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內因爲那一鍋冒着小眼兒的火鍋而使得室內溫暖一片。
聶然和霍珩兩個人面對面的坐在一張桌上,看上去溫馨的不了。
“你多吃點肉。”
“蔬菜也要多吃。”
“雞湯我用小火燉了一天,也特別的鮮。”
說是兩個人一起吃一頓飯,還不如說是霍珩單方面給聶然投餵食物。
看着自己碗裡那堆如小山的食物,又看看霍珩桌前空無一物碗,聶然說道:“我可以自己來,你吃吧。”
“沒關係,趁着這段時間給你補補,不然等到回去之後,又沒時間了。”霍珩又夾了一筷子剛從火鍋裡燙好的娃娃菜放進了她的碗裡。
聶然看見暖黃色的燈光在他眉眼染上的一片溫柔之色,眼眸見也稍稍柔軟了幾分,夾了一個蛋餃放在了他空蕩的碗裡,“你這段時間受的苦比我多多了。”
那苦原本是她應該受下的。
現在他全替自己受了。
霍珩沒想到她會主動給自己夾菜,神色一滯。
他盯着碗裡那正冒着熱氣的蛋餃,愣了幾秒這纔回過神來,“嗯。”
這難得的一個舉動讓霍珩心裡很是滿足。
聶然不像其他女孩子,愛撒嬌,愛黏人,倒不是說她冷漠,至少在某個時刻她熱情起來讓自己都無法招架。
嚴格來說她應該是對自己把控極其苛刻。
無論是身體,還是對於感情。
不到最後失控的地步,她是絕對不會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流露出來。
可就是這樣一個頭腦和情感理智無比理智的人,卻一點點的開始變得爲自己着想起來,那感覺真非常的好。
“你知道灌溉了許久的花終於盛開的的感覺嗎?”霍珩突如其來地說了這麼一句,讓聶然眉梢輕挑,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到他繼續道:“那就是我喜歡的人終於也給了我回應。”
聶然神色一頓,眼底深處一抹極快的情緒一閃而逝,隨即故作淡然地道:“想要吃多點蛋餃就直說,鍋裡那麼多,我不會吃完的。”
說着,又給他夾了幾個蛋餃,以及一塊剛烤好還滋滋冒着油的小羊排。
霍珩知道她肯定是聽懂了的,只是下意識地在掩飾什麼。
他也不戳穿,低頭將她給的食物一點點的吃完。
花房內只聽到火鍋“咕嚕”“咕嚕”的聲響,以及嫋嫋的升起的熱氣。
突然間,“砰——”的一聲,花房外一聲巨大聲響響起。
聶然正夾筷子的手一頓,整個人瞬間就繃緊了起來。
霍珩看到後,連忙道:“沒事,是山下的人正在放煙花。”
果然,他的話音才落玻璃花房外一朵普通的煙花就此在黑夜中綻開。
聶然側頭朝着外面看了一眼,那煙花的樣式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那一閃而過的光亮在她的眼底倒映出星星點點的光亮,霍珩不禁問了一句,“等會兒吃完了,你要去看嗎?”
“我又不是小孩子。”聶然收回了目光,重新低頭吃了起來,臉上的神情十分的平靜。
霍珩看到後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正要給她繼續夾菜,卻看到聶然忽然間夾菜的手停了下來,擡頭問道:“你要去看?”
霍珩搖了搖頭,衝她笑了起來,“看煙花哪裡有自己放煙花好。”
聶然原本覺得以他那麼認真的準備了這一頓晚飯的程度來看,所謂的外面放煙火也極有可能是他準備的,想給自己一個驚喜。
結果沒想到,他居然說要自己放煙花。
“自己放?我們這裡沒有煙花。”她好心提醒道。
霍珩很是神秘地笑了笑,“吃完我就告訴你。”
伴隨着外面偶爾時不時響起的煙花爆竹,總算在九點多將近十點的時候這頓晚餐完美結束了。
簡單的整理了一下之後,霍珩就迫不及待地帶聶然去了他臥室的陽臺。
他的臥室是處於整棟莊園最靠近山的邊緣,他的陽臺更是正對着山下的村莊。
此時,陽臺外零星的幾朵煙花從天空綻放,然後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聶然被他拉拽到了陽臺上,只看到那裡也被他不知細心佈置過。
那張本在屋內的躺椅被他搬了出來,上面擺放着一條厚厚的毛毯,旁邊還放着一個小暖爐,以及一張木質圓桌上還擺着一個巨大的保暖桶。
她不知道那裡面是什麼,不過應該也是他精心準備過的吧。
聶然看到他這麼細心妥帖的全部準備好,心裡只覺得好笑。
以往他作爲輔導員把他們六班的人丟在那冬天的雨水裡,一站就是一個下午他都沒心疼一下過。
現在不過就是放個煙花,三分鐘都不到的事情有必要準備的那麼多嗎?
聶然坐在那張躺椅上,看着霍珩的背影,看看他到底要給自己放個多大的煙花。
只不過……
當她看到霍珩興沖沖的把那個煙花拿過來之後,她的神情不由得愣住了。
“這就是你的煙火?”
她揚眉看着他手裡那十幾根菸花棒,失笑地問。
她原本以爲霍珩是在這個莊園的那個地窖或者是犄角旮旯裡找到了一箱遺留的煙火。
結果沒想到就那麼十幾根的煙花棒。
“你偷來的?”
雖然是疑問,不過語氣卻格外的篤定和肯定。
因爲這種劣質的煙花棒,裡面的鋁粉都從包裝盒裡漏了出來,顯然和霍家格格不入的很。
應該是他昨天晚上偷偷下山去偷食物的時候,從哪個村民家裡隨意的抓了一把。
又一次被抓包的霍珩尷尬的輕咳了幾聲,“咳咳咳……其實也不算偷吧,就是順手拿了兩根而已。”說完之後,又看到聶然嘴角那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後,禁不住地說了一句,“我去拿打火機。”
就匆匆地跑了出去。
聶然看着他略有些倉皇的背影,頓時輕笑出了聲。
很快霍珩拿着打火機就再次走了回來,他不肯讓聶然自己點火,怕燒到她的手,於是點燃了一根菸花棒,然後再交到聶然的手上。
一共十幾根,他就這樣不厭其煩地一遍遍的點燃,一次次的交給聶然。
聶然拿捏在手中,看着伴隨着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銀色的花火沒一會兒就從頭燒到了尾。
她沒有像其他女孩子那樣揮舞着手裡的煙花棒,而是就這麼拿着,任由煙花棒熄滅,丟掉。
霍珩有那麼一瞬間以爲她並不喜歡。
可是又看到她目光直直地定格在那根菸花棒上,又覺得她好像又喜歡的。
“下次我給你放那種大煙花,照亮半邊天空的那種。”
最終霍珩認爲她可能是覺得這麼一點點的煙花棒並不盡興,於是對她承諾着。
只要這件事一結束,等他重回霍氏之後,他一定要想辦法給她一個盛大的約會。
而不是這樣點着一根菸花棒,然後就這樣看着它單薄的花火逐漸燃燒盡。
“你知道我從來不在乎這些。”聶然看着手裡那一根快要燒完的煙花棒,不在意地說道。
霍珩側目看着她,那年輕嬌俏的臉龐在那閃爍的花火中熠熠生輝。
“那你在乎什麼?”他問。
“很簡單啊,有飯吃、有地方住就好了。”那根菸花棒恰好燃盡熄滅了,重新回到黑暗中的聶然將那根菸花棒丟在了一旁。
準備伸手拿第二根的時候,卻發現霍珩並沒有像剛纔那般立刻點燃,交給她。
她不由得擡頭,轉而看向了他。
漆黑的陽臺上,只有那個小暖爐散發出微弱的橘色光亮。
她看見霍珩正用一種不解複雜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麼了?
她說錯什麼了嗎?
聶然不明白霍珩爲什麼要用這種眼神凝望着自己。
片刻之後,霍珩總算出聲問了一句,“你是覺得我不能給你,所以你才從來不要求什麼嗎?”
“爲什麼你會有這種想法?”
聶然有些不太懂,剛纔不是在說自己在乎什麼嗎?
爲什麼要扯到能不能給,以及要不要求這個話題之中。
霍珩看她一臉莫名的迷茫樣子,輕嘆了一聲,“因爲你從來不會有任何的要求,讓我有種不被你需要的感覺。”
“有啊。”聶然嚴肅認真地樣子讓霍珩神色一振,還未等他開口,就聽到聶然繼續道:“我需要你給我做飯,而你給我做了。”
霍珩頓時泄了氣一般,“就這樣?”
聶然想了想,沉思了幾秒,然後又一次地很是認真道:“好吧,我還需要個暖牀的,而你暫時沒辦法給我暖。”
“……”對面的某人被她一噎,氣得肺疼不已。
什麼叫暫時沒辦法暖!
要不是這妮子現在還不到歲數,他也不至於忍了又忍!
他可是忍得很辛苦的好不好!
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居然還敢嫌棄他!
看着霍珩差點氣歪鼻子的樣子,聶然那故作認真的表情最終還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給笑了出來,“好了,逗你的。其實,真的不是我不要求,而是我的確沒有這個需求。”
她將霍珩手裡剩下那一把煙花棒全都拿了過來,並且拿過了他手裡的打火機。
“噌——”的一聲,火苗從打火機內躥起。
聶然將那十幾根菸花棒一口氣點燃,噼裡啪啦的聲音驟然變大,閃爍的花火成了拳頭一般大小的圓圈,看上去有幾分火樹銀花的氣氛。
在那片火光之中,聶然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霍珩,或許其他女孩子喜歡衣服鞋子包包,喜歡另外一半無微不至的照顧,時刻的甜言蜜語,以及各種層次不窮的驚喜。但是對我來說,這些遠不如有一個人能陪我喝一杯茶,靜坐一下午來的實在。”
她盯着看了一會兒手裡的煙花棒,隨後轉過頭,凝望着霍珩的眼眸,一字一句地道,“我想要的從來不是那些東西,而是……你能一直、一直地在我身邊。”
我不要求有多麼大的驚喜,也不要求有多麼浪漫的約會,我要的就是細水長流的普通日子。
我經歷過太多的危險,也曾在死亡的邊緣徘徊,人生的起起落落、辛酸苦辣我都已嘗過,而今後我想要品嚐的就是平淡、安寧、悠閒的人生。
而這段人生中,我希望有你的存在。
你,懂了嗎?
霍珩在那團耀眼的火光下,心裡的情緒洶涌極了。
他將聶然手中的煙花棒接了過去,伸得遠遠的,然後俯下身輕輕地在她的脣間落下了一吻。
聶然知道,他懂了。
她嘴角彎彎,伸手將本來想要抽離的霍珩給拽住,緊接着便加深了這一個吻。
霍珩沒料到她會有這般舉動,當他感受到自己的脣上那微涼的溫度時,他感覺一股強烈的電流從腳底極快的傳遍了全身。
不過是怔愣了那麼一兩秒的時間,結果聶然完全掌握着主動地那一方。
她手扣着他的脖頸,整個人欺身上來,柔軟的小舌猶如靈動的小錦鯉滑入他的口中。
霍珩只感覺到他的胸口有兩團小小軟軟地蹭着自己。
頓時,他的腦海中想起了當時他們第一次的見面,她換衣服時的那一幕,以及後來在訓練室內他親手體驗過那觸感。
“轟——”的一下,當場他的氣息就變了,就連那雙深邃的眼眸也比往日更加幽深黑暗了起來。
他幾乎是立刻丟掉了那十幾根已經熄滅的煙花棒,雙手攬住了她的腰身,竟然將她直接一把抱了起來。
聶然一愣,這是忍不住了?
她心中還帶着些許的驚訝,人已經坐在了他的腿上,整個人都窩在了他的懷中。
同樣是不過幾秒的怔愣,聶然的主動權瞬間就轉移給了霍珩。
他低頭,準確無誤的覆在了她微涼的脣上。
隨後便霸道而又帶着掠奪的撬開了她的脣,然後與她的小舌緊緊糾纏着。
精壯有力的手臂緊緊地摟在她的腰間,暗示性的一次又一次的摩挲着。
那樣子完全沒有往日二少那般翩然做派。
有的只是作爲男人的原始本能爆發下的攻城略般地佔領。
聶然是有專業學過的,雖沒有真槍實彈的演習過,但看多了自然懂得很多,她沒有其他女孩子的驚慌失措,反而順勢雙手攀附在他的脖頸處,緊緊地貼着他。
不知過了多久,她半個身體已經幾乎半仰躺在霍珩的懷中,而霍珩一隻手扣着固定她的後腦勺,還有一隻手摟着她的腰,慢慢細細的揉着。
這一吻綿長而又濃烈。
直到聶然皺了皺眉,一隻手移到了他的胸前輕輕推了推,霍珩這才戀戀不捨地緩了緩。
那雙被他輾轉過的脣色變得更紅了,甚至還帶着些許晶亮的光澤,再加上她剛睜開眼眸,眸間一片水光瀲灩,讓他心頭一陣悸動不已。
又想要再次俯身親吻下去。
聶然看他那樣子,知道他不抓着這個機會好好吻一把,是絕對不對罷休的。
索性也就由着他。
反正他也吃不到,只能過過乾癮。
她抿着脣笑,在他俯身的時候伸手又一次地摟上了他的脖頸。
然而,他們的脣還未觸碰之際,突然間兩個人的動作一頓,臉上的神情瞬間就變了。
“有人。”聶然側耳傾聽了一番之後,輕聲地提醒。
而且聽聲音那人應該是在一樓西面的那棵樹上。
聶然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就憑着剛纔樹枝發出了些許輕微響動,就確認了對方的方向。
霍珩此時也完全沒有了其他的心思,氣息沉冷地點頭,“你別動,我出去看看。”
“不行,你不能去,萬一樓下還有人,你就穿幫了。還是我去比較妥當。”聶然抓住了霍珩的衣領,不讓他離開。
霍珩想了想,覺得她說的還算有理。
如果莊園外面還有人,他這樣一抓,極有可能就露餡了。
可他有很擔心聶然的安危,不敢放她一個人去。
“別磨蹭了,我不會有事的,放心。”聶然已經鬆開了摟着他的手,準備等他也鬆手的那一刻就準備去抓人。
霍珩眉頭緊鎖着,糾結了幾秒後,不露痕跡的把腰間的槍塞進了她的手中,仔細地叮囑道:“千萬要小心。”
聶然一摸到他塞過來的槍支,笑着輕拍了下他的俊臉,“好,乖乖等我。”
隨即,就在他鬆手的那一剎那,她神情驟然一變,猛地從霍珩的懷中跳起,快步從陽臺上一躍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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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請叫我撒糖小能手,謝謝!【傲嬌臉】
二少:你就是不給我完整的吃一頓是不是,是不是!【摔!】
蠢夏:咳咳咳……這不是有人偷窺麼,而且沒到然哥成年,哼~!
然哥:我成年了。
蠢夏:那已經是你上輩子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