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酣暢淋漓的情事大約持續了二十幾分鍾,才終近尾聲。
蘇瑜不緊不慢地整理好頭髮,媚如春水的眼似笑非笑地睨了江佑城一眼,最後落在了他的腰上,
“江總,寶刀未老啊!這種動作也難不倒你!”
她將手搭在他的肩上,在他耳畔吐氣如蘭的笑道,
“不過,江總最近是不是工作繁忙,操勞過度啊?”
“......”被女人這樣鄙視,江佑城還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尤其是這個女人,最近還正和他較着勁!
這一下,江佑城的面子有些掛不住了。
他捏住她的下頜,飛快地輕啄了一口,“怎麼,讓你不滿意了?”
她似笑非笑,既不馬上答應,也不立刻拒絕。半響,才揚脣一笑,
“我去盥洗間整理一下,這樣子,待會兒出去怎麼見人呢!”
他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眼裡瞬間多了幾分深沉的厲色,
“我還在這兒呢,你想去見誰?難不成你這麼快就找到新歡了?嗯?”
“江總......”她脣角的笑意頓時淺淡了下來,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你這麼說可就有些不公平了,我可從來沒有干涉過你什麼!”
她表達得很婉轉,可江佑城卻很清楚地聽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我們什麼關係你難道不清楚嗎,你又不是我的誰,你有什麼資格來干涉我的私生活?!
眸底的神色頓時暗沉了下來,江佑城死死地捏住她的下頜,眼底有噴薄的怒火若隱若現。
她毫不畏懼地對上他的視線,眼底連半分懼意都沒有,甚至還帶着一點兒似有若無的嘲諷之色。
“蘇瑜,你可想清楚了!我江佑城從來不和別的男人共用一個女人!”
“是麼?”她對他這句話毫無反應,“正好,我和江總的習慣特別一致。我也不喜歡和別的女人共用一個男人!”
說完,她甩開他,轉身就走。
轉身的瞬間,他從她波瀾起伏的眼底看到了一點兒憤怒的幽怨。他心中一動,再次伸手拽住她,
“蘇瑜,你究竟要和我鬧到什麼時候?”
這句話裡已經帶了一點兒哄勸的味道,可蘇瑜卻壓根沒有接招。
她倔強地繃直了背脊沒有轉身,只用略帶嘲諷的語氣說道,
“江總你說笑了,我自己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我心裡清清楚楚。我有什麼資格在你面前鬧彆扭!”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尾音裡已經帶了幾分顫音。
那聲音像一片羽毛從江佑城心間拂過,立馬勾得他有些心猿意馬!
“好了,別鬧了,以前都是我錯了好不好?”
他從身後抱住她,將她圈在懷中。生平第一次放下了姿態,如此哄一個女人。
“蘇瑜,我是什麼情況,你從一開始不就知道嗎?”
他扳住她的肩膀,強迫她轉過身來和他面對面,果然發現她已經哭得梨花帶雨,像個淚人兒似的了。
可偏偏她卻倔強地咬着脣,不肯讓自己哭出聲來。
這樣嬌弱的蘇瑜,和那個放浪形骸、妖媚強勢的蘇瑜判若兩人。
可每一個蘇瑜都對極了他的胃口,讓他心癢難耐!
江佑城突然覺得,就這樣放走蘇瑜有些可惜了!
這女人就像個千面女郎,變化多樣,可清純,可妖媚,可溫柔嫺淑大家閨秀,也可以媚態橫生冷漠無情。
關鍵是她足夠聰明,懂得怎麼樣才能抓住他的興趣,脾性也對極了他的胃口。
不像他家裡的那個蠢女人,除了一個傲人的家世和一個靠譜的爹之外,要什麼沒有什麼。
他甚至不屑於將她帶到檯面上,因爲實在是拿不出手。更沒辦法和她說幾句體己話,因爲很可能是在對牛彈琴!
但若是換了是蘇瑜......
她應該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不管公事私事,甚至是情事,都可以和他勢均力敵吧?
這樣對他胃口的女人,其實真的很難找。
關鍵是她還有一個不錯的家世,雖然比之於他家裡的黃臉婆來說還欠缺了那麼一點點,可是蘇家在C城,也算是有頭有臉了。
這麼想着,江佑城突然有些心動。生平第一次,他腦子裡冒出一個念頭——
如果當初他娶的人是蘇瑜,該有多好啊!
“是,你一開始是什麼情況我清清楚楚。控制不住我自己是我咎由自取,落得今天這種下場也是我活該!所以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一句是不是?”
江佑城還在晃神,蘇瑜忽然抹了一把眼淚,有些倔強的說道,
“但是江佑城,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的!所以,從此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往來吧!”
江佑城認真想了想,蘇瑜確實從頭到尾都沒有抱怨過他一句。
她不是那種一遇到事情就躲到男人身後哭哭啼啼,六神無主的女人。
從某種方面來說,她甚至比男人還要有擔當和勇氣!
她決口不提他的逃避,和他對她的傷害。就好像那些事情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正是因爲如此,江佑城才覺得這個女人十分的知情識趣,才更捨不得就此和她一刀兩斷!
但此刻她眼中的決絕,他看得十分清楚。他知道,如果今天他不做出一些讓她滿意的表態,這個女人是真的可能和他塵歸塵、土歸土。
“蘇瑜......我沒有想要爲自己辯解的意思。但我也有我的難處,這一點我相信你能夠看得明白,也希望你能夠理解。”
想了想,江佑城拿出極大的誠意對她說道,
“之前的種種,我不想再多說什麼。可是我保證,同樣的事情,我不會讓你再經歷第二次!”
蘇瑜沒有吭聲,眼中激動的情緒卻到底平息了下來。
見狀,江佑城趁熱打鐵,“乖,聽話。別鬧了!”
“江佑城,你應該知道的,我沒有鬧。”蘇瑜面色平靜的說道,
“從前我是真心喜歡你,所以纔會忘了考慮名份這種東西。可是吃一塹長一智,我終於明白做人小三兒是件多痛苦的事情。所以江佑城,抱歉......”
“我不會讓你一輩子無名無分地跟着我的。”江佑城信誓旦旦的說道,
“我保證,等我熬過了這一關,在江氏站穩了腳跟,我就不會再委屈你了!”
“算了江佑城,這種花言巧語騙騙小姑娘還成。跟我,你就別來這一套了吧!”
蘇瑜拿出化妝鏡和口紅,替自己補了一個妝。末了,才揚起妖冶的紅脣,冷笑道,
“你老婆比我大不了兩歲,等把她熬沒了,我也人老珠黃了。”
“人生一世,總有一些無法預料的意外。”
江佑城趁機啄了她一口,“誰又敢保證明天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哦?”蘇瑜挑了挑眉,手指輕輕地攀上了他胸口的位置,“那就等我能看到希望那天再說吧!”
......
週一一大早,股市纔剛剛開盤,平靜了一週末的股民們已經嗅到了一股山雨欲來的味道。
週末消息面的平靜,讓韓氏集團的股價低開低走,很快就被巨量的大單封死了跌停板。
正當持股的股民憂心忡忡的時候,一筆筆巨量大單開始在跌停板上不斷的吸貨。
起初,江佑城還沒有將此放在心上,只吩咐操盤手再次增加封單。
可很快,他就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掃貨的資金既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是一些想要渾水摸魚,想要趁機佔便宜的小資金,也不像是韓氏集團組織的像樣的反擊!
這股神秘資金來勢洶洶,大開大合。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內,就把跌停板上的大單強勢地掃蕩一光。
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江佑城頓時有些懵了!
猶豫了一下之後,他開始吩咐操盤手狠狠地砸盤。
強強相碰,屏幕上的K線圖像過山車一樣上上下下,吊得江佑城的一顆心幾乎懸在了半空。
可是很快他就發現,這次來砸場子的資金似乎不只是一家。
輸紅了眼的江佑城將手頭最後的股票都全部砸了下去。
然而這一次,跌停板還沒被封到兩分鐘,來路不明的神秘資金又以強勢的姿態打開了跌停板。並且一路向上,將股價拉到了翻紅。
“江總,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操盤手大概第一次遇到如此兇猛的對手,有些手足無措地愣在了那兒,
“我們手上,已經沒貨了......”
江佑城跌坐在了真皮辦公椅上,一張臉黑沉得幾乎擰得出水來。
如果到這時候,他還意識不到自己被別人給坑了,他也就白做了這麼幾年的江氏執行總裁了。
江佑城這個人雖然是個天生的賭徒,但也不是輸不起的人。良久的沉默之後,他捏了捏眉心說道,
“行了,到此爲止吧!”
操盤手離開之後,江佑城這纔將目光投向了王銳。陰沉的黑眸裡像藏着一條冰冷的毒蛇,吐着長長的蛇信,閃爍着噬人的光芒,
“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必須給我查出今天這股神秘資金的來歷背景!”
這一局,他江佑城可以輸!但這個仇,他卻不能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