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勤宇摟着溫晴的腰際,和那些名流人士積極交流,一方面處理着人脈關係,一方面推介着溫晴。千里馬仍需要伯樂,溫晴的音樂才華,是需要幕後推手的!
滿眼的衣香鬢影,溫晴隨着厲勤宇,幾乎轉遍了大堂的每一個角落,她始終僵持着臉上已經不能稱爲笑容的笑容。
“呵呵,丹尼斯,那看來要請你美麗的未婚妻,爲我們展現一下她的才華了!”
已經有製作人開始期待溫晴的琴藝了。
“那是當然,承蒙各位的厚愛,我讓她稍作準備,一會就爲大家獻上一曲。”
厲勤宇痛快允諾,轉眼,察覺到溫晴不自然的表情,低問道,“怎麼了?”
溫晴抿了抿脣,早就感覺到手指尖異樣的結晶——
心沉甸甸的,“勤宇,我”她壓低嗓音,“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呵,我還以爲”他哂笑,以爲她不喜歡他爲她擅自做主,“去吧,順便好好準備一下。呆會兒彈一曲你最拿手的,嗯?”
“拿手?”她有些怔結,猶豫閃過眸底,“要不平時在你演唱會演奏的那些?”
“噢,我的演唱會相對通俗一些,或者你應該彈一些更高難度的曲子。對不起,晴晴,臨時讓你準備,是我的疏忽,但今晚公司也是給我一個驚喜,所以我才趁着這個機會讓你一展琴藝。”
“我懂,勤宇,這些我都懂。我會再想想的,先失陪一下。”
害怕手掌心握不住那些凝結的血漬,她快速轉身,朝洗手間的位置疾步走去。
若她告訴他,她的手指受傷,或者今晚根本不適合彈琴,他會不會很失望?畢竟這次機會難得,如他所說,厲家需要的是能夠帶來榮耀的女子。
那麼媽媽呢?
是否也會因此,以她爲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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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踏進洗手間的那一刻,她僵持的身子迅速鬆軟下來,撐了好久,撐到手指麻痹的她,再也忍不住衝到洗手池下——
水嘩嘩衝下來,她緩緩張開手心彷彿聽到撕拉的聲響,指尖被劃破的口子又被再次拉扯開來!
她暗暗震驚着,厲天湛竟然整日戴着那麼鋒利的面具,甚至扣進了皮肉之中,難怪他不閃躲她摘下他面具的舉動!
看着迅速被血染紅的洗手池,她瞠目,脣角劃過一絲苦笑,自討苦吃,不是?
她擡眸,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慌亂中閃過一絲狼狽,雙脣仍是有些許腫脹,想起厲天湛的那個吻心底拂過異樣的感覺,她是怎麼了?
那傢伙就像幽魂一樣,總是竄入她的腦海之中,揮散不去!
彷彿閉上眼,就是那雙銀色的駭人眼瞳!那張可怕的銀質面具!
他究竟隱藏了什麼?他面具下的臉,到底是何種模樣?
他說會讓她再重新認識他!
那麼,是否面具下的臉,是她曾經見過的?
突然,一道尖銳的女聲從一格廁所門後傳來:“爲什麼對我這麼無情!我不是說過嗎,我有了,我真的有了,我沒有騙過你,爲什麼你不相信,是不是真要我自殺了你才滿意”
“我不管!我們馬上結婚”
“你他媽是男人嗎!我爲你付出了多少,你看不見?”
“”
“我會死的我會帶着孩子死的”
語音聽得斷斷續續,女子早已泣不成聲。
一陣嘩啦啦沖水馬桶的響聲過後,門被打開來,溫晴從鏡子裡看到方纔哭喊的那個女子,棕色的直長髮,身材高挑,一身褲裝打扮,顯露出帥”的美感,只是妝容哭花了臉龐。
女子走到洗手池邊,睨了溫晴一眼,掃過她洗手池裡鮮紅的血水,不語,低下頭兀自洗漱着狼狽的自己。
這一刻,氣氛有些尷尬,溫晴想要開口安慰一聲這個已經‘有了’的女子,剛纔她那句‘帶着孩子死’實在太過震撼,那始終是一條無辜的小生命。
然而,幾次想要開口,話語到了嘴邊,卻仍是猶疑,畢竟她和這個女子如此陌生。
“我知道你是誰,厲勤宇的未婚妻嘛!”女子突然擡起臉,臉上還滴答流着水珠,凝視了一眼溫晴。
“你認識我?”她有半秒驚訝,不過,以厲勤宇的知名度,認識她也不足爲奇吧?
“認識你不稀奇吧?”女子脣角微撇,匆匆洗乾淨臉蛋,然後抽出紙巾,擦拭着臉上的水珠。
“呵你不會真想要自殺吧?”溫晴欣賞這個女人的坦率,她眼底露出的滄桑與無奈,竟讓她有些感同深受。
“想安慰的話就不用說了!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看你這一池血水,不知情的人,以爲你自殺多一點!”
女子將紙巾扔進垃圾箱內,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裝,轉身就往洗手間門口走去。
“那個孩子是無辜的”溫晴在她身後仍是不放心地喊了一句,孩子是無辜的,希望她能懂她的意思。
女子猛然回頭,黑色的眼睛深深凝望了溫晴一眼,語氣有絲淡然:“我差點以爲剛纔在一樓大廳轉角處,和那面具男人廝混的粉色禮服女人,不是你!”
她的話令溫晴心底抽搐!
“你怎”猛然捂住嘴,心絃立即繃緊得快要扼住她的氣管。
女子揚脣,不溫不火地扯出一個低笑:“似乎你的感情問題比我多一點!所以,你最好處理你自己的問題,否則我真不敢想象,天王巨星丹尼斯的老婆背地偷吃的新聞,會轟動成什麼樣子!”
溫晴心顫!的確,這也是她不能承受的醜聞!
然而,厲天湛就像是個魔鬼一般,無孔不入地纏着她,甩都甩不掉!
她眼底閃過一絲糾結,深吸一氣,“這只是你的誤會,是你看錯了。我並沒有揹着勤宇偷吃,我很愛他”
“不!你不愛!”女子果斷地打斷溫晴的話語,脣角揚起一抹冷漠的笑容,“從你摟着他進大堂那一刻開始,你的眼神出賣了你!”
話語說完,女子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你是誰?”溫晴喊住了她,突然覺得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人眼皮底下,一直被剝光的不安感迅速充斥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