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跟我來,我當着你的面,用這法子試一次你就信了。”
說完,二話不說,拉起張氏的手就往廚房走,張氏覺得有些不妥,扯了幾次手都沒有扯出來,但此時也不好對劉元忠說什麼,只得先讓他拉着。
劉元忠心裡想的都是等會自己實驗之後,說服了張氏,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計劃的事情,也沒注意到這些。很快,兩人就來到了廚房。
劉元忠讓那些下人們都出去,不過那些下人們看向自己的眼神怪怪的,甚至與有些在他背後還指指點點,說着,“大人真是大膽,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對自己嫂子拉拉扯扯。”
一些年紀大一點的就在感慨,“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劉元忠心裡明白怎麼回事了,不過現在的自己可不宜理會這些事情,不然就說不清了,這樣自己還怎麼說服張氏,還怎麼從張氏那拿錢建作坊。
劉元忠悄悄的放開了張氏的手,張氏此時也感受到了那些下人異樣的目光,也聽到了不少下人的胡言亂語,心裡有些慌亂,也沒注意到劉元忠的動作。
劉元忠轉移話題,緩解尷尬直入主題的道:“嫂子,你瞧好了,我現在就給你演示那精鹽提純之法,你可要看好了,免得你說我在騙你。”
說完,二話不說,直接開始了提純精鹽的各項步驟,等鍋裡的鹽水慢慢析出了精鹽,纔算完工。
這一次劉元忠倒是沒煮多少,大概煮了一斤左右的鹽,本來就是做個實驗給嫂子看,煮太多豈不是要很久,完全沒必要不是。
張氏是看着他先用粗鹽放到水裡,然後一直用塊棉布過濾的,中間也沒有往鍋里加精鹽的動作,也就是說這些精鹽確實是那些粗鹽提純出來的。
可這怎麼可能呢,不過就是用棉布過濾了下,再煮幹而已,就能做出精鹽,那以後誰還吃粗鹽。
張氏不愧是管家的人,經常與錢打交道,她心知要想賺錢,這法子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不過要想賺錢,就得建作坊才行,用作坊生產就免不了招收工人,這就有點兩難了。
張氏一時半會也沒什麼好的想法,只能等回去之後慢慢想了。
劉元忠拿着那些剛出鍋的精鹽,得意洋洋的說道:“嫂子,怎麼樣,你現在相信我說的了吧。我剛剛所言,可是句句屬實,絕無虛言的。”
張氏在此如山鐵證下,倒也沒有懷疑這法子的真實性,不過對劉元忠那個所謂的仙人倒是不是很相信,她更信的是劉元忠被什麼東西附身了。
不然就算仙人開啓了你的智慧,傳授了你發財致富的法子,也不可能性情大變,以前很懼怕自己的人,突然就如此大膽起來。
光天化日之下,拉着自己的手,上次還抱自己,該不會那髒東西是個淫賊死後,變化而成的。
又或者說,沒有什麼鬼怪,而是他以前就對自己有想法,只是無才無德,在自己面前感到自慚形穢,不敢與自己說話?
這樣一想,倒也有幾分可能,劉元忠本來就有幾分好色,自己這般花容月貌,不知多少富家公子對自己動過歪心思,自己嫁爲人婦之後,還有不少人到自己孃家打聽自己消息的。
劉元忠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愛慕自己倒也正常,不過這種事情讓自己怎麼辦呢。總不能明着說自己懷疑他覬覦自己的美色吧,這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要是因此弄出了大的誤會如何是好。
可萬一他要是真的覬覦自己呢,自己又該怎麼辦,難不成回孃家去住,不行,現在的劉家還沒與徹底的安穩下來,在劉元忠不能打理劉家之前,自己不能一走了之,不然良心何安,於心何忍。
張氏心亂如麻,先是責怪自己的爺爺,非要因爲當年劉元忠他爹救過他們一家,將自己嫁給劉元忠他哥,結果他拜堂當天就掛了,沒過幾天婆婆也去世了。
這以後讓別人怎麼看自己,肯定會說自己是喪門星,天生的剋夫之相,剋死了自己的丈夫,沒幾天又剋死了自己的婆婆,前幾天還差點剋死了自己的小叔子,劉家人都快被她都剋死了。
說實話,她對於自己的便宜丈夫死了,是沒什麼包袱的,本來就是劉元忠他媽急着給自己兒子沖喜,眼看着已經病入膏肓了還要讓她嫁過去,可謂是害苦了自己。
她婆婆沒多久就去了自己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不就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嗎?,他們劉家可謂是對劉元忠大哥給予了厚望,甚至劉佳的前途命運就在劉元忠大哥身上了,誰知天不遂人願。
可劉元忠一個好好地大小夥子,差點就被野豬給害死了,就有點嚇壞她了,難道自己真是天煞孤星,會剋死丈夫全家,幸好劉元忠活過來了,不但活過來了,而且在其他人都繳匪戰死了的情況下劉元忠還能保住一條小命,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自己根本就不是什麼剋夫之人,自己不是什麼天煞孤星,自己是正常的。
所以張氏的心中對劉元忠纔沒有了對劉家人的恨意,反而內心很是感激劉元忠,不知不覺間甚至對劉元忠還有了好感,這纔會很關心他,照顧他,這要真說起來,她也沒比劉元忠大多少,最多不過幾個月而已。
劉元忠此時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嫂子心思百轉之間,已經想到了這許許多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先是懷疑自己被什麼髒東西上身了,又是懷疑自己一直覬覦她的美色,直到最近有本事才顯露出來。
要是劉元忠會他心通,此時定然無語至極,天可憐見,他這幾天大起大落的,根本就沒這方面的心思好吧。以後?好像這樣也不錯啊。
劉元忠完全沒有見到張氏有自己想象中的反應,反而像是在那患得患失的模樣。心中很是奇怪,什麼情況,這不是大好的事情嗎,她怎麼還滿面憂愁呢。
難不成是怕自己保不住這個秘密,惹來殺身之禍。想到這,劉元忠心中一激靈,這他孃的確實有可能啊,那些土匪就這麼囂張了,那些鹽販子也差不到哪去。
更何況,那些豪門大戶知道自己能提純精鹽,難道就不動心,這可是一隻會下金蛋的雞。嫂子不愧是管過家的人,就是成熟穩重,見到如此暴利之法還能沉着冷靜,沒有被衝昏頭腦。
能夠冷靜的分析利弊得失,難怪這一個多月來能把劉家打理得井井有條,看來以後自己也可以讓嫂子繼續幫自己管錢。自己就專心怎麼富民強兵就行了。
上天待自己不薄啊,嫂子不但長得美豔動人,而且還有一股書香氣質,散發着一股知性之美,還如此精明能幹,真是完美,要是日後能那個豈不是爽歪歪。
想着想着,劉元忠的表情甚至有些猥瑣起來,那奸笑的模樣,看的人只想打他一頓。
這人和人對待同一件事的想法截然不同,甚至大相徑庭,想他們叔嫂二人的想法已經完全背道而馳了好吧,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
要是他們兩知道對方的想法,可能都會直接吐血,難怪一個小道消息,以訛傳訛之後,第一個人說的和第十個人說的,完全是兩碼事。
張氏見劉元忠面帶賤笑,神情猥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內心發慌,急忙開口轉移注意力道:“小叔,看來你說的都是真的,嫂子這次信你了,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劉元忠沉吟片刻,說道:“嫂子,接下來,我打算建一個精鹽作坊,大力生產精鹽,以此賺取錢財。”
“小叔,你想過沒有,你一旦興辦精鹽作坊,這如何保證工人們不會泄露這製作之法。”
這話倒是把劉元忠難住了。劉元忠就好像被潑了一盆冷水一樣,整個人的興致涼下來了大半。
這精鹽製作之法,說起來高大上,然而這實際操作實在是太過於簡單,基本上腦子沒啥問題的人看一遍都知道該怎麼幹,不就是用塊布反反覆覆的過濾,再給它煮一次嗎,這還會有誰做不出來嗎?
所以,如果想要擴大生產,就會面臨着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怎麼保密的問題。
這年頭可沒有什麼專利,大明朝的人根本就沒有什麼保護專利的想法,誰能做出來就是誰的,老子就是盜版的光榮,你能拿我怎麼的。
這方法要是泄露出去,估計滿山東都會是精鹽,可能到時候就沒啥粗鹽,全是精鹽了。
劉元忠確實也不能拿別人怎麼的,畢竟大明朝根本就不管這種事情,難不成自己還能殺了別人不成。
難不成自己要把這精鹽的作坊放在荒無人煙的地方,派重兵保護,防止別人進出,讓那些工人從此永遠不回家?
這顯然不怎麼現實,你要是讓他們很長時間不回家,別人還不告到官府去。那怎麼才能保證他們不會泄露呢?
劉元忠有些犯難起來,煩躁的撓着頭,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想了一會,也沒有什麼頭緒,想着嫂子剛剛好像也想了半天,莫不是她有什麼方法。
劉元忠有些期待的問:“嫂子,你是不是有什麼方法,可以既保密,又能夠擴大生產。”
張氏搖了搖頭說:“這件事情我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麼方法。”
兩人沒有注意到的是,一旁的月兒卻又一些躍躍欲試的神情,但卻又好像有些顧慮,所以一直不敢開口,看着劉張二人有些糾結的樣子。
劉元忠聽到張氏說她也沒什麼辦法之後,有些煩躁,難道自己好不容易想出來的法子,居然看得見摸不着,沒什麼卵用。看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啊。
劉元忠煩躁的在房間裡踱起了步,走到月兒身旁時,見月兒如此奇怪的神情,也不免上了心,難道月兒這小丫鬟還能有什麼想法不成。
反正問問又不吃虧,急忙問道:“月兒,你是不是有什麼方法,有就說出來聽聽。”
“公子,這事要辦到其實也很簡單,這精鹽製作之法,與平常煮鹽不同之處,也就是有過濾而已,公子只需建兩個作坊,一個負責過濾,一個煮鹽就可以了。”
劉元忠想想也是,這煮鹽誰不知道,重點是過濾,只要保證過濾的人不泄密,煮鹽的人就算說出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月兒,你接着說。”
“公子,要想保證過濾的人不泄密,也很簡單,公子可以去流民中招些有家室的,最好是隻剩下夫妻二人的,與他們簽下死契。”
“死契是什麼?”
一旁的張氏有些詫異的看着劉元忠,懷疑的說:“小叔,你和月兒就是籤的死契,你怎麼會不知道呢?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劉元忠心知自己又露餡了,正好藉此,解除以後的諸多諸如此類的麻煩。
“嫂子,自從那日之後,許多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月兒你接着說。”
“公子,這提純遠比煮鹽要快,公子招收的人也不多,公子可在一處有水的山上建一處過濾的作坊,派人嚴加把手。自然就能萬無一失。”
一旁的張氏看着月兒滿意的點了點頭,平日裡就覺得月兒這丫頭聰明伶俐,沒想到今日還有如此急智,日後有她陪着劉元忠,自己也放心不少。
不過,作爲一個管家多年的人來說,月兒的方法還是不夠盡善盡美,那些人雖然是奴僕,但要是每日裡枯燥的過濾粗鹽,也決計會難以忍受。
因此,還是可以給他們一些激勵的手段。
張氏先是對月兒點了點頭,以示對月兒的肯定,接着對劉元忠說:“弟弟,我看也可以給那些人發工錢,他們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可以派人出去替他們採購。要是有些勤快機靈的,還可以多給些賞錢。”
“嫂嫂說的是,如此一來,確實萬無一失了。”
劉元忠想這賣精鹽的事情反正自己也做不幾年,幾年之後,自己大勢已成,也不在乎精鹽這點錢了,就算公佈出去也無妨,這也算造福民生了不是。
不過,既然建立作坊的麻煩都解決了,現在就應該從嫂子那要來錢財纔是。
“嫂子,既然保密之事解決了,這建立作坊之事,你看......”
“既然保密之事解決了,見作坊之事便依你,你打算建一個多大的作坊?”
“嫂子,這每日產鹽的多少,全在我們有多少口鍋,我打算先建50口鍋,招募100人做工。”
“如此也好,這樣吧,去流民中招募奴僕的事情我派人去辦吧,弟弟,你要招工倒是可以在自己的百戶所招,他們的日子也挺不容易的。我給你500兩,你大膽的去幹吧。”
“多謝嫂子,你就瞧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