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忠這一番折騰,讓士兵們很新奇,也很實惠,畢竟你的訓練成績一目瞭然,看誰以後還敢偷懶,磨洋工。
況且這些士兵們也得到了實惠,他們中的優秀者不但得到了銀子,還得到了榮譽,走在隊伍中別的士兵們會對他們刮目相看,甚至發出讚美的話,就像是劉元忠讀書的時候的尖子生一樣備受矚目一般。
宋獻策全程看着這一切,心中思緒萬千,想不到這一個小小的百戶所居然有此人物,看來自己以後還是不能小覷天下英雄啊,自己想要尋找的明主究竟在何方呢!
到了傍晚時分,士兵們吃完晚飯之後,就散去了,不少今天表現優等的士兵們都是喜氣洋洋的,他們已經能夠想象得到家人們對於自己的讚美了。
劉元忠和宋獻策兩人走在一起散步,劉元忠想看看宋獻策到底是怎麼想的,於是,試探的問道:“宋先生,看了我軍今日的演武,有何感想啊,不妨說來聽聽,”
宋獻策這次倒是沒有迴避,直說道:“想不到大人一個小小的百戶,居然也有如此手段,不知大人的志向何在啊。”
劉元忠這次也沒有迴避道:“宋先生,我的志向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過是就蒼生於水火,解黎民於倒懸,外滅滿清,內平流賊,復我漢唐盛世之景象。而不是困守兩京十三省,坐着天朝大國的美夢,不知宋先生可願助我。”
宋獻策有些震驚,一個小小的百戶居然有如此壯志,這是想自己造反的意思嗎?看來大明朝確實氣數已盡了,一個小小的百戶都有造反之念了,不過此人也確實有些手段,且看他等下如何答覆我再作計較。
“大人有此壯志,實乃是蒼生之福,社稷之幸啊,不知道大人接下來打算如何實現此等壯志呢。”宋獻策的眼睛直盯着劉元忠眼睛道,似乎是不想放過劉元忠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當今天下,有能力影響天下局勢者,無非就是建奴,流賊,大明朝廷。”
“細看這三方勢力,流賊不事生產,只知道破壞,自古以來,凡是這種勢力,從無成就大業者,只因這些人沒有一個後方根據,沒有自己的根基所在,即使膨脹的再快,也不過是曇花一現,難成大器。如黃巢之流便是如此。”
宋獻策道:“大人此番言論,倒是頗有道理,觀那農民軍的所作所爲,確實不是成就大業者的所作所爲,那建奴又如何。”
“建奴雖然人口不過兩百萬,但是大明朝對其屢戰屢敗,以致士氣蹉跎國威淪喪,大明諸將聞奴變色,無人敢與建奴爭鋒,甚至喊出了什麼滿萬不可敵的口號,真是可笑致極。”
“此時的建奴早已不是以前的建奴了,他們解決了蒙古和朝鮮的威脅,甚至還讓蒙古和朝鮮加入他們,能夠全心全意的對抗大明,加上其軍力強盛,上下一心,已經有了逐鹿中原的實力。不過,只要有一英明雄主,我大明有子民億兆,編練十萬強軍滅建奴又有何難。”
“至於大明朝,早已風雨飄搖,日薄西山,官員腐敗,士紳不法,天災人禍不斷,官府不思救濟,幾時能查民間疾苦,何曾將百姓的死活放在眼中。加上崇禎皇帝優柔寡斷,刻薄寡恩,雖然每日宵衣旰食,但是纔能有限,大明朝不出數年,必亡。”
宋獻策大驚道:“大人此言可是大不敬啊,大人何以斷定大明朝數年必完,大人如此言語,就不怕我將大人此番話告知官府嗎?”
劉元忠似笑非笑的看着宋獻策,道:“哦,宋先生會嗎?,不知宋先生以爲我們要爭霸天下,逐鹿中原該當如何。”
宋獻策倒是不急着說自己的想法,反而很關心劉元忠的想法,問道:“想必大人早有腹稿,還請大人直言相告。”
劉元忠明白,這是宋獻策對自己的最後一個考驗,自古就是,“良禽擇木而息,良辰擇主而侍”,自己是否值得他侍奉,就看自己的韜略,抱負究竟如何了。
劉元忠對宋獻策道:“宋先生,在下以爲,大明雖然病入膏肓,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眼下咱們實力弱小,還是應該在大明的大旗之下發展自己的勢力,待自身羽翼豐滿再圖進去天下,所以於我而言,當務之急是佔領山東。”
宋獻策倒是沒有附和劉元忠,而是說道:“大人說的有道理,不過大人不過是一百戶,兵不過200,又打算如何佔領山東呢?”
劉元忠對於宋獻策的這番言語倒是沒有什麼不滿,這就是他所面臨的現實。
“宋先生,這佔據山東自然是要一步一步來的,這山東境內的土匪,河南的流寇,遼東的建奴,哪一個不是我們立功的機會,哪一個不是我們發展實力的機會。”
“大人看來是想以軍功升官了,只不過兵兇戰危的,大人又怎能確認自己戰無不勝,就眼下大人的實力,也就只能打打土匪了。”
“宋先生所說不錯,我眼下確實只能打土匪,不過滅了浮山境內的土匪,升任千戶問題不大。到時候掌握一個千戶所之地,就能興修水利,招募流民,屯田開墾,咱們的實力也能很快暴漲數倍不止。”
“宋先生,明說了吧,不知宋先生需要我有何等實力纔會考慮輔佐於我呢?”劉元忠盯着宋獻策,一字一句道。
“大人確有統兵之才,不過是否是在下想要投靠的明主,在下還不能妄下定論。這樣吧,要是大人能掌控一衛之地,手下數千精兵,在下自然誠心歸附,輔佐大人成就大業。”宋獻策也看着劉元忠,語氣堅定地道。
“好,宋先生,一言爲定,宋先生就拭目以待吧,本官要想掌控一衛之地,要不了一年。到時候還望宋先生不要食言纔是。”
“大人放心,在下一言九鼎,決不食言。”
“好,希望宋先生果能如此,走,今日痛快,你我回去吃點好吃的去,本官請了。”
劉元忠終於聽到了宋獻策的一句準話,也算是有些收穫了。不過要想別人現在就真心實意的輔佐你,你以爲你是誰,你的臉很大?
有幾個人不是在有了一定的實力之後,有了些明主的所作所爲,那些名士賢才才紛紛前來投奔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嫂子那般,給自己幾千兩銀子,眼皮都不咋一下的。
現在能真心實意對自己好的,也就嫂子和月兒了,還真是孤單寂寞如雪啊。
本來劉元忠心情大好的準備回家好好地飽餐一頓,吃點美食報答下自己的艱苦付出的,可誰知月兒正在門口滿臉焦急,派下人在找自己的蹤跡,好似擔心自己出了什麼是事情一般。
劉元忠心中一暖,月兒居然如此在乎自己,自己不過是何宋獻策兩人去偏僻之地,散散步聊個天而已,至於如此大張旗鼓的找自己嗎?
雖然月兒的本意是好的,但是自己還得批評她一下才行啊,不然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爲自己出了什麼大事了呢,這要是影響了軍心可就不妙了。
“月兒,你這是幹嘛,我不過和宋先生出去散散步,何必如此大張旗鼓的,趕緊讓人都撤回來。”劉元忠板着臉,語氣沉悶的對月兒道。
“公子,你可回來了,大事不好了,咱們這一批從即墨運回來的糧食被土匪搶了。”
什麼,糧食被土匪搶了?劉元忠心裡大吃一驚,剛剛自己還有些自戀,以爲是月兒擔心自己,纔派出這麼多人來找自己,感情是糧食被土匪搶了,月兒做不了主,這才急忙派人找自己,拿個主意。
“月兒,你先別急,糧食在哪被搶了,搶糧食的土匪是哪來的,他們有多少人,咱們有傷亡沒有。”
“公子,你吩咐過,要是遇到土匪來搶,不必還手,讓他們搶走就是。因此那些土匪見咱們識相,倒也沒有爲難護送糧食的,聽逃回來的人說,糧食是在黑溝那邊被搶的,土匪人數倒是不多,只有幾十人,不過他們自稱是黑虎賊,也就是不久前公子剿匪時的那股土匪。”
得,劉元忠已經明白了,自己的糧食是被黑虎賊搶走了。媽的,真是冤家不聚頭,等等,自己要升任千戶不是正好缺份大功勞嗎?
這些土匪外出打糧,兵力分散,要是自己在他們回山的必經之路上埋伏,不是正好能各個擊破。
只要消滅了幾波外出打糧的土匪,剩下的本寨人馬自己就算是強攻也能攻得下來,到時候自己剿滅了黑虎賊,再給鰲山衛指揮使馬伯義那送上幾百兩銀子,千戶之職就穩了。
“走,現在立刻去軍營,這些土匪敢搶老子的糧食,我看他們是活膩了,今天本官就讓他們知道知道,我劉某人是他們得罪不起的。”
劉元忠火急火燎的帶着月兒和宋獻策兩人直奔軍營而去,到了軍營的時候,大部分的的士兵們已經不在軍營了,只有一些還在刻苦訓練的還在軍營(就是考覈不通過的),還有他們的小旗負責監督他們。
這些人見劉元忠火急火燎的直奔軍營,有些奇怪,今天大人是怎麼了,怎麼突然急匆匆的跑來軍營呢?
不過,大人的事情跟他們也沒什麼關係,他們還是幹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劉元忠卻是不打算放過他們,指着一個小旗道:“你,過來,會擂鼓嗎?”
“啓稟大人,小的以前沒擂過鼓。”
“無妨,等會,你把鼓擂三通就行了,讓將士們知道咱們緊急集合就行了,去吧。”
“是,大人。”
那小旗得了劉元忠的命令,雖然心中納悶,但也不敢違抗軍令,所以也值得老老實實的去擂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