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神算如親眼看見
林紫雲其實不管受什麼傷,都可以自行運功調理,只是現在運功稍有不便,就怕影響胎兒,所以是在他懷中以最慢的速度進行調理,而她也其實安然無恙,根本半無傷勢,只是因爲身懷六甲在打鬥中易透支體力,過於虛弱罷了。剛纔在他的懷裡經過好好的調理,都恢復的差不多,這時她微笑開來,終於連貫的吐出話語:“廠公,你看我現在說話不是好多了嗎?你不用帶我去找大夫,我真的很快就好了。”
汪廠公吻了吻她滿是血的嘴,然道:“那你臉上這麼多血是怎麼回事?”還以爲是她的。
林紫雲感到難爲情,抿嘴一笑道:“因爲我想在原地等你,所以叫阿稞把我們兩個身上塗上了死人的血,沒想到惡人再來時,我們果真就這樣躲過一劫,而且也真的等到你來了,現在才能躺在你懷裡呢。嘻嘻,這算是對你的懲罰了。”
“啊?死人的血!哎…”汪廠公真就沒這麼納悶,還把剛纔吻過她的血當成她的,嚥到了喉裡去,“哎…你害我把它嚥下去了。看來以後要走黴運了。”
“噓,死人的血,你只能說它好不能說它壞的,而且我們還用他的血救了自己一命,難道你不能說它好嗎?”林紫雲倒是蠻不在乎開心的笑着。經過今天一場大戰,而且還躺在死人堆裡,忽然她覺得有一次在鑫華寺頂造成的鬧鬼事件也不再那麼可怕。更別說還躺在愛人懷裡,數落救命恩人的死屍血。
“你呀…真是越來越悉心憐人了,可也總是讓本廠公覺得很對不起你…不久雨就要下大了,我們得快點找到住處。”汪廠公隨之放下了死人血恐懼。
一旁的青稞見兩人相見圓滿,也跟着鬆懈了一口氣,隨後也忍不住加了一句:“你們可真是隻羨鴛鴦不羨仙啦。”
喲,可這話對於汪廠公是太外行了,因爲他是個大老粗,聽不出這話中帶着怎樣強烈讚揚的韻味兒,只是簡解此話的意思,便也知青稞是在讚揚他和夫人之間的感情,笑的合不攏嘴。然而好心情之下安慰了下她:“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呵呵呵。沒事沒事。”青稞只是傻笑。
汪廠公終是開心起來,後來去了偏遠之地,爲林紫雲找大夫,檢查她確實無事,給了大夫兩定銀子,便就在他家安歇。
目前一個打算就是,現在一起陪她安心養她,再也不去任何地方,而廠內有一個卑妾尹秋爲他守住門戶,跟‘成家爲戶’是一個意思,所以她的出現討是討厭,可恰好也可以助他守住廠公之位,別人不廢點力氣是奪不去這位置的。
至因爲她是萬貴妃親選的西廠公之妾,宮中又無後,除了太后便是萬貴妃最大,既然萬貴妃照看着她,那這關聯就絕不能小覷!只要這妾侍在,其他人就休想在廠公不在廠內之時奪去此位。他就可以安心在外面體身養性了。
他明白現在東廠有人想要成爲自己的絆腳石,此時趁自己不在,就必定會在背後說三道四,所以此時他反而可以扔尹秋在家裡大大方方的出來陪正夫人紫雲兒在孕育之期了,“呵呵呵呵”躺在牀上,汪廠公想着,情不自禁的笑出來。
林紫雲可是沒有睡着,或者說今天一整晚都不可能睡着,今天是她盼星星盼月亮,盼了整整四個月才心想夢成的一天,差一點就害成相思病,然想到一睜開眼睛看不見廠公的那段往事,聽到他莫名其妙的發笑,清醒過來,將他肩膀輕拍了一巴掌,“想什麼呢,都笑入迷了。”
“呃,”汪廠公尷尬頓住,沒想到她沒睡着,不得已便轉過身正正的看向她去,然後伸出手臂讓她躺在自己臂彎裡,另一隻手便是不由自主的將她稍緊的攬到懷中來:“幹嘛睡不着?”話罷,他先故意閉上了眼睛。
是想引她先入睡呢。
“廠公…雲兒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情。”林紫雲伏在他的懷裡,卻一隻手頑皮的伸出捏玩他金黃色的睡衣衫,不禁有些扭扭捏捏。
汪廠公睜開一隻眼,悄悄看了她這調皮的舉止,忍不住發笑,然後睜開了雙眼,問道:“什麼事情?”
“雲兒突然覺得西廠內纔是我們最安全的地方,只要進入西廠不管是宮內宮外人,想要踏入廠內都會有所顧忌,難道這不能說是最安全的地方嗎?”林紫雲圓溜如萄的眼神亮亮的望着他。
汪廠公故然是被她的俏樣所迷,也不忘深思細慮她的問題,其實早已想到尹秋目前正礙在廠內之困,紫雲兒既然想要回西廠,便無論如何都要先將尹秋好好安置在另一個地方不能被她發現,然後再接她回廠內。可是這樣就要再離開她一會兒,自己卻又向她說過以後要寸步不離的,這該怎麼辦?要是她現在就知道自己揹着她玩女人,不氣的孩兒都掉了?
汪廠公一下子心虛過重冷汗淋漓,通常無論何種秘密他都會放在心裡,因爲他覺得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任何人都是一件非常委屈的事,要是告訴自己的妻子,那就更顯得自己沒用,所以每次爲難時,他總會有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感覺。而現在亦是。
正所謂是,自找苦吃…
又是太入迷,連紫雲兒啥時候在爲他擦汗,都沒有知覺。林紫雲觀相的厲駭他不是沒有嚐到過,但此時着實沒想到那處去。
引起了她的注意,忽一本正經的再次將他肩膀一拍:“是不是宮中出了什麼事,所以你才許久沒有出宮來看我?廠公到底在擔心什麼?”
林紫雲嚴肅起來,比他生起氣來還可怕,尤其是針對他。汪廠公迅即從半空上,將遠飄的魂強性拉了回來:“不是。”
“什麼不是?”林紫雲怔了怔,無緣故的心中不太妙的一跳,“廠公說的話和雲兒問的可是牛頭不對馬嘴,廠公在想什麼?”
汪廠公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結果一聲嘆息道:“雲兒…許多事情我不便告訴你,求你不要再問我了好嗎?”
聽了這話,林紫雲也學他氣一嘆,不禁掙脫他的擁抱,坐起身斜睨着他道:“我給你當場演飾一下,以前我是如何給你觀相預言的。辦什麼雲兒又會推斷薰衣草最終會被送到您手上的。
雲兒就不信,憑自己瞭如指掌的易學本事,還不能瞭解已經看出來的動靜。”話罷手指一連掐算起來,像打算盤一樣,在一張手掌指節上,慢慢的一個個的推算起來。
不過這樣的方法,往往都不是太準確的,只是可以算個大概出來,不久僅啜水之時,林紫雲忽然眼幕一眯,面對着此時大驚失色的他道:“聽雲兒爲您細細推來,從下面往上面這一些指節上,取外因慢慢推算您這四個月內幹些什麼,按照節氣和日干等等相生相剋的原理,這一個指節爲您六月,這第二個爲七月,第三個爲八月,這第四個爲九月。
同時六月指節上,顯示出您有外出跡象,可是外出終是沒有出鳥籠之圍,而且有絆腳石出現,這證明您在那四個月的第一個月是一心只想出宮的,可是您卻因爲某些事情被絆住腳,是不是這樣?”
呃,汪廠公瞬地,癡天頓地,看着有條不紊認真推算的紫雲兒神搖目奪,邊搖搖頭不置信她達到神通萬事這個本事,聽她所說,只感慨簡直像她親眼看到的一樣。廠公啞口無言。
而林紫雲繼續推算,當看到第二指節上(七月指節上)所含五行與日干、月幹、日支、月支等等許多因素相合後,意外看到他在七月指節上顯示出來的喜憂參拌跡象,而此時的他是處於鳥籠之圍不動之象,不動之中思維卻煩雜,這時情不自禁她離開牀鋪,慢慢踱着步解釋道:
“廠公自宮中停留一個月後,便索性沒有想過再出宮的念頭,只是在暗地盤算着另一些事,雖然我這指節看的不太清楚,但是經雲兒以情況取外因來實推,你應該是在想如何將雲兒置身於宮外的事情掩藏的滴水不露的想法。
但七月中不久,你又出現喜訊,由於指節所顯你的思緒煩雜,所以雲兒又肯定你對這喜事絲毫不放在眼裡,可這喜事一成便是永遠成爲了定局,就這事雲兒承認深思不透,你爲什麼會不將它放在眼裡?
之後兩個月,您仍然是按兵不動,且思緒煩雜,可以說,這四個月廠公您都一直過的並不安心,令雲兒深感同情。可是雲兒更想知道廠公是因爲什麼,一直思緒到現在,而變的更加嚴重?
說到這裡,廠公您敢說雲兒一晰一語都錯了嗎?那雲兒從此便不再幹涉您的事?”林紫雲鄭重其勢的道,十分嚴肅的凝望着他。
汪廠公迫然無奈,此時已坐起身子,垂着腦袋,然後緩緩的擡起,顯的萬般失落,自己處心積慮隱藏下來的一幕,就這樣成口她快。
可現在想要說出實情,又害怕她會受不了打擊。所以在彼此沉默了許久之後,他才終於道:“你知道那喜事是什麼嗎?”
他也步下牀鋪,然後先緊緊的摟住她免的她逃走,待確實她被自己困住後,沒有再逃跑的本事,才顫顫出口:“對不起,本來想等你生下孩子之後再告訴你,可是既然被你自己問起,我怕我不告訴你,你又耽耽於懷對身體不好,所以…所以只好告訴你,那個喜事…它它…”
林紫雲看他愛說不說,又輕掀了他一掌,這點力度卻只夠給他搔癢,“你到底說不說呀。”
汪廠公扁了扁嘴,最後將額頭靠在她額前,終於愧疚脫口:“是萬貴妃使計,故意讓皇上給我賜了一妾侍,不光如此,她還故意命人封鎖城門,見我就不開城門,今天是她看我‘一個面子’,才允了我一定要出城的要求,所以今天她才放我出城。你…”會怪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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