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8A-EP2:三分時(1)

OR8A-EP2:三分時(1)

目睹着直升機降落在面前的停機坪上,彼得·伯頓和尼克·西摩爾·帕克停止了竊竊私語。他們換上了一副標準的笑容,緊緊跟隨在他們身後的其他僱員雖看不見僱主的表情卻也識相地做出了相同的反應。

“他們的膽子比我們還大。”帕克小聲對伯頓說着,“東孟加拉的局勢現在越來越不穩定……過不了多久,巴基斯坦東西兩部分之間的交通就會中斷。”

“事實上,它已經無比接近中斷了。只要印度人或是德國人隨便做些小動作,西巴基斯坦就沒有辦法對東孟加拉發號施令。”伯頓把雙手插在西服上衣的口袋裡,擺出一副悠閒的姿態,“但誰能說得準他們的想法呢?巴基斯坦在受苦,印度人其實也一樣,那些涌入西孟加拉還有其他地區的難民對他們來說同樣是一種巨大的壓力。”

“我現在就怕他們對外的表現都是僞裝出來的。”帕克嘆了一口氣,他看不穿印度人的想法,但伯頓透露的隻言片語足以讓他明白事情的嚴重性,“遭遇如此恥辱和壓力仍然保持克制,很可能只是爲了讓全世界都以爲他們很剋制而已。到了關鍵時刻,他們的不滿就會一口氣爆發出來。”

彼得·伯頓衝着自己的戰友笑了笑,輕輕地搖了搖頭。在這片土地上掙扎着生存下去的每個人都必須學會忍讓,不僅印度人和巴基斯坦人如此,他們這些外來者也一樣。總有一天,忍讓會從暫時的策略變成本能,到那時底線也蕩然無存了。

從直升機上走下的阿克圖爾斯·蒙斯克對着伯頓揮手問好,伯頓也笑着向對方還禮。兩人走近對方,又鄭重其事地握了握手。伯頓指了指附近的車隊,示意對方乘上自己準備好的車輛,然而蒙斯克卻同樣笑着指了指不遠處的另一列車隊,儘管伯頓在一個小時之前就發現了那些不請自來也沒和他打招呼的傢伙。

“東孟加拉的局勢目前看上去還算穩定,真是幸運。”阿克圖爾斯·蒙斯克環顧四周,這城郊的景象相比被巴基斯坦軍隊多次鎮壓後的城市內部而言看上去更賞心悅目一些。沒有斷壁殘垣,也沒有觸目驚心的血跡,有的僅僅是會讓人不太舒服的滯後感。

“那要歸功於巴基斯坦人的辦事效率夠高。”伯頓奉承了巴基斯坦人幾句,他確實要感謝巴基斯坦人在孟加拉人又一次掀起了叛亂後維持住了東孟加拉表面上的平靜,“我們還有很多生意要談,主要是和本地一些實力派。這些人哪,總是不聽勸……他們非得把所有好處掌握到手中才行。”

“讓他們佔些便宜也無妨。”蒙斯克的語氣一如既往地高傲,“從長遠來看他們都是死人。”

阿克圖爾斯·蒙斯克爵士當然不是坐着直升機穿過整個印度抵達東孟加拉的。伯頓猜測對方可能在昨天或前天通過其他方式趕來東孟加拉,只是爲了特地給合作伙伴一個驚喜(或驚嚇)才選擇用這種方式拋頭露面的。爲了迎接自己的合作伙伴兼擋箭牌,伯頓帶領了許多從東孟加拉臨時找來的僱員到場,希望能夠藉此維持雙方之間的關係。

在1984年2月,單方面宣佈東孟加拉局勢已經恢復的巴基斯坦軍隊不得不面臨着東孟加拉地區發生新一輪叛亂的事實。由於不想對外承認他們先前的定論過於樂觀,軍方一面咬緊牙關堅稱一切處於控制之下,另一方面則調集更多兵力於東孟加拉地區鎮壓可疑的孟加拉人武裝組織。這些暴力手段成功地在短期內控制住了局面、爲伯頓推行他的計劃創造了條件,代價則是更多孟加拉人的性命和周邊地區居民對東孟加拉的信心。

不久之前,在達卡的混戰結束之後同約書亞·米切爾相遇的伯頓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對方。雖然不太理解伯頓的用意,米切爾同意幫助伯頓傳遞假消息:如此一來東孟加拉地區將引起自由世界的重視,他們便可藉助合衆國之手保住自由世界的南亞堡壘。計劃已經敲定,而誘餌也恰到好處地浮出了水面——通過敲詐和巧取豪奪得到了一些瀝青礦的伯頓打算以此爲依據製造假象。

他需要控制謊言的影響力,免得更棘手的人物被吸引過來,那時他將無力抵擋。

“他的警惕性強得過頭了。”返回車子內,負責幫伯頓開車的帕克迫不及待地對着前面載着蒙斯克的車輛指指點點,“坐我們的車子又不會讓他暴斃或是少活幾年。”

“退伍軍人有這樣的警惕性,並不奇怪。”伯頓讓帕克跟緊前面的車輛,他自己躺在副駕駛座椅上放鬆,“嗯……雖說直接拒絕咱們的善意確實有些過分。”

“【有些】?”帕克忍不住笑了,“……我對他從哪找來這麼多人手比較好奇。”

阿克圖爾斯·蒙斯克或許可以部分地代表英國的立場,無論這位有着軍旅生涯的爵士目前是否仍爲聯合王國的某個秘密機構服務。當然,伯頓並不認真地在乎蒙斯克的立場,他需要的只是另一個誘餌而已。三大集團的對決處於膠着之中,任何退讓都可能打破平衡從而導致全局性的崩盤,這是伯頓堅持認爲巴基斯坦不容有失的原因。

但巴基斯坦軍隊在東孟加拉地區的種種罪行也是不容忽視的。

車隊一路向東行駛,其終點是伯頓名下的其中一座瀝青礦。這些瀝青礦的下方也許會有瀝青鈾礦,也許沒有;即便有鈾礦,那些鈾礦或許並不能用於製造核武器。從頭到尾設計了一個騙局的伯頓正在緊張地構思着收尾的方案,他比其他人都更加清楚騙局暴露後的結果,而且巴基斯坦人大概是沒心思聽他解釋自己那些良苦用心的。

一行人穿過荒涼的田野,向着伯頓的瀝青礦靠近。不必親自開車的伯頓努力地嘗試看清前方車輛中蒙斯克的一舉一動,他甚至用上了望遠鏡,可惜他所能捕捉到的情報十分有限。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阿克圖爾斯爵士一直在用手機打電話。

爲合作伙伴的忙碌而感嘆了幾秒的伯頓仍在觀察着,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不知不覺間,車隊抵達了瀝青礦附近,爲自己一無所獲而苦惱的伯頓和帕克一同下車,打算將蒙斯克引到礦區裡視察。一些受伯頓僱傭的專家早已準備多時,那些看上去天衣無縫的結論也許騙不過真正的業界泰斗,但蒙斯克終究只是商人和愛好者而非真正擅長地質研究的學者。

“這些人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下了車的蒙斯克迎上伯頓,他們兩個都看到了站在柵欄外的巴基斯坦士兵。準確地說,那些人的臂章證明他們不是士兵而是執行某些特殊任務的警察。“他們的管轄範圍好像有些越界了。”

“巴基斯坦人是這麼說的:最近的治安狀況很不理想,所以他們有必要加強一切環節的安全。”伯頓無奈地搖了搖頭,“其實也只是要找個理由監視我們而已……我們先進去吧。”

這些巴基斯坦警察的出現無意中加重了伯頓一方的籌碼,即便這並非伯頓的本意。就算是最高明的棋手也會在瞬息萬變的世界面前茫然失措,況且彼得·伯頓從不願以類似的名頭自封。指望巴基斯坦人突然回心轉意、安撫東孟加拉地區是癡人說夢,那些有志於捍衛自由世界的人必須用自己的方法來盡力彌補不稱職的軍人帶來的損失。

其中一名穿着動力裝甲的警察見衆人入內,立即把自己看到的情況報告給了上級。這裡聚集着大量的工人,其中有90%左右都是孟加拉人,一旦這些不穩定因素突然決定爲他們慘遭巴基斯坦軍隊毒手的同胞報仇,後果不堪設想。沒有派駐軍隊接管這裡已經算得上是巴基斯坦軍隊給外國友人保留下的一份獨特善意了。

相隔千里之外的辦公室裡,不久前剛和同伴們就下一步行動達成共識的約書亞·米切爾認真地聽取着手下的彙報。既然總要有人去監視大肆收購產業的外國商人,爲什麼不把人手安排成自己可信的手下呢?伯頓會因此而感謝他的,那些會因他們的奮鬥而受益的孟加拉人也一樣。

“我想我們在某些方面應該有基本共識……目前我們用來鎮壓叛亂尤其是城市內孤立人員偶發襲擊事件的部隊,既做不到及時響應也沒法有力地打擊敵人,其結果是他們白白浪費納稅人的錢去做長跑。”他放下電話,對着站在辦公桌前的一名巴基斯坦軍官嚴肅地表明自己的觀點,“從統計數據上來看,襲擊造成的損失仍然呈現出上升趨勢。”

“那又怎樣?”無精打采的軍官後退了幾步,並沒有理睬米切爾的意思,“你也看到了,上級總是提出一些不切實際的要求卻既不撥款也不提供其他形式的支援,他們只是樂於看到我們拼命地爲了完成任務而奔走罷了。”

米切爾不想反駁,也不想指着對方的鼻子罵他們沒有鬥志。他自己心裡也埋藏着一個可怕的想法,而且大概快要浮起來了。東孟加拉很可能是守不住的,他們所做的一切也只是徒勞,真正能夠決定結局的那些人則在起初做出了完全錯誤的決策。

看看外面千瘡百孔的城市還有至今尚未得到整修的街道吧,那就是上一次失誤留給巴基斯坦人的慘痛教訓,而巴基斯坦人除了用更瘋狂的報復來應對危機之外並不能找出什麼好辦法。原本應該在這時候站出來堅決支持巴基斯坦的美國人和英國人一反常態地保持了相對中立並反過來譴責巴基斯坦軍隊的鎮壓行動過火,這反過來導致德國人和印度人越發地囂張。

“……他們藏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裡,你又不可能監視整個城市。就算我們把所有人都派出去,這座城市也有一半以上的地方是我們看不到的。”那穿着常服的軍官還在發表着長篇大論,“我沒別的意思,可是要解決這問題恐怕得從平民身上入手再來一次徹底的——”

“那就那麼辦吧。”約書亞·米切爾把視線從窗外挪回,他覺得巴基斯坦人至少應該把遊騎兵部隊據點附近的道路沖洗一遍,不然那些觸目驚心的痕跡會繼續留在這裡成爲恥辱的象徵,“這些躲在城市裡依託你們的保護而胡作非爲的傢伙是時候直麪人生的真實了。這城市的物資供應全仰賴你們,只要你們願意承擔些惡名,到時候飢餓和貧困就會迫使他們放棄抵抗。”

那巴基斯坦軍官聽了,勃然大怒地躥到米切爾面前,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

“我求求你趕快去精神病院看病吧,美國佬。”頭銜和米切爾相同但因進入遊騎兵部隊的方式不同而佩戴不同肩章的青年軍官哆嗦着,“虧你說得出來這種話……到時候你就可以直接坐着飛機回家,而我們得留在這裡被憤怒的孟加拉人撕碎。”

“如果我們不採取什麼行動的話,結果是一樣的。”約書亞·米切爾面不改色,他有時候也爲合衆國選擇了這種盟友而感到遺憾。但不管怎麼說,此時此刻他不能做出有損合衆國利益的事情。“我們需要建立一個新的防禦機制,就這麼簡單。”

肩上扛着兩顆金色巴斯星式菱形的巴基斯坦軍官沮喪地把米切爾放下,蹲在地上思考人生。

上次孟加拉人渾水摸魚潛入達卡大開殺戒時,如臨大敵的巴基斯坦軍隊出動了大量士兵和其他輔助武裝人員參戰,結果自然是一地雞毛。雖有大量的武裝人員被擊斃,事後的調查證實城市和普通市民在此過程中受到的損害尤爲嚴重,且當天魚龍混雜的多支武裝的活躍導致巴基斯坦軍隊最終不得不對內承認他們所定義的【親德武裝】受到的實際損失微乎其微。自那之後,偶爾也有其他孟加拉人在城市內發起襲擊,深受其害的士兵和警察們越來越不敢出門。

只有那些裝備了動力裝甲的特殊士兵才能承擔危險任務,而巴基斯坦軍隊無法提供更多的動力裝甲。和自力更生的鄰國不同,嚴重依賴進口裝備的巴基斯坦軍隊在其主要盟友保持中立的情況下幾乎找不到其他可靠的幫手,除非他們願意向同爲自由世界一員的伊朗求救,但那樣一來西巴基斯坦的教士集團恐怕不會高興。

儘管人微言輕,約書亞·米切爾仍然致力於恢復東孟加拉的秩序。他把治安狀況惡化歸結爲巴基斯坦軍隊的鎮壓力度太弱,而他所設計的新計劃需要消耗大量人力物力。不必說,在他想辦法讓自己的提案被級別更高的遊騎兵指揮官看到之前,他的同僚們紛紛表示這些計劃是絕對無法接受的。

這樣一來,他就不得不在情況無法得到任何改善的條件下疲於奔命地應付永遠殺不完的孟加拉人,而且德國人和印度人對這些叛徒的支援只會增加而不會減少。更要命的是,上次的襲擊證實那些傳言並非是德國人刻意釋放的假消息——活躍在印度東北地區的叛軍大有趁亂向東孟加拉滲透的趨勢。

必須得想辦法遏制敵人的攻勢,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識。

“如果我們手裡有一支能自發地和孟加拉人作戰的民間武裝就好了。”米切爾陷入了遐想之中,他也清楚自己在做夢,“孟加拉人不如我們訓練有素,武器裝備方面也沒法和我們相比,但他們還是把我們打得手忙腳亂……第一是我們必須顧忌盟友和國際社會的影響,第二則是他們有必須戰鬥下去的理由,不像我們當中有很多人只是來找地方上班的。”

“哼,要是某些只管蹲在寺廟裡唸經的傢伙願意到這裡來上陣殺敵,我不介意給他們多捐點錢。”那年輕的巴基斯坦軍官冷笑着,“可他們一天到晚只是盯着法律條文不放,把時間都用在爭權奪利上。當他們爲禁止高利貸一詞出現在我國而沾沾自喜時,德國人的走狗都殺到這裡來了……”

同伴的話提醒了米切爾,他該想辦法尋找另一種特殊的外援了。有些不需要理由的鬥志在這種場合下更管用一些。

但他還能去找誰呢?那些勇於內鬥而怯於外戰的傢伙是信不過的,儘管他們平日確實擅長殺人放火,但這些【勇士】當中卻沒有哪一個自願來到東孟加拉參加戰鬥。更何況,這些危險人員失控的代價是米切爾無法承擔的。

不,還有一夥人是他可以信任的,前提是他需要間接通過伯頓獲得對方的支持和理解。

他已經在這麼做了。早在2月初,採納了伯頓建議的米切爾就按照伯頓的指導向那位盟友發送了消息,不過迄今爲止他也沒有接到明確的答覆。猜想對方可能一時間無法趕到巴基斯坦的米切爾決定多等待幾天,於是一個月就在他的等待中轉瞬即逝,而轉機仍未到來。

“對了,我託你打聽的那件事——”

“沒聽說。”巴基斯坦軍官詫異地看了米切爾一眼,“我想這只是個謠言,你沒必要在意。”

“就怕有些人不會把它簡單地當謠言處理。”米切爾看上去並不輕鬆,“現在不把這事解決,等幾個月之後要是突然有人跳出來說我是德國間諜,那我可就要倒黴了。”

“你要往樂觀的方面想,說不定再過幾個月——”

米切爾沒敢聽對方說完,他快速地收拾好桌子上的東西,直接奪路而逃。跑出門好一段路之後,他放慢了腳步,重新思考自己的對策。縱使有千萬般難處,他也要在南亞維持自由世界的火炬不倒,正如他煞費苦心建立鋼爪部隊一般。

第二天早上,米切爾準時趕往訓練基地檢查遊騎兵們的培訓結果。那些在實戰中無法充分發揮作用的遊騎兵很快就不得不把裝備讓給更優秀的同僚,而遊騎兵訓練基地使用的動力裝甲比巴基斯坦軍隊所使用的型號更加古老。看守訓練設施的軍官苦笑着對米切爾說,也許這些老舊的裝備很快也要被徵走了。

“有些動力裝甲不明不白地流失了,誰也沒法追查出它們的下落。”憂鬱的軍官向同伴抱怨着,“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說什麼都沒用了。”

約書亞·米切爾曾經數次提出過要改變訓練方式,他把簡單的橡膠子彈訓練視爲上個時代的遺留物。僅僅讓士兵們用軀體銘記疼痛是遠遠不夠的,他們需要的是在戰鬥中動腦而不是陷入失敗和接受懲罰的惡性循環之中。不過,悲劇性的是米切爾所設想的改變也建立在更多物資支援的基礎上,這個最大的前提條件成爲了他至今無法跨越的天塹。

當天下午,米切爾乘車從基地返回達卡市內,他剛回到自己的住處就接到了一通莫名其妙的電話。給他撥打電話的人在他接起電話後一言不發地保持沉默有幾秒鐘,而後自行掛掉了電話。

相貌和麥克尼爾有八成相似但臉部骨骼輪廓更瘦一些的青年見狀,披上衣服就出門了。他乘車前往伯頓和帕克所居住的酒店,那是他們在達卡所控制的一處較爲安全的據點。如他所料的那樣,彼得·伯頓和尼克·西摩爾·帕克仍未歸來,而他在出示了相關證明之後來到一間伯頓指定好的安全屋內休息。

過了十分鐘左右,有人敲響了屋門。坐在椅子上思考問題的米切爾聽了一陣,慢悠悠地起身來到門前,先通過門鏡向外看了一眼,而後纔打開屋門。站在門口的來人也不客氣,徑直闖入屋內並隨手關上了屋門。

“我以爲你打算在你的利比亞老家或是其他什麼地方安度晚年呢。”米切爾冷笑了一聲,“伯頓說你能幫上忙,我看你充其量只能和西巴基斯坦的某些人一起躲進寺廟裡唸經。”

“雖然我在伊朗的監獄裡蹲了幾個月,好在時間還來得及。”來人是沒留大鬍子的卡薩德,他穿着一件西服,樣子同世上大部分接受了現代生活的人們沒什麼區別,“但我可沒有興趣鞏固你們的勢力……我有權按我自己的方式來協助你們,請你接受這個事實。”

米切爾沒回答,他返回桌子旁,當着卡薩德的面打開一罐啤酒,那獨特的氣味立刻充滿了房間。

“你怎麼就被伊朗人關起來了?他們可是合衆國的盟友。”

“我也沒想通。”卡薩德似笑非笑地看着大口喝着啤酒的米切爾,“理由可能和你們美國佬當年爲了遏制埃瑟林的歐洲而自作聰明地重新扶助俄國佬一樣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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