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通訊站裡,周圍寒氣刺骨。
戚溯雙手插兜,晃晃悠悠的走進樓裡。
下一秒,他身後通訊站的最後一個出口被瞬間形成的冰牆牢牢封住!
“嘚,嘚,嘚……”
空蕩蕩的大廳內,只有他的腳步聲在迴響着,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像踩在躲藏之人的心上。
戚溯漫不經心的拿起通訊臺上的耳機,擺弄了一下便不再感興趣,隨手扔到了一邊,然後拉開通訊臺旁邊的椅子。
椅子腿和地面摩擦的刺耳“吱呀”聲,明明不算大,卻像刀刃一樣刺得人耳鼓膜劇痛。
戚溯懶洋洋的坐上了椅子,翹起腳隨意地搭在通訊臺上,輕慢地說道:
“出來吧,別躲了,這裡所有的出口全部被我封死了,就算你們一直硬撐着,要不了多久也會被活活凍死。”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環境內顯得異常明顯。
大廳的小隔間內,秦鎮帶着另外兩個人躲在裡面。
周圍的溫度已經降至零度以下,他們只穿着單薄的作訓服,通通凍得臉色青白,鼻下和眉毛都已經結了一層白霜。
幾人僵着身子,不敢發出絲毫動靜。
他們翻過城牆的時候就看見這人站在牆頂,直愣愣地低着頭看他們。
當時所有人都愣住了,怎麼會有活人毫髮無損,就這麼好端端的站在城牆上,太詭異了。
然後身旁有人認出他來了,驚訝的道:
“上嵐基地的人?!”
緊接着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攻擊了。
秦鎮還是第一次見過這種怪物,異能至少五階以上,槍打在身上一點用都沒有。
直到空氣裡傳來惡臭味,他才驚駭地發現,面前這個,根本不是人,是喪屍!!
面容和活人一般無二的喪屍!!
他們根本不是戚溯的對手,只能用盡各種辦法拼命逃竄到這裡。
秦鎮轉頭看向另外兩個人,用口型問道:
“小嚴在哪?”
另一個人指了指對面一個文件夾的後面。
秦鎮順着看了過去,臉上擔憂加重。
太近了,嚴明旭躲藏的那個地方,離戚溯就只有十五米左右,只要發出一小點聲音都會立刻被戚溯發現。
況且,離戚溯越近,溫度就會越低。
他們周圍的溫度尚且如此,嚴明旭那邊可想而知。
要是他被凍暈了碰到哪裡發出聲音,跑都跑不掉。
戚溯當然也沒想過這幾個當兵的硬骨頭,會因爲他的幾句威脅就自己跑出來。百無聊賴的靠在椅背上,晃動着椅子,發出細微的聲響。
嚴明旭確實已經意識模糊了。
一是因爲周圍的溫度,凍得他連骨頭都在疼。
二是因爲他的小腿,一根硬幣粗的冰錐橫穿了過去,雖然現在血已經被凍住了,但是剛剛也留了不少,他大腦已經開始供養不足。
喪屍沒有嗅覺和味覺,卻獨獨聞得到血腥味,而且對其異常敏感。
這應該也得益於它們不知疲倦的身軀,和永不滿足的慾望。
就比如現在,戚溯嗅聞着鼻間那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臉上全是猙獰地笑:
“看來有人受傷了啊……”
秦鎮心裡一緊,突然想到了嚴明旭小腿上的傷。
戚溯深吸一口氣,將血腥味全部吸入鼻腔,然後放下腿,猛的站了起來!
他眼神掃視着面前空蕩蕩的房間,嘴角勾起惡劣的笑,幽幽地道:
“很久沒有吃過活人了,你們這些常年訓練的,應該不像那些普通人一樣一口下去滿嘴肥油……”
這話聽起來沒什麼毛病,喪屍就是吃人的。
但是從一個長得跟正常人沒兩樣的喪屍嘴裡說出來,在場的所有人都控制不住的浮起一股噁心感。
戚溯開始在房間裡踱步,一邊繼續道:
“我還挺挑食的,像那些眼睛啊氣管啊我從來都不吃,我喜歡把人的內臟活生生的挖出來,然後趁還冒着熱氣的時候吃。”
“最好那個人是清醒的,可以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開膛破肚,要是能慘叫就更好了,一般都會讓我更有食慾……”
這話聽得幾人胃裡翻江倒海,渾身都像蟲子爬一樣的不適。
戚溯聞着空氣裡的血腥味,語氣玩味:
“所以,這個受傷的人,到底在哪兒呢?”
說着,他調轉腳步,緩緩朝着嚴明旭藏身的文件架走去。
越來越近的腳步讓嚴明旭勉強清醒過來,掙扎着坐直身子,撿起旁邊的槍上好了膛,準備做最後的搏鬥。
槍械上膛的聲音被戚溯敏銳的捕捉到,他停下腳步,雙眼泛起血紅,呲着牙笑了起來。
秦鎮沒法兒眼睜睜的看着嚴明旭就是這麼死在那,也不想連累旁邊的戰友,咬了咬牙,抄起旁邊的槍猛的衝了出去,對着戚溯一陣掃射!!
巨大的槍聲在空蕩的房間裡震盪!
戚溯甚至都沒有回頭,背後就瞬間升起一道冰牆,將子彈通通攔在了外面。
他看着冰牆裡鑲着的數十顆子彈,擡起手來掏了掏耳朵:
“喂喂喂,雖然我不會疼,但也不想做篩子啊……”
緊接着,漫不經心的眼神猛然狠厲:
“你就這麼對我開槍也太過分了吧!”
話音剛落,數百顆冰錐憑空出現,朝着秦鎮打了過去!
秦鎮來不及躲閃,只能扔掉槍用異能颳起風刃,想把冰錐絞碎,卻發現這些冰錐堅硬無比,根本沒辦法攪碎!
就在這時,隔間內另外兩個戰士衝了出來朝着戚溯開了槍,爲秦鎮爭取了一點喘息之機!
雖然秦鎮藉着這點延緩的時間躲到了障礙物後面,腰間也不可避免的被其中一根冰錐直接穿透!
戚溯對自己這波進攻的結果其實並不滿意,但也沒太在意,只是看着地上秦鎮留下的一攤血撇了撇嘴:
“你們一直都這麼捨己爲人的嗎?爲了救別人可以不要自己的命?”
只是攻擊其中一個,剩下的就跟開水澆了窩的螞蟻一樣,全部竄了出來。
等了一會兒,沒人回答他。
戚溯看着那一攤血,眼睛越來越紅,過了半晌,突然問道:
“既然這樣,爲什麼你們當初不救救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