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259.老女人倒是想
“還真是有緣啊。”
苗傲雪身上穿着黑色的禮服長裙，身材修飾得緊緻苗條很顯瘦，手臂上戴着黑紗手套。
這番大費周章的穿着打扮，是典型的要風度不要溫度，好在室內有中央空調。
能短短三天內相遇兩次，說是有緣，也實在有緣，但陳涯不太想要這種緣分。
“你爲什麼在這兒？”陳涯問道。
苗傲雪微微擡眉：“我爲什麼在這兒？當然是因爲，在這裡有心儀的拍品了。”
“哦。”陳涯說。
苗傲雪高昂地揚起了自己的頭，如同一隻天鵝。
其實陳涯想知道的是，以這場拍賣會的規格，苗傲雪這種身份應該來不了纔對。
看着四位美女盡態極妍，苗傲雪心裡犯起了嘀咕。
陳涯小聲說道：“像場上這些人，只抓住其中5%，就足夠讓一個五千萬級的小廠生存得很滋潤了，抓住10%，甚至能撐起一個行業。”
“意義很多，但也可以很小，”陳涯說，“他們更多是爲了不列顛女王而來，而不是爲了江離芷而來。”
周有福翻開手中的手冊，指着手冊上一頁道：“郭先生，您看，這第一件拍品，中國藍手提包，這是不列顛女王的用過的手提包，是這家公司製作的。”
所以陳涯自然對他臉熟。
柳如影聽完，心中若有所悟，小聲道：“那現在這些人全來了，意味着……”
一個陸清璇也就罷了，她是不懂，陳涯到底哪來的魅力，能吸引到這麼多女生。
“一般的瓷器開片，長的會達到數十年，而這一枚是採用最新燒製技術，在經歷上千爐的失敗後製成的唯一一枚傑作，它的開片將長達百年之久！”
“汝窯天青色冰裂紋雙魚盞，不列顛皇室用品，起拍價99萬RMB，加價最低一次1萬元，現在開拍！”
苗傲雪捂嘴笑了：“郭叔叔也對女人的首飾感興趣？”
由於只有兩份邀請函，李佳一不能來，只好讓郭孟林帶着苗傲雪來。對於李佳一來說，這樣自然有些不妥，但郭孟林自持慈祥長輩做派，李佳一的顧忌只好放在心裡。
苗傲雪嘴裡“郭叔叔”叫得親切，拉着郭孟林到一邊去了。
苗傲雪指着那邊，說：“他們怎麼提前進去了？”
陳涯沒有理她們兩個，只是從座椅上拿起拍品介紹手冊，遞給夏幽道：
“這個手冊是給客戶做介紹科普的，不過一共15件拍品，上面只列出了12件，其中有3件是神秘拍品，最後纔會亮相。”
苗傲雪靠近了陳涯幾分，說道：“看夠熱鬧就早點走吧，這裡是真正頂流的區域，你站在這裡，恕我直言，嘻嘻，有點不搭。”
苗傲雪跟郭孟林正聊天，把郭哄得哈哈大笑，她的眼睛卻不住地往陳涯這邊瞟。
他是國內金銀珠寶的老字號品牌，也是珠寶行業的龍頭企業，國人對他們的廣告詞都耳熟能詳：“每個女孩都必須擁有一枚周太福。”
“誰？”郭孟林問。
一個頭發剃得幹練的男子人羣外圍張望，陳涯看到他後，便快步走了過去。
周有福馬上說：“我給你打折。”
“雖然現在是99萬，但肯定最終成交價會遠遠超過這個。”陸清璇冷淡道，“而且你買這個做什麼？你也入睡困難？”
夏幽不認識她，還以爲她又是哪裡冒出來的陳涯的紅顏知己，眼神裡頗有敵意；
坐在隔壁一個座位的一個男人，在一旁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自顧自加入了話題，說：
“哦，第一隻包包是送的，見面禮。”陳涯說，“比他們的材質好，比他們用料輕，比他們更符合人體工學。老女人愛用，就用上了。”
聚集到頂層的人們好像互相都認識一樣，見了面就互相打招呼，三三兩兩開始攀談。
能看出來，那還是臨時加的凳子。
“哦？”苗傲雪來了點興趣。
陳涯聽到這個問題，嘴角慢慢扯出一抹微笑：“老女人倒是想，但，那可不行。”
“另外那十幾件，不會都是送的吧？”
柳如影忽然覺得，陳涯看着眼前這些各界頂流，那眼神和自己完全不同。
注意到陳涯朝大門走動後，她馬上凝神盯住了他，只見他和一個男人聊了幾句什麼，接着，就回頭招呼那幾個女生，一起走進了會場的正門。
看到苗傲雪口中的這位“郭叔叔”，陳涯終於明白，爲什麼她有資格站在這裡了。
苗傲雪也笑道：“原來是周老闆，我結婚也想選擇周太福的婚戒的。”
“你是怎麼做到，把國內做的包包賣給不列顛女王的？”夏幽小聲問道。
郭孟林也伸出手去跟握住：“哦哦！你很有名啊！國內珠寶龍頭哦。”
苗傲雪緩緩點頭。而坐在前面的陳涯等人，自然也聽到了後排的討論。
郭孟林跟李佳一家是世交，相互之間都有走動，苗傲雪是因此結識的對方。
“大家剛纔聽到了嗎？”場中的主持人眉飛色舞，“剛纔的聲音，是瓷器開片的聲音。”
苗傲雪以爲陳涯等人是趁着這裡人多，刻意混進來在頂流面前討個眼熟的。實際上，確實有很多人這麼做，而且她自己也是打着這個主意。
陸茜子認識的人少還好，像柳如影這樣的名流百事通，越看越心驚。
柳如影對江離芷的引流能力，又有了全新的認識。
扶着郭孟林走過去落座，苗傲雪小聲衝着陳涯的背後道：“你是賄賂了多少才能進來坐第一排的啊？”
陸茜子長大着嘴巴，呆然道：“哇，聽起來好強，搞得我也好想要！”
“叮——”
現場，齊刷刷舉起了一片手牌。
陸清璇是認識她的，抱着雙臂，眼神有些隱隱不屑，卻在假裝熱情；
能叫名字的、連名字都不敢叫的……來的全是大佬。
而苗傲雪嘴巴甜，也會哄人，何況長得也漂亮，郭孟林很快便被她哄龍顏大悅，說笑間還說要認她做乾女兒。
“什麼？”
旁邊陸清璇雙腿交疊，說：“其實我也好奇，但是他不肯告訴我怎麼辦到的。”
“郭叔叔說笑了，跟您比起來，我做的那點事哪裡談得上生意……”
“女人的錢是最好賺的嘛。”郭孟林大大咧咧道，“不過，誰說買公司就一定是對首飾感興趣？我只對女人感興趣。而且我也想看看，是哪家公司能把女王的東西搞到國內來。”
“……”夏幽沒有想到是這樣的回答。
征服了所有頂流，一個奢侈品品牌就算是徹底立住了。
奢侈品怎麼才能火？抓住富人階層。抓住了富人，中產自然掏空錢包都願意去跟風。
對於這些京城老牌頂流來說，不列顛女王就是一塊金字招牌。
陸清璇把苗傲雪當成了陳涯的“老相好”，因此幸災樂禍。雖然討厭苗傲雪，但她巴不得苗傲雪能有機會對陳涯放肆嘲諷。
陸茜子一邊在心中痛罵陳涯沾花惹草成性，一邊打量着苗傲雪，評估她的顏值；
柳如影則一臉面無表情，順從地跟在陳涯身後，一副幹練女下屬不過問老闆私生活的樣子。
仰臉看着陳涯的側臉，柳如影忽然好像明白陳涯的思路了。
實際上這非常正常，因爲不管什麼行業，做到頂流最後就那麼一小撮人，相互之間都認識，就算不認識，也隔空聽過名字。
陳涯道：“來湊湊熱鬧。”
“打聽的結果就是，保真，”郭孟林說，“據說還打聽到了一家這個公司的消息，不過我沒有直接參與，所以不太清楚。如果真是國內的公司，我還想買來玩玩兒。”
周有福笑着自謙：“郭先生您說笑了，我怎麼比得上您的名字如雷貫耳？”
郭孟林的邀請函只有一張，本來準備帶着外面養的小過來的，但牆外的花永遠要香一些，何況還是隔壁家的，而且長輩帶後輩過來，總比帶小三過來影響好。
“這一枚茶碗被不列顛女王購買後，從來沒用來飲茶過，它是女王牀頭櫃上的常客，每當女王睡不着覺時，她都會讓人將這枚茶碗擺上案頭，聽着它時不時響起的開片聲，安寧入睡。”
在簡單的暖場後，場中央的大投影裡，播放了一段視頻。
不遠處，一個頭發花白、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並站在了苗傲雪身旁，笑着對她問道：“傲雪，這是伱的朋友嗎？”
“叮——”
沒有女生不喜歡珠寶首飾，何況即將結婚的苗傲雪，她便央求郭孟林帶她過來。
“有個段子，應該有人聽過，說的是，手提包是女王的嘴替，她左手挎包表示一切正常，換到右手，就表示話題很無聊，想離開。”周有福說，“所以包包對她來說意義非常，每次出席活動都會攜帶，她就是一個移動的活廣告。國內的品牌，不可能把華國的包包賣給女王。”
細碎的聲音響起，如同風鈴，如同羈旅行人的鈴鐺，如同遠方的馬蹄。
“這些瓷器出窯後的開片，短則三五天，長的會達到幾年，有的甚至會達到數十年之久。”
苗傲雪還彎着腰站在陳涯身後，陳涯不理自己，碰了個軟釘子，坐回了自己座位，怨氣重重地拿起手冊，對旁邊郭孟林道：
“郭叔叔，這場拍賣會的檔次不低吧？不是所有人都能進來吧？”
“熟人？有多熟？生意上烤熟的？”
夏幽將手冊拿在手裡，胡亂翻了兩頁，又把手冊扔回給了陳涯：“字太多，懶得看。”
又是一聲細微的聲音響起，場上所有人都目光都被吸引向場中央的水晶箱中。
“哦？”苗傲雪擡起眉毛。
“這家公司，真的是國內的公司嗎？”苗傲雪翻看着手裡的手冊，“江離芷這個名字，不像是音譯。”
就是不知道苗傲雪怎麼又跟這個人搭上了。
陸清璇聽完心頭一堵，她頂討厭陳涯這副胸有成竹還瞧不起人的樣子，攥緊拳頭在心裡給他又記了一筆。
陸清璇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小聲湊到陳涯耳邊說：
“想不到苗傲雪也在。你在我們面前丟臉倒無所謂，但要是當着苗傲雪的面被人請出來，某人可就丟大臉了哦。”
“咕……”
“表面上確實沒有什麼特別的，但是我必須告訴您，不列顛女王，從來只用Launer的手提包，”周有福說，“女王一生有200多個手提包，每一隻都是Launer的，這個手提包，是她唯一一隻其他品牌的包包。”
自己看他們，如同再看偶像或者天神。
旁邊一個工作人員走過來，小聲問了陳涯什麼，陳涯衝他擺了擺手，那工作人員就把手牌拿走了。
他想問爲什麼苗傲雪能參加拍賣會。
所以江離芷先從不列顛女王入手，再利用女王搞定國內這些頂流。
她回過頭，對陳涯道：“寒暄到此爲止，你看完熱鬧就早點走吧。畢竟刻意的結交，只會引起別人反感，何況，我也不希望你不體面到這種程度。”
“大家現在看到的這枚茶碗，是瓷器中的極品。它表面的冰裂紋，會在未來經年累月中不斷完善，變得越臻完美。”
前面這一排明顯是臨時加的座位，來這裡了卻不參與競拍，郭孟林看在眼裡，心裡揣測起他到底什麼來頭，對苗傲雪有一搭沒一搭地道：
“對啊，沒點實力的玩家，都根本進不來這兒。不，應該說，不敢進來這兒。”
不過看苗傲雪驕傲的神態，好像這個問題並沒有回答的必要。
一枚天青色的茶碗，出現在視頻中。
男人伸出手：“郭先生，在下週有福，幸會。”
而恰好，自己的作爲還在他正後方。
夏幽湊到陳涯耳邊，小聲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又過了會兒，陳涯看了眼手錶，距離他剛纔打電話剛好過去五分鐘。
這場拍賣會就好像一個工業級電磁鐵，將整個京城的各界名流全都吸引到這裡來了。
在千呼萬喚聲中，拍賣主持人終於登場，被封裝在水晶箱裡的拍品也被推了上來。
陳涯微微一笑，道：“那你就想多了。”
郭孟林將邀請函交給對方後，兩人走進去，苗傲雪鬱悶地看到，陳涯還真帶着那幾個妹子坐在第一排。
郭孟林，國內最早一輩商海浮沉的老企業家，在各個工業領域都擁有一席之地的實業人。
“江離芷絕對是一家外國公司。”
而他的目光，只是在看一羣肥羊而已。
“瓷器隨着歷年久遠，表層釉面會漸漸內裂，在表面形成各種紋形，這種開片形成的紋路不會深入，只開在釉面上，如同一朵又一朵精美的花瓣。”
郭孟林看過去，道：“你是……”
手牌上是座位編號，那工作人員拿過來的是一枚零號手牌。沒有這個東西，都根本無法舉牌，也就是說無法叫價。
而且雖然是她說的想來看拍賣會，可她現在其實已經心不在焉了。
苗傲雪走到會場正門口，卻被一隊禮儀小姐擠出來，這羣站在門口擺出迎賓的陣勢，並且要求她出示邀請函。
他的頭像常年出現在書攤，名人傳記、訪談錄、回憶錄、成功學，各種書籍封面上都有他的大頭貼。
“不知道什麼來頭，”郭孟林翹起二郎腿，“當時傳出這場拍賣會風聲，說把不列顛女王的珠寶首飾弄過來了，大家都是不信的，就託了圈子裡一個很有名望的人去打聽消息是不是真的。”
這時候，和陳涯同行的陸茜子、陸清璇、柳如影、夏幽四位都跟了上來，走到陳涯身後，四人都打量着苗傲雪，眼神各不相同。
隨着時間推移，聚集到頂層的人越來越多，熟悉的面孔也越來越多
說罷，她又挽起郭孟林的手，拉着他走到一邊去了：
“郭叔叔，我還想再聽聽您在長生山弄到那張虎皮的故事……”
陳涯認識他，他不認識陳涯，只因爲郭孟林性格高調，有“郭大炮”之稱，嗓門洪亮，還很敢說。
看到陳涯女人緣好，她心裡還是有點酸的，但是回頭想到，陳涯不過是自己放棄了的男人，卻遭到各路女生追捧，不免又覺得自己身價擡高不少，有些驕矜起來。
她跟陳涯還在鬧彆扭，現在心情複雜，根本看不進去。
郭孟林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一定是一家外國企業？”
苗傲雪淺笑地用手挽住那個老男人的手臂，道：“郭叔叔，這位不算我的朋友，只能算熟人。”
這次他帶着苗傲雪過來，也是因爲一次聚會時，他吹噓起江離芷的拍賣會，將女王過去的首飾吹得驚世駭俗，引起了苗傲雪的興趣。
“怎麼了？”郭孟林盯着手冊說，“我看這手提包稀鬆平常，沒什麼特別的。”
除此之外，還上過不少影視訪談，跟記者主持人拍桌子正面懟。
“你又怎麼在這兒？”
感受到了血脈壓制的陸茜子連忙閉嘴。
陳涯笑道：“其實冰裂紋最新技術掌握熟練後，現在已經能製出更成熟的作品了，開片穩定120年的都能做出來。”
陸清璇將頭轉向他：“你怎麼知道？”
坐在陳涯身後的苗傲雪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噗嗤”一笑，說：“量產皇室用品是吧？陳涯你什麼時候改行了？改行做牛皮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