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頭輕嘆一聲，目色不免多了幾分悲憫，“凌姑娘，你這又是何必？”
凌若觸到那公公的眼神，頓時笑了笑：“公公，婚姻大事關乎的是一輩子的幸福，凌若若是不聽從心頭的意願，任由皇上下旨，那又怎麼對得起自己的後半生？與其清冷悲苦的過一輩子，倒不如冒死一博，要是連博的勇氣都沒有，又有什麼資格談幸福，公公你說呢？”
那公公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輕嘆一聲：“罷，隨你吧。”
他重新回到了屋檐下，又分明對殿內傳達了什麼，凌若知道她跪在這裡的消息定然能傳到皇上那裡，也就安了心。
“王嫂讓你來的？”
身側，男人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
他猜到了？
凌若眨了下眼睛，故作不解：“爲何這麼說？”
“若非王嫂，本王不覺得你有勇氣跪在這兒。”
凌若點了點頭，“對呀，就是柔姐姐叫我來的，她還說了，要想求得皇上同意，我們就得奔着私定終身的架子去，所以現在，你得陪我演戲了！”
“演什麼？”
蘇宴看了她一眼，居然目含警惕。
凌若一看他那個眼神就忍不住笑，難不成他還覺得自己會在這裡把他辦了不成？
“放心，就只是讓你配合一下，沒你想的那麼恐怖！”
話音落，她便伸出手來，一下子將蘇宴的手指抓了過去，扣住了。
“你……”男人動作一僵，下意識掙了一下，凌若已經厲色看了過來，“你別動！咱們要是不來點真的，皇上會答應給我們賜婚嗎！”
抓緊了他的手，但因爲男人的手掌太大，凌若也就只能扣得住他半個掌心而已。
蘇宴面色動了動，雪花在兩人之間飛舞，因爲天太黑，凌若並不能完全看見他的眼神，但她分明感覺到男人妥協了，雖然沒有回握住她，但到底是沒掙扎。
凌若頓時得寸進尺，與他十指相扣。
蘇宴立刻轉過頭來怒視着她。
凌若飛快的朝他眨了眨眼睛，無聲強調：“戲要全！”
男人終於是沒再說話了，但一張臉分明好不到哪兒去。
跪得有些久了，凌若腿有點麻，而且那雪花墜到脖子裡冰涼涼的，叫她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在她第三個噴嚏打過來的時候蘇宴終於是忍不住了，偏過頭來，長臂一伸，便將她頭上的兜帽給罩上了。
“哎！”那些兜帽裡的雪花盡數砸到了凌若頭上，凌若頓時轉過頭來怒視着他，“有雪，你是不是傻！”
蘇宴嘴角抽了抽：“就算是表達誠意，也用不着自殘。”
凌若咬着牙，“那能怎麼樣，天子面前，容得我含糊麼？”
好不容易從剛纔的寒意中回過神來，但凌若這會兒已經是冷到不行，渾身都在打顫。
蘇宴盯了她一會兒，瞧着她發白的小臉都有些烏青了，忽然就目色閃了閃：“其實表達兩情相悅並不是非牽手不可。”
“啊？”凌若這會兒還在努力抵抗寒意，雖然她來時做夠了準備，但時間久了，難免抵抗不住，這會兒由不得納悶那宮殿之內怎麼還沒動靜！
她這頭揉搓着凍紅的手指，忽然之間眼下一暗的時候，都沒反應過來。
一雙十分冰冷的脣貼在了她的脣上，凌若一怔，已瞧見近在咫尺那張精緻無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