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三當家的被殺了,誰幹的。”徐黑虎也被這個消息弄得有點發暈,本來還以爲是什麼好消息來着,居然是如此噩耗,當即怒喝出聲道。
聚義廳中的其他幾位兄弟也是大驚失色,這他孃的什麼情況,三當家的好端端的出去打糧,怎麼突然人就沒了呢。
一時間,衆人都在一起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場面頓時就有些混亂嘈雜起來。
徐黑虎看着這一幕眉頭一皺,厲聲大喝道:“都他孃的給老子安靜,先聽聽四當家的怎麼說。”
徐黑虎在山賊之中積威甚重,他這一聲大喝,讓衆土匪們都是不敢多言,全都用眼神盯着四當家的廖子瑜,不想放過廖子瑜說的每一個字。
徐黑虎見衆人安靜下來之後,接着又道:“四當家的,你接着說,你怎麼知道的三當家的被殺了,你們不是分開打糧的嗎?”
廖子瑜心知,眼下就是自己最大的難關,只要讓他們相信了,自己就沒多大的危險了。
“大當家的,小的也是聽三當家的手下逃到我那,我才知道三當家的中了那狗賊的奸計,已經殞命了。我趁着夜色,偷偷搶回了三當家的頭顱,來人啊,把三當家的頭顱帶上來。”
拿着一個匣子的是廖子瑜的親信,其實就是他的一個表弟,名喚廖玉成。
此人知道這三當家的就是被自己表哥殺的,因此抱着這匣子走進聚義廳的時候,有些害怕,哆哆嗦嗦的走進了聚義廳,廖子瑜對此有些無語,但也沒有更好的人選,這可是自己最信得過的兄弟了。
廖子瑜只得自己親自從廖玉成手中接過了這個匣子,打開之後,道:“大當家的請看,諸位兄弟請看。”
徐黑虎定睛一看,那顆大好頭顱,果然是三當家的,不由得勃然大怒,怒喝道:“四當家的,這浮山地界上,那個傻逼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殺咱們的人,說,到底是誰幹的。”
廖子瑜跪倒在地,泣不成聲道:“大當家的,你可要爲三當家的做主啊,殺害三當家的是那浮山千戶所劉家屯百戶所的劉百戶,聽說此人最近發了筆橫財,在他家的後山上發現了一處鹽礦,那狗賊藉着鹽礦之利每日日進斗金。”
“三當家的就是在打劫了那狗賊的一個運了200多石糧食的車隊之後,行走緩慢,被那狗賊埋伏,這才損失慘重,差不多全軍覆沒了,只逃出來幾個弟兄跑到我那,我想着那狗賊既然有實力消滅三當家的,憑藉我這一部人馬,未必是那狗賊的對手,因此立馬幫三當家的報報仇。”
“誰知我跑去那劉家屯探查那狗賊的實力的時候,那狗賊將三當家的頭顱懸於樑上,讓三當家的死後尚且不安生啊。更可氣的是,那狗賊將衆弟兄的頭顱砍下之後,在屯子外面擺成一堆,聽人說是個叫什麼京觀的玩意,那狗官在派人報功之後,還派人往弟兄們的頭顱上澆糞便,說是要讓弟兄們永世不得翻身。”
“我打扮成一名客商去詢問那狗賊爲何如此處理賊匪,不怕黑虎賊報復嗎?誰知那狗賊好大的口氣,說黑虎賊有什麼好怕的,不過一羣蟊賊而已,他彈指可滅,又說那蘇家厚是個廢物草包,大當家的還需要埋伏他們才能取勝,也不過是比廢物強上一點罷了。要是那黑虎賊趕來,定要將大當家的頭顱砍下,扔進糞坑之中,讓大當家的遺臭萬年。”
說道這裡,廖子瑜適當的就是一哆嗦,然後將腦袋重重的砸在地板上,口中喊道:“大當家的,小的罪該萬死,這都是那狗賊的原話,小的絕無此意啊。”
衆土匪都驚呆了,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人,死了還要把他頭顱砍下,扔進糞坑,還他媽的遺臭萬年,照你這麼搞,確實是遺臭萬年啊。
他們都知道敢這麼對大當家的說話的,這傻逼百戶還是頭一個,大當家的此時肯定是已經怒氣值滿了,這個時候自己要是多說一句話,八成就要被大當家的砍死。
因此,這聚義廳中的氣氛詭異的安靜下來,衆土匪無一人敢出聲,都小心得看着大當家的臉色,就算是實際上是徐黑虎親弟弟的徐黑豹,土匪中的二當家的,這個時候也不敢說話。
他可是對他哥瞭解的非常清楚的,他哥從小到大,何曾受過如此屈辱。
果然,衆土匪們只見大當家的臉色鐵青,本來還有些睡眼惺忪的眼神也變得怒目圓睜,眼珠子都似乎要爆出來,只見徐黑虎一聲虎吼,“狗賊,安敢欺我太甚”。
徐黑虎直勾勾的盯着四當家的道:“那狗賊有多少人馬,那百戶所防禦如何。”
廖子瑜見徐黑虎被自己說的勃然大怒,心中一喜,心道:“老子果然是個人才,連把徐黑虎的腦袋砍了,扔進糞坑,遺臭萬年這種事情都說的出來。”
“大當家的,那狗賊根據小的觀察,兵馬應在一百多人,不過絕對沒有幾百人,裝備也一般,只不過其中有20杆鳥銃。那百戶所倒是破破爛爛,不過此人也不住在百戶所裡,那狗賊在外面建了一個塢堡,倒是易守難攻。”
“不過咱們可不是尋常土匪,咱們有大炮轟開他們的大門就是了,大當家的要滅了那狗賊易如反掌。”
“等會,你剛纔說那狗賊是浮山千戶所的百戶,那上次繳匪他爲何沒去。”徐黑虎突然想到了此處說道。
“大當家的英明,那狗賊聽說他們家來了個喪門星。
“一個多月前,那狗賊的哥哥還是百戶,他那哥哥也是傻逼,聽說他那哥哥和臨清的一個大鹽商從小定了一門親事,那狗賊的傻逼哥哥娶了那女子當天就掛了,他那婆婆沒過幾天也掛了,那狗賊沒多久也被野豬驚了馬,差點掛了。“
“小的聽說還是有一個遊歷四方的高人聽說了這件奇事,救了那狗賊一命。大當家的滅那姓蘇的千戶的時候,這狗賊正在昏迷,因此沒有帶兵前去,他那嫂子給那姓蘇的一些好處,因此那姓蘇的也就沒有追究。”
徐黑虎倒是被那廖子瑜說的鹽商的女兒有些好奇起來,什麼情況啊,下面的衆土匪也很好奇,難怪那狗賊如此膽大包天,原來是個瘋子,他們也有些好奇,這狗賊這麼慘的嗎?
廖子瑜此時頗爲神秘的道:“大當家的,你有所不知啊,那女的乃是傳說中的天煞孤星轉世,極爲不詳,不然也不會當天剋死丈夫,幾天之後又剋死了婆婆,又差點剋死了小叔子了。“
“聽說那臨清的鹽商也是把她安置在偏僻之地,不准她回家的。不然大當家的你想啊,他們那麼大的家業,怎麼看得上小小的百戶。還不是早點把她嫁出去了事啊。那狗賊倒是因此得了見大好事,便宜他了。”
徐黑虎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奇人,居然跟她待在一起沒多久就要涼涼,要是和她那個不是立馬就得馬上風?徐黑虎心中一顫。
“四當家的,這狗賊都這樣了,還能有啥好事?”徐黑虎有些不解道。
“大當家的有所不知,這狗賊雖然差點就死了,但是蒙高人相救,已經安然無恙了,而且此人命格雖然沒什麼出奇之處,但是卻是硬如頑石一般,所以這狗賊和那女子相處全然無事。
“聽他們府中的下人們說,這狗賊和他那美嫂,兩人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想必晚上必然做那苟且之事,雖然他那嫂子是天煞孤星轉世,但是這種妖孽長得那叫一個美若天仙,不然他那死鬼哥哥爲什麼非得娶她,還不是色迷心竅了。”
“小的還聽說,那女子雖然不受家人待見。但是卻是正妻所出,估計是見她可憐,心中不忍,光是嫁妝就有上萬兩白銀,還有什麼陪嫁的首飾什麼的,她那老孃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給她送些銀子,彌補一番母女之情。”
“因此那狗賊可謂是走運了,不僅得到了一個美若天仙的枕邊人,還得到了不下2萬兩銀子,這纔是那狗賊突然就有了一百多家丁的原因啊。“
“大當家的,那狗賊雖然口口聲聲不怕大當家的,但是小的估計內心還是非常懼怕大當家的,因此他有如此多的銀子在手,必然招兵買馬啊,咱們現在不出手滅了他,日後要滅了他就難了。”
徐黑虎經過這廖子瑜一番故事之後,怒氣消散了一半,開始思索起這四當家的所言是否是真的,要打的話怎麼打的問題上了。
“大傢伙都商議一下吧,咱們應該怎麼辦。”徐黑虎先定下基調,然後讓給衆人討論。
二當家的徐黑豹率先開口道:“大當家的,咱們必須的先發制人,現在就消滅那好運的狗賊,不然等那狗賊做大的話,咱們要想消滅他就難了,更何況要是那狗賊使些銀子,請朝廷派遣大軍來剿滅咱們,也不是沒有可能。”
其他的土匪也是各抒己見,但是意思也是差不多,那就是儘快的消滅的這個好運的狗賊劉元忠。
徐黑虎看到弟兄們士氣高昂,也沒有反對,那狗賊如此羞辱自己,而且實力還不如自己,更是一隻大肥羊,不滅他還滅誰。
不知道那狗賊美若天仙的嫂子是不是真的有那般邪乎,要是自己試一試是不是真的就小命不保。算了,一個女人而已,還不值得老子冒此風險。
徐黑虎豪氣風發,大聲的命令道:“衆位兄弟,大家回去收拾收拾,咱們中午好好的飽餐一頓,然後就出發滅了那狗賊,將他的頭顱砍下扔進糞坑之中,老子倒要看看是誰遺臭萬年。”
“是,大當家的。”一衆土匪得了命令之後,就去準備了,這次的油水可是足的很,因此他們都很是積極。
“四當家的,你的人馬呢。”徐黑虎注意到四當家的就幾個親信,有些疑惑道。
廖子瑜此刻已經沒什麼好慌的了,坦然的說:“大當家的,小的把他們安排在離那狗賊不遠的一處林子裡,監視那狗賊的行動,要是那狗賊跑了,咱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徐黑虎點了點頭,“你倒是想的周到,你是連夜趕回的吧,先下去休息會吧。”
“是,大當家的。”廖子瑜回了一句之後,就走向了自己平日的住處。
中午時分,黑虎賊們大魚大肉的吃過一頓飽飯,不過因爲這次出去有一場硬仗要打,徐黑虎嚴令不許喝酒,衆土匪也不傻啊,這個時候去給自己找不痛快,因此也沒人喝酒。
很快,衆土匪就酒足飯飽了,這次徐黑虎對廖子瑜所說的劉元忠是心中大恨,因此此次可謂是傾巢出動,只留下了40個老弱病殘看守山寨。
像佛朗機炮,火銃這些武器都帶了,不過火藥不多,雖然在浮山千戶所城找到了一點,但是那姓蘇的真他孃的是個廢物,倉庫裡的火藥就那一點點,還支撐不了他打大仗。
因此佛郎機炮只帶了一門,鳥銃也只帶了40杆,實在是火藥不夠用啊,這大炮一響,黃金萬兩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徐黑虎見自己的小弟們都已經準備好了,立即道:“走,弟兄們,滅了那姓劉的狗賊,搶他孃的家產,你們誰要是不怕死,老子就把他嫂子賞給你們了。”
一衆土匪都是嗷嗷直叫,恨不得飛到劉家屯去砍了劉元忠的狗頭,搶了他的錢財。
不過,他們會有這個機會嗎,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的小命即將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