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從莊園裡被管家陰,城裡被淘金者騙,山谷裡被卡特利用,現在這兩個女人呢,神明又要借她們的手對自己做什麼呢?

而且說實話他並不瞭解這兩個女人是什麼樣的人,他不知道對方的需求是什麼,所以不管妮薩接下來說什麼,他此時此刻都已經先入爲主。

雖然理智告訴自己,對方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

人都是有底線的,如果利益突破了那條底線,那麼那個人變成什麼樣都不奇怪。

兩人一時沉默,直到塞來佩爾回來。

“呼,這味道總算散去了,”她撫着胸口走過來,好奇道,“你們在說什麼?”

妮薩指了指艾爾手中的通緝令,然後自顧自的往前走了。但是那個玲瓏高挑的背影在滿心戒備的艾爾眼裡,只是在欲擒故縱。

塞拉佩爾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一把將通緝令從艾爾手中躲了過去,看完之後也是一陣沉默。

……

還要半天的路程,艾爾呼了口氣,這亂七八糟的事情邊走邊想吧,他對自己說,沒被套麻袋裡打死,還奢求什麼呢。

嗯?我要不要跟她們提一下……分開走?

算了,要是被捆起來,不是更難受。

一路上,各人懷着各自的心事默默走着,原本就不怎麼熟絡的隊伍變得更加沉默。沉默通常會衍生疲憊。

兩天沒睡的艾爾就不停地打着哈欠,雖然他盡力的睜開自然而然合上的眼皮,但是也漸漸感覺力不從心,看着那滿地的枯枝落葉,真是恨不得就這麼躺下去睡個昏天黑地,管他什麼通緝令,什麼狼人。

他撇了撇直挺挺的妮薩,又覺得這樣太沒出息,怎麼能先表現出睏意呢?他必須得誘導對方主動說出[休息一會吧,我累了]這種話才行。

然而當艾爾想先撲滅[就這樣躺下去吧,你困了!]的念頭時,卻發現它像燎原的星火一般,已經佔據了自己的整個意識,而且隨着睏意襲來的,還有來自身上的疼痛,艾爾已經不由自主地幻想自己躺下去之後的睡姿了,想着想着,就好像真的躺在了上邊一樣。

然後他模模糊糊聽到了似乎是來自夢境的說話聲。

“在這裡休息一下吧。”看了眼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艾爾,妮薩無奈的做出決定。

艾爾做了個夢,夢到自己好像嗖地一下飛上了天空,然後落在白色的雲層裡,他晃了晃腦袋,發現雲層之上居然還有另外一個天地。人類城堡裡有的,這裡應有盡有,人類城堡裡沒有的,這裡也有,白色的雲朵組成了地毯,組成了宮殿,組成了階梯,幾乎組成了這個世界裡所有的一切,余光中一個個人影在這裡穿梭往來。

當艾爾想將視線匯聚在他們身上時,卻發現視線會穿透他們的身體,落在他們身後的雲層上,移開視線,他們又從透明恢復成一個個模糊的人影,只能用餘光來看的奇怪生物。

多次嘗試後,他只能沮喪的坐在雲層階梯上抓着自己的雞窩頭。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到有人拍他的肩膀,回過頭去,看到一個透明人在朝自己說着什麼。

“你說什麼?”他表示聽不清楚,然後把耳朵湊過去,卻失足滑落雲層,朝大地墜落。

那樣的場面將他嚇得猛然睜開眼,口喘着氣,卻入目所見一片綠色,視野之內一切都是倒立的,仰起頭看到的是生長着灌木、雜草、巨大樹幹並且大多數地方覆蓋着枯枝落葉的雜亂地面,如果不是它們都是靜止的,自己怕是會叫出聲。

他費力的低頭一看,粗壯的樹杈上,一個容貌極其精緻的女人正俯身拽着自己的腳踝。

“呵——”艾爾一臉尷尬,“你拎着我腳幹嘛?”

“你說呢?”妮薩搖了搖頭,“睡個覺還不老實!”

“不是,我爲什麼會睡在樹上?”

“淘金者不睡在樹上睡哪裡?”

“……”

“請放我下來。”

“嗯?”

“哦不,我是說請把我拽上——嗷!”

話沒說完,艾爾就感覺自己被猛然提起,然後一陣天旋地轉,等回過神來眼裡倒立的世界已經恢復正常,當然,頭有點暈……他坐在樹杈上,靠着樹幹直喘氣,喃喃道,“把這麼大個人當成玩具一樣轉圈是不是很好玩啊,我現在懷疑你是不是故意推我下去的。”

“神經病。”

唉,要不是那條肉乾……怪匕似乎失去效力,一定也讓你也嚐嚐被倒吊,被旋轉的滋味!

“塞拉佩爾呢?”他沒好氣的問道,“她去休息了嗎?”。

“她已經醒了,你可以走了嗎?”

“可以了啊,出發吧,帶我去領賞。”

不過這次兩人都沒有理會他的譏諷,艾爾懶洋洋的站了起來,朝洛龍的方向掃了一眼。雖然還是很困,但小睡了一會,精神稍微好了不少,他揉了揉因爲重新接受大量信息而難受的頭部,重新開始考慮接下來要怎麼辦,視線自然而然的投向妮薩身後,洛龍城的反向。

然後他在一片綠色的林地了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透過林立的巨樹間的空隙,遠處一小簇銀色的東西似乎在一起一伏,那畫面讓艾爾一下子就聯想到了那是什麼。

那是鎧甲的顏色!

心念急轉間,他覺得機會來了。

“咦!那是什麼?!”他朝那簇銀色指去,臉上帶着誇張的驚訝之色。

兩個女人聞言立馬轉身看過去。

妮薩一臉殺氣,“巡邏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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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發現那把怪匕丟了,卡特除了面見昂納?斯凡提時,其他時間都一灘泥一樣趟在牀上,彷彿丟失的不是那把怪匕,而是他的靈魂,這姿勢讓他想到了捷密恩。

在黑魚河營地覆滅的前三天,捷密恩子爵收到[負責捕魚的士兵從河裡撈出來奇怪的東西]這樣一條消息。

原本捷密恩也沒多在意,在和新得手的女僕歡愉之後,揉捏着那年輕翹挺的肥[hx]臀把這個當消遣來講,講着講着,索性等着無聊,爲了滿足少女的好奇心,就讓卡特去把那個捕魚的士兵找來,看看是撈上來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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