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你不懂。。我做錯了,我從頭到尾都做錯了,錯得離譜。”雲夕照哽咽着掙開她的牽扯,喃喃的說着,“我要回到我應該去的地方。”
“你要去哪兒?”
“路宸的身邊……我要去路宸的身邊。”
“你真的瘋了嗎?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雲夕照失控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無力的握着地面的草皮,淚水不由自主漫了出來:“我真是個傻瓜,像個行屍走‘肉’一般沒有自己的思考。路宸早就告訴過我要小心歐陽樑,爲什麼我不聽他的話?爲什麼我那麼自以爲是?”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我要瘋了。”黃珊珊簡直想抓狂。
這時,趕上前來的柳杏子出主意道:“要不,我去把路宸照過來吧?”
“廣播裡都通知選手進場了,怎麼來得及?”黃珊珊翻了個白眼。
雲夕照突然爬起來就往人羣中走去:“我去找路宸,你們不要拉着我了。”
“夕照!”她們還不放棄的大聲喊着她的名字。
路宸,你在哪裡?
我來找你了,我來找你道歉,爲我從前的錯誤道歉。
雲夕照急匆匆的在人羣中尋找着路宸的身影,舉目四望,到處都是黑壓壓一大片的人頭。可是,沒有路宸,到處都沒有路宸。忽然間,就在她暈頭轉向‘亂’鑽的時候,一隻有力的胳膊悄然拉住了她,將她扯到了路旁的大樟樹下。
“陽……陽川?”看清楚來人的面孔後,雲夕照驚訝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個男孩確實是陽川。
多日未見,他似乎比以前更加靦腆少言,可眉眼間的‘陰’鬱和沉默卻讓人格外心驚,他變了,因爲上次的小神壇事件,他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
“我有話要對你說。”陽川似乎並不意外他們的相見。
雲夕照一愣,瞬間想起從前的‘豔’照,她所受到的傷害,四面八方涌來的異樣眼光和肆意嘲笑,這些不愉快的感覺在此刻洶涌而來,堵得她的‘胸’口想要炸裂,她尖叫着推了他一把:“你還有臉來見我?我真的非常非常討厭你,非常非常討厭黎薔薇!如果不是因爲殺人要坐牢償命,我一定會想盡辦法殺了你們!”
“夕照……”陽川沒有叫她學姐,只是低聲喊着她的名字。
“你爲什麼要那樣對我?”她淒涼的問道。
陽川陷入沉默,似乎並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呵呵……黎薔薇叫你做的,是不是?她叫你陷害我,你就答應了?”
“夕照,對不起。”
“現在還來見我又有什麼用?”雲夕照根本不想原諒他,當初他們的友誼確實很美好,但既然他選擇了背叛,她也無法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一輩子也不能忘記。我是一個‘女’孩子啊,你們難道沒有想過,你對我犯下的罪行,有可能讓我一生都擡不起頭來做人嗎?”
“對不起……”似乎除了這句話,陽川也沒有別的話好說。
“你不要擋着我,我要走了。”雲夕照又毫不客氣的推了他一把。
“夕照,請你不要記恨薔薇。”陽川突然定定的看着她,“當初我對你做的事,是我自願而爲的,並沒有任何人‘逼’我。”
難道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如此執‘迷’不悟?
雲夕照冷笑道:“你喜歡黎薔薇?”
陽川看了她一眼,眼底瀰漫着無盡的淒涼:“是,我喜歡她。從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了。爲了她,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喜歡一個人,難道就要放棄自己的良知?”雲夕照不無嘲諷。
陽川避開她的目光:“我只是做了能爲她做的所有事。”
“你能問心無愧嗎?”她咄咄‘逼’人的問。
他突然擡起頭來,直直的凝視着她:“是,我問心有愧,可那又怎麼樣?薔薇是我這輩子都想珍惜的人,我不會讓她失望的。”
雲夕照愣愣的看着他,簡直不敢相信世界上真有這樣的人。
愛到失去了自我。
愛到‘迷’失了方向。
愛到完全不知未來該怎麼辦。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請你不要記恨薔薇,拜託你了。”陽川低頭鞠了一躬,轉身想要離開。
“不許走。”雲夕照強硬的拉住他的袖子。
“你還想說什麼?”
“難道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她詭秘的一笑,“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愛黎薔薇。陽川,你還不知道吧?我現在馬上要回到路宸的身邊去了,之前我做錯了事,選錯了人,我會向路宸好好道歉,而他一定會原諒我。黎薔薇那麼喜歡路宸,可是她根本沒有跟我爭的資格。”
“你說什麼?”
陽川的臉‘色’有些難看,顯然他並不知道雲夕照和歐陽樑已經徹底鬧翻的事情。
他來潘多拉找她,只不過是想遠遠的看一眼黎薔薇,想看到她成功競選學生集體社社長的情景。薔薇的對手是雲夕照,他就只好拜託夕照手下留情,不要因爲從前的樑子而記恨薔薇。
“你不知道黎薔薇喜歡路宸嗎?”
“知道是知道,可是……”陽川遲疑了。
果然,這個消息讓他十分的糾結難受。雲夕照心裡劃過一絲報復的快感,‘誘’‘惑’‘性’的追問:“那你怎麼想呢?路宸原本就是我的男朋友,你覺得我應該把他追回來嗎?”
“不,我希望你跟路宸永遠不要在一起。”陽川話峰一轉,十分堅定的說道。
雲夕照沒有想到他當真會這麼說。
她只是想刺‘激’他,讓他也嚐嚐心上人被別人奪走的痛苦。
“爲什麼?路宸跟我是真心相愛,爲什麼我不能回去找他?”她試探的問。
“因爲薔薇……夕照,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但以我個人的名義,還是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歐陽學長對你一片真心,你跟他纔會有最好的結果。”
雲夕照冷笑道:“你跟黎薔薇是一個鼻孔出氣對麼?煽風點火這一套把戲,倒是‘挺’擅長的。”
“我話盡於此。”陽川不願再多說,似乎他也知道自己的請求太過分。
雲夕照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中早已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這個臭小子,真是中了黎薔薇的蠱了,這麼腦殘的話都說得出口。
看着他遠走的落寞背影,雲夕照心中只感覺到一片空‘洞’‘洞’的失落。她嘲笑了陽川,狠狠罵了陽川,甚至不惜言語刺‘激’陽川,只是爲了讓自己好受一點。可是,她真的舒服些了嗎?爲什麼心底還是那麼疼?昔日的朋友一個又一個離去,而她卻無能爲力,無法挽回,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和失落感重重襲擊了她的心。
“……高二A班的雲夕照,請聽到廣播後立刻到主席臺前來。”突然,廣播裡傳來了焦急的呼喚聲。
大概是競選要馬上開始了吧。
雲夕照甩了甩腦袋,試圖把紛繁雜‘亂’的思緒全部丟到腦後,可是腦子裡一片‘混’沌,根本什麼都思考不了,她要找到路宸,可是哪裡都沒有看到他的身影。難道他回去了嗎?
她掏出手機來,自從徹底鬧翻後,她從未跟他聯繫過了。
這一次,請求你一定要原諒我。
“尊敬的客戶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除非對方回電……”剛撥下號碼不久,聽筒裡就傳來冰冷的機器‘女’聲。
他關機了?
大概已經回去了吧。
雲夕照滿心失落,強迫自己不要因爲這點小小的挫折就陷入悲觀情緒裡,可是腦子根本不聽使喚,淚水還是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噼裡啪啦直掉。
神奇的是,彷彿老天爺聽到了她內心的悲鳴,也爲了應景,原本還看上去晴空萬里的天空,突然間奇怪的下起了雨滴。一滴,又一滴,淅淅瀝瀝的砸到冬天冰冷乾澀的地面上。只片刻間,暴雨就如同泄洪的洪水一般,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
少‘女’呆呆的站在雨裡,看着周圍的學生手忙腳‘亂’的收拾大本營的東西,準備避雨。
廣播裡不知什麼時候又傳來一道聲音。
“……緊急通知!預計離河市今天的降雨量將達到70毫米以上,特此取消學生集體社競選大賽,請大家互相轉告,及時到安全場所避雨。再通知一遍,預計離河市……”
學生集體社的競選大賽取消了?
呵呵,反正跟她也沒有什麼關係了。不管今天舉不舉行競選大賽,她都沒有心情參加了。
突然之間,好想喝酒。
想起第一次去酒吧的情形,竟然是和歐陽樑等人一起喝酒聊天。真諷刺啊。
雲夕照拿出手機撥打肖羽寒的電話:“阿寒學長嗎?”
“是小夕陽嗎?你是小夕陽對不對?”拉風腦袋的聲音還是那麼有活力。
“你能陪我喝酒嗎?我今天很不開心。”
“不開心?好啊,不開心當然要喝酒了。你在哪兒?”
“‘操’場外面的跑道上。”
拉風腦袋果然夠義氣,不到十分鐘,他已經拿着一把傘頂着大雨跑了過來,看見雲夕照躲在屋檐下瑟瑟發抖的模樣,竟然噗嗤一聲笑起來。
“小夕陽,你怎麼這麼狼狽?”
“……你還笑。”雲夕照簡直想揍他了,欠扁的傢伙。
眼淚,在看到他來到的那一刻,再次沒有預兆的洶涌而下。
“阿寒學長……我、我跟歐陽樑分手了。”她哭泣着捂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