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這一句話讓聶誠勝彷彿被點了穴道了一般,整個人當場就愣住了。
他坐在那裡緩衝了將近三分鐘的時間,然後纔不可思議地結巴道:“你……舉報的我?這怎麼可能,你哪來的那些資料?你騙我,你肯定是在騙我。”
越想聶誠勝就越覺得不可能。
聶然自從離開了家以後,所有的時間都在部隊裡生活,而且就是當初在2區,她也很快被自己丟棄了,她根本無法靠近自己的辦公室,除了一次……
難道就那一次?
看着聶誠勝緊張和驚愕的神情,聶然就知道他想到了什麼,對此她微微一笑地道:“放心,蒐羅你的罪證我沒興趣,那樣所耗費的時間太長。我只是告訴他們劉德是你的親信,也同樣是你的軟肋,否則你不可能冒着那麼大的風險將他從牢裡想盡辦法弄出來。”
被猜中心思的聶誠勝心頭“咯噔”了一下。
“然後我讓他們儘量拖延着你,接着又告訴劉德,你全招了,最後……”
最後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劉德在等了自己那麼長的時間後,看自己遲遲不歸,肯定從原本的疑心到後來的肯定,再到最後的絕望招供……
好毒辣的心思!
聶誠勝猛地握緊了拳頭,壓抑着自己的憤怒,“你……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
聶然坐在那裡,歪了歪頭,像是思索了一番,才故作認真地說道:“因爲我想看看你最在意的東西沒有了,會變成什麼樣子。現在看看,我還挺滿意的。”
她風輕雲淡這麼一句,可坐在那裡的聶誠勝卻聽得火冒三丈,“你這個孽障!畜生!”
說完就猛地從椅子裡準備站起來。
可是那椅子是被鎖着的,門外又有兩個士兵看着,他們一看到聶誠勝站起來,立刻就走了進來,一邊呵斥一邊將他強按回了椅子裡,“幹什麼!老實點!不要亂動!”
聶誠勝此時早已不再是那個風光無限的聶師長,而是一個階下囚罷了。
他所有的威風都已不復存在。
聶然看着他眼底冒着火光,十分不甘心的被兩個小小地士兵重新按下回了,然後等他們重新走遠了,才笑得滿是和煦道:“我是畜生?那你不就是個老畜生了?”
她輕描淡寫地一句話,再次將聶誠勝激得面色鐵青了起來,“你……”
他身體挺起,正準備要發作,結果就聽到聶然摩挲着下巴,故作認真地說:“哦不對,你怎麼能是畜生呢,讓自己的女兒用身體去幫你打通人脈換出來,嘖嘖!聶誠勝,你比畜生都不如啊。”
聶誠勝的臉頓時漲得猶如豬肝色似的。
他壓抑而又沉悶地呼吸一聲一聲地響起。
直到緩和了幾秒以後,他才很是艱難地勉強扯出了一抹十分難看的笑,“聶然,我知道你剛纔是故意氣爸爸。是,爸爸那件事的確做得不對,但是……”
可話還沒說完,聶然就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聶誠勝,請你別噁心我了成麼?讓我犧牲色相去換你回來,然後呢?你順利出來了,接着又覺得我髒了,侮辱了聶家的臉面,再把我丟掉嗎?”
聶誠勝笑容微僵,隨即道:“不,不會的……”
“不會什麼?你不會還以爲我是當年那個軟弱無能的聶然吧?”聶然嘴角帶着譏笑和嘲諷,“救你?我好不容易把你送進來,怎麼可能會再輕易地把你弄出去?聶誠勝,你這輩子最在意的就是聶家的臉面,可現如今呢?你自己卻給聶家抹了那麼大的黑,這感覺如何?”
她一次次的挑釁和嘲弄終於讓聶誠勝徹底繃不住了。
“你……你……你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你是我的親生女兒,你怎麼能這樣吃裡扒外!”
聶誠勝原本臉上的笑容被打破,流露出的是滔天的憤怒,但礙於自己現在被鎖着,無法衝過去一把將她掐死。
只能呼哧呼哧地粗喘着氣,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恨不能用眼神直接在她的身上戳上幾個窟窿。
然而聶然卻像是沒看到一樣,輕笑出了聲,“親生女兒?誰是你親生女兒啊,你女兒不早就死了麼。”
“死……死了?你……你什麼意思?你不是我女兒?那你是誰?”聶誠勝被這巨大的消息給震住了,眼裡滿是錯愕和詫異。
他細細地看着眼前那個嘴角輕挑起,眼神中透露出的輕蔑和譏諷的聶然。
以及過往她所有的一舉一動。
真的要仔細回想的話,的確眼前這個聶然的性子和原來的聶然有着天差地別。
聶誠勝立刻神情嚴肅地質問了起來,“你到底是誰,你爲什麼要假扮我女兒?你信不信我讓人馬上把你抓起來!”
面對他的威脅,聶然卻絲毫沒有任何的懼色,反而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輕輕地說道:“我是你女兒,可又不是你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