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瞳孔猛然一縮，看着她的雙目由震驚到詫異，再由艱澀歸於平靜。
“帝臨幽？”那沙啞的嗓音中吐出三個渾濁的音調來，灼灼看着她。
凌若扯開脣角露出譏誚的笑，平和看他：“怎麼？不敢承認？敢做不敢當可不是你的風格。”
男人的目色一點點沉了下去，沒說話，最終伸出手來拿下了面色的金色面具，那如畫般妖嬈精緻的面容便徹底暴露在凌若面前，不是帝臨幽又是誰。
“怎麼認出來的？我自認爲僞裝得不錯。”男人的嗓音醇厚如美酒佳釀，一如往昔醉人，可此刻聽在凌若耳朵裡只覺得全是諷刺。
“你是僞裝得不錯。”凌若諷刺一笑，“只可惜我鼻子天生比較靈敏，如果說之前幾次的靠近都不足以讓我認出你的話，剛纔那一瞬間足夠了。”
男人沉眸，分明對這個解釋不太相信。
凌若涼涼的笑了：“簡而言之就是你身上的氣味出賣了你自己。”
其實哪裡是什麼氣味，身爲殺手，要訓練的並不僅僅只有武功，過人的觀察力和反應力是身爲殺手賴以生存的要訣，帝臨幽的確是戴了面具遮住了容貌，但他的脣形下顎，最關鍵的是一雙眼神，都曝露在了外面。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一個人最重要的表達點就是眼睛。
或許她一時片刻並不能從一雙眼睛認出一個人來，畢竟她對他並沒有那麼熟悉，但怪就怪這個男人生得太好看了，五官的每一處都接近完美，即便只是露出一雙脣，也依舊足以引人注意了。
偏生，他笑起來的時候，那雙脣瓣勾起的弧度誘人又好看，而記憶中能擁有這種笑容顏值的沒有幾個，不巧，最先讓她想到的就是帝臨幽。
靈幽閣、帝臨幽，多麼契合的名字。
男人聽完她的解釋之後頓了好半晌沒有說話，而後忽而伸出手來扶額輕嘆一聲，末了看向凌若竟笑得邪氣無奈又心滿意足：“透過氣味就能認出我，若若，你是對我有多喜歡？”
“呸！”凌若毫不猶豫噴了他一身口水，“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喜歡上你。帝臨幽，別忘了，你我之間隔了血海深仇，從你將魔爪伸進我身邊人的那一刻起，你我就註定永世爲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若若別動氣！”看着自己滿袖子的口水，男人無奈的拿了手帕來擦，“未來的日子誰說得定呢？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絕對，反倒是你現在這麼激動牽動傷口疼的還是你自己對不對？你放心，等你傷好了，我有大把的時間讓你出氣！”
說完，還朝凌若眨了眨眼睛。
凌若當即別開視線，懶得聽他耍賤。
男人隨即無奈一嘆，這才重新扣了面具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照看好夫人，記住，不能讓夫人傷到一根汗毛！如果你們讓夫人生氣了，氣一次，就剁掉你們一根手指，傷一次……那就剁了你們的腦袋去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