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3-EP3:白頭(13)
“這個PIC可能是某種縮寫。”麥克尼爾對跟隨在身後的伯頓說道,“等到這場戰爭結束了……我是說,假如我們真的足夠幸運地贏得了這場戰爭,並且存活到最後,我想咱們有必要去仔細地調查這個疑似爲敵人提供武器裝備的組織到底在做什麼。”
伯頓許久沒有回答麥克尼爾的問題,直到麥克尼爾開始有些不耐煩了,他才慢悠悠地答道:
“還是這種電子煙好哇。”
麥克尼爾勃然大怒,他轉過頭怒視着伯頓,樣子和被激怒的雄性貓科哺乳動物沒什麼區別。假如伯頓完完全全不可靠、不中用,麥克尼爾甚至不會產生憤怒,他只會覺得伯頓是個徹頭徹尾的垃圾。然而,伯頓一方面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配得上擔任麥克尼爾的助手,另一方面又在大多數場合心不在焉地應付差事,實在讓麥克尼爾沒法放心。怪不得伯頓死在那種離奇的事故之中,麥克尼爾不失惡意地猜想伯頓肯定是被【友軍】提供的假情報給矇騙了。
“咱們得談點和個人享受沒關係的話題。”
“這個就算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伯頓打量着廣場另一側巍然聳立的銀行大樓,由日本人建造的具有歐陸古典風格的建築物現在站在韓國的土地上並由一羣朝軍士兵駐守,這種錯亂的場面總會讓伯頓想起他在中東地區度過的歲月。他希望自己在對腳下這片土地產生另一種奇特的歸屬感之前就完成人物,不然他也許會因此而犯下同樣的錯誤。
彼得·伯頓繼續觀察着廣場附近的街道和大樓,思考着向前進攻的可行方案。
“你可以開啓光學迷彩之後跑到廣場對面給他們製造混亂。”
“那不安全。”麥克尼爾爲難地笑了笑,“在一棟被友軍控制大半的建築中剿滅擔驚受怕的敵人,自然是比孤身一人闖入完全由敵人控制的建築更簡單的。”
“是啊,可我們面臨的難題在於暫時找不出避免直接穿過廣場的方案,而任何一個要求士兵從廣場發起衝鋒的計劃都意味着這些韓國人會有一半以上倒在廣場上。”伯頓指着已經散佈在環島街道上的屍體,那些身穿韓軍軍服的士兵證明了魯莽的舉措會迎來何等悲慘的結局,“至少應該有一些掩護……不是說來自上方的火力點,我是說坦克和裝甲車。”
麥克尼爾懊惱地在同一個窗口附近徘徊着,他也明白強攻不會有任何好下場。
“他們缺少這些裝備,甚至派不出直升機來支援我們。”
伯頓走到附近的彈藥箱旁,匆忙地抓了幾個彈匣。他消耗子彈的速度比別人快得多,部分原因在於即便他明知道某次攻擊根本不可能擊中目標,也要徒勞地向着目標所在的方向進行火力壓制。從這種角度來說,他應該端着機槍坐在裝甲車上清理街道,而不是在彈藥供應有限的情況下參加敢死隊。確認身上攜帶的彈藥能夠滿足需求後,他才返回窗口旁,和麥克尼爾一起蹲在窗口下方以免被敵人的子彈擊中。
“我們不能把希望寄託在韓國人身上,他們……”伯頓望着前往忙碌的士兵們,“……沒有多餘的兵力用來進行試探性的攻擊。光是控制這座大樓就已經讓他們疲憊不堪,丁上尉手下也沒有更多的人手了。”
“可以從友軍那裡借走一些東西。”麥克尼爾提出了一個危險的建議。
“老實說,這隻會讓我們的處境變得更糟糕。”伯頓知道有幾輛裝甲車就停在附近,但這些裝甲車並不歸屬丁龍漢大尉指揮。確切地說,那些裝甲車屬於另一個師團,連柳成禹大領的直屬上司都不能調動這些裝甲車,“別認爲他們會因爲你借走他們的東西立下了一些功勞而決定赦免你的罪行。”
麥克尼爾狡黠地笑了。
“……爲什麼你會認爲他們能知道是我們把裝甲車挪走了?”
伯頓愣住了,他還從未想過麥克尼爾可以把光學迷彩用在其他方向上。於是,他不得不對麥克尼爾的奇怪提案表示贊同,並自告奮勇地前去召集其他韓軍士兵參加下一輪的進攻。廣場附近街區的混戰和惡劣的交通狀況阻止了更多車輛進入廣場,而裝甲車和坦克停留在市區中又很容易受到反坦克火箭彈的攻擊,這些因素使得大部分指揮官不打算讓這些名副其實的鋼鐵巨獸出現在相對【近距離】的巷戰之中。
丁龍漢大尉的任務不會因爲他指揮的士兵遭受嚴重損失而改變,事實上他本人也因此而犯愁。戰鬥正式開始之前,丁龍漢大尉自鳴得意地以爲自己採取的辦法能夠讓士兵避免在抵達廣場之前就損失殆盡,而隨後發生的戰鬥也證明他的想法是正確的。不幸的是,即便他和他的士兵們逃過了之前的考驗,廣場附近的攻堅戰依舊讓他們十分頭疼,而朝軍的頑固程度更是遠遠超出他們之前的預料。如今,最爲穩妥的辦法似乎是等待着友軍的支援,尤其是那些從正面戰場發起強攻的部隊最適合接替他們:那些部隊擁有更強大的火力支援。
“我們應該再等一等。”丁龍漢大尉站在一樓大廳中,在士兵們的保護下監視着敵人的動向,“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是等待友軍抵達廣場……或者是敵人把更多的守軍調離這裡。”
只有丁龍漢大尉才能決定派遣新的敢死隊發起進攻,說服丁龍漢大尉的任務就落在了伯頓身上。麥克尼爾準備去附近的街區借用其他韓軍部隊的裝甲車,他希望伯頓在他開着失竊的裝甲車返回廣場時正巧將突擊隊組織完畢。於是,伯頓只得硬着頭皮向丁龍漢大尉說明他的部分想法,例如他們若是固守此處則可能招來敵人的圍攻,或是友軍很可能因各種主客觀理由而臨時地放棄先前的目標。伯頓重點強調,隨着時間的流逝,朝軍勢必做出反應,不可能任由韓軍進攻他們的陣地而毫無其他對策。
但是,對於丁龍漢大尉而言,問題不僅僅在於他有沒有發動進攻的心理準備或是勇氣,而是之前的戰鬥讓他的部隊承受了過多的損失。他們需要有人看守和救治傷兵,需要有人防守已經被佔據的建築物和地鐵,等到所有的必要崗位都被填滿時,能被拿出來參加敢死隊的士兵就所剩無幾了。
“看來只能賭博了。”伯頓也不想這麼做,“把所有還能參加戰鬥的士兵全部集中起來……”
麥克尼爾和伯頓都會選擇這麼做:爲了獲得勝利,他們總是要付出一定的代價。也許他們會在勝利後批評敵人使用類似的孤注一擲的手段,而下意識地忘記自己採取了同樣的辦法。當然,這些韓軍士兵又不是美國人,他們更沒必要爲此而傷感。
當伯頓和幾名韓軍士兵從商場大樓後方離開時,他們驚喜地看到了一輛裝甲車從街道的另一側緩緩駛來。
“哦,天哪,沒想到你真的做到了。”伯頓大喜過望,他迎上從裝甲車中爬出的麥克尼爾,和對方握了握手以示慶祝,“你是怎麼擺脫追擊的?”
“我跟他們說,有朝鮮人從另一側打了過來……他們就信了。”麥克尼爾解釋道,“畢竟,朝軍當中沒有外國人。”
總算向着其他的韓軍士兵說明了前因後果後,伯頓和一些韓軍士兵進入了裝甲車內,而麥克尼爾則按照原定計劃準備從正面穿過廣場。離開之前,麥克尼爾囑咐伯頓記得從已經被韓軍控制的郵局附近駛過,不然他們會承受更多的打擊。
開啓光學迷彩只能讓麥克尼爾暫時避免成爲被敵人瞄準的目標,但無法阻止四處橫飛的流彈擊中他。因此,保證自身安全的最好方法是避開交火激烈的區域,而麥克尼爾也是這麼做的。他沿着廣場外側的街道步行離開,身體緊貼着建築牆壁,希望這麼做會讓他免於成爲雙方交火中的犧牲品。與此同時,伯頓駕駛着裝甲車緩慢地行駛着,他遵照麥克尼爾的安排先從郵局前方繞道,再向着銀行大樓前進。即便如此,他依舊能夠聽到裝甲車外側傳來叮叮噹噹的響聲,那聲音像極了老式鐵匠鋪中的匠人們敲打工具時的場面。
麥克尼爾做了個深呼吸,然後繼續沿着建築邊緣挪動。他的移動速度並不比裝甲車更快,因爲每次子彈在他身旁的牆壁上開花時,他總會暫時停下腳步。不過,他終究還是超過了還在廣場中爬行的伯頓和其他士兵,比他們更快地來到了銀行大樓下方。這棟堪稱堅硬的建築物是朝軍設立在此處最爲堅固的堡壘,也是作戰計劃中必須拿下的一塊重要陣地。
【伯頓,當心敵人的火箭彈。】
【明白,你沒看到我正在很用心地躲避嗎?】
【看到了,希望你以後開車別開成這個樣子。警察一定會懷疑你喝醉了酒。】麥克尼爾偷笑着,當他們暫時不必爲彼此的生命安全而擔憂時,開些無關痛癢的玩笑總會讓氣氛變得更活躍。確認伯頓暫時安全後,麥克尼爾打算沿着牆外的水管攀爬到建築上方。等他聽到不堪重負的水管發出刺耳的噪聲後,立刻放棄了這個計劃。
沿着石牆繞了半圈後,麥克尼爾發現了碰巧位於銀行大樓後方的變壓器。從變壓器上,他能輕鬆地跳到銀行大樓的牆體上並順勢進入大樓內部,同正面的友軍互相配合發起進攻。
“希望我不會因此而觸電。”麥克尼爾沒有在周圍發現漏電的跡象,他從揹包中找出了鉤索,把鉤索另一頭掛在了變壓器上方。附近的守軍可能根本沒有注意到有鉤索憑空出現了——突然闖進廣場的裝甲車倒是讓他們承受的壓力增大了不少。有驚無險地抓住了建築邊緣並攀爬到銀行大樓上方後,麥克尼爾迅速地找到了通向建築內部的入口。
在沒有任何開鎖工具的情況下,他一如既往地使用暴力手段拆掉了這扇門,並發現這種程度的異動沒有引起建築內部守軍的注意。於是,麥克尼爾小心翼翼地將門丟在一旁,沿着梯子向下爬行,進入了銀行大樓內部。和伯頓確認了彼此的位置後,麥克尼爾明白,他必須加快行動以便爲伯頓和其他韓軍士兵爭取到一定程度的優勢。眼下,他需要效仿之前韓軍突襲建築物的手段,切斷大樓內部的電力供應,讓內部採光完全依賴燈光的建築陷入黑暗之中。不巧的是,光學迷彩只能避免別人看到他,卻無法避免他這沉重的軀體在走廊中行動時發出明顯的噪音並以震動的方式提醒周邊的朝軍士兵:這裡出現了一個入侵者。
連續兩次在走廊盡頭遭遇朝軍士兵後,麥克尼爾放棄了自己的原定計劃。
【伯頓,這棟樓裡的敵人太多了,我暫時沒法切斷電力供應。你們現在到了什麼地方?】
【我開着裝甲車衝進了大廳,一樓的敵人基本被消滅了。有個傢伙向着裝甲車發射了火箭彈,還好他沒打中。】伯頓頭一個從裝甲車中爬出,他沒有忘記及時和麥克尼爾聯繫,【你也用不着執着於完成特定目標,哪怕是隨便消滅幾個敵人也可以,讓他們儘快地混亂起來。】
邁克爾·麥克尼爾心領神會,隨機應變是戰鬥專家的基本素質之一。既然暫時無法切斷電力供應(他不清楚對應的房間在哪裡),那麼即便是在建築內部儘可能地擊斃敵軍士兵以造成更大混亂也能幫助下方的友軍達成目的。麥克尼爾露出了嗜血的笑容,他望着眼前還在走廊中渾然不覺地巡邏的朝軍士兵,決定就拿這兩人作爲攻擊目標。
趁着兩名巡邏兵背對着彼此時發動進攻並不困難。解決了走廊中巡邏的朝軍士兵之後,麥克尼爾讓光學迷彩重新啓動以便讓濺到自己身上的鮮血和其他混合物被更新後的光學迷彩屏蔽。很快有其他朝軍士兵發現了被麥克尼爾遺棄在走廊中的屍體,他們驚駭地呼號着,召喚其他同伴儘快趕來支援並揪出已經潛入建築中的敵人。然而,兇手早就悄悄地逃離了現場,向着這層樓的另一側進發。
“還好我特地注意別讓靴子粘上血液。”麥克尼爾有些飄飄然了,“不然,我就沒辦法掩蓋自己的足跡。”
忽然,前方又傳來了那種語調奇特的韓語對話。麥克尼爾向來以爲朝鮮人在用一種表演話劇的形式說韓語,這是他留在韓國幾個月之後得出的結論。從這些對話中,他聽出了一些不同的結論。出現在前面的不是招呼其他士兵前來增援的朝軍士兵,而是這棟建築中的指揮官。
“大魚終於出現了。”麥克尼爾嘆了一口氣,他總算找到了一個機會。比起斷電這種小事,直接把朝軍在這棟建築中乃至於指揮着廣場附近全部朝軍的指揮官解決掉,更能徹底地斷絕朝軍的勝利希望。他握着手榴彈,屏息凝神地向着前方的走廊匍匐前進。他需要忍耐,直到合適的時機來臨。
更爲激烈的戰鬥發生在下方,彼得·伯頓率領着十幾名韓軍士兵沿着樓梯向控制着建築正面火力點的朝軍發起了衝鋒。這裡的守軍沒有料到會有一支敵方部隊突然從側面衝出,他們只顧着向另一側的韓軍開火——走廊中大部分朝軍士兵沒能在衝鋒中倖存,殘餘的士兵退出了走廊並在各個房間中進行抵抗。隨着銀行大樓正面的火力減弱,其他建築中的韓軍也開始了行動。
【麥克尼爾,我們攻入二樓了。其他地方的韓國人也在向着這裡進攻,勝利是我們的。】
【收到,我在執行一個比較特殊的任務。】麥克尼爾緊隨着前方的朝軍軍官,等待着出手的機會。在這裡貿然開火或是投擲手榴彈,即便能夠將目標全部擊斃,但在那之前就已經意識到後方存在敵人的朝軍士兵也會立刻讓他渾身上下長滿彈孔。麥克尼爾需要一個更適合攻擊和逃跑的地點,假如他始終找不到合適的機會,那就等對方試圖逃離建築時再說。
終於,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機會。前方的幾名朝軍軍官進入了一間會議室,或許他們打算捲走這裡的全部材料。沒人會希望自己一方的軍事機密落入敵人手中,慌張地撤離時因遺留文件從而爲敵人創造有利局面絕對是大忌。
投擲出手榴彈之前,麥克尼爾留心記錄了對方身上的某些特徵。這羣朝軍軍官中只有一人佩戴着帶有兩條紅色豎槓的領章,那表明他是一名陸軍少佐——應當擔任近似大隊長的職務。麥克尼爾認爲自己還能得到更有價值的獵物,例如那個讓所有韓軍士兵都頭疼不已的明海俊,但倘若拿別人的性命來填補這份空缺,也未嘗不可。
邁克爾·麥克尼爾眼疾手快地向着會議室內連續投擲了兩枚手榴彈,在爆炸聲消失後,他又拿出衝鋒槍對準煙霧中的人形掃射了一番,這才揚長而去。
【伯頓,咱們在三樓集合。】
【好,正好我們也快到了。】
麥克尼爾把伯頓引到了狼藉一片的會議室中,向他介紹自己的戰果。
“你做得好,做得好啊!”伯頓大笑,他和其他韓軍士兵共同檢查了這些屍體,以便防止有人裝死,“嘿,這回他們可沒有理由再排擠我們了,是不是?”
其他韓軍士兵也象徵性地恭維了幾句,向麥克尼爾的英勇作戰表示敬意。單槍匹馬進攻敵人的堡壘並擊斃了敵軍指揮官,這種事情不是所有人都能辦到的。丁龍漢大尉也只是一箇中隊長,而他手下的士兵卻在一次突襲中擊斃了敵軍的大隊長,也許這對丁龍漢大尉本人來說也是一樁好事。
半個多小時以後,直到銀行大樓中的槍聲基本平息、韓軍士兵徹底控制這座建築之後,丁龍漢大尉才從商場大樓中轉移到銀行附近。這棟建築現在暫時歸他了,從這裡他能夠掌控整個廣場的局勢,並和對面的商場大樓遙相呼應地加固對附近街區的控制。
“長官,這座大樓已經被奪回,敵軍的指揮官也被當場擊斃。”幾名韓軍士官向着丁龍漢大尉介紹情況,“殺死敵軍指揮官的,也是這位尼爾·所羅門。”
丁龍漢大尉在副官和士兵們的陪同下參觀了事發地,他一一覈實了已死的朝軍軍官的身份,下令先把屍體挪到外面,然後纔去尋找躲在三樓的一個角落裡架設狙擊槍的麥克尼爾。
“我以爲你要搶着來找我邀功。”丁龍漢大尉見麥克尼爾專心致志地調整着角度,有些爲自己之前的猜測感到難堪,“如果你擔心其他人對你有什麼意見……大可不必。”
“長官,這畢竟是一個外國人殺了一羣你們的……【同胞】,終究不太體面。”麥克尼爾謹慎地更換了一個看起來體面一些的詞彙,“再說,我不是刻意地要這麼做,您應該明白我更可能會選擇留着他們的性命當做宣傳投降的案例。”
丁龍漢大尉滿臉通紅地叼着電子煙,不停地吞雲吐霧。
“好吧,你是這麼想的?我承認,我們之前讓你們有點擔驚受怕,因爲每天我們都能看到熱心市民上街去毆打難民……但是,戰爭就是戰爭,我想沒人會選擇把那種眼光帶回戰爭中,而且你比他們更有用。”
傍晚時分,幾名韓軍士兵爬到銀行大樓頂部,把原先樹立在這裡的朝軍軍旗扔了下去,換上了韓軍的軍旗。那時,麥克尼爾和伯頓留在另一間會議室裡休息,他們確實需要好好休整一陣。
“你不去參加那個儀式了?”麥克尼爾問道。
“韓國人去升旗,咱們站在那裡做什麼?”伯頓苦笑着,“之前我也是開玩笑,你知道他們對我們是什麼態度……和我們不一樣,朝鮮人……韓國人,即便已經對立,他們的依舊將這種同胞關係看得十分重要。連大東合衆國境內的朝鮮人有時都被韓國人看作是【同胞】呢。”
“那合衆國呢?”
“誰在乎?”伯頓悠閒地吸了一口電子煙,“我們認的是【公民】,是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