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課下課後,雲夕照正跟黃珊珊、柳杏子一人拿着一支冰淇淋邊走邊吃,轉過教學樓前的‘花’壇,一羣人的身影突然映入了眼簾。
“……這條圍巾是不是很帥氣?魏婷織了快一個月才完成呢。”王小羣興高采烈的“獻寶”。
魏婷略顯靦腆的笑了笑:“學長,你喜歡嗎?”
其他‘女’孩子也慫恿着問:“對啊,歐陽學長,你喜歡嗎?魏婷爲這條圍巾‘花’了很多心思的。”
而被這羣‘女’孩子圍在最中間的清俊少年,臉上漾起淡然溫和的笑,看着魏婷說道:“辛苦你了。我很高興。”
他沒有伸手去接圍巾,雙手放在‘褲’兜口袋裡,閒散而隨意。
魏婷往前走了兩步,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身後一個‘女’孩子的手拉住。那個‘女’孩往魏婷身邊靠了一點,神態輕柔的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魏婷立刻高興得連連點頭,轉手將圍巾‘交’到她手裡。
那‘女’孩是黎薔薇。
雲夕照狠狠的瞪着她,不由自主握緊了拳頭,黃珊珊同樣氣憤得要命,不過她卻氣得是魏婷。那臭丫頭竟然還癡纏着歐陽學長,簡直是一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嘛!
柳杏子怯怯的拉了拉雲夕照的衣袖:“夕照,要不我們走吧……你、你的表情好可怕。”
雲夕照回過神來,暗暗呸了一口,應道:“好,走吧。”
她們三人手挽着手繞過那羣人的位置,往‘花’壇的另一邊走了過去。歐陽樑擡起頭的瞬間,只看見那長髮少‘女’冷漠的背影靜靜走出了他的視線。
她生氣了?
氣他沒有揭穿黎薔薇的惡行,對不對?
可是,薔薇是‘玉’竹的妹妹,他又能怎麼樣?
就算她做了再多對不起他的事情,他也不會責怪她。
這個原因,小夕陽永遠也不會明白的。
黎薔薇瞥了一眼身後,輕聲道:“……學長,學長!放學後我去你教室後‘門’等你,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
歐陽樑看着她眼底劃過一抹得逞的快意,心中一沉,卻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知道了。”
黎薔薇又笑着遞上圍巾:“那這個禮物你會收下吧?魏婷可是很期待的哦。”
歐陽樑依言接過,面無表情的又說了一聲“謝謝”。
魏婷又羞澀又困窘,看着少年英俊貴氣的面容,手腳都不知往哪兒擺放。
其實,她心中對黎薔薇是又嫉妒又憤恨卻又要討好的,黎薔薇輕而易舉就得到了歐陽樑的關注,家中又有勢力,長得漂亮人緣又好,是個男生都沒法拒絕她吧。她想要得到歐陽樑的關注,偏偏就要藉助黎薔薇的關係來達成目的,如何讓她心裡平衡?
黎薔薇不動聲‘色’的看了魏婷一眼,溫和的言語中不乏驕矜之意:“行了,我們別打擾歐陽學長了。回教室吧,快要上課了。”
果然快到時間了。
魏婷依依不捨的告別道:“學長,你別忘了戴上圍巾保暖哦。我、我們走了。”
歐陽樑拿着圍巾揮了揮手,轉過身向教室走去。他的身影那麼落寞,半個月之前的傷痛讓他仍感覺有點虛弱,可在同學們面前卻絲毫沒有表‘露’出來,只一個人強行忍着扛着。
放學以後,雲夕照看着正收拾書包的路宸,幾次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始終敗在他冰冷的神‘色’之下。這些天來,如果沒有特別的需要,就算是在黃珊珊和柳杏子的面前,路宸都不願多透‘露’出個人情緒。
黃珊珊曾問道:“夕照,路宸怎麼一直不說話?你們又吵架了?”
雲夕照只好尷尬的掩飾:“沒有啦。路宸最近學習太累了,醫生說他需要多休息,恐怕沒有什麼‘精’神與大家‘交’往吧。”
這個漏‘洞’百出的藉口卻沒有引起她們的懷疑。
因爲,潘多拉高中各大社團的換屆選舉已經到了最受矚目的關頭——學生集體社的競選。這件大事將學生們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去。
回到學校後,雲夕照從來沒有主動聯繫過歐陽樑,更別提去看望他的傷到底好得怎麼樣了。上午纔在小‘花’壇邊看見他略顯緩慢的身影,回到教室後,手機就“嘀”的一聲收到了他的短消息。
“夕照,下個禮拜一就要開始初選了,我想跟你談談。”
談一談?
談什麼?
難道他要幫助她走後‘門’嗎?
雲夕照從黃珊珊口中得知學生集體社的社長周鶴軒是歐陽樑的同班同學,兩人平時的關係也不錯,但她壓根就沒想過競選時要去找歐陽樑幫忙。不過,她確實心懷歉意,因爲上次和路宸爭吵的關係,她便對歐陽樑直接忽視,以免自己更加心煩意‘亂’。
是實話去問候他一番了。
畢竟,他是爲了救路宸才受傷的。
於是,她很快回了一個短消息:“好的。”
不到一分鐘,歐陽樑的短消息就回復而來:“晚上在市中心的‘清風雅座’碰面。”
雲夕照臉上莫名一紅,還是緩緩輸了一個字:“好。”
下午的課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雲夕照有些坐立不安的轉着筆,偷偷看了一眼前排座位的路宸,又看了一眼旁邊座位的黃珊珊和柳杏子,一股心虛內疚的感覺涌上心頭。總算熬到了放學後,路宸又是一個人先搭着書包慢悠悠的踏上回家的路。她只好灰溜溜的跟上去,以免其他人看到生疑,又要生出一堆謠言來。
一路上又是沒有任何‘交’談。
雲夕照有些失望,看着路宸走進隔壁路家,一顆心空落落的似乎沒有任何着落。吃過晚飯,她找了個藉口便離開了家,搭上前往市中心的公‘交’車。
窗外的景‘色’一直在變幻,就像她‘胸’膛裡那顆不安定的心,無助無着。
也不知道歐陽樑有沒有責怪她?
雲夕照下了車,到路邊的‘花’店裡‘精’心挑選了一束紅‘色’康乃馨作爲慶祝他康復的禮物,想必他會喜歡吧。忐忑不安的來到清風雅座‘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推‘門’而入。環顧了一圈大堂,各個桌子上都沒有看見歐陽樑的身影。
難道他還沒來?
不對呀,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
正在她東張西望的時候,一個服務生走了過來:“小姐,你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得上您?”
雲夕照想了想,說道:“有沒有一位姓歐陽的男生訂了位子?嗯,他的年紀比我大一點點。”
服務生低頭翻了翻手裡的名冊,笑着說道:“有的,歐陽先生訂了一個單獨的雅間包廂。他早就已經到了。請您跟我來,我帶您過去。”
雲夕照緊張的跟在服務生身後,來到雅間‘門’後,他鞠了一個躬就自行走開了。少‘女’躊躇猶豫的來回走動,捧着‘花’左右爲難,一時卻失去了進去的勇氣。進去以後看見歐陽樑,第一句話和他說什麼好呢?
“你還好嗎?”
“久等了,我來晚了,非常抱歉!”
“今天路上的人可真多啊,差點堵車了。”
……不行,都太傻太生硬了!顯得很刻意。
雲夕照正皺緊眉頭思索着,身邊不知什麼時候突然飄來了一個纖細的影子。那影子才貼到她的身邊,就開口幽幽的說道:“他很好,不勞你費心。”
啊!是誰?
差點嚇得沒控制住自己一個後手刀砍過去。等猛地一回頭看到了黎薔薇的臉,雲夕照急忙收住了自己的攻勢,鬱悶的瞪了她一眼:“你是鬼嗎?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黎薔薇無所謂的靠着雅間外面的牆壁,手裡竟然夾着一根香菸,她吹了個菸圈:“就是嚇死你又怎麼樣?反正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她還真是毫不掩飾。
唉,不是冤家不聚頭,雲夕照不想跟她說話,拔‘腿’就想走。可是能走到哪兒去?歐陽樑正在這個雅間裡等着呢。咦,等一下,爲什麼黎薔薇會在這兒?難道她知道今天晚上的約會?
黎薔薇嘲諷的笑了笑:“你想到哪兒去?你不是來見歐陽樑的嗎?”
雲夕照僵硬的轉過身子,語氣卻有點心虛:“是又怎麼樣?又不用你‘操’心。”
“你跟路宸分手了?”她的語氣一點都不友善。
“關你什麼事?”
“你還真是閒不住呢,霸佔了路宸不說還要把歐陽樑搶走。你知道很多‘女’生都恨你入骨嗎?”
雲夕照嚥了咽口水:“你胡說什麼?我跟歐陽學長是清白的。”
“呵呵。”黎薔薇冷笑一聲,“你這個膽小鬼不敢回答我嗎?你跟路宸分手了,就想跟歐陽樑在一起,是不是?”
雲夕照被她這麼一‘激’將,立刻怒道:“誰說我們分手了?路宸從來沒有主動說過這句話,你憑什麼下定論?”
黎薔薇冷笑:“他都已經快一個月沒理你了,你強撐着又有什麼意思?說出來怕丟臉麼?你放心,我不是來嘲笑你的,我只是想確認一下。路宸是我心中的太陽,如果他放棄你了,那就請你也退出吧。”
“他是你心中的太陽?你就是這麼對待你心中的太陽麼?你不惜傷害他,報復他,讓他難受嗎?這就是你所謂的愛?”雲夕照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番話。
黎薔薇的眼裡浮上淚光:“他不把我放在眼裡,我有什麼辦法?我愛他這件事可以對天發誓,只要他對我稍微和顏悅‘色’一點,我可以立刻放下尊嚴追隨他。你可以嗎?他大半個月不理你,你有主動放下面子去找他和好嗎?雲夕照,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