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不敢!”奇巖臉色陡然僵白,額際上泛起豆大的汗珠,“所有的事情都是奇巖一人擅自做主,不關艾洛夫的事,不關溫小姐的事!主人請您立刻派獵鷹上二十九樓,溫小姐還在上面”
主人陰沉冰冷的語氣,他太熟悉了!但此時不是追究誰的時候,他隱隱擔心溫小姐的安慰,依照普羅頓的作風方式,應該已經開始對溫小姐下手了,如果再晚,他怕真的會出事而這,根本不是他的本意!
啪、啪、啪!
鷹冷然清脆的三聲掌聲,在緊張的因子中竄流。
他微仰頭,凝望了一眼高高聳立的紫水晶會館,奢華精緻卻又創意無限的紫色光芒,繚繞着柏林的夜幕,他的銀瞳灰閃了一下,在紫色光彩中,浮出純淨的銀光,視線彷彿停留在紫水晶會館高樓的某一個窗口,微微眯起一道冷鶩的眸光,散發出剔透的冰晶,停頓了三秒的時光,然後再回到奇巖的身上,削薄的冷脣邪魅地勾起——
“明知道普羅頓風流成”,你今晚將她送進狼虎口中,安排獵鷹適時英雄救美,給她安一個屬於獵鷹成員的身份,然後將她交到獵鷹手中,內部處置,以堵住全球各地獵鷹黨羽的悠悠衆口,屆時,恐怕就連我這個獵鷹的首領,也無法在這種局勢面前自毀威信——”
他聲音頓了頓,修長的手指利落地把玩了一下銀色槍支,鷹隼的眸光赫然一閃,“奇巖,以這種迂迴的方式,不擅自找巴威爾,不和我正面交鋒,以最冠冕堂皇的方式,堵截了我所有的退路,夠絕!不愧是跟了我這麼多年!”
奇巖驟然心驚,身子渾然一顫:“主人,奇巖深知犯下不可原諒的錯誤,此刻,哪怕就是主人親手殺了我,奇巖也不會有一句怨言!但是——主人,請你,請你命所有的獵鷹立刻去二十九樓吧,今晚溫小姐一襲‘黃金盔甲’的裝束,絕對逃不了普羅頓這個黃金盔甲的狂熱分子啊”
奇巖眼神裡閃過一絲深深的無奈,他究竟算錯了哪裡?
也許他算錯了,是沒料到主人會早他一步截住獵鷹的行動。
然而,恐怕他更算錯的,即便是主人來了,也不應該是這種不急不緩的態度!
主人不是曾說,溫小姐勝過芙兒麼?如若真是如此,那主人爲何看起來一點都不緊張?
冷鷙的氣氛在微涼的空氣中凝結、緊窒,奇巖額上的汗珠越來越明顯,反應和艾洛夫幾乎如出一轍!恐懼感逐漸在心口蔓延,他恐懼的,不在於主人的怒火,而在於他冷到極點的兇殘!
鷹的脣角仍是勾着那抹冷笑,冰瞳緊鎖住奇巖,緩緩說道——
“今晚這齣戲,我是該讚賞奇巖你聰慧的頭腦,還是該表揚那個沒有頭腦的女人,居然爲了逃離我,進了你的圈套。若她知道,她信任的奇巖,將會親手將她交到酷刑極致獵鷹手中,她會做如何感想?”
陰冷從未這麼深刻地刺過奇巖的肌膚,直通骨頭,他蒼白的臉露出驚恐的狀態,訝然地瞪着主人邪冷的面具,那殘佞的笑容有種強烈的吞噬感——
“主人您,您不會是”
鷹無意識地撫了撫手指中的銀色尾戒,刺冷地低笑一聲,當着奇巖的面容,大掌一揮——
頓時,一陣肅殺的冷風拂過奇巖的耳際,數百名獵鷹精兵瞬間衝進了紫水晶會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佔領了這座奢華的會館!
奇巖忽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悔意,他以爲幾名獵鷹完全就可以將溫小姐安全救回,儘管這會惹怒普羅頓,但他懼於獵鷹的勢力也只能忍氣吞聲,可是主人竟然用了數百名精兵!
他蒼白的臉開始抖顫起來,望着主人陰森的笑容,背脊升騰起刺骨的寒意,他沒想到的是,主人不但沒有阻止他的計劃,反而以更囂張的方式,即將制服德國最大勢力的普羅頓,也即將親手將溫小姐送進獵鷹的暗律組織,聽從發落!
他做事向來考慮分寸,不想隨便連累別人,所以他放棄私下找巴威爾的方式,而是趁着今晚普羅頓酒會之際,採取一招迂迴的‘黃金盔甲’戰術,沒想到普羅頓果然中計,對溫小姐非常沉迷。所以他就趁機利用幾名獵鷹傭兵在普羅頓上鉤之際,親自救出溫小姐,可他根本沒有將溫小姐送去暗律組織的打算啊,只是讓獵鷹親自交給巴威爾,這樣主人就算爲難他也就不可能爲難到巴威爾!
然而,主人來了,卻不是來阻止,反而是他暗暗心恐,手心裡早已汗溼,膽顫地問道——
“主人您不是說,溫小姐可以像寵芙兒那樣寵着麼?您真的要將她送去暗律組織麼”
鷹薄翹的”-感脣際,彎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銀瞳凝望了奇巖一眼,一語不發,偉岸的身子旋即踏進奢華的紫水晶會館
紫水晶會館,二十九樓,豪華總統套房
光線昏暗的套房裡,地毯上是東倒西歪的物品,一片片碎落的布片零落地橫躺在地板上,滿室瘡痍。四周很靜,靜得只聽得見粗喘的聲音,夾着混亂的氣息,在空氣裡迴轉!
‘黃金盔甲’雞尾酒的香醇酒香瀰漫在室內,夾雜着些許其它詭異的味道,有種麝香的勾魂味道,久久不散。
夜的寂寥彷彿在這一刻沉凝,時鐘滴答滴答清晰地轉動,每一秒鐘彷彿都敲擊在她的心房上,眼角的潮溼卻無法停止地一直流竄着,劃過臉頰,劃過身軀,落入暗色的地毯之上,瞬間隱沒,身體不斷地冒着冷汗,渾身的顫抖彷彿已經處在機械狀態,靈魂宛如出鞘那般,黝黑清湛的眼神裡透露出一絲呆滯的死寂,臉頰處的紅潮已經將她快要灼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