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當陽光重新鋪滿整個荒海孤島界,生靈都醒了。
荒海開始微微盪漾,海風開始陣陣呼喊,茂樹開始頻頻搖擺,土壤開始慢慢更衣。
五國各宗弟子也在此刻醒來。
五國百宗會爲期兩個月的第一階段也是進入到了第二天。
積分榜第一仍是陳未名,五千積分;積分榜第二仍是蘇煉,四千九百積分。
“長安,我要去等待仙機洞府的開啓了,要不要一起?”蘇煉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後,開口問道。
“不了,我們還要再沿路看看,”許長安說道。
“好,這個你拿着,如果你有危險,只要將仙應玉佩捏碎,我就能感應到,保重,仙機洞府再相會。”
望着手上的玉佩,再望一望遠去的蘇煉,許長安有些感激。
他們不過才認識了不到一天的時間,蘇煉竟是將自己的仙應玉佩交給了許長安,顯然蘇煉是真心將許長安當作朋友的。
如此心地單純,不摻心機的人,值得深交。
仙應玉佩是一種法寶。
將自己的一絲精神力留存於其中,而後交給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如果那人將仙應玉佩捏碎,自己便能瞬間感應到,也方便於及時救應。
由此可見,仙應玉佩必是交給自己認同或是喜歡之人,而蘇煉便是將他的仙應玉佩給了許長安。
蘇煉走後,玄罡宗的弟子也隨即離開,中年修士走之前不停地感謝許長安,並說如果有機會,一定會全力幫助他們。
許長安轉頭望了望再次變得空蕩的小荒城,記憶還停留在昨夜的歡樂之上。
想必接下來的荒海孤島界之行,再也不會出現如昨夜那般歡欣的場景。
五國百宗會競爭激烈,節奏極快,稍微一不小心或是慢了一步,就有可能被淘汰出局,而許長安心中的目標一直是五國百宗會的第一名。
整理了一下心情,許長安、婉兒和陳未名再次踏上五國百宗會的尋寶之旅,再次踏上荒海孤島界的冒險之旅。
……
從小荒城往南走去,地勢漸顯平緩,植被愈發茂盛,轉眼間,三人的面前又是冒出一片密林。
不過就在二人剛要踏入密林之時,靈盤積分榜上忽然發生了一些變化。
……
迦延羅高懸第一,五千五百積分。旁有小字:迦耶頂親傳弟子,迦延羅。
章聚霞高懸第二,五千一百積分。旁有小字:落霞宗親傳弟子,章聚霞。
陳未名高懸第三,五千積分。
蘇煉高懸第四,四千九百積分。旁有小字:龍首宗親傳弟子,蘇煉。
舍葉弗高懸第五,四千積分。旁有小字:懼舍宗親傳弟子,舍葉弗。
柏超高懸第六,五百積分。
其他之人,盡皆爲零。
……
而且在靈盤地圖盡皆顯出了他們五人所在位置的光點。
蘇煉正在朝着西北方向高速移動中,陳未名則在緩慢行走,位於南方。
另外三人也在西北方向,只是代表他們的光點卻是原地不動,而且三人靠得很近,想必都在蘇煉所要去的仙機洞府的附近。
陳未名看到自己的名字懸於第三,卻是尷尬地笑了笑:“看來只有各國首宗的親傳弟子才能享受介紹自己進而震懾心生歹意之人的這項特權。”
“未名,出身並不代表着一切,你放心,我們三人一定會比那些首宗的親傳弟子要走得更遠,更好,”許長安對着陳未名和婉兒,認真地說道。
“嗯,”三人相互對視一眼,重重地點了點頭。
倏爾,有些爭執聲從密林的裡面傳出,三人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便緩緩朝着裡面行進,想要看看裡面發生了何事。
三人似先前那般各自躲藏在一棵茂樹之後,目光往裡望去。
繼而看到了一個穿着深青道袍的仙道修士和一個穿着淺灰道袍的佛道修士。
兩人正圍着一棵嫩綠的小草爭執不下,好似是佛道修士先發現,後來仙道修士便強行說是他先發現,於是這棵小草的歸屬便不知該如何分配,兩人便大吵了起來。
“長安,我需要它,”婉兒看到那棵嫩綠的小草後,神情頓變雀躍,好似是見到了夢寐以求的寶物。
“那是什麼?”許長安好奇地問道。
“它叫竊衣草,本身沒有特別大的作用,也無法煉成靈丹,但是我所佈置的一道上品陣法的陣眼就需要它,”婉兒激動地說道。
“竊衣草,”許長安嘟囔着的時候,目光再次望去。
竊衣草矮小單莖,其上有着數十根的分枝,分枝上長有刺毛,在分枝的頂端則生出了兩三顆爲一團的長圓形雙懸果,其上有尖刺。
“這麼不起眼的小草竟是可以作爲一道上品陣法的陣眼,真是稀奇,稀奇,”許長安驚歎說道。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陣法的神奇之處實在是太多了,我也不過只懂些皮毛,”婉兒感慨地說道。
就在他們交流的時候,仙道修士和佛道修士之間的矛盾更加激化了。
好似是不滿佛道修士的一句話,仙道修士目光變得陰鷙了起來,而後嘴脣也撇出了一個奸詐的角度,但佛道修士單純,並沒有發現仙道修士嘴臉的變化,只是自顧自地講着道理。
突然,空間起了一陣波動,仙道修士的手上便多出了一張藍色的長紙。
藍色長紙之上畫着奇形怪狀的符文,像是一道道彎曲的雷電,而且符文之中好似真的蘊藏有雷電之勢,一絲暴戾的氣息從藍色長紙中傳了出來,被許長安捕捉到。
此等樣式的長紙,許長安好似在夢中看到楊凌仙使用過,只不過楊凌仙的是紅色,而眼前的仙道修士則是藍色。
“這是靈符,由畫符師製作而成。”
“靈符的載體是符紙,關鍵是符文。”
“符紙之上奇形怪狀的符文可以引動天地之力,進而釋放攻擊,也就相當於將一道法術濃縮於其中,待使用之時,只需用靈氣引動即可。”
“他手上的靈符應當是一種雷屬性的靈符,也就相當於可以釋放出一次雷屬性的法術。”
“不過他的靈符品級太低,也就才下品,威力不是很大。”
楊凌仙明白許長安心中的疑惑,當即爲許長安解釋道。
“麻痹符!”
仙道修士猛然大喊,一絲靈氣涌入靈符之中,而後一道藍色的雷電便從靈符之中游離出來,襲向了佛道修士。
佛道修士措手不及之下,便被那道藍色的雷電碰觸到了身體,而後,雷電在他的身上噼裡啪啦地作響,麻痹之意頓時涌上全身。
不消五個呼吸,佛道修士便頓覺全身麻痹,無法動彈了。
“嘿嘿,臭禿驢,還和我爭嗎?”仙道修士朝着佛道修士踢了兩腳,得意地笑道。
“豈有此理,膽敢辱罵我們佛道弟子,找死,”陳未名大怒道。
不僅陳未名忍不住,這次連婉兒都忍不住了,此等仙道修士當真是辱沒了仙道修士的名頭。
怎會幹出如此卑鄙下流的偷襲行爲?
“鐵指禪勁!”
陳未名從樹後一躍來到仙道修士的身邊,馭動靈氣於雙指,一道肉眼很難發現的勁氣便朝着仙道修士的左肩膀射去。
“噗!”
勁氣穿透肩膀,帶起一蓬鮮血。
“嘶~啊~”
仙道修士痛呼一聲,急忙後退,與陳未名拉開了距離。
“ 偷襲我算什麼好漢,”仙道修士瞪着陳未名說道。
“你竟然還有臉說我偷襲你,呸,”陳未名對着仙道修士呸道,而婉兒卻已是默默地走到佛道修士的身邊,將其扶起,而後馭動靈氣將他身上的麻痹感消除掉。
“你們是什麼人,敢多管閒事,”仙道修士說着並不讓人覺得很有震懾力的話語。
“看不慣你的人,”許長安沉聲說道,繼而便要上前,卻被陳未名攔住。
“長安,沒道理每次都是你出風頭啊,這次交給我了,”陳未名說道。
許長安看了他一眼,而後點了點頭,便往後退去,讓陳未名去教訓他。
仙道修士見情況不對,急急後退,但他藏在身後的手上卻已是又多出了幾道顏色各異的靈符。
“未名,小心他的靈符,”許長安提醒道。
“天雷符!”“冰錐符!”“火球符!”
一堆低級的靈符好似不要錢般地從仙道修士的手中扔出,頓時從靈符中釋放出一道道天雷,一柄柄冰錐,一個個火球,盡皆砸向陳未名。
“鐵指禪勁!”
陳未名一邊射出道道勁氣將靈符所釋放出的攻擊轟散,一邊踏着步伐朝着不斷後退的仙道修士逼近。
仙道修士一開始還能借助着一堆低級靈符勉強支撐,但是靈符也不可能無窮無盡,況且他的肩膀已是有傷,所以隨着陳未名的逼近,仙道修士的步伐已是開始慌亂,用靈符所釋放的攻擊也開始減少。
突然,陳未名立於原地,神魂馭靈氣,雙手緩緩擡起。
在擡起的過程中,陳未名的雙手竟是變成了金色,好似鋪上了一層黃金,看起來堅不可摧。
繼而,一陣佛光從其雙手之上射出,而後周圍茂樹之上的樹葉便開始嘩啦啦地作響。
“花葉佛掌!”
陳未名站在原地,雙目緊閉,口中好似在念着法訣,金色的雙手也隨之緩緩合十。
猛然間,陳未名睜開雙目,眸中有着萬千神采射出,而後,一道微小的金色大佛虛影便在合十的雙手之上浮現而出。
金色大佛浮現之時還是閉着雙眼,沒過一會,金色大佛便是睜開了他的眼睛。
與此同時,周圍茂樹上的樹葉盡皆飄落下來,隨着陳未名的心神念動,化成一道道利刃卷向仙道修士。
“金罩符!”
仙道修士慌忙之中引動一道金色的靈符,而後一個金色的罩子便套在了他的身上,其上流轉着金元素的氣息。
“咻!”“噗!”“嘭叮!”
周圍茂樹上的樹葉化成一道道利刃盡皆射到了仙道修士身上的金色罩子之上,不斷髮出金屬相碰的錚鳴聲。
陳未名加力之下,九重靈渦境的修爲猛然發作。
比之前更加密集的攻勢全都涌向了仙道修士身上的金色罩子,此番加力之下,金色罩子已是漸漸開始出現了裂縫。
“嘭!”“轟!”
又過了五個呼吸,金色罩子轟然碎裂,而仙道修士的身體也完全暴露在了陳未名的攻勢之下。
不過仙道修士先前見金色罩子有裂縫之時便已是有所準備。
金色罩子破裂的瞬間,連忙引動一道青色的靈符。
“風行符!”
而後好似有着仙人拉拽一般,仙道修士便化成了一陣風朝着密林後面跑去,成功地躲避了陳未名的樹葉攻勢。
“想跑?”
陳未名將花葉佛掌散去,還在空中的樹葉頓時便輕飄飄地墜落,不再如先前陳未名控制時那般的銳利。
“提縱術!”
陳未名馭動靈氣,身體便像是輕如羽毛一般,雙腳用力蹬地,而後便如離弦的羽箭,以極快的速度朝着仙道修士追去,而且不時高高躍起,將速度又是加快一番。
三個呼吸的時間,陳未名便是追上離仙道修士不足一人的距離。
仙道修士好似覺察到了身後的危險,忽而轉身便引動了一道橙紅色的靈符,一條火蛇便從後竄出,朝着陳未名的腦袋撞去。
陳未名早就有所準備,一道勁氣射出便是將火蛇轟得四分五裂。
此時,陳未名也已是追到了仙道修士的身後,猛然伸出右手抓住仙道修士的肩膀,剛想用力將他扳倒,仙道修士的身形卻突然消失。
原來在最後一刻,仙道修士還是選擇了引動靈盤,保命重要。
陳未名見狀只好作罷,一臉得意地回到原處,昂着頭朝着許長安說道:”怎麼樣,厲害嗎?”
許長安淡淡一笑,便把頭轉向一側,假意不屑看他,惹得陳未名一陣鄙視。
“道友,這株竊衣草對我很重要,我願意用別的靈草來和你交換,怎麼樣?”許長安朝着被婉兒消除了麻痹感的佛道修士說道。
十分客氣。
“不不,我也不知道它是什麼,只是無意間發現,有些好奇,剛剛你們救了我,這株小草就送給你們了,”佛道修士連忙感激地說道。
“多謝了,”許長安拱手謝道後,便讓婉兒取走了竊衣草。
只是在佛道修士剛要離開之時,許長安還是從長安界中取出一株半天草遞給了佛道修士,作爲交換。
獲得了竊衣草後,婉兒便以三百積分高懸積分榜第七。
而後,三人便繼續朝着南方的一個方向直直前行,好似心中已是有了要去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