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又怎麼了?”墨小然有種偷情被人抓到的感覺,尷尬地渾身不自在,“我要回去了。”
“回哪兒?”
“當然是學員宿舍。”
“大半夜的,不怕撞上邪物?”白桃和她養的怪物死了,但幫她挖取人心的具邪物卻躲了起來。
“撞上正好把它滅了。”
“你用什麼滅?拳頭,還是口水?”
墨小然怔了一下,回過神來,她身上軟骨散還沒解,她催動不了靈力,用不了靈火。
乾咳了一聲,“不是有你嗎?”
“我又不回去。”
“喂,容戩,你能不能有點男人風度,你把我弄來,難道不該送我一下?”
容戩見墨小然火了,突然抓住他的小手,往懷裡輕輕一拉。
墨小然站立不穩,倒向他懷中。
容戩伸臂接住,將她橫放在自己腿上,看着懷裡怎麼也放不下的小女人,眼裡盡是溫柔。
這世間能讓他心動的女子,只有也一個,再不會有其他人。
“你也不回去。”聲音極低極柔。
墨小然隔着衣裳,感覺到他胸脯和手臂上綿綿傳來的體溫,燙得她剛剛平復的心臟,又再怦然亂跳。
她彷彿感覺到上一世,懷中的他冰冷的身體,心尖驟然一痛,依戀着這份溫暖,再不願意離開。
“墨小然。”
“嗯。”墨小然把臉貼着他的胸脯,感覺着他的心跳,能一起活着,真好。
“你是不是很喜歡花?”
“是呀,你怎麼知道?”
“我不知道,所以才問。”
“嗯,很喜歡,以前我在神龍洞裡的時候,只要看見對面崖上的花開了,就知道天快暖和了,很快不會再挨冷。蛇洞裡很陰沉,一年四季都是黑乎乎暗沉沉的,而那些花五顏六色,真的很美,讓人覺得好溫暖,看着它們,整個人都能開朗起來。有人跟我說過,等我離開神龍洞,帶我看盡天地間似錦繁花,讓我住在花海里。但我不記得,那個人是誰,什麼時候說的……”
墨小然神色微微黯然,容戩,是你說的嗎?
容戩輕抿脣,深吸了口氣。
之前,一直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種那一島花,在花樹堆裡建那樣的房子,恨不得一打開窗戶,就能飄上滿屋子的花瓣。
原來是因爲她。
他低頭,下巴輕貼上她的額角,“我帶你看盡天地間的似錦繁花,讓你住進花海,好不好?”
墨小然擡頭,看向他的眼睛。
他揹着光,眸子有些明暗不清,但她卻感覺他是說真的,不是隨口說來哄她開心,他真的會帶她看盡天地間似錦繁花,住進花海。
墨小然眼裡笑意慢慢地漾開,他們前一世,是不是也有過這樣幸福的時光?
這樣的幸福時光,能留多久?
如果可以,她想要留一輩子,直到他們一起老去。
容戩看着她小臉上漾開的幸福笑意,心軟地像一灘陽春水,細細流淌,脣在她額角輕輕一吻,順着她的秀氣鼻樑滑下,輕落在她的小巧的脣上。
沒有往日的霸道狂掠,只是輕柔地細細吻吮,溫柔得讓墨小然覺得都恍惚了,分不清到底是夢,還是真。
“小然。”
“嗯。”
“莫言說,你體內有寒疾,得解……”
墨小然身體僵緊,莫言給她療傷,把她的身體狀況也查得一清二楚。
她生下就生活在蛇洞裡,蛇陰寒,她長年與蛇爲伴,寒邪入體,日積月累,體內自然有極重的寒疾。
“等離開蒙雷,我幫你解了寒疾,可好?”
墨小然腦中轟地一聲炸開了,羞得無地自容,想躲,卻被他緊緊摟在懷中,哪裡也躲不去。
去除她體內寒疾,要赤陽的男兒與她陰陽調和。
容戩看着她嬌羞的嬌俏,體內熱血股股涌動,他多想現在便要了她,但他不能。
莫言說過,她的身體在朔月的時候最爲陰寒。
而寒疾也最容易在這時候發作。
在她的寒疾沒有發作的時候歡H好,難以除盡他體內的寒毒,會留下禍根。
還有就是,他想帶她去花海,他種了許多花樹的地方。
現在只能壓抑着體內的欲Y望,沙啞着聲音又問,“好可?”他的聲音磁性而低沉。
墨小然雖然獨自在神龍洞長大,雖然不像尋常大戶人家的女兒一樣,從小有母親教導,有家族約束,但她看過許多的書,也懂得羞澀,也知道女兒家的身子,不能隨便給人。
即便是她知道他們上一世就有過男女之事,仍不自在地手足無措。
不自在地扭動着身子。
她這麼一動,可苦了容戩,身體某一部位明顯地起了變化,忙將她緊緊箍住,不讓她再胡亂扭動。
“別動。”
墨小然前世的記憶很少,她記得和他有過的抵死的纏綿,但男女歡好的感覺卻極爲模糊。
感到身下他的異樣,突然想起那隻黑獸。
隨着她記憶的缺失,與那頭獸的過程也變得模糊不清,但事後的痛卻清晰無比,那痛讓她光想想,就不寒而戰。
不由地慌了神。
想跳起身來,卻被他牢牢抱住,動彈不了。
“不要亂動,一會兒就好。”容戩皺起眉,把頭埋進她散發着幽香的長髮中,運着氣,儘快地平靜下他那燥動的心。
墨小然一顆心七上八下,人老實下來,不敢再亂動挑戰他的定力。
她心裡慌亂,身體緊緊地繃着,直繃得身體痠軟,也不敢放鬆。
漸漸地倦意襲來,強撐了一陣,實在困得不行,眼睛一閉就沉沉睡去。
容戩等平息了體內的躁動,見天邊已泛起白光,而墨小然已在他懷中睡着,好氣又好笑。
明知道抱着她的男人,邪火亂竄,萬一忍不住,真能吃了她,她居然還能睡得着。
不過今天被白桃劫持,一驚一詐折騰了半個晚上,撐到現在已經不容易。
遠處傳來更聲,已經四更。
容戩在墨小然熟睡如嬰兒的臉上輕輕一吻,抱着她躍下房頂,將她送回房中,輕輕放在牀上,爲她蓋上被子,把笛子放在她手中,又看了她好一會兒,纔不捨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