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然手上的手鍊雖然和容妖孽戴的那條編法不同,但石頭卻是一樣。
攤子後面的苗族少女問道:“姑娘喜歡嗎?”
“這石頭是哪來的?”
“我無意中撿到的。”
“哪裡撿到的?”
“我娘和阿爹打漁的時候撈上來的。”
“你能告訴我撿到那條手鍊的那條河是什麼河嗎?”
“湘江,這條手鍊,就要我們茅石村旁邊的江裡撈到的。”
“你爹孃撈到這石頭的時候,只是三顆石頭,還是像這樣有繩子串着的?”
“有繩子串着的,不過那繩子爛掉了,我覺得挺漂亮的,所以就重新編過。”
“以前的繩子,還在嗎?”
“還在的。”
“能給我看看嗎?”
“放在車裡了。”
“能麻煩姑娘帶我去看看嗎?”
“我現在走不開,要不你去車上找我娘,我娘知道的。”
“這條手鍊多少錢?”
“二兩銀子。”
墨小然取出銀子買下手鍊,把懷玉拉出人羣,“我知道你找我有事,但我現在有點急事,要去辦,等我辦完事,來找你。”
墨小然說完,不等懷玉回答,轉身就走。
“喂,墨小然。”懷玉確實有事找墨小然,但她的事是細水長流的事,不急於一時,她隱隱感覺墨小然要去辦的事,和才得的那條手鍊有關。
但墨小然是和她一起出來的,如果讓她一個人到處亂走,萬一出了事,九王還不得揭了她的皮。
墨小然看過地圖,知道城外十里的地方,有一片苗人聚居的村落,苗族少女說的湘江,應該就在那裡。
不規則的三顆石頭不可能有一樣的出現。
墨小然在看見這三顆石頭的時候,就已經確定,這就是容戩手鍊上的三顆石頭。
但她想拿回原來的那條繩結,而且手鍊是少女的爹孃撈上來的,或許能從她娘那裡知道更多的情況。
所以不急着出城,而去街頭,尋找苗族少女說的那輛馬車。
苗族人並不居住在京城,所以女兒節進京來賣東西的苗人,都僱了車帶貨進京。
他們賣東西的時候,馬車就挨着街邊停成一排。
墨小然按着苗族少女的描述,很容易找到那輛馬車。
天氣寒冷,馬車都落着簾子。
一個面色黝黑的苗族婦女放了墨小然上車。
墨小然說明來意。
婦人取出一條斷了的繩結手鍊。
繩結被炸得支離破碎,到處是燃燒過的焦痕。
但墨小然一眼認出,那條焦黑的繩結正是容戩戴的那條。
心臟驟然抽緊,難道他也穿到了這裡?
手握緊那三顆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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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生是死?
“大娘撿到這條手鍊的時候,有沒有在附近看見一個男人的屍體……”
“沒看見。”
墨小然暗鬆了口氣。
如果他真的穿了過來,掉到了河裡,雖然生死難料,但不見屍體,總還有幾分希望。
“這個能給我嗎?”
“這個繩結本來就不是我的,又爛成這樣,早沒有用了,本來也是要丟掉的,姑娘要,拿去就是。”
“謝謝。”墨小然這條炸爛了的繩結和纔買來的放在一起,小心收進懷裡,起身告辭。
站起身,突然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暈倒過去。
“姑娘。”苗族婦人輕推了推墨小然,墨小然一動不動。
苗族婦人扳了一下角落的一個扳手,車廂地板無聲地滑開,露出下面的一口箱子。
她把墨小然放進箱子,自己也躺進箱子,地板重新滑攏。
這時,有些賣完貨的苗人收了攤子出來,把堆在車下的那些裝貨箱子放上馬車。
隱身暗處的幻影,視線落在一口最大的箱子上,那口箱子頗爲沉重。
苗人的飾口多爲銀器和銅器,箱子沉重再正常不過。
但被搬走箱子的那輛馬車,正是墨小然上去的那輛。
雖然墨小然上車不過一盞茶功夫,但出於本能的直覺,幻影完全不加思考地飄落車上,揭開車簾,車裡哪裡還人影。
回頭看向周圍,人來人往,到處是搬東西的苗人,至於剛纔那口箱子,卻不知擡上了哪輛馬車。
暗叫了聲糟糕,立刻點燃信號彈,拋上天空。
剛要邁進醫坊的容戩擡頭看見,眸子一寒,冷聲道:“關城門,不許任何人出入。攔截所有苗人,不許放走一個。”
他自己棄車上馬,急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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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然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綁在一棵大樹上,周圍是茂密的叢林,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地方。
“醒了?”前方傳來陰冷的聲音。
墨小然擡頭,離她五步的地方站着兩個女人。
一個是剛纔給她繩結的苗族婦人,另一個是應該離開燕國的蠻人公主閻依依。
閻依依冷冷地盯着墨小然,“賤人,你終究是落在我手上。”
墨小然冷瞟了她一眼,看向她身邊的苗族婦人,視線落在她頭上戴着的一支骨頭釵子上。
聽見小蛟兒在錦囊裡小聲道:“她是苗疆的黑巫女,黑巫女的黑巫術很可怕的,孃親要小心。”
墨小然以前經歷過好幾次綁架,發現自己被綁架,不會像一般人那樣慌亂。
不動聲色地轉動指環,用針小心地一點點劃斷麻繩。
針尖極爲鋒利,沒一會兒功夫,就把繩索劃得只剩下薄薄一層。
墨小然停了下來,不敢再繼續,針尖上強效的麻藥,如果不小心劃破一點肌膚,她就得被麻痹過去。
收了針,用力一點點地擰斷剩下的繩子。
閻依依性子暴躁,激怒她,絕對不是好事。
另外,她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弄明白。
避開和閻依依正面衝突,向苗族婦人看去,“你是黑巫女?”
苗族女人傲慢地擡高下巴,“小丫頭,還有些眼力。”
“你怎麼知道我認得這條手鍊?”墨小然發現自己落到對方手上的瞬間,就意識到這條繩結手鍊,是誘她上當的圈套。
但不管是不是圈套,這條手鍊都是容戩的。
“我不知道你認得這條手鍊,不過有人告訴我,這麼做,一定可以誘你上鉤。”黑巫女道。
“那個人是誰?”墨小然直覺黑巫女說的那個人,和容戩有千絲萬縷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