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話還未說完,突然一陣急劇的冷風掃過身旁,惹來裙角一陣飛揚。
她的手腕下一秒落入一道桎梏之中——
“既然你這麼想去,我就帶你去德國!”
沉冷強勢的嗓音,拂過溫晴的耳際。
鷹炯然的眸光裡,是深不可測的情緒,他不需要她所謂的妥協!
他要的屈服,並不是表面上的和平,她冷湛的眸光根本逃不過他的眼神,她眸底的失落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如若她這麼想去,他就帶她去德國!
說完,不等她反應過來,扣起她的手腕就往機場大廳的方向大踏步走去
“噶?喂”
溫晴被扣緊手腕,還沒來得及掙脫,身子已經被他帶離很遠。
奇巖和司機面面相覷,全都震驚地看着主人遠去的背影,這是到底是上演哪一齣啊?
“去德國?主人怎麼突然決定去德國?”奇巖訥訥地跟在身後,轉念對司機說道,“你立刻聯絡艾洛夫,讓他馬上也飛去德國,主人的傷勢只有艾洛夫最清楚該怎麼治療。”
“是,奇巖總管。”
德國,柏林
既然你這麼想去,我就帶你去德國!
就是那麼簡單的一句話,她到了德國!
溫晴萬萬沒想到此刻竟然會來到柏林的天空下,呼吸着柏林的空氣,相較於莫斯科的冰冷,這裡的氣候顯然要宜人暖和許多。
看起來,那隻冷獸看起來真是勢力不小。
今早扣着她手腕的時候,她根本不相信他會帶她來德國,卻在轉眼間,她已經不需要做辦理任何手續,秘密通關,才知曉莫斯科竟然還有他的私人客機停留在機場裡面,聽奇巖說,之所以停在機場,是莫斯科當局者,害怕獵鷹地下黨勢力的猖獗,乘坐大型客機,運送大型武器裝備,在全世界範圍進行恐怖活動,只好採取一系列限制出境的做法,即使擁有私人飛機,也必須要通關離境。
這次,如果不是因爲奇巖擅自做主,鷹是不會坐客機的,他一般都是坐直升機,直接飛離出境。由於直升機載體較小,但凡大型武器裝備的都不可能運出國土,所以那些當權者也只好睜眼閉眼。
飛機上,聽完奇巖的述說之後,溫晴才暗暗咋舌。
這樣的男人,應該很可怕的吧?難怪他整日冰冷得令人膽顫,難怪他可以擁有強大的持槍軍隊,這樣的男人,怕是惹毛了,連國際安全都會被威脅到吧?
而他輕鬆的一句話,想帶着她全世界奔走,也不是沒有可能。
此刻,她就身處於他在柏林的別墅當中。
四周都栽種着青蔥茂盛的植被,相較於莫斯科‘湛園’的冰冷,柏林的別墅住起來真是舒適許多。
然而,她纔剛住進這間別墅,奇巖他們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擡着擔架將他們偉大的主人送進臥房了。
“他怎麼樣了?”
溫晴走過去,問了一聲坐在沙發上,等待艾洛夫出來的奇巖。
事實上,他已經等在這裡足足有三個鐘頭了。這三個鐘頭,已經夠她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順勢還逛了一圈別墅周圍,呼吸了一下新鮮的暖暖的空氣。
令她詫異的是,他們纔剛下飛機,艾洛夫和阿卡隨後也到了。
“還在裡面。”奇巖燃起一根菸,有一搭沒一搭地抽起來,冷峻的眼神中,有些許擔憂的神情。
溫晴在他身旁坐了下來,想仔細看看這個忠貞不二的男人,是什麼可以令他忘卻自己的靈魂,只爲做另一個人忠誠的影子?
“你害怕嗎?”她淡淡地開口,髮絲上是沐浴過後的清香味道,隨意地披散在肩背後,白皙的臉龐上透着乾淨的清純。
“害怕?”奇巖有些訝異溫晴的問法,深吸了一口煙,不過才三十幾歲的年紀,雖然看起來仍是年輕的模樣,神情卻泛着滄桑,“不怕,這點小傷對主人來說不算什麼。”
溫晴眉角輕佻,幽深的眸子轉悠一下,脣瓣揚起一道溫冷的笑痕:“可是早晨那會,你是怕的,你究竟害怕什麼?”
她是指私自將她送去德國的事情。
奇巖眼神中挑起一份驚訝,隨即很快便掩飾住,溫小姐的聰慧令他暗暗欽佩,她竟然看穿了他心底的恐懼!
握着煙支,他抿脣,給了一個僵硬的笑容,再吸一口煙,沒有應聲。
而這個答案,他也無法告知溫晴,主人的弱點隨時都有可能被敵方當做靶子,他絕對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溫晴看得出他有意迴避,想起昨晚他凝重的眼神,她忽然覺得,那禽獸其實很幸福,有這麼忠心的下屬拿命在擁護,“是因爲昨晚他昏倒,你認爲是我做的,是麼?”
她低嘆一息,或許昨晚的一切,將成爲她和厲天湛之間永遠的秘密。
她仍記得他臉頰上胸膛上觸目驚心的淤痕,記得他疲倦的話語,那是他第一次告訴她,他的真實姓名。原來,他也姓厲。
心頭涌過一陣莫名的觸動,她反覆唸叨着那三個名字,她想起他那雙清澈的銀色瞳仁,那雙極其罕見的眸子,其實真的如他的名字一樣,天空般湛然。
想起他手中握緊的那隻羽毛筆,想起那句‘尤伯父’,想起他對她做過的那些令人難以啓齒的行爲,她該怎麼解釋,昨夜的一切,恐怕該昏倒的那個弱者應是她
奇巖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溫晴,愕然,隨即快速斂去:“不管是不是你親自所爲,我想都與你離不開干係。”
他倒是回答得誠實,正也因爲如此,他才急切地想要將溫晴帶離主人的身邊。
溫晴悠悠嘆息一聲,主子固執,下屬也同樣固執,她微笑地搖了搖頭,說道:“其實,你越是這麼想,越是這麼做,越是這麼急切地放我走,越證明昨夜的昏倒不容小覷,越是讓我覺得,這可能是他致命的弱點!”
她的心思縝密,再次令奇巖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