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唯一計策
於是林紫雲吁氣一嘆:人要逃出漩渦中,必要一番大掙扎,何況這事有利於自己翻身掙扎,看在禍也是自己惹來的份上,就接了皇太后這份恩待吧。
“太后娘娘,春華其實萬分感動,此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春華不敢不接受太后娘娘的心意,所以心悅誠服的答應了。”
對太后溫文儒雅的一笑,像極了活脫脫的一個千金大小姐,語風不凡,真是讓人怎麼看怎麼像千金之軀了。
林紫雲只得暗暗切喜:天啊…,一夜之間自己蹦到了這裡,又一天之內,身份又飛騰到郡主及太后幹孫女境界,不知道換了別人會不會興瘋過去?
簡直是不敢想象。雖然是自己之前不可思議的一個打算,但也沒想過會這樣吧?
害得自己還瞎擔驚一場,難怪之前卦顯|有驚無險|呢,原來是指從天上掉下來,這我倒是沒太在意。
看來以後一定要身體十分精神才能那樣了,否則遇到沒人的地方,自己一個不小心,還不真得摔死,還沒有人收屍呢。
看到春華一笑嫣然,太后隨即開懷道:“好!在場大家都聽到了,明音郡主現在是本宮的幹孫女,以後一定要多對她好纔是啊。”
這一晚,皇太后.宮中熱鬧鼎沸,並且留着林紫雲在此一住就是一個星期,這讓每天只想看到春華一眼的汪直傷心透頂,已經成了自己夫人的女人,爲何現在只想每天能看她一眼都不行?
達到這個願望到底還要付出多少代價?可是我從不相信老天爺會賞善懲惡的一些愚論。
汪直不耐煩的站在自己的門口,失切的望着就住在自己對面的春華的空房,今天那邊黑燈瞎火,幾月來他從來沒有對她做過任何一件越禮的事,她還有什麼對自己不滿的?難道就因爲自己是一個太監?可,真的是嗎?
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一個真正的太監,卻又一定不能透露消息給她。然而告訴她又能如何?她明明一直愛的是楊永,我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險去告訴她這個天大的秘密?要不然害苦的還是自己一斷頭,索性一輩子都不能再見到她了。
一個星期未回西廠的林紫雲,今日穿的五彩霞照,像極了一個尊貴的郡主,加之本身漂亮的容貌,此時迷人的就像一隻彩蝶,正獨自徘徊在花園之中,哪知汪直早就派人盯視着她,今日得知她獨自在御花園徘徊,不得已大膽的抱着公事的謊子闖入了這裡。
一看見她的存在,且是那樣美麗動人,汪直首先是一愣,再則是大步跨近,然後靜靜的望着她,許久沒捨得移開視線,不好意思的問道:“‘這些天’你過的可好?爲什麼不回西廠看看我?”
你?值得一看嗎?除了阿貴,沒有一個人可以遷動我的心,不過爲了保守貞潔,我會想辦法回到你那邊的,我想過了還是你那裡比較安全,只可惜…太后她下令不讓我回你那裡,哎…
這真是我自己惹的禍啊。難道掙得一個身份,就得付出貞潔的代價嗎?我可不想這輩子又不能左右自己的人生。
林紫雲想了許多,只想對他說實話,可又覺得告訴他後會闖出大亂子,到時候太后一定會首先想到是自己告訴了汪直這個事情,然後再大力責怪的,因爲她跟自己事先就交待好,現在決不能告訴汪直,一定要等到和他府門結姻那天才可以。
所以改嫁之事,得保守的嚴嚴秘秘,就怕事未公開之前,先鬧的宮中閒言盡是。
看到汪廠公着急關切的樣子,林紫雲不知這是自己的恥辱還是自己的榮幸,畢竟對方是權大勢大的西廠廠公。
林紫雲只覺得自己不夠心狠,聽了他可憐兮兮的話語,便是忍不住關問了一句:“多謝廠公關問,春華這一週過的挺好,你呢?”
林紫雲只是無意間問道“你呢?”
可汪直卻覺得這兩個字,讓自己回答異常困難,因爲他知道不論怎樣回答,對於她來說,應該都是一個不好的結果,或者是恥辱,這一切他都猜的到。
見他對自己這樣目不轉睛,林紫雲羞愧,心中一片嘆息道:其實放在現代的話,太監又怎樣,只要他對自己好,不像一些花心大蘿蔔,何況太監原本對女人就不好,他如此狂野的人能對一個女人整日恭敬着實不易,只可惜自己與阿貴情深義重,恐怕這一輩子我也跳不出他的影子,那麼汪廠公你就只能永遠與我保持距離,對不起了,其實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廠公,春華希望你過的快樂。
也許...過幾天,春華就會回到西廠的。”然後微微一笑,我只能這樣說,對不起了拜拜。
抿了抿嘴,不想被屬下的人將汪廠公見到自己的事傳到太后她老人家耳裡去,所以只好快些離開。
汪直看着她背影,好不捨,生怕她一去即失,只是一想到她剛纔的話,忍不住叮囑道:“希望你一定要回來,還記得你跟我承諾的,你會永遠做我的對食嗎?而我也會永遠尊從自己的承諾,決不會對你做出越禮之事的。
真的...這幾月來,我已經習慣你的存在,如果你突然不在我身邊,我真的...”後面的話汪直酸澀的吞回,眼中的複雜一言難盡。
而林紫雲正在慢慢的行走,聽到背後一串心酸顫抖的話語,不由想起了當晚他和自己聊天時的情景,還有他爲自己盛飯,及自己從天空墜下後,有他的屬下在身下墊底,然後他的眼中含着些淚花的情景,林紫雲不知爲什麼心中會痛了一下,然後加快腳步的離去。
一轉眼,秘密的一個月過去了,林紫雲被留在太后空中,竟然一天也沒有回到西廠,即使有時想回去看看汪廠公,也被人緊緊的盯着,不許離開半步,這可苦悶了她。不過今天將會是重要的一天,太后將叫來皇上和各嬪妃一起商議一件事情。
屁大的一點事,誰也沒有想到太后娘娘竟然看的如此之重,不過說不重的話,似乎也說不過去,既然春華已被封爲郡主,這就關係到整個皇朝,又怎麼能成天和閹人相宿呢。
這件事誰也想的到。
一個月來,每一天都在商議這件事情,別說汪直不能見,就連柏妃,林紫雲也這麼久沒有去看她。
林紫雲今天穿着金色長服,來到後.宮大殿:“春華拜見太后娘娘。”言語輕婉。
太后一看見她便高興,立時點頭回應:“平身。入坐吧。”
林紫雲微笑着躹一禮,按禮入坐到旁邊座位上。旁邊卻坐的就是許些日子以來,與自己鬧翻臉的紹清姿賢妃,隨去便是好久都未有機會去看望的柏含香宸妃。連尚宮局的女官們都沒有安排到此,因爲這裡只有巡皇窒一族。
紹清姿向林紫雲斜撇了一眼,於是沒好氣的一直厥着嘴,柏宸妃則是悄悄的偷望林紫雲,林紫雲看見她後,暗裡纔給她使了一個“最近過的不錯”的眼色,使柏宸妃笑了。
林紫雲心道:那天以後我以爲你會一直生我的氣,看來你還是蠻善良的,謝謝你能原諒我。做爲這一世我的姐妹,以後我會更加照看你的。
臺上的太后看看臺下人已都入座來齊,這時開口道:“今天還只是一個商議,哀家想問問各位對於明音郡主改嫁,有什麼良策?”
皇上爲此頓了頓,不知如何開口,可能還沒有想好良策,或者是已有萬貴妃出主意,卻不知如何開口,但許久萬貴妃也沒有站出,亦沒有一點難爲之色。
見大家都沒有發言,太后猜想,可能大夥都覺得“君無戲言”非常重要,所以難以決則,她只好自己出了一個“主意”或者說是“決定”,道:“那麼哀家來說說這件事。哀家之前就說過,既然是關係到整個大明的聲譽,春華已爲本朝郡主,且爲哀家的幹孫女,就決不能再和閹人同住,否則閒話傳去,宮內宮外的人將會怎樣議論皇家的人。
如果說,不將春華賜爲郡主,可是一月前,早已有許多人親眼看到春華飛上高空,並且因不慎跌落下來的事情。
聽說之前,還爲大家變戲法,而且一人獨奏兩種樂器。這般優秀的才人,如果我皇不重視,依然留她在西廠和一個太監生活在一起,宮內宮外又會怎麼議論?
總之事情一旦發生,就是不能回覆的水,只有大家一起決定了此事,再由朝政決議此事,這改嫁纔不會失去皇帝的顏面。你們好好的想想吧。”
萬貴妃對此沒有支持,也沒有反對,然而最終沒有說話。其他人則是隻說同意與不同意,沒說原因。
林紫雲其實早爲這事思考很久,總之她是不會答應這門親事,許久後看到大家安靜下來,在做了一番勇氣之後,便是忍不住脫口道:“太后娘娘,請恕春華不知好歹之罪,其實春華早已爲這件事情考慮很久,最後想出一個最簡單的處理方法,那就是宣佈汪廠公並不是太監。”不管朝中大臣會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