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地心冷,最後絕望。
洞外原本悅耳的鳥叫,也變得模糊,那些開極豔的花,也變成諷刺。
似乎在嘲笑她的癡心妄想。
十幾年來,她一直盼望着他帶她出去,一起走遍天涯海角,聽着歡悅的鳥叫,看盡似錦繁花。
但等來的竟是這樣無情的掠奪。
所有美好的期盼都要這一瞬間消失,只剩下一顆冰冷的心。。
她寧肯自己不曾活過,寧肯就此死去。
衝進頭頂的幽涼氣流很快消失,那些回憶也至此結束。
墨小然的心爲之一沉,像壓上了一塊石頭。
直覺,當時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纔會如此失態,但那剎那間的回憶,如此疼痛,如此絕望,沉重地讓她有些透不過氣來。
他察覺到她神色的異樣,輕吻着她的眼睛,“怎麼了?”
“沒事。”墨小然深吸了口氣,揮去心頭籠着的陰影,把他緊緊的抱住,輕道:“我愛你。”
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她仍然愛他,她相信,他傷害她絕非本心。
她不要守着過去渡日,她要和他牽手未來,相扶相持地走下去。
容戩身體微微一震,狂熱地擁吻着她。
她毫無保留地迴應着他,感受着他的愛戀和柔情,用彼此的依戀那份記憶帶來的痛楚和無奈。
許久,帳中的終於平靜下來,二人一身汗溼,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親密無間。
墨小然睜開眼,看着他汗溼的俊顏,心裡那份沉痛雖然沒能散去,但他對她的那份愛意卻深鉻進她的心裡。
守着他的這份愛,已經足夠。
“該處理傷口了。”她的胸口緊貼着他的胸口,除了汗溼,還有他滲出血粘粘滑滑。
“好。”他輕笑,在她脣上吻了吻,依依不捨得離開,翻身坐起,懶懶地屈起一條腿靠斜靠上身後被子卷。
臉上是還沒褪去的潮紅。
他半眯着眼,瞥視着她,嘴角噙着一絲滿足的笑。
這場歡愛,時間雖然不長,卻是淋漓盡致的舒暢。
無論是心還是身。
他撇腿坐着,神情間是事後的慵懶。
墨小然以前完事,都是倒頭就睡,連善後問題,都是由他來解決的。
這次清醒的看見,臉騰騰地紅了,羞澀得手足無措。
“不是要給我換藥嗎?”他口氣帶着三分謔戲,視線在她不着一物的妙曼曲線上掠過,看她的目光又熾熱起來。
“換,馬上就換。”墨小然看見他胸膛上的紗布被血完全染紅,心裡‘咯噔’一下,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沒能避免,一時間慌了神。
“你真是混蛋,你想死,是不?”
“怕什麼?”他笑笑,口氣輕鬆而慵懶,“已經過了鬼門關,死不了的。”伸手過來,手指繞了她耳邊一縷秀髮,在指間把玩。
墨小然氣得咬牙,他就是一個犯起渾來,就不顧死活的混蛋。
顧不上清理戰場,手忙腳亂地扯過自己的外袍,往身上套。
他伸手過來,奪去她手中衣裳,拋過一邊。
抓住她的手,把她拽了過來。
墨小然陡然一驚。
他瞟了她一眼,臉上神色淡淡地,沒有任何表情,但墨小然卻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直覺他又要胡來。
果然……
他雙手握住她的腰,把她提了起來,將她坐在他身上。
墨小然看着他胸口不斷滲出鮮血,急了,“不是要換藥嗎?”
“嗯,就換。”他聲音也是淡淡的,卻抓着她不放。
“混蛋,你放開我。”墨小然又羞又急。
“真不要?”他擡眼起來,向她看來。
“不要。”墨小然一副打死不從的神情。
再縱容這混球,他還不得沒完沒了?
如果他是好的,她不會攔他,但他現在才撿條命回來,她可不想把他這條命再送掉。
他嘴角突然一揚,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邪笑。
墨小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雞皮疙瘩爬了一身,“你……你要幹什麼?”
他不說話,擡頭起來,看着她,眼裡噙着一抹不懷好意的玩味。
墨小然窘得恨不得死去。
他勾脣一笑,又邪又壞,隨即放開她,往後一靠,眯着眼,笑看向她,“換藥。”
有這麼換藥的嗎?
墨小然瞪着他可惡的表情,恨得咬牙,真想一巴掌煽死這個可惡又混帳的禽獸。
他懶洋洋地開口,“你敢下去,孤可就不客氣了,不過由孤動手,可就沒這麼容易完事了。不信的話,儘管一試,孤說到做到。”
孤你妹!
墨小然氣塞。
才活過來,還只有半條命,就這麼可惡。
墨小然瞪着他,忽地一掃臉上怒容,嫵媚笑道:“看來王爺的傷沒什麼大礙,小女子不用留在這裡服侍了。”
想威脅她,做夢。
“墨小然,我不許你走,你絕對走不掉。”他語氣專橫霸道。
“王爺是想對小女子動手?”墨小然直接無視他的威脅。
“如果有必要,也不是不行。”他又恢復了平時的冷麪霸王的模樣。
“你……”墨小然再不怕他,見他又和她纔回來時見到的一個模樣,被氣得腦門發暈,“你太混蛋了。”
容戩揚眉一笑,“再不換藥,我可真要失血過多而死了。”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可恨又可惡,“這世上可沒有另一顆返魂丹了。”
墨小然胸口一堵,嘴裡卻不肯服輸,“現在害怕失血過多,剛纔幹嘛去了?”
“犒勞兄弟。”他懶懶洋洋,口氣理所當然。
墨小然呼吸一窒。
這該死的混球。
容戩眯眼睨着她,欣賞着她臉上表情,眼裡玩味的笑,越加的深了。
墨小然僵着身子,去解他身上繃帶。
繃帶解開,他胸脯上傷口,看得她眼角抽痛。
默默地從藥箱裡取出止血藥,填進他的傷口,再用乾淨的繃帶,爲他包紮傷口。
繃帶要環過他的身體,從後背繞過來,他人長得碩壯,墨小然要整個身子貼住他,手才能繞到他身後。
每繞一圈,身子就要貼上他一次。
他低頭,看着給自己裹傷的小女人,心口像塞進了一個火籠兒,溫暖而舒適,情不自禁地擡手去撫她的臉。
墨小然沒好氣地打開他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再亂來,我去找莫言來給你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