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佑城要殺蘇瑜?
這個消息驚得陸文淵頓時晃了一下心神。
哪怕明知江佑城和蘇瑜會狗咬狗,但他依然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鬧到這種離譜的程度!
“江佑城爲什麼要殺你?”
“因爲......”蘇瑜的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文淵,我可以信你的對吧?”
陸文淵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你可以不相信我,反正我也沒什麼興趣想要知道。”
說完他大步走到門口,順手打開了房門,“請吧,江太太。”
見他態度這樣堅決,蘇瑜頓時識趣的說道,“我不是不信你,只是這件事事關重大。稍有不慎我的身家性命就要全部賠在這上面,所以我纔不得不慎重!”
陸文淵其實並沒有那麼相信蘇瑜的話,可是她既然主動送上門來,他沒道理會白白放過這個機會。
他倒要看看,這個蘇瑜和江佑城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哦?有這麼嚴重!江太太,你別不是挖了個坑讓我往裡面跳吧?你和江佑城馬上就要結婚了,就算反目成仇也不至於鬧到要對方性命的地步吧?”
“是真的文淵,你信我好不好?江佑城他是真的對我起了殺心!”
說到這裡,蘇瑜好像故意吊他胃口似的,突然停頓了下來。
奈何陸文淵一言不發,似乎連半點接她話茬的意思都沒有。無奈之下,蘇瑜只好硬着頭皮繼續說道,
“江佑城一直許諾我,等他繼承了何思韻的遺產他就娶我過門。是我太傻太天真,竟然把他的話當真。
誰知這些話根本就是他用來敷衍我的藉口而已,昨天我才知道,原來他從來就沒打算娶我!從頭到尾,他都只是利用我而已......”
“所以你就和他撕破臉了?”陸文淵耐着性子聽她鋪墊了一大堆,這才慢悠悠的說道,
“理由呢,你手上到底握了江佑城什麼見不得人的把柄,纔會導致他想要殺你?”
“他......”蘇瑜咬了咬牙,半響,才擺出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
“是他暗中找人綁架了何思韻,並故意撕票。何思韻的死完全是他自導自演的,他這麼做,爲的就是想要得到何家的財產!”
“你是說,是江佑城殺了何思韻?”
陸文淵心中微微一動,“那麼何老爺子的死,也是他做的嗎?”
“是.......”一個“是”字已經脫口而出,可蘇瑜又似想起什麼一般,突然用力地搖了搖頭,
“是他做的嗎?我不知道啊......何老爺子難道不是死於腦溢血嗎?”
如果不是早就聽蘇喬講過蘇老爺子死因蹊蹺,陸文淵幾乎要被她唱作俱佳的表演給騙過去了。
可蘇瑜越是否認何老爺子的死有貓膩,陸文淵越是篤定蘇老爺子的死跟她有關!
而且這兩者的死因肯定如他們所猜測的那樣如出一轍,要不然,蘇瑜是不會故意隱瞞這件事的。
她之所以不敢在這件事情上揭發江佑城,不就是怕會牽扯到自己身上嗎!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何思韻的死是江佑城的手筆?”
陸文淵知道,現在並不是和蘇瑜追根究底的好時機。因而他很快跳過了何老爺子的事情,開門見山的問道,
“莫非,你也參與了綁架何思韻的事情?”
“我沒有!”蘇瑜不假思索的否認道,“我只是無意中偷聽到了他和別人的電話,猜測這件事情是他做的而已。”
“江太太,你逗我呢!沒有真憑實據你憑什麼指證江佑城,江佑城又憑什麼會受你威脅?”
陸文淵擁看三歲小孩的目光看着蘇瑜,“你既然如此沒有誠意,那也不必再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雖然早就猜到了陸文淵不會輕易相信她,可蘇瑜依然沒想到他會這麼難纏!
“我......”她知道,如果不拿出一點兒真東西,陸文淵是絕對不會輕易上鉤了。想了想,她索性將心一橫,咬牙說道,
“我是幫他做過一些事情,可是文淵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想到他會殺她。他跟我說他想投資一個項目,但是江老爺子不肯批准。
所以他纔想從何思韻那裡詐點錢出來,我才答應幫他綁架她的。可是我做夢也沒想到他竟然會見財起意,乾脆直接殺了她.......”
陸文淵挑了挑眉,犀利的目光如放大鏡一樣徑直落在她的臉上,不肯放過她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可由蘇瑜那張毫無破綻的臉上,他甚至找不到一絲半點兒的蛛絲馬跡。
難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陸文淵原以爲何思韻的死是蘇瑜的手筆,可如果人真是蘇瑜綁架撕票,她又怎麼敢把這件事情給抖出來?
不管現在她再如何詆譭江佑城,證據總是在擺在那兒的。
如果江佑城真的沒做過這件事情,她就算再誣陷他恐怕也沒有任何用的!
想到這兒,陸文淵不動聲色的問道,“口說無憑,你讓我拿什麼來相信你?我怎麼知道這是不是你誣陷江佑城的呢!”
“我沒有!文淵你要相信我,我就算再壞也沒有壞到這種程度......”
蘇瑜微微一怔,片刻的慌亂之後,她忽然哽咽着撲倒在了陸文淵腳下,
“你想想看,殺了何思韻對我有什麼好處?何家的財產我又拿不到一分一毫,這件事的直接最大受益人是江佑城不是嗎?”
“可是何思韻死了,你可以嫁給江佑城啊。”陸文淵根本不爲所動,
“雖然這件事你不是直接的受益者,可如果你變成了江太太,你也可以成爲間接的受益者啊!再說了,你們女人一旦爲愛瘋狂起來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其實在陸文淵心裡,蘇瑜和江佑城一樣,是個自私自利,一切以利益爲先的女人!
所以他並不相信她會因爲愛情而瘋狂,甚或者是殺人。
但如果再加上利益的砝碼,一切就不好說了......
“你覺得江佑城會娶一個殺人犯做老婆嗎?”蘇瑜眸光微閃,隨即勾脣苦笑道,
“我就算再傻也不會傻到那種程度吧!”
這句話聽起來似乎確實有些道理,倒讓陸文淵一時半會兒無法辯駁。
但不知爲何,他總覺得似乎有什麼的東西不太對勁!但倉促間,他又抓不住這個若隱若現的點。
片刻的沉思之後,陸文淵垂眸說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可你沒有真憑實據,讓我拿什麼幫你?”
“你真的想要幫我嗎?”蘇瑜忽然擡起頭來,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還是你只是想從我這裡套到江佑城犯罪的證據而已?”
“這兩者對你來說有什麼區別嗎?”陸文淵譏誚的笑了笑,
“你來我這裡,不就是想讓我幫你扳倒江佑城嗎?只有這樣你纔不會被他殺人滅口不是嗎?”
蘇瑜咬了咬脣,模樣看起來有些糾結,“可萬一我把證據交給你,你又不肯幫我了呢?畢竟......我以前做過那麼多對不起你的事情!”
“我沒辦法向你承諾什麼,畢竟空口承諾只不過是一句話而已。”
到了這種時候,陸文淵反而不急着逼她了,“所以信與不信只在你一念之間。”
蘇瑜呆呆地低下了頭,半響才失魂落魄地站起身來,“對不起陸文淵,這件事實在事關重大,我還要......好好考慮一下才行!”
“行。等你什麼時候考慮清楚了,隨時來找我都可以。”陸文淵乾脆利落的答道,
“不過下一次還請蘇小姐提前聯繫我一下,這裡是我的私人地盤,我不喜歡誰不請自來!”
蘇瑜一走,陸文淵就給蘇喬打了電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
聽見他說的話,蘇喬很快帶着江臨嘉趕來了。
一進門,江臨嘉就迫不及待的抱怨道,“你怎麼就這樣把她給放走了,萬一她反悔了,我們豈不是錯過了千載難逢的良機?”
蘇喬搖搖頭,“不會的,蘇瑜那個人生性多疑,要是文淵一口答應了,她反而會後悔也說不一定!”
聞言,江臨嘉忍不住扔給她一個“我就知道你會護着他”的眼神,
“你們說,蘇瑜說的是真的嗎?”
雖然他們早就篤定何思韻的死和江佑城蘇瑜有關係,可猜測是一回事,親口從蘇瑜口中得到證實又是另外一回事。
乍一聽聞這個消息,江臨嘉五味雜陳,可以說是又驚又喜又有些怒其不爭!
他千方百計地想要擊垮江佑城,可真的事到臨頭了,他又突然對他這個有着血緣關係的大哥生出了一種難以用語言來描述的情感。
“不好說。最讓人難以分辨的謊言,大概就是真假摻半了!”陸文淵搖搖頭,
“蘇瑜深譜這個道理,所以斷然不會讓我們輕易找出破綻的。”
“那現在咱們該怎麼辦?繼續靜觀其變,等着蘇瑜的證據嗎?”
蘇喬摸了摸下頜,若有所思的說道,“對了,容垣呢,現在還沒消息嗎?”
“這小子,也不知道跑到哪裡鬼混去了。”
提到容垣,陸文淵頓時有些頭痛。自從上次他主動和蘇喬聯繫過之後,容垣又再次失蹤了。
他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任憑陸文淵打破了電話也聯繫不到他。
“不過我們不是早就制定了坐山觀虎鬥的計劃嗎?既然事情的發展如我們所料,那我們不妨再等上一等也無妨。”
陸文淵話音剛落,一個陌生的電話突然打進了他的手機,
“請問你是陸先生嗎?我們這裡是第一人民醫院,你的朋友蘇瑜小姐受了被車子撞了,現在正在搶救之中。因爲她手機上最後一個聯繫的人是你,所以我們纔給你打了這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