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不要想這麼多，咱們就在這看錶演，好不好？你不是也說過了嘛，既來之則安之。”
“哦。”
不過蘇鈺還是不太適應這種習慣。
不管是生病前，還是恢復了之後，他都很少到這種人多的地方湊熱鬧，他覺得很煩，而這裡恰恰人很多，而且還非常嘈雜……亂糟糟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柳嬌嬌一出來就先跳舞，雖然還是有喝彩聲，但是不得不說，現在給柳嬌嬌的喝彩，明顯已經比之前少了很多。
蘇怡憶能清楚地感覺到這一點。
不過既然連她都能感覺到，那柳嬌嬌自己應該也是有感覺的吧？
這種感覺想想就心酸。
雖然柳嬌嬌並不喜歡這一份工作，但是不可否認，這份工作之前給她帶來了很多掌聲。
可是現在呢？ 現在這些掌聲稀稀拉拉的，臺下的人也少了……大概那些人都是因爲見到了秦嫿，而秦嫿又是一個並不拘泥於身體的人，所以就直接改爲喜歡秦嫿了吧。
想想也覺得很無奈。
人最怕的是什麼？人最怕的就是從高處跌落下來的那種感覺。
原本自己那麼受歡迎，可是一下子這些掌聲和喝彩減少了一半，甚至更多，那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她覺得秦嫿像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可以真正出賣自己的身體，什麼都不管的人。
但是柳嬌嬌呢？
她做不到這一些，那就沒辦法讓人繼續接觸下去了。
其實秦嫿和柳嬌嬌的美貌是不相上下的，但是秦嫿和柳嬌嬌最大的區別就是，一個什麼都可以做，一個確實只賣藝不賣身。
其實柳嬌嬌並不在意這些。
對於柳嬌嬌來說，其實來看她的人越少越好。
看她的人少了，那也就不會有來找她麻煩的人了。
看她的人少了，也許等到了以後，老鴇就覺得她已經沒有價值了，不讓她登臺表演了。
看她的人少了，她也許就不用再被老鴇留在這裡了。
所以說其實這些都還要感謝秦嫿呢，如果不是秦嫿的話，她也沒有這樣的好日子過。
幸虧有秦嫿來幫她分擔一些……她希望能再來一個如秦嫿一般的人，這樣一來，她應該就真的清淨了纔對。
嗯，這些就是她現在的真實想法。
柳嬌嬌在上面跳舞，無意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那個人就是她之前心心念唸的連公子。
看到連公子的一瞬間，柳嬌嬌差點忘了自己現在在哪兒，更忘了自己在做什麼。
蘇怡憶看着柳嬌嬌的舞蹈，總覺得有些奇怪。
“藝興，你有沒有覺得嬌嬌今天好像很奇怪？”
“有嗎？”張藝興看了看，“我之前就來過一次……我也不太清楚她之前都是怎麼樣的……所以也不好說奇怪不奇怪。”
“可是我覺得她今天跳舞簡直不在狀態，不知道是怎麼了。”蘇怡憶還是覺得不對勁，“你看她的眼神，她這是在發呆，還是在看着誰？”
張藝興看了看。
“我覺得像是發呆吧？一般跳舞來說，可能要是真的沒有地方看，就會找一個固定的點，看着那個點表演。”
“是嗎？”
“我是這樣……”
“但是我覺得我以前也看過她跳舞，但是跳舞的感覺確實不太對……二哥，你覺得呢？”
蘇鈺搖頭：“我不清楚，我對她不瞭解，也不知道她平時都是怎麼
跳舞的。”
“二哥，一看就知道你都沒注意過姑娘家的心事。”
“我之前確實沒怎麼注意。我倒是注意過你，不過你應該和其他姑娘不太一樣。”
“那當然了，我是你妹妹，我讓你注意的是……”蘇怡憶無奈，“算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但是我覺得嬌嬌應該在看一個人……”
蘇怡憶順着柳嬌嬌的眼神看去，那個方向有很多人啊，所以她看的到底是誰？
“有沒有可能是那個之前說是背叛了她，喜歡上秦嫿的那個連公子？”
蘇怡憶本來都忘了這個人，聽張藝興的提醒，猛然就想了起來。
“對對對，確實還有這麼一個人。”蘇怡憶一知道有這個可能，一下子就精神了，“那個負心漢，我之前就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我雖然知道在咱們這姓連的人很少，其實很好找，但是因爲嬌嬌說不想找了，我就想着不然還是尊重她的選擇，既然她不想找，那就不找了。但是我覺得現在不找都不行，畢竟那個連公子很有可能就在這。”
蘇怡憶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蘇鈺皺眉：“你這是做什麼？這裡有那麼多人，你還是女扮男裝的，不要惹是生非。”
“二哥，你不知道……”
蘇鈺把蘇怡憶拉下來。
“我是有很多事不知道，不過我本來也沒想到這來，你非得拉着我來，現在我看到你做不該做的事，那我就應該攔着你。”
“二哥……”
“你聽我說，我不管你到底是看見誰了，也不管你和那個人有什麼恩怨。等到離開燕子閣之後，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攔着你。現在燕子閣裡面這麼多人，如果你在這鬧事的話，這件事傳出去你覺得好聽嗎？你好歹也得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舉止，太子妃那邊還派人跟蹤你了，你難道想把你自己的把柄落在太子妃的手裡？”
“不至於吧？這算是什麼把柄？我只是覺得……”
“你覺得什麼？”
“二哥你不知道，之前嬌嬌有一個喜歡的人，嬌嬌對那個人是用了心的，而且兩個人都快談婚論嫁了……而且那個人也答應了嬌嬌，說一定要娶她。可是後來秦嫿出現了，那個人就和嬌嬌說以後都不喜歡她了，因爲他看上了秦嫿。二哥你說這是什麼事兒？嬌嬌一片真心，結果那個人竟然一點都不珍惜。他不珍惜就算了，竟然還說這種話來刺激嬌嬌。嬌嬌也就是因爲這件事，然後就生病了。我那天要不是沒過去看嬌嬌，現在嬌嬌還不知道都變成什麼樣子了呢。嬌嬌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當時知道這件事之後就想去找這個連公子，但是後來嬌嬌攔着我，她不想惹事，我就沒去。這件事藝興都知道，他可以幫我作證的。”
張藝興點頭：“嗯，這是真的。那個連公子……他好像是個渣男，然後騙了柳姑娘，柳姑娘爲了這件事是很傷心，我當時也看到了。雖然憶兒這麼做可能有點衝動……但是我覺得那個男的確實不是什麼好人，應該受到懲罰。”
蘇怡憶點頭：“是吧？二哥，你看張藝興都支持我了，難道你不覺得那個人應該受到懲罰嗎？”
“我不是說那個人不應該受到懲罰，只是懲罰他的人一定是你嗎？我看未必吧？再說了，之前柳嬌嬌不是還和你說不讓你管這件事嗎？你能不能尊重一下你的朋友的想法？我覺得你的朋友對你來說應該很重要，你一點都不想尊重她？”
“不是啊……我就是……”
“你就是不甘心。你有沒有想過柳嬌嬌想怎麼解決？你以她的朋友
出面幫她解決這些，人家不會覺得你是柳嬌嬌的朋友，然後你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就這麼做了。人家只會覺得你和柳嬌嬌是朋友關係，所以她派你來做這種事。你到時候可就順便把你的好朋友也一起拉下水了，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蘇怡憶抿了抿脣，不知道該說什麼。
蘇鈺拍了拍蘇怡憶的手臂。
“你現在的年紀也不小了，你做事的時候能不能自己主動冷靜下來？”蘇鈺看向張藝興，“還有你，你們兩個人是夫妻，她胡鬧的時候你好歹看着點她吧？難道就由着她胡鬧？”
“其實主要是我覺得……我覺得這個連公子也確實不是什麼好人……”張藝興倒是開始支持蘇怡憶了。
之前他和蘇鈺的想法一樣，也是覺得不太妥當。
不過他現在覺得好像也沒有那麼不妥當……
有的人做錯了事，那就應該受到懲罰吧？
在現代，網絡發達，像是有的那種渣男，大家可以通過網絡的方式把那個人的行徑寫出來，抒發一下自己的情緒。
但是在這裡就不行了。
其實有的時候當一種情緒累積到了一定的程度，要是不能發泄出來的話，其實本人也是很辛苦的。
柳嬌嬌應該就是那個很辛苦的人。
至於蘇怡憶……蘇怡憶這純粹就是爲了朋友出頭，其實這和她沒什麼關係，但是她這種敢於爲朋友出頭的精神也是很可貴的。
蘇鈺無奈嘆氣。
“行了，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兩個人之所以能走到一起，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爲你們兩個本來就是一樣的人。只是之前可能張藝興你剛到這裡，初來乍到的，對這的事情也不是很熟悉，你就沒把這一面表現出來。現在你是到這的時間長了，也知道這都是什麼情況了，所以就什麼都不怕了是吧？”
“什麼都不怕也不行。在這裡你最好還是怕點什麼吧，不然日子也不好過。畢竟這裡沒有你們的假象那麼安全，這裡危險重重，少有不甚，那可就有麻煩了。”
張藝興點頭：“嗯，我知道了，我一定注意。”
蘇鈺倒是不相信張藝興說的話。
注意？
注意倒是沒什麼，注意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好好做到。要不然注意了半天又有什麼用？就和蘇怡憶一樣啊……
柳嬌嬌的眼神一直都在連淳的身上，她一邊看着連淳，一邊跳舞。
她希望連淳能擡頭看她一眼。
可是她等了那麼半天，連淳都沒有擡頭看她。
柳嬌嬌覺得自己很可笑。
之前連淳就已經把話和她說清楚了不是嗎？
之前連淳就說不會和她在一起，說不喜歡她，既然如此，那連淳怎麼可能再看她一眼。
不過連淳今天怎麼會過來呢？
大概他是想來看秦嫿的，但是卻不知道秦嫿已經不來了，所以無奈之下只能坐在這裡看她，所以他才連頭都不願意擡起來，連看都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正想着，柳嬌嬌因爲分心，一不小心就踩到了自己的裙襬，然後摔倒了。
柳嬌嬌這麼一摔，大家倒是沸騰了，說白了就是爲了看熱鬧。
但是柳嬌嬌卻很懊惱。
她懊惱她好不容易見到了連淳，可是卻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她竟然出了這麼大的醜，連淳一定特別笑話她吧？
豈止是連淳，現在大家都在笑話她不是嗎？
柳嬌嬌也沒站起來，就維持着剛纔摔倒的樣子，一動不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