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當奇巖看到厲天湛從監獄走出來的時候,立即迎上前!“您的外套?”
厲天湛一語不發,漠然地搖搖頭,徑直往外走着,似是生怕自己會回頭那般,不敢停留腳下的步伐!
陡然,彷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
那聲音
他的心猛然一顫!銀色的眸子拂過一絲冷鶩!
奇巖也像是聽到了一般,“主人,溫小姐”
他的腳步仍是禁不住停頓一下,一顆心被她的尖叫聲狠狠揪疼!
深吸一口氣,他逼迫自己不準回頭!
“立刻回莫斯科!”
“噶?”奇巖愣怔了一下,“可是溫小姐這單案子是被冤枉的,如果連主人您都不救他,那她這牢,蹲定了!”
這些話,還是會在他心底掀起小小的波瀾,然而,他逼自己冷硬:“奇巖,她放不下夏倩的死,她親眼看見厲青青死!救她?我再也沒有理由了!”
既然她選擇和他陌路,那麼,他決不會救一個外人!
奇巖冷得打了個寒顫,“可是主人,溫小姐現在已經處於未審先判的境況了,再這樣關押下去,不出幾天,恐怕她已經受不住了您忍心看着溫小姐”
“住口!”
他低聲呵斥,身後一聲聲淒厲的尖叫,幾乎穿透了他的胸房!
猛然一個踉蹌,他還是被她的愴然震到了!
“我不想再聽了!奇巖,我不想再聽了!”
怒吼着,彷彿是說給自己聽那般,他蹙着眉頭,冷着一張臉龐,再自己情緒即將崩潰之前,踏着步伐快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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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裡
是她一聲聲淒厲的哭喊聲,是她手握着從他碎布外套裡殘存的物品,那是——
他的戒指!
亦可以說是她的!
她清晰地記得,在她和勤宇的訂婚典禮上,那是她扯過一根髮絲,當着他的面,纏繞在勤宇的手指上:結髮爲夫妻,恩愛兩不疑
那次,勤宇轉身就不見了髮絲戒指,她直到此刻才知道,原來是湛拿走了!
她凝視着躺在手掌中的,那顆透明的水晶戒指,裡面融注的,正是她的那根髮絲!一圈一圈工整的圈着,水晶將髮絲熔鑄,彷彿已成爲水晶裡鑲嵌的花紋,透着晶亮的光澤
戒指的裡面,還鐫刻着:L&L
厲和冷!
她和他的姓氏!
一滴滴眼淚,滴在這透明的水晶戒指上,水晶裡面融注着她的髮絲,結髮爲夫妻,恩愛兩不疑
“嗚對不起,湛,對不起”
她哭得不能自已,將戒指緊緊握在掌心,悲慟的心一寸一寸死去,L&L,冷的晴天,已不見湛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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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點吃晚餐了!”
每天一到吃飯的時間,獄警便會打開牢門,放囚犯們出來,集聚去大食堂吃飯。
其他七個女囚每到這個時刻,都異常興奮,迅速爬下牀,蜂擁齊上。
砰砰砰!獄警的警棍敲的鐵門聲聲作響:“八號牀怎麼回事!起牀去吃飯!”
溫晴躺在牀上,睜着呆滯的眼睛,眼角還泛着未乾的淚水,不知道這樣躺了多久,完全沒聽見獄警的聲音。彷彿將自己鎖在自己狹小的空間裡,一寸一寸封閉自己。
獄警不耐地再喊一聲,見溫晴仍躺在牀上不動,急匆匆地跑上去——
啪!的一聲!
警棍狠狠敲在牀鋪上,震得溫晴的身子跟着牀板一顫!
“吃飯了聽到沒有!不要給我裝死!”獄警不耐地揪起她,將她往牀外拉!
溫晴忍着痛,抿着脣,聲音有絲沙啞:“我沒有衣服穿”無法自控的眼淚還在眼眶裡打轉,然而那些淚,只爲湛而流!
獄警瞧見她摟着被單,身上明顯有着淤青!大概都猜到什麼了!幾乎每個牢房都是一樣,老囚犯欺負新囚犯!
“那就套着被單去!明天再叫人拿一套囚服給你!”獄警不耐地催促着她,“現在,立刻給我起來,去吃飯!”
溫晴默默地從牀上站起身,裹着被單,腳剛踩到地上,猛然一陣踉蹌!
“搞什麼!要死不活的樣子!不要死在我的牢房裡!”獄警推着她的身子前行,將她逼出牢房。
彷彿冷了心那般,她有絲呆滯地走着,眼淚橫在臉頰,髮絲凌亂狼狽。她知道,往後的人生,就是在這裡度過了,心已經死了,只是這身子,不知道等到何時也跟着死去
她一步一步,踉蹌地走着。
在獄警的帶領下,走進了食堂。
當她裹着被單出現的時候,幾乎所有囚犯都轉過頭望着她,那眼神似有不屑,嫌惡,貪婪,甚至更多。
“去拿飯碗吃飯!”
她呆呆地照着獄警的步驟,跟着排隊領飯,端着盤子,默默地蹲坐在角落,卻沒有一絲胃口。
淚腺已經發達到,看見食物彷彿都想起湛的影子,他可知,她最懷念的,是一年前他們在柏林逃亡的時候,在一個德國老太的小屋裡度過的那個夜晚,那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吃一頓晚飯,那晚,她永遠都記得他洗碗的背影,永遠都記得,他像個給老婆做家務的好老公
然而,此刻,這一切早已逝去了。
她用手抓起盤子裡的煎餅,送入嘴中,一口一口咀嚼着,欺騙自己,彷彿這是那晚他們在德國的味道。
然而,眼淚,卻不知不覺地淌涌,怎麼也騙不了自己!
猛地,一碗熱騰騰的湯突然往她身上一潑!
她燙的一震!
身上流着滾燙的液體,揚起眸,是和她同一個牢房的女囚!
那個女囚粗聲粗氣地說道:“瘦雞,多吃點!”
緊接着,咬着嘲諷的脣,大搖大擺的走了!
溫晴抱着滾燙的身體,已沒有力氣和那些欺負她的人爭執。
她唯一感受的,是好燙,好燙
皮膚一片片被灼傷,錐着心的疼!
似是終於體會到湛的感受,無時無刻無法承受的熱度,對身心都是一種巨大的煎熬,尤其他的身子不僅僅只是被灼傷那麼簡單
想起他曾被泡在冰水裡的模樣,她的眼淚再次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