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明媚的陽光和煦地灑在大地上。
小月梳洗過後,對着鏡子看了一眼裡頭的自己。只見她的身上穿着顏如畫的衣服,如果從背影看,兩個人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只不過——
目光定格在自己那張裹滿紗布的臉上,她緩緩擡手撫上自己的臉,只不過隔着厚厚的紗布,她沒有辦法感覺出來自己的臉是否已經長好,更無法預知自己是不是真的變了一副模樣。
她正在走神,忽然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響。
“老夫人,我可以進來嗎?”
來人正是白紹華。
“快請進!”小月連忙從凳子上站起身,很恭敬地向他行禮道,“白醫師。”
白紹華立刻上前將她扶了起來,溫和出聲道,“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從現在起,你是老夫人,你要記住,你是這個府上身份最尊貴的女人,任何人見到你都要行禮,你只要把下巴擡得高高的就好。”
小月不微臉色一僵,有些羞愧地低頭道,“對不起,白醫師,我總是忘記。”
“要想報仇,你就必須要勞記這一點。”白紹華將她扶起來,又接着提醒她道,“你記住,從現在起,我只是一名小小的醫師,我見到你,是我給你行禮,務必要謹記。”
“我明白了。”小月用力點了點頭,然後緩緩擡起頭,按照他說的話以傲慢的眼看了他一眼,“白醫師,是這樣嗎?”
白紹華見狀,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非常好,接下來你就以這樣的面貌示人便不會有任何破綻。”
“小月記住了。”
“誒?怎麼剛剛還表現得很好,現在又忘記了?”白紹華眉梢一挑,一字一句地提醒她道,“你不是小月,你是顏如畫。
”
“嗯,我是顏如畫。”小月將脊背挺得筆直,將他的話緩緩重複了一遍。
白紹華看了她一眼,淡淡勾起脣角,“現在,我要幫你把臉上的紗布拆掉,你做好準備沒有?”
終於,要把紗布拆掉了嗎?
小月聞言,心中一陣激盪,用力點頭道,“我準備好了。”
“好,坐下吧。”白紹華對她點了點頭,讓她在凳子上坐好,接着便拿來剪刀,替她把紗布剪開,然後一圈又一圈地將紗布拿掉。
小月望着鏡子裡,自己臉上的紗布一層一層地被拿掉,心中不禁又是一陣激盪。
所以,她從此之後就要捨棄自己的身份,徹底變成顏如畫了嗎?
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畢竟當老夫人要比當丫鬟來得舒坦得多,更何況只要成爲老夫人,取代了顏如畫在賀蘭家的地位,她就可報仇了!
那個女人心狠手辣,自己當了老夫人之後,不僅可以報仇,更可以讓她再也沒有辦法害人。
想到這裡,小月的心裡也坦然不少,是的,她現在所做的事其實不僅僅是爲了自己,也爲了那些丫鬟姐妹們,爲了讓她們不用再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臉上,紗布被全部除去,白紹華往旁邊讓了讓,對她說道,“老夫人,你且看看,對這副新容貌可還滿意?”
小月這才緩緩擡頭朝鏡子裡看過去,當看到鏡子裡如花似玉般的美人兒時,她的那雙美目不由一縮,雙手也不由撫上自己的臉。
“這、這就是我嗎?”
只見鏡子中的女人五官美豔,皮膚白皙,真的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她的模樣的確是老夫人的模樣,只不過皮膚要比老夫人看起來年輕許多,而且連氣質也好像更妖媚了。眉梢眼角,流轉間都帶着一股嬌媚之氣。
“怎麼樣?對你如今的模樣,感覺如何?”白紹華瞥了她一眼,淡淡反問。
“滿意,特別滿意!”小月忙不迭地點頭,原本她還以爲自己爲了報仇要變成像老夫人一樣看起來四五十歲的老太婆呢!
可是,沒有想到白醫師居然如此妙手回春,把顏如畫的容貌從五十歲一下子提到了三十來歲的樣子,簡直就是太神奇了!
白紹華又道,“那麼,我送你回老夫人的院子吧。”
“什、什麼?”小月聽到這話,沒來由地緊張起來,一下子就從凳子上站起身,有些無措地望着他,“我、現在就去嗎?可是,萬一露餡了怎麼辦?”
白紹華輕笑一聲,淡淡安慰她道,“別慌,到了老夫人院,什麼事都是由你說了算,這樣不好嗎?”
“可是,真正的老夫人呢?”小月還是有些猶豫,心中總是覺得不太踏實。
白紹華帶着她走出房間,然後朝柴房的方向一指,緩緩勾起脣角,“真正的老夫人不就在這個柴房裡麼?”
小月聞言,朝着他指的方向望過去,只聽到柴房的木門正被裡面的人拍得‘嘭嘭’直響。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我是老夫人……白醫師呢……快叫白紹華來見我……我是老夫人……”
柴房裡,傳來一聲接一聲有氣無力地呼喊聲,只不過聲音又沙又啞,幾乎讓人聽不見。
“老夫人她……還被關在裡面?”小月依稀辨別着裡面人的聲音,很疑惑地皺起眉頭,“可是,她的啞音怎麼變成這樣了?”
“我用了藥。”白紹華自信地笑了一下,又道,“你放心,現在就算她跑出去與人當面對峙,也絕對不會有人相信她說的話。”
“那就好,那就好。”小月聞聲,不由鬆了一口氣。
白紹華看了她一眼,指了指門口的方向,“走吧,時間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
小月對他點了點頭,然後擡起臉,用那雙如含秋水般的美目望着他,“白醫師,日後我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還要請你多多指教。”
白紹華對她拱了拱手,“老夫人請放寬心,日後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儘管來找我。”
說完,他們二人就一前一後走出了他的院子。
柴房裡,顏如畫還在不停地敲打着門板,只可惜她已經三天滴米未進,只是喝柴房裡的髒水來維持精力。此時她蓬頭垢面,一點兒力氣也沒有,只能趴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敲着門板。
然而,她拍打的聲音太小,壓根就不可能有任何人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