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咬牙,夏千寒終於出口,“求母親給聖王爺寫封信,讓他幫助兒子進死牢中看一個人。”
雅妃頓時愣怔了,半晌才緩過神。
“是誰入了死牢?”
她聲音顫抖的問道。
他會來求自己給夏卓寫信,破天荒!
“我的一個朋友,很重要。”夏千寒語氣凝重的說道。
雅妃想了一會,心中覺得這樣也並不是一件壞事。
她也不想看到夏卓和夏千寒一直這樣僵持下去,說不定這次關係能緩和一下。
她點頭答應了,“好,母親寫。”
聖王府
夏卓聽完管家的話,頓時驚訝的擡起頭,“你說是誰來了?”
管家重複說道,“是六殿下。”
夏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狂傲自大的小子,怎麼會登他的門?
“有請。”他大聲說道。
夏千寒到了正廳,與夏卓相互見了面子禮節。
“六殿下可是稀客,說吧,來此何意?”
夏卓說道。
夏千寒將信遞給他,“王爺看了就知道了。”
夏卓疑惑的接過信,展與眼前,臉色倏然變了,隨後越加柔和了起來。
放下信,他看着夏千寒,“我以爲你小子這輩子都不會求到我的頭上來。”
夏千寒眸色深幽,心中的怒氣極力忍着,“我不會白白相求的,若是王爺肯幫忙這個人情,日後我必定會償還的。”
夏卓雙眼微眯,出聲道,“不用償還,既然是你娘開了口,我必定會答應的。”
夏千寒說道,“總之,夏千寒會記着王爺此次相助之情。”
“你要救那個小宮女?”
夏卓問道。
夏千寒點頭,“是。”隨後,他有些擔憂的問出,“她沒有受什麼罪吧?”
夏卓呵呵一笑,“倒是有人來使過銀子,想叫她受些罪,但是,我不點頭誰也不敢收就是了。”夏千寒就放了心。
但是夏卓突然態度變得嚴厲,“那是皇上親自下了旨意要殺之人,我奉勸你一句,別去趟這渾水。到最後,爲了一個女人而得不償失。”
夏千寒回道,“多謝王爺,該怎麼做我心中自有分寸。”
夏卓點頭,然後臉上浮現幾分倨傲之色,他拿出自己的令牌,“拿着這個令牌,沒人敢攔你。”
夏千寒接過,“那就多謝王爺了。”
夏千寒去接,
夏卓卻一下將令牌收回。
“別謝的太早了,想要令牌可以,但是你得跪在我面前求我。”
夏卓緩緩說道。
夏千寒臉色驟冷,他嘴角一勾笑道,“今晚,就算我血染天牢,隻身闖進去,也不會跪你。”
說完,轉身而去。
夏卓臉色不悅,卻知道,這就是夏千寒的性格。
他厲聲喊道,“夏千寒。”夏卓說道。
夏千寒轉身,便見一個物件直奔自己飛過來,他伸手接住,將令牌攥在手心裡。
“今日,我是看在你母親的情面。”
夏千寒轉身往出走,背後卻傳來一個聲音,“終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跪我的。”
死牢
沈珍珠抱着雙膝坐在牢房的角落中,她知道這一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皇上連見的都沒見她,便直接將她打入死牢中了。
自回到帝都之後,妍楓曾經跟她說過,因爲夏千寒的求情,皇上已經相信她不是刺客了。
她是真的不想再進宮了,夏千寒也沒有說讓她回到宮中。
所以,久而久之,她以爲天下太平了,人們早已將她遺忘了。
夏千寒打了她之後,她真的有些心灰意冷了。
帝都,她想離開了。
可是,又捨不得自己一手創立的品牌街。
於是,她便帶足了銀子,出去遊山玩水了。
想用旅行了來淡化心中的痛,可是上了路才發現,原來一個人的旅行,這麼孤單。
夏千寒走進死牢,一步一步緩緩的走到她的牢房前。
站在那裡,接着昏暗的燈光看着她。
那個倔強,纖瘦的身影。
陰影擋住她的視線,她緩緩擡起頭。
入眼的是夏千寒的身影,她微微一笑,“竟然還有人給我送行,那麼我也不算是最慘的了。”
然後,她仰着頭看着他,“我喜歡吃的酒菜帶了嗎?”
夏千寒背在身後的雙手狠狠捏在一起,瑩白一片。
“既然走了,你爲什麼要回來了?”夏千寒的聲音很強硬,她覺得有點冷。
原來,他是這麼不想看到她。
淡淡的痛浮上雙眉間,溝壑深邃。
“看起來,你很精神,並沒有病入膏肓嘛!所以,你是裝病是嗎?你心中篤定我會回來的是嗎?你是幫助皇上將我繩之以法是嗎?”
沈珍珠的聲音無法抑制的輕
顫起來。
自己被抓的時候,這樣的想法曾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可是,她始終不相信,夏千寒會這樣對她。
他會,恨不得她死!
剛剛,看到他身影的的一瞬間,她仍舊不想承認,這一切都是他一手安排。
可是,他冰冷如霜的一句話,卻讓她徹底崩潰了。
他問她,爲什麼要回來?
其中的意思,在明顯不過了不是嗎?
他設了圈套,卻沒想到她會真的上鉤!
事關他的生死,她如何能不回來。
不過,現在她明白了。
他對她可以不念舊情,心狠手辣。
她卻心軟如絲,始終放不下他。
夏千寒眉頭緊鎖,眼神不錯的看着她。
“你是因爲那尋醫的告示回來的?”想明白之後,男人難以自制的驚訝。
那日,周玉貞來求他,說是她貼身的丫頭宛如得了怪病,危在旦夕。
可是,周王爺卻不許她爲了一個侍婢而大費周章的借王爺府之命,尋求名醫。
她求他,以他的名義,尋求名醫。
他覺得此事並無不妥,便同意了。
至於告示,都是周玉貞一手安排的,究竟是如何寫的,他並不知情。
方纔沈珍珠說出會這樣的話,他才突然有些醒悟。
沈珍珠垂下眼瞼,不再看他。
“是我傻,怨不得任何人。身爲宮女,卻私藏在宮外,本就是死罪。死牢污穢,請六殿下移步吧。”
夏千寒雙手緊攥,狠聲說道,“你就是傻,果然傻!”
女子低低的冷笑,“是,我也終於知道了。”
夏千寒深吸口氣,語氣輕柔了一些,“傻到連死都不怕了嗎?”
沈珍珠搖搖頭,轉過了身去,淚水一滴一滴的滾落,轉瞬連成了線。
她不再說話,也不再看他。
夏千寒凝望着她,心口劇痛,彷彿被人用鋒利的錐子一下一下的鑿着。
他在牢房外,她在牢房裡。
彼此沉默,一言不發。
許久之後,他終於挪動腳步。
阿醜,承諾的話無需多說。
但,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
他離開了,腳步聲聲如巨雷打在她的心上。
夏千寒,我真的看錯了你嗎?
你真的,捨得下我去死嗎?
夏千寒,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