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整個長安都喧鬧不止,就算不能出坊門,可普通老百姓也有着各自的慶祝方式。
到了丑時未的時候,各大臣纔出宮,回家準備慶賀元日了。
楊曉然坐着馬車,靠在裴氏懷裡,還未到家便睡着了。
裴氏小心地把楊曉然放回自己的**上,她也得去眯一會兒了,等會天亮的時候還得再去放爆竹,慶祝新年第一天的到來。
一覺睡到快中午了,楊曉然才緩緩醒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習慣性地想意念一動,想把貓蛋放出來。可半晌沒動靜,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京城的家裡,貓蛋還在小青莊待着呢。
也不知小傢伙離開了自己習慣不習慣,帶回家養了這多日,小傢伙的體型大了不少,奶也喝得少了,更多地是開始吃肉糜做得肉粥。想起貓蛋,楊曉然嘴角露出一絲淺笑。
她前世就很喜歡貓科類的動物,不過從來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養一隻老虎。而且因爲空間的存在,對自己變得很親近,十分聽話。這就意味着自己可以一直養着她。
而貓蛋還是一隻母老虎,沒準以後還能去勾搭一個公老虎來。雖然老虎都是獨居的,虎爸爸更是“渣”得要命,發完情,便走人了。但若是能留下幾個小老虎……
腦海裡浮現了自己的莊園成了老虎樂園,某姑娘忍不住癡癡地笑了起來。
“大姑娘,你起了?”
說話地是秋菊。這回跟着她回來的貼身人就秋菊一人。寶珠年歲還小,又入府不久,所以索性就沒帶她回來,把巧兒也留在那好有個照應。
楊曉然應了一聲,道:“進來吧。”
秋菊打開門,手裡捧着一件貂皮大衣,笑着道:“大姑娘,娘娘剛剛派人送了一件新衣過來。姑娘真是好福氣呢!得皇后娘娘這般看重,不曉得多少家的姑娘都紅了眼,要我說,這京裡也就您有這份殊榮,能讓娘娘送新衣給您。”
楊曉然抿嘴笑了笑,長孫其實對她倒一直挺好得,雖然老是壓榨她,但不像李二,時不時地還會送些東西來。雖然平時送得大多是一些宮裡的點心,但自己好嘴,長孫這點觀察地倒仔細,讓人感到熨帖。
只是這貂皮大衣是不是昂貴了些?
“姑娘你看,這雙熊皮做得馬靴是太子殿下剛剛派人送來得,還有這步搖也是太子殿下送得。太子殿下還派人讓奴婢給您傳話,說總覺您打扮地太素氣了,這支百花金簪步搖是他特意讓人打地,新年第一天若戴着,必能討一個好彩頭。”
“太子也送東西來了?”
楊曉然皺眉,這樣會不會太顯眼了?崔幹那老匹夫肯定還派人盯着自己呢。
“還不止呢!太上皇剛剛也派人送東西來了,說是姑娘給他請了新年禮還沒回禮,把自己珍藏的一把古琴送了過來。”
楊曉然冷汗冒了下來,這一家子到底想做什麼?
正在恍惚着,冬梅又跑了進來,大呼道:“大姑娘,陛下的賞賜也到了!”
“……”
這人才起身,衣服還未來得及穿,就收了好幾波禮物,這到底是要做什麼啊?!!!
李二和長孫何時變得這麼大方了?送得東西可都貴重着!李二剛剛居然派人送了一架車過來,雖還沒看見,但她覺得李二既然出手了,那一定是打造地極爲精美得。
他們這是要做什麼?!
一時間,楊曉然有些摸不準了,怎麼突然對自己這麼好了?
想了好一會兒,忽然靈光一閃,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自己解了李淵的心結,雖然還是不怎麼待見李二,可起碼不像以前那樣憎恨了。自己無意中給他們父子倆做了和事佬,這是謝禮啊!
自以爲摸到真相門檻的某姑娘忍不住一陣得瑟,這下心理負擔沒了,很是心安理得地把東西收下。貂皮大衣穿上,步搖插上,咱也體會下暴發戶的感覺。
一番洗漱後,神丟丟地出了自己的院子,卻發現院子裡多了許多的竹竿,底部深深地扎入土中,頂上還懸掛着用布做成得長條形旗子,在寒風中正抖動着。
鯉魚飄?嗯?這不是小鬼子的玩意麼?怎麼出現在這裡?
見楊曉然打量祈福幡,冬梅忙解釋道:“姑娘,今個兒是元日,要懸祈福幡,祈求長命百歲,奴婢等早早就把這些東西備好了,今個兒就掛了出來。”
楊曉然點了點頭。搞了半天,鬼子的鯉魚飄是從大唐傳過去得啊!
想到這裡,心情又好了幾分,笑着道:“母親,父親都起了麼?”
“夫人早起了,現在正在正堂侯着,等大家一起喝屠蘇酒和椒柏酒呢!”
楊曉然點了點頭,笑着道:“回頭跟錦姑領賞錢去,這大過年得,也喜慶喜慶。”
衆人發出一陣歡呼,唐朝沒有壓歲錢紅包地說法,楊曉然此舉也算是開了先河了。
到了正堂,裴氏,程咬金以及幾位兄長已圍着桌子坐下,就等着自己開席了。
楊曉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福了福身,道:“要父母親和兄長等候,真是慚愧。”
裴氏笑了笑道:“一家人,說這些作甚?”
說着又仔細地打量了下楊曉然,滿意地點頭道:“夫君,你看小娘越發地水靈了,娘娘和太子殿下送來的東西往身上一戴,更是俏麗。”
程咬金摸着鬍鬚點頭,“那是,也不看是誰的種!”
裴氏輕笑了下,道:“快來坐下吃飯吧,昨個兒在宮裡盡喝酒了,今天這纔算新年第一頓,小娘,你來坐這裡。”
“娘,爲什麼讓我坐這裡?這裡該大兄坐得。”
楊曉然這才發現今天大家坐得位置有些不同了。雖然現在家裡用得是大圓桌,但一家之主的程咬金依然坐上首正中的位置。然後按照規矩,裴氏坐右手邊第一個位置,程處默爲下一代國公,自然是坐西邊第一個位置,大家按照輩分年齡依次排下去。
怎麼今天好像反過來了?
裴氏笑了笑,端起椒柏酒道:“今天這酒要你第一個喝。”
程處弼笑着道:“小妹學富五車,怎地不知‘小者得歲,先酒賀之;老者失歲,故後與酒’的說法?”
楊曉然恍然大悟,原來這是慶賀自己長大了一歲呢!所以得自己先喝。
想到這裡,忙道:“謝三哥解惑。小妹久處深山,師父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哥哥若不說,小妹還真不知這習俗呢。”
說着便從裴氏手裡接過酒盞,一口乾掉,隨後眉頭就皺了起來,直吐着舌頭道:“娘,阿爺,這酒怎麼這麼難喝?”
程咬金,程處默等人對視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酒是用花椒和柏樹葉浸泡得,能驅邪解毒延年益壽……”程處亮笑得很開心,有種讓人想打他的衝動。
“來來來,小妹,喝了椒柏酒,再喝屠蘇酒,保你今年順順利利,安安康康得。”
見楊曉然紅了臉,幾個兄長立刻鬧開了,紛紛起鬨。
“小妹十一了,是大姑娘了,可以飲酒了,來來來,一口乾!”
程處亮叫得最歡,楊曉然忍不住朝裴氏投去了求救的目光。哪知裴氏卻道:“咱們將門之後,哪怕是女子也得會飲酒!”
“得!孃親,我還是兒童好麼?您這樣真得好麼?”
楊曉然忍不住在內心哀嚎着,按不住家人起鬨,又是在這樣的好日子裡,只得又端起屠蘇酒喝掉了。
“好!”
程咬金拍掌道:“不愧是我的種,爽快!坐下吃菜吧!”
頓了頓又哈哈大笑了起來,“瞧你那點出息,又不是五步倒,這玩意喝着跟水差不多,你那小臉都綠了,這酒量也得練練。”
唐朝時期民風彪悍,特別是關中的漢子是極度血性地,就喜歡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唐人好酒,從這個家裡就看得出端倪了。
程咬金與幾個兄長就不提了,就連裴氏沒事都要喝幾口。關中的婆娘也是很兇悍地,一羣姐妹堆在一起,無酒無肉地話,那絕對快樂不起來,特別是他們這樣的貴族。
楊曉然還真擔心他們這樣毫無節制地飲酒對身體有沒有損傷,程咬金似乎活了很久得,可娘呢?還有幾位兄長呢?自己不在京城的家裡就沒法做手腳了。空間的水雖然沒有小說裡寫得那樣傳奇,但喝了這麼久的楊曉然明顯感覺到那水對人體有一定的改善作用,若是長期飲用肯定對身體有好處的。
看來得想些其他法子把空間水弄成其他產品出來給爹孃喝了。或許自己可以用來做酵素?再或者直接釀成酒?嗯,就朝着這個思路去想吧。
今天是初一元旦,屬於“j日”,所以今天不能吃j,不過就算不能吃j,可這盤東西是個什麼鬼?
待幾位兄長和爺孃喝完椒柏酒,屠蘇酒後,下人又端了一盤奇怪的東西上來,正是楊曉然好奇的東西。
楊曉然朝裡面一看,臉都綠了,擱着這遠都有一股沖鼻的味道飄過來,這能吃麼?
“來來來,都別皺眉,吃了五辛盤,驅了五臟鬱氣,防了時疫,一年健健康康地,都得吃,別想跑。”裴氏把五辛盤推到大家跟前,大有誰敢不吃就打死誰的架勢,很是嚴厲。
程處亮苦了臉,慘叫道:“這到底是哪個遭瘟地想出來得玩意?這小蒜,大蒜,韭菜,孕薹,胡荽(香菜)攪和在一起是人吃的東西嗎?!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