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燒了整整一夜。
次日早上天邊微微發亮的時候，凌若便醒了過來，睜開眼發覺蘇宴在睡着。清晨薄淡的光線下，他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上落下一片陰影，整個臉色微微透亮，看上去十分美好。
她笑了笑，輕輕起來將身上的外袍重新罩到他身上，這才起身略略活動了下身子。
卻沒想到，她這一動，那頭蘇宴便已經醒來了。
凌若回頭看見他睜着眼，略略一笑：“上面好像沒動靜了。”
男人看了一眼身上的外袍，將袍子穿好，這才擡眼看她：“眼下天亮了，靈幽閣內也該清理得差不多了。”
話音落，崖頂便隱隱有聲音傳來，喊的正是“王爺”二字。
“來了。”凌若眼前一亮，因爲她已經聽出來那是秦九的聲音。
上面有人放了繩子下來，兩人依次到了斷崖之上，此時此刻，原本黑漆漆的靈幽閣洞內一片光亮，而秦九的眼睛也亮晶晶的。
“王爺、王妃，靈幽閣殘餘部衆已經全部拿下，等候王爺定奪！”
“嗯。”蘇宴淡淡應了一聲，“去看看。”
入洞，再到出口，所有靈幽閣的人被捆綁住堆在那裡由軍隊的人守着，蘇宴看過之後便交代秦九道：“將這些人都帶走交給刑部關押看守。”
凌若粗略掃過人羣，一眼便瞧見了那三名伺候她一個月的婢女。
三人的目光也看見了她，此刻沒有丁點情緒。
很快，這些人便被全部押走，而身後的靈幽閣也再沒了存在的意義。
“走吧。”
跟上蘇宴的步子，一行人浩浩蕩蕩離了山。
到了山下，大軍先行，蘇宴帶着凌若到了一處水庫邊清洗，凌若品了甜甜的溪水，回頭看他：“所以現在，我們先去哪兒？”
“先回京城，待我將靈幽閣這些部衆交給父皇還你清白之後，我們再回府。”
“哦。”凌若挑起眉來，“那帝臨幽那邊呢？他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是太子幕僚。”蘇宴沉下眸來，“一個月前由太子獻給父皇調養身體，而且經過他的調養，父皇整個人看起來的確比從前精神了許多，正因爲此，父皇對他大爲讚賞，眼下的他可謂是父皇身邊的紅人，即便我們知曉他的身份，但是在沒找到證據之前，我們不能輕舉妄動。”
凌若點頭，“他最終肯定是會對皇上不利的，不妨從這一點下手，找他的破綻。”
蘇宴應下，“眼下最關鍵的並不是他，眼看着太子的勢力在不斷壯大，打着儲君的旗號拉攏朝臣，王兄又在這個時候舊傷復發，地位已經很艱難了。”
“舊傷復發？”凌若擰眉。
蘇宴應道，“是，半個月前，京城陰雨不斷，王兄的舊傷整夜整夜的開始發疼，雖然他扛着不讓外界知道，但是身體大不如前是事實。”
他眉色黯淡，分明是有相幫晉王分憂的心然而心有餘而力不足。
論打仗，他肯定是一等一的好手，但常年生活在漠北，一則對朝廷的局勢根本不通透，二則，從來也不曾接觸過這些，難免一時舒展不開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