劍器錚鳴,火星四濺,拉海爾着實是佔足了上風,只因爲獨眼狼一手拿着盒子,唯有靠着單手使劍,臂力不如他多矣,其人在此等毫無花哨的正面鬥爭中那是吃足了虧。
而拉海爾正是看明白了獨眼狼這一點破綻,方纔以此種方式進攻,以己之長,攻敵之短,勝負定矣。
若果那獨眼狼仍舊是一心貪戀手中的精靈秘寶,不肯將之捨棄,那麼其人遲早會力盡而亡,淪爲自家劍下的一縷幽魂。
捨得,捨得,有舍方有得。獨眼狼如此精明的人物又豈會不曉得這般道理,他是惡棍不假,但他可不是個傻瓜,自然明白現下里若是不棄了這寶盒,自家恐怕性命難保,結果當是雞飛蛋打、人財兩空的下場。
只是現下里叫獨眼狼棄了手中這好不容易纔得來的寶貝,讓他又如何能夠甘心。他心下苦笑自嘲,暗歎一聲,這就是貪心的代價。
布雷克好幾次欲要上前奪取寶盒,但卻都被那兩名騎士給有意無意的擋住了去路,他連換了幾個方向皆不得遂意,那兩名騎士打的是什麼注意這連瞎子都看得出來,他心中自是清楚明白。
眼見的前方那獨眼狼要財不要命的作派,敗亡之兆盡顯無疑,而那方寶盒眼看着便要易手了,布雷克亦有些焦急,他眉頭一皺,臉色一冷,沉聲喝到:“讓開!”聲若悶雷,觀之鬚髮飛舞,煞氣十足,不怒自威。
兩名騎士相視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猶豫,這前不久方纔攜手禦敵,生死與共,轉眼間卻又要刀劍相向,性命相搏,世事變換之奇妙,着實令人難以承受,而他們的騎士精神也遭受到了挑戰。
不過出於對自家團長的忠誠與信賴,最終還是讓他們下定了決心。於是他們斜舉長劍,擺好了架勢,作那攔路狀。
布雷克見這兩人不肯讓道,他也不再規勸,況且勸了也沒用,憑的浪費脣舌,既然雙方利益衝突,立場不同,那麼就靠實力說話。
布雷克不再留情面,只聽得其人一聲冷哼,跨步上前,欺近身去,把個手中巨劍猛地一蕩,眨眼間已然將那兩名騎士雙雙拍飛,觀之一派輕描淡寫,如擊蚊蠅。
那兩名騎士實則亦頗有自知之明,情知自家不是那布雷克的對手,只需盡力與其添些麻煩便是了。只是不曾料到自家二人合力竟然連那布雷克的一劍都接不下來,這個結果卻實在是令他們難堪。
在一陣天旋地轉之中,只見得那兩名騎士一頭撞破了道旁的屋牆,掉進了屋子裡去,皆作那滾地葫蘆狀,他們只覺得渾身筋骨痠軟,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身。
布雷克實已是手下留情了的,單單隻用劍身拍飛二人,而非是用的劍鋒,否則的話,此時這兩人早已是身首異處,魂歸幽冥了。
好個布雷克,只見他沒有片刻停滯,虎軀一振,腳下連環踏步,將手一抖,把個門板巨劍使將開來,勢若泰山傾覆,瀚海怒號,霎時間將那正自殺得難分難解的拉海爾和獨眼狼俱都籠罩於劍勢之下。
且說拉海爾劍眉危聳,目射冷電,手中長劍舞得潑風也似,殺得獨眼狼招架乏力,疲於奔命。
獨眼狼心思鬥轉,苦苦尋求卻敵保身的良機而不得,此時的他說不定下一瞬間便要橫死當場,當真落下個人爲財死的笑談。
此時此刻,別無他法,獨眼狼思來想去,總歸是若想要活命的話,果真是唯有將手中的寶盒割捨了才行,但這又與割他的肉有何異?
獨眼狼心下里天人交戰,糾結的不行,最後,終究是自家的性命佔了上風,雖然叫人心痛,但是精靈秘寶再如何貴重,那也比不上小命重要。
打定了主意,他握着木盒的手暗暗蓄力,只待尋隙將其丟出,把這煩人的大騎士給引走,也好讓自家喘上一口氣兒,至於之後麼,那還用說麼?自然是要重新去搶奪回來了,到時拉海爾怎麼對付他的,他就怎麼回報給那位大騎士。
就在獨眼狼手上的盒子即將脫手而出之際,無論是拉海爾還是獨眼狼盡皆感覺到了四周圍的空氣猛地一滯,彷彿在一瞬間就被抽取一空,壓抑得人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布雷克一劍從拉海爾與獨眼狼兩人的頭頂上方劈下,勢要將此二人統統劈成粉碎。拉海爾與獨眼狼二人察知有異,皆是收劍後撤,向着兩邊退開,拉海爾失了良機,心下惋惜不已,而獨眼狼恰是相反,他擺脫了危機,心下着實竊喜難抑。
此二人心情各異,但俱都在瞬息之後盡皆化作了震驚,只因布雷克一劍落在拉海爾與獨眼狼二人中間,劈了個空,他眼底神光一閃,剎那變招,但見其長臂一振,手腕一抖,口中吐氣開聲,舌綻春雷,門板大的巨劍在一陣顫鳴聲中,往着左右一蕩,分別將此二人擊中。
拉海爾倉促間將右手長劍豎起,左手往劍身上一託,以爲防禦,抵住了拍擊。但就在兵刃相交的瞬間,他只覺得從對方的劍上傳來一陣陣顫動,猶如浪潮層疊,威能無鑄。
這股勁力一路傳遞上來,攻城掠地,勢如破竹,拉海爾感覺到不僅僅是持劍的雙手幾乎拿捏不住,甚至連着自家的整個身子都被這股力道震盪的痠軟發麻,差一點兒就攤到了地面上去。
拉海爾心下駭然,這布雷克之威,竟是恐怖至斯。此刻,他兩條腿不聽使喚,幾是站立不住,其人硬是憑着莫大的意志強行支撐着身體不向地上摔去,咬緊了牙關,腳下連連後退,卸去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