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風漸起

李世民匆匆回了長安,半夜緊急召見了各大臣,把從小青山帶來的紅薯,土豆,玉米展示給未隨行的大臣們看。當聽到這些物種驚人的產量後,免不了又有一些上了年紀大臣暈過去,**的時間,整個太醫院都忙得跟什麼似得,又是扎針,又是灌藥地。只是當這些御醫聽聞這些土豆,紅薯的驚人產量後也忍不住一陣抽搐,當場又暈過去幾個,在唐人的眼裡,這樣的東西只可能是從天上來得。

“這紅薯的口感也是極好,聽崇陽縣君說,這紅薯渾身是寶,這紅薯葉子可以做成菹菜(醃製過的菜,和鹹菜一樣),這紅薯藤可以餵豬,這果實可長期儲存,除了有些費地力外,可說是極好的糧種。”

長孫陰人滔滔不絕地介紹着紅薯,土豆,玉米三樣作物的特性,面帶紅光地好像撿到了什麼寶貝一樣。再看那些世家如喪考批的模樣,心中只覺痛快至極。

作爲李二的死黨外加妹夫,他與李世民可謂一榮俱榮。自打天子將五大世家降了等級後,這羣人便一直不安份。明面上是不敢對玄武門之事說三道四,可這暗地裡推波助瀾的事也沒少做。如今這三樣寶貝騰空出世,一下子就把那些人的嘴給堵上了。

天降神物,難道還不能證明他那妹夫是上天神屬之人麼?如此一來,莫說是世家,便是深宮裡的太上皇與這天下臣民也無話可說了吧?

高產糧種固然可解萬民飢惡,但其帶來的政治意義於李二來說是極爲積極地。這也是李世民爲何會匆匆出宮,親自前往查看的真正原因了。

雖已是深夜,可此刻的李世民與一羣關隴集團的大臣們卻絲毫不覺疲憊,興致盎然地制定着如何推廣高產物種的計劃。唯一讓人覺得遺憾地就是這些物種產量雖高,可因崇陽縣君手中也只有少量種子,今年的收穫並不多。若想全國推廣,怕是要再等上幾年。

不過大家也不着急。古往今來多少事例都告訴這些朝堂精英們一個道理:欲速則不達。

糧種雖好,可卻也得小心操作。若一不小心導致糧價上浮,穀賤傷農那可是罪過了。

一直到了清晨,那些世家子弟才從宮中被放了出來。沒錯,就是放出來得。關隴集團弄來了神種,一個晚上都在對他們進行精神折磨,好不容易捱到天亮,估摸着偉大的李二陛下覺得也差不多了,這才放他們離開。

一出宮門,走了沒幾步,崔乾等人便湊到一起,憤憤不平地道:“又是這程還珠!她是走了什麼****運,居然手中竟會有這等不似人間之物的糧種!”

“呵呵……聽聞今日回來時,太子與那程家女郎共乘一車,陛下剛剛言語中對這事似頗爲看好,那長孫無忌還說什麼金童玉女,兩小無猜云云。若我估計不差,這長孫無忌怕是想拉攏程家勢力,太子妃之位怕是要落到那位崇陽縣君頭上了。“

說這話的是范陽長房的范陽郡公盧承慶。如今年不過三十有三的盧承慶豐神俊朗,儒雅秀麗,端得是一表人才。因父親早逝,他便早早繼承了郡公之位,是范陽盧氏爲首之人。

這個人此刻還不顯山不顯水地,自打李世民降低了世家等級後,他便看出了一些端倪,勒令族中之人低調行事。也正因着這份心思與眼光,到了高宗時期,便成了宰相。**辱不驚這個成語說得便是這個人的故事,可見心思之深沉。

崔幹一聽,鬍子便翹了起來。不由想自己女兒被程還珠折辱一事。一想到這個人要搶走自己女兒的太子妃之位,心裡就跟堵了什麼似得,十分難受。

盧承慶將崔乾的表情看在眼裡,心裡冷笑。

崔家是沒人了麼?攤上這樣一個家主,若將來出了什麼事也完全是咎由自取。太子如今不過十歲,便已把眼珠子盯上了太子妃之位。好似這太子妃位已成了他崔家碗中肉一般。也不看看如今是什麼世道,當今陛下乃雄主,豈容他們這些人繼續擺佈?就算不甘心也只能暫時避讓,如若不然,定當招來毀家滅族之禍。

這太子妃位可以是天下任何一家的姑娘,但唯獨不會出自他們五家七望,能運作地無非也就是側妃之位罷了。

不過這些都跟他們盧家關係不大,他們就沒在這上面打過主意,不過適當地給天子添堵,好讓天子知曉世家的厲害也是有必要地。只是這出頭鳥看誰去當罷了。眼下,這崔幹似乎是個不錯的人選。

盧承慶低下頭,嘴角閃過一絲不經意的笑意,隨即又恢復平常。只聽那崔幹在一旁氣呼呼地道:“那程咬金不過是一介匹夫,那他女兒也不是個好東西,沒規沒矩的,也妄想太子嫡妻之位?”

“呵呵,品性如何不重要,關鍵是太子喜歡與天子屬意……”

盧承慶口氣淡淡地,隨即又一笑道:“若論家世,咱們這位崇陽縣君可也不差呢。更別提還有製鹽之功在前,獻神種在後了。此三物一出,天下百姓怕是要交口稱讚,區區太子妃之位怕是也當得。”

“她敢?!”

崔幹一瞪眼,隨即也覺自己這話有些無底氣,只得暗暗咬牙,心中琢磨着如何讓自己的女兒與太子多些機會親近,免得被程還珠那妮子乘虛而入。

一羣人慢慢散去,長孫無忌遠遠地看着這些人,冷笑了一下道:“到了深秋,義貞該到京了。”

房玄齡聞歌知雅意,淡然一笑道:“惹誰不好,去惹那殺神,若被他知曉自己才找回來的女兒被人算計了怕是不肯罷休。”

“我等也不能幹坐着。”杜如晦皺了皺眉,“這羣人素來膽大包天,如今藥香侄女立了此等大功,怕是要招人嫉妒。”

“哈!”

秦瓊一握自己的鋼刀,殺氣騰騰的道:“敢欺辱一下小娃子,老夫拼了這條命,也得把他們家的大門砸個稀巴爛!”

天色越來越亮,眼看着一輪紅日潛雲而出,長安城裡漸漸熱鬧。只是在這一片祥和中,似有波濤翻涌,預示着風雨即來,一切平靜終將被打破。

而攪起這一切的人此刻卻還橫在自己的大**上呼呼大睡,嘴角微微上揚,一絲口水順着嘴角流着。

楊曉然做了個夢,夢裡的自己正坐在一堆金銀珠寶上,頭上掛滿珠翠,脖子上戴着十幾條東珠,手上也套滿了戒指,兩個手裡還抓着大大的金元寶,李二與李承乾匍匐在自己腳下,獻上金銀財寶,一臉諂媚地道:“這些夠麼?不夠府庫裡還有……”

“哈,哈!陛下,太子兄,你們太客氣了,這讓我怎麼好意思?嘿,嘿……”

“姑娘,大姑娘……”

正美着呢,忽然感覺有人在晃自己,好看的眉毛蹙到一起擰成了個疙瘩,一把拍掉那個搗亂的小手,不滿道:“二哥,着什麼急?等會兒我分你些……陛下賞了不少給我呢……”

裴氏黑着臉,這哪裡還有什麼高人弟子的風采?活脫一掉錢眼的守財奴,連做夢都這般大逆不道,着實該打!

秋菊嚇得臉色發白,看着當家主母那越來越黑的臉,一狠心,使勁一推自家大姑娘,大喊道:“姑娘,夫人來啦!”

“啊?!”

楊曉然一下子從**上坐了起來,“娘來了?在哪,在哪?!”

“我在這兒……”

裴氏黑着臉在**頭坐下,道:“你忘了陛下昨日交代你的事了?”

“什麼事?”

楊曉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臉迷茫。

裴氏氣不打一處來,道:“陛下讓你今日去工部。我說你這妮子,既然嫌麻煩又何必逞強?鍊鋼,這東西是你該提得麼?這會兒又忘記了,還不快起來?宮裡的公公已經在外面侯着了。”

“宮裡來人了?”

楊曉然驚訝了下,“我去工部要閹人陪伴作甚?”

“啪!”

楊曉然的腦門上吃了一記,捂着腦袋不滿地道:“娘,你不能打我。”

“呵……”

裴氏笑了,“你是我兒,我如何打不得?你怎麼欺負你那兩個師兄地,你都忘了?不知道好歹的妮子,陛下這是怕你人輕言微,被人小看了去。這纔派身邊得力的公公來伺候着。我可你跟你說,那人不一般,你可不能真當人下人使喚。”

“知道了,娘……”

楊曉然爬下**,想起剛剛的美夢忍不住唉聲嘆氣,李二果然摳門!想要馬兒跑,又給吃草,這是把自己當童工用麼?還是沒工錢的那種……

堂堂天可汗,怎可如此摳門哇!

心情灰暗了一會兒,等見到那公公時,心情又恢復過來了。理工狗最愛幹什麼?就是搞實驗啊!眼下花公家的錢,還能滿足自己的愛好,就不和李二計較了!

得,這位主心情倒也轉換地快!阿q精神發揮地淋漓盡致,果不愧是兩世爲人的老妖怪啊!

當然,讓楊曉然心情立刻好轉的原因還是在於她想到了自己空間的變化。嘖嘖,以前的空間只能複製,可經過昨天的升級後,她發現新多出來的土地不再複製東西出來,如果她的推斷沒錯地話,應該是能種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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