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佛與魔

西方,永遠都是神秘的象徵。崑崙神域,不知蘊藏了多少秘密,天山山脈,又是掩埋了多少傳奇。

綿長的天山山脈亙古橫跨在西方,就算是在炎熱的夏季,峰頂依舊被皚皚白雪所覆蓋着,使世人更加相信了它的神秘。

天山腳下則是四季分明,如今正是春暖花開時,青嫩的草原稀稀落落的散佈着牲畜,在不遠處的一個山洞裡,正有一羣人在哪兒集會。

可以看得出他們都是些手下,真正的主人揹着手站在一座石椅左邊,黑袍襯托出他健碩的身材,奔放不羈的長髮披散在後肩,一雙明眸在這昏暗的山洞中顯得格外妖異,此時的山洞寂靜無聲。

黑袍主人依舊背對着衆人,開口說話,打破了這被死寂凝結的空氣。

“事情辦的如何了?”低沉的聲調如同從九幽地下傳來。

“回稟主子,天山上下願意投靠我們的高手都已經來到,不願投靠我們的,也被我們滅了幾門殺雞儆猴,只是。。。”

“恩?”黑袍主人只發出了一個音節。

回報的那人此時已面露懼色,聲音也有些微顫“只是我們在圍剿陸源一家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他使用陸家的傳家寶劍四象天儀,而且在我們仔細搜查過後發現了陸源的兒子陸天啓也不見蹤跡。我已命人在方圓百里內搜索,量他也插翅難逃。”

“陸源這個老狐狸,其實他早就看出了我的心思,之前無所動靜,怕是假象,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把他的兒子早早就送出了天山,你們找也是白費力氣。陸源的武學出自道家,依我看,他把兒子送去 衡山是最有可能的。陸家也擅長易容,你們要謹慎起來,說不定路天啓就混跡在你們當中。斬草不除根,禍患無窮,你知道怎麼做。”

“是,屬下這就去辦。”

“等等,最近武林中人都匯聚泰山,想必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你們去瞧一瞧,此行是要有所收穫的。去吧”

黑袍主人說完頭也不回的繞到石椅的後面站着,下面的一羣人也沒見他動手,面前的石壁緩緩擡升,露出了一條幽暗的甬道。當黑袍主人走進去,石壁又緩緩落下,至此,山洞裡再次恢復了寂靜。

山洞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站着一個年輕人,他聽完黑袍主人所說的話之後,身體微微顫抖,但片刻後又恢復了原樣。

這條甬道盤旋向下,好像是通往地獄的道路,另一端是一個寬敞的密室,說它寬敞,是因爲它比上面的山洞要大,並且在密室的一側擺放着許多書,黑袍主人下來點了一支蠟燭,燭光雖弱,在這黑暗的密室裡卻顯得很顯眼。藉着微弱的燭光可以看見書架上的書竟然都是佛經,沒想到一個幽暗的密室裡還會擺放着佛經。

此時,黑袍主人拿起了一本佛經來到桌案前,是《俱舍論》,他翻閱了起來。

“無間道,謂聲聞初果之人,依於八忍,能斷八諦下迷理之惑,此八忍不被見惑之所間隔,是名無間道。”

黑袍主人看完這一段話之後若有所思,不覺又走到了書架前,擡手拿起了《地藏經》

黑暗的密室裡見不到陽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黑袍主人終於放下手中的經書,來到了密室的另一側,桌案上的燭光還沒有覆蓋到這一側就已經不可見了,但隨後,一道柔弱的白光出現,黑袍主人不知從哪兒扯下來一塊厚重的布,原來,那塊布遮住了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外人定是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有真麼大顆夜明珠。夜明珠的光芒剛好照射住整塊牆壁,上面狂草着四個大字“阿鼻魔卷”字體上粗下細,想必是用一把刀刻上去的,下方有一排排小字,眼力極好的人才可在這樣的環境下看得清楚。

黑袍主人緊盯着這塊石壁“阿鼻是梵文音譯過來的,原意就是無間。佛經所謂地獄有八,無間最苦。據說,被打入無間地獄的,都是罪大惡極的人。他們在無間地獄之中,永遠沒有任何解脫的希望,除了受苦之外,絕無其他感受。無間地獄極大,廣漠無間,打入地獄的陰魂,無法脫出,永遠在地獄中受苦,作爲生前窮兇極惡的報應。一曰時無間,二曰空無間,三曰平等無間,四曰罪器無間,五曰生死無間,永生無輪迴。如此狠毒的地獄,居然還有人敢用此來做功法的名字,莫非是想讓練此魔功的人永世不得解脫?實在是讓人生畏,不過這阿鼻魔卷的確是天下第一魔功,觀看了一遍,就連我也不時被字裡行間的魔氣所影響。”

黑袍主人用厚布將那顆夜明珠蓋上,一絲光線也沒有散發出來,他回到桌案前,又捧起了那捲《地藏經》,不過目光卻未曾停留在經卷上面。他盯着書架對面一側漆黑的空間,彷彿在盯着什麼人似的。

“當年地藏菩薩就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現在難道你是怕了?呵呵”黑袍主人面露驚慌之色,剛纔那個聲音不是他所發出的來的,此地就他一人,他也不信真的有牛鬼蛇神,但那聲音他聽到真切,好像是那塊石壁對他所說。

此時的黑袍主人顯露出了罕見的驚慌,他連忙跑到書架對面的一側,拉開厚布,夜明珠又展露出它的光芒,照亮了整塊石壁。黑袍主人站在這塊可有《阿鼻魔卷》的石壁之前,眉頭緊鎖,一雙明睿的眼眸多出了一絲猶豫,他在想該不該練此魔功呢?他多麼希望此時能有人來推他一把,讓他從魔氣的影響中走出來。黑袍主人的臉色漸漸變得紫青,額頭上青筋也是若隱若現,他閉上了眼,情況纔好轉了一些,當臉色變回常態時,他突然睜開了雙眼,那雙眼睛還是依舊明睿,但多出了令人不可察覺的邪氣。

“哈哈哈,天助我也,我逍遙皇真正逍遙的日子不遠了,《阿鼻魔卷》就是助我得到天下的底牌,哼,皇帝老兒,看來你享清福的日子快到頭了。”

他仰頭大笑,笑罷,便脫去了黑袍、上衣露出了精悍的軀體,優美的弧線勾勒出一塊塊堅實的肌肉,在石壁前他盤腿坐下,雙手合十放在胸前,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呵呵,地藏菩薩,不知你現在逃脫出無間了沒有?”逍遙皇自語道。

說完,便閉上了雙眼。

昏暗的燭光依舊在桌案上亮着,此時,逍遙皇的頭和燭光的光暈重疊在了一起,彷彿他真的成立佛,有了圓光,但是此時此刻的畫面又是說不出的詭異,邪氣,畫面中的人,是佛還是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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