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珍珠不知道他什麼意思,跟着他走到廣蘭殿的牆邊。
小桂子突然轉過身,噗通一聲跪倒在沈珍珠的面前,“姐姐在上,請受弟弟一拜。”
事發突然,沈珍珠先是一愣,隨即急忙扶起小桂子,“你這是做什麼,趕緊起來吧。”
小桂子卻不肯,他說,“姐姐不知道,小桂子家裡如今已經沒有親人了,現在在宮裡能有姐姐這樣的親人,我真的是太開心了。長姐如母,這三個頭是我必須要磕的。”
最後,沈珍珠到底還是受了小桂子三個響頭。
其實,沈珍珠的心裡這時候也被小桂子真誠感染的溫暖起來。
她扶起小桂子,說道,“小桂子,現在我同你一樣,也是無親無故。以後,我們倆在宮裡可以相互照拂了。不過,還是要小心爲上,不能讓別人知道。”
小桂子點頭,“是,姐姐說的是。小桂子都記住了。”
“你大名叫什麼?”沈珍珠問他。
小桂子回道,“出生起爹孃就這樣叫我,六歲我就進了宮。再也沒有出去過,所以,我連姓什麼都忘了。”
沈珍珠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你現在有姐姐了,那就姐的姓。”
沈珍珠想了一會說道,“就叫沈子桂吧。爹孃給取得名字總是不能扔的。”
小桂子當即紅了眼圈,“沈子桂,真好聽。謝謝姐姐。”
“不必謝,跟姐姐哪用得着說這個字。”沈珍珠說道。
小桂子點點頭,然後臉色嚴肅的說道,“姐姐,你這次是回來當差的嗎?”
“是,我來找齊忠輝,他在不在?”沈珍珠說道。
小桂子點頭,“他在。可是,姐姐,紅雀她們一定還會耍花樣的,你可要小心啊。”
沈珍珠輕嘆一聲,“該做的我都做了,該讓的我也讓了,接下來,她們若是還要對我下手的,我奉陪到底,再也不會心軟了。”
小桂子聽她這樣說,放下了心。
重新回到廣蘭殿前,小桂子進去通報,沈珍珠在門口等着。
不一會,齊忠輝自裡面走了出來。
他的眼神如鷹眼一般,很是鋒利,臉上是不悅。
“
你可真夠有架子的,剛來當值就告假,而且是六殿下派人來的。”
沈珍珠微微一笑,“是奴婢的錯,奴婢的命應該更大點,這樣就不會被燙傷,不會被關在茶水間中。就不會有告假了。”
沈珍珠字字鋒利,他不問齊忠輝要怎樣處置紅雀,但是,她卻讓齊忠輝知道,她心裡明鏡一樣。
齊忠輝聽她這樣說,倒也不在那麼硬氣了。
“紅雀也不是故意的,我問她了,她說以爲你不在茶水間了才鎖的門。我已經罰了她三個月的俸祿,給你出氣了。”
沈珍珠回道,“那真是多謝大總管照拂了,原來一切都是場誤會。”
她在心裡磨牙,她腿上永遠也去不掉的傷痕,和她今日還瘸着走路的腿,三個月的俸祿就打發了?
怎麼可能?
與齊忠輝打完招呼,她來到了偏殿。
她瘸着走了進去,原本在說笑回的宮女們一見她,立即閉上了嘴巴。
偏殿中,一片寂靜。
她微微一笑,“怎麼都不吱聲了呢?我把你們都嚇到了嗎?”
“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是瘸了點。”
沈珍珠說着走進了偏殿的屋子裡,紅雀一下自椅子上起來,“你怎麼回來了?”
沈珍珠微微一笑,“我在這裡當值啊,難道你忘了?”
紅雀乾笑一聲,“我沒忘,只不過,我以爲你回不來了呢?”
“對不住了,讓你失望了。”沈珍珠說着坐了下來,在她的對面。
她雙眼冰冷,臉上始終帶着微笑看着紅雀說道,“不過,這也怨不得別人。只能說,你做事還不夠狠絕。想害人呢,就別給她機會爬起來。否則,倒時候被人反咬一口,多不值當。”
她拎起桌子上的水壺,給我自己倒了杯水,送到脣邊。
紅雀站在她的對面,紅了眼睛,狠狠的盯着她。
沈珍珠放下茶杯說道,“紅雀,我給你兩條路選。第一,你和我從此後井水不犯河水,前塵往事,一筆勾銷。我不會報復你。”
“第二,你堅持跟我勢不兩立,做永遠的敵人。”
沈珍珠說完看着她。
紅雀緊緊的盯
着沈珍珠,眼神中的神色不停的變換。
最後,她笑道,“我知道你打的什麼如意算盤,你要我放下防備,然後你找個機會好好狠狠的報復,將我置於死地。哼,我纔不會那麼傻呢。”
“紅雀你真的是夠傻!”沈珍珠緊接着回道。
“如果我真的是那樣的人,那天我在茶水間就不會爲了救你,而自己受傷。”
沈珍珠說道。
紅雀仍舊不相信的表情,“你那是貓哭耗子假慈悲,也不過是想趁我放鬆防備的時候再加害我。”
沈珍珠長出一口氣,她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起身,“你是鐵了心了,要與我爲敵了?”
紅雀突然被沈珍珠凌厲的目光震住了,良久,她點頭,“是,我跟你做不了朋友。”
沈珍珠點點頭,“這樣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了。有一天,如果你失去了什麼,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說完,沈珍珠進了茶水間。
這是沈珍珠第一次進廣蘭殿正殿,也就是皇上居住的地方。
遞上茶水之後,他便站在外間等候。
齊忠輝將茶水遞到皇上的面前,皇上正看着地圖,伸手接過,便送到嘴邊喝了一口。
齊忠輝一直小心的伺候着,皇上隨後又喝了一口。
然後,終於擡頭,“這是誰泡的茶?”
齊忠輝心中一緊,“皇上,是沈珍珠。有什麼不對嗎?”
“讓她進來見我。”皇上說道。
齊忠輝有點幸災樂禍的心思,他是恨不得立即將沈珍珠除去的。
走到外間,他沒好臉色的訓斥道,“你究竟是怎麼泡的茶,皇上喝了一口就說要見你呢。你做好準備吧,輕則受罰,重則會丟了小命的。”
沈珍珠的心也跟着噗通一聲,她的確是緊張的。
自古不就有這樣的說法嗎?
伴君如伴虎!
可是,她相信,老天既然如此厚待她,就絕對不會讓她這麼輕易死了的。
齊忠輝奇怪與她的淡定冷靜,絲毫不慌亂的臉色。
她真的不怕死嗎?
怎麼可能?
他等着看她,一會跪地求饒的醜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