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知道。”容戩神色淡淡,瞧墨小然的模樣,在這裡已經等了好一會兒。
她出來這麼久了,師傅應該早就發現了,沒有追出來,也沒發信號通知他們,說明他默許了。
“她自己都說是離家出走,師傅怎麼可能知道?”李安安不服,叫道:“再說,就她那三腳貓功夫,跟着去,還不得盡拖後腿?”
“我拖後腿,也是拖容戩的,跟你沒半點關係,你急什麼。”墨小然加重‘容戩’二字,氣死李安安。
李安安被墨小然的無賴氣得說不出話,“你……你難道不知道這是去武林大會,刀劍無眼,有你拖後腿,他會很危險的。”
凌陽向墨小然伸出手,“小師妹,要不然,和我一起去吧,我去閔川只是裝裝樣子,沒有什麼危險,又不用走得太快,可以一路欣賞風景。”
容戩不看凌陽,帶馬從他身邊走過。
凌陽伸在半空的手僵在那裡,看上去有些傻。
衛風想笑,忙忍了,跟在容戩身後,“大師兄,三師姐,我們先走了,你們慢慢。”
李安安看着墨小然得意的小臉,氣得鼻孔都放大了。
凌陽鄙視地撇了嘴角。
李安安望着容戩的身影遠去,想到墨小然和容戩一路相偎相依,而她身邊卻是凌陽這種貨色,這氣不知打哪兒出,狠狠地颳了凌陽一眼。
凌陽睨了她一眼,一臉的嫌棄。
又想到,容戩懷抱美人,他卻要和這潑婦同行,連在路上欣賞美人的興趣都沒了。
李安安警告道:“你在路上,敢亂搞女人,讓我跟着你丟臉,我閹了你。”
凌陽的嘴角直接拉了下來,身邊有她這麼個倒胃口的,哪有那興致。
‘哼’了一聲,擡起下巴,帶馬從她身邊走過。
李安安氣塞,他就一隻亂開屏的花孔雀,居然敢在她面前擺臉。
瞪着凌陽白衣白髮無比風騷的背影,真恨不得和他分道揚鑣,各走各的,但爲了普陀山莊,她不能不聽從師傅的安排。
磨了半天牙,只得憤憤地跟了上去。
***
容戩和衛風離谷後,沒有立刻前往閔川,而是返回京城,在大街上招搖過市。
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在京裡。
路過怡紅閣的時候,墨小然無意中擡頭,卻與樓上坐在窗口的一個男子目光對上。
竟是有好些日子沒見過的景王,墨小然有些意外。
衝他微微一笑。
景王嘴角也不由得浮上一絲淺笑。
直到墨小然他們三人遠去,才收回視線。
這間房的主人紫檀沖茶進來,恰好看見他眼裡正隱去的那抹悵然。
往窗口望去,遠遠的還能看見容戩和墨小然遠去的背影。
香檀給秦子鈺衝上茶,笑着道:“九王的生辰就快到了,王爺打算今年送什麼禮物給九王?”
“九皇弟從來不祝壽,有什麼好送的。”秦子鈺淺淺微笑,端了桌上的茶,輕聞了聞,“倒是香檀沖茶的手藝,又好了不少。”
香檀笑笑道:“要多謝王爺提點,香檀的茶藝纔能有所提高。不過話說回來,九王確實從來不曾做過壽,但王爺哪年沒有送禮物過去?”
“他母親早逝,從小到大也沒有人給他過壽辰,我送去份禮物,是讓他知道,這世上還會有人記掛着他,他還有兄弟,在生辰那天,不至於那麼孤獨。今年,他身邊有人了,我那份禮也就可有可無了。”
“王爺也說,讓他知道,這世上還有你這個兄弟,兄弟之情,和兒女之情,豈能一樣?”
“照你這麼說,我這禮還得準備。”
“當然要準備。”
秦子鈺笑了,“這突然說起,我還真不知道,送什麼好。”
“王爺的一紙丹青,千金難求,而九王對墨姑娘寵愛有加。送九王一副墨姑娘的畫像,九王一定喜歡。”
“倒是個不錯的想法。”
香檀起身備了筆墨畫紙,攤在桌上,把秦子鈺推到桌邊,“很久沒看過王爺畫畫了。”
秦子鈺微微一笑,略沉思了一下,拿起筆,下筆果斷,運筆流暢,沒有絲毫猶豫。
夕陽漸逝,一副栩栩如生的畫像顯逞於紙上,畫像中的的墨小然一顰一笑,帶着幾分俏皮,就像要活過來一般。
香檀看着,由心感嘆,“王爺光憑記憶,就能把墨姑娘畫得活靈活現,可見這位墨姑娘在王爺心裡佔了多重的地位。”
秦子鈺瞟了香檀一眼,仍看畫像,微笑道:“你又想說什麼?”
“香檀想說,墨姑娘真是天生麗質,國色天香,也難怪我們大燕兩位高高在上的親王,爲她牽腸掛肚。”
“又胡說,這話讓我九皇弟聽見,還以爲我對墨小然別有用心。”秦子鈺擱下毛筆,看着畫紙上的少女,也有片刻失神。
香檀把他的神情看在眼裡,笑着道:“別有用心不會有,暗暗眷戀卻是有的。要不然,你能宮裡宮外,幫她打點那麼多事。”
“我不過是想她少些事端,九皇弟也就能少惹些麻煩,那暴戾性子也能收斂一些,這天下太平的日子,也就能長久一些。”
“既然這樣,如果哪天九王的邪毒解除,可以和墨姑娘恩愛纏綿了,王爺是不是會爲他們高興呢?”
“九皇弟身邊總算有了一個知心的人,不用再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我當然會替他們高興。”
“王爺替九王高興了,可是自己的心呢?”
“我的心,不好好在這裡。”
香檀笑了,起身走到窗邊,道:“都說景王不近女色,卻獨留連於我這怡紅閣。其實,之前王爺來香檀這裡,是爲了讓皇上覺得景王無心理會政事。而留連歡場的人,自然也不適合用作棋子迎娶達貴女子。因爲景王****夜宿歡場,景王妃的臉面不會好看,景王妃沒臉,她的孃家自然會惱會恨,皇上當然不敢把涉及到他利益關係的事情壓到景王身上。”
秦子鈺笑了一下,“你還想說什麼?”
香檀道:“香檀還想說,王爺藉着香檀,避開被皇家擺佈,可那只是以前。現在王爺天天來香檀這裡,卻不再是因爲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