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六監獄出來已是晌午,秦柯給蘇牧得時間只有半天的時間,因爲他也不敢耽擱,飛速前往醫院。
在監獄中,蘇牧最牽掛的就是蘇婉,這個妹妹是讓他支撐到現在的全部動力。
踏入醫院,還是那股刺鼻的消毒水氣息,整個樓道有些陰冷,外面晴空萬里,似乎溫暖不了這一方土地。
來到熟悉的病房前,門外座椅上,李森然垂頭而坐,睡得香甜。
看到這裡,蘇牧懸着的心最終是落了下來。
看來這李森然也算是辦事得力,蘇牧接下來會無法照顧蘇婉,如此一來,他便可以當下心來。
正準備推門而入。房內卻傳來女孩的嬉笑聲。
眉頭輕皺。透過窗子,卻見一道熟悉的背影,旁邊,蘇婉躺在病牀之上,俏臉雖然慘白,卻比先前好了許多,言語之間,掛着絲絲笑意。
看到妹妹恢復的這般迅速,蘇牧也是最終放下心來,只是,房中那道熟悉的倩影,讓他有些疑惑。
葉寒,也就是那個葉家大小姐,當初和自己交手時可是殺招盡出,招招致命,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蘇牧,你來了。”
就在蘇牧思索之際,身邊的李森然已經醒來。
“嗯,辛苦你了”望着疲倦的李森然,蘇牧面帶感激道。
“都是兄弟,說這話幹什麼。當初,不也是你幫我的麼?”擺了擺手,李森然無所謂道。
“裡面那女的什麼時候來的?”指了指葉寒,蘇牧問道
“這幾天一直都在這,不是你請來的麼?”聽到蘇牧此話,李森然愕然道。
“我並沒有請她幫忙,也只不過是一面之緣而已。”聳了聳肩,蘇牧接着道,既然這樣,那就不用管他了。
“嗯。”
點了點頭。李森然道:“你這幾天跑哪兒去了?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你還是不要過問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還是要拜託你照看好我妹妹和家裡。”
欲言又止,蘇牧嘆了一口氣,無力道。
“行,這段時間我會照顧好你妹妹的,你家裡這兩天我也會過去一趟。”望着蘇牧正色道。
“前幾天,多謝你救了李香凝。”
就在蘇牧轉身離開時。身後飄來李森然忐忑的話語。
腳步頓了頓,那個熟悉的名字傳到耳邊,也不知她現在如何?
沒有答話,心底涌上一抹莫名的苦澀,蘇牧徑直離開了醫院。
回到第六監獄,已經是下午三點,冰冷的牆壁上,斑駁的痕跡訴說着老牆的年代。
似他這般囚犯自己回到監獄的情況,怕是可以列入奇人異事錄了。
看門的守衛似乎是預先得到了命令,見蘇牧飄來,大手一揮,沉重的鐵門在齒輪轉動的巨大聲響中緩緩打開。
隨後,一列守衛走上前來,拿出手中的照片,覈對了一眼,便道:“秦長官有命令,請你聽從我們的安排。”
點了點頭,示意前面帶路,在一列守衛的看護下,衆人穿過冰冷的牢房區域,來到了監獄的最深處。
第二監區!
黑褐色筆墨染上的四字標牌懸掛大門之上,夾雜着一絲淡淡的血腥氣息。
後面就是行刑場,這裡的血腥味不免重了些。看到蘇牧腳步微頓,其中一名守衛道。
餘光瞥了一眼深牆,斑駁的牆壁上染着點點嫣紅,年代久遠,長年累月的死刑地,牆壁竟也被染的血紅。着沉重的步伐緩緩的走在大道上
“走吧!”看着若有所思的蘇牧,守衛挺了挺手中的鋼槍,呵斥道。
跟着守衛走進監區,這次讓蘇牧仔細的看清了它的面貌。
整座監區滿是灰白色的鋼鐵澆築,空蕩的樓道涼風微襲,除了偶爾的鐵門撞擊聲,再無聲響。
然而,若是瞭解這片監區的人,可不會認爲這一片祥和是它本來的面貌。
第六監獄共分八個監區,第一監區便是即將行刑的囚犯,其後,依次是死刑、死緩、無期.......
其間關押的無一不是窮兇極惡之徒,而這些人能夠如此安靜,順從的呆在這裡,活閻羅的手段,可見一斑。
“這裡就是你的房間,有什麼需求就按鈴,當然,如果你沒事找事,我相信這些獄警會非常喜歡你的。”丟下這樣一句話,隨着砰的一聲,守衛徑直離開。
環視了一眼牢房,頗爲簡單,一張牀,一張桌椅,日常的用品擺放整齊。
房內一個沙袋頗爲顯眼,走廊中不時傳來的拳擊聲,使得蘇牧了這沙袋的作用。
想來這裡所關押的多是一些拳手,將他們安排與此,可以讓他們在關押期間得到一些訓練,最大限度的提升實力。
時間臨近傍晚,走廊外的吵鬧聲將蘇牧從訓練中驚醒。
疑惑的望着鐵門,原本安靜的走廊中,一些囚犯來來往往,皆是朝着同一個方向走去。
“嘀”的一聲,原本緊鎖的鐵門自動打開,看着這種情形,蘇牧拉開房門涌入人羣。
數分鐘後,在一衆人的帶領下,蘇牧來到了三樓的一個寬闊的大廳。
步入大廳,一方拳臺矗立在大廳中央,拳臺四周,密密麻麻的佈滿了近百個座位。
涌來的衆人皆是十分自覺的找到位置,隨後開始大聲的扯皮起來。
“小夥子,新來的?”正當蘇牧被這詭異的一幕而驚訝時,身邊傳來一道爽朗的笑聲。
偏過頭,只見身邊站着一個三十出頭的瘦弱男子,正一臉微笑的望着自己。
點了點頭,蘇牧沒有答話,自顧自的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見蘇牧並不答話,那男子追來上來,大咧咧的坐在一旁道:“第一次來的新人,都是要交點保護費,看你年紀也小,這樣,交給我,我幫你引薦一下老大。”
瞥了對方一眼,蘇牧並未答話。
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男子臉上佈滿了陰寒。
“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見蘇牧如此無視自己,男子的耐性也逐漸消散,當下面露兇狠,擡手含怒甩向蘇牧。
“砰”擡手一擊,那男子的手還未落下,自身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倒飛了出去。
這陣**並未引起任何的波瀾,喧鬧的大廳內,只有數人將視線稍稍移到這裡,便再度自顧自的聊起天來。
單手提起,肅穆微眯着眼睛道:“說說這裡的情況,如果我不滿意。”
話音剛落,手上力道漸打,猶如鐵鉗一般,死死的鎖住對方的喉嚨。
“您說您說”被對方死死制住,若是娜力道稍大,自己的小命便要交代在這裡,當下也不敢有所異動。
“這裡師怎麼個情況?”環視了四周,這與他所認知的監獄可是完全不同的場景,可以稱之爲詭異,此時,正在身邊上演。
“看來您還真是新來的。”苦笑了一聲,男子心頭涌上一抹苦澀。沒想到自己隨意挑的一個軟柿子,卻踢到了鐵板上。
“這裡是監獄的拳場,每個週末都會在這裡進行拳賽,你能站在這裡,相比也和我們是一類人。”
“只有被監獄挑選出來的拳手才能參賽,而成爲一名拳手,是每一個囚犯的夢想。”
“爲什麼”環視四周一眼,大廳內竟有四五百人,若是這些人都是拳手,那麼所爲何求呢?
只有拳手才能獲得剛好的待遇,一些排名較高的拳手,甚至可以隨意出入監區,享受最好的待遇,說到這裡,男子面露潮紅,顯然,對於這樣的待遇,他也是頗爲嚮往的。
反手一丟,在對方戰戰兢兢的回答中,肅穆對這裡有了大致的瞭解。
第六監獄中,挑選出部分拳手進行比賽,而官方在每場比賽背後,設立龐大的賭局。
巨大的利潤使得這一切成爲了理所應當,即使在這深牢大獄之中,也可以舉辦如此規模的拳賽。
正在思緒間,嬉嚷的大廳內,嘈雜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
二樓的席位已經坐滿了人,細細看來,盡皆富貴之人,想來是監獄方所辦賭局的參賭人員。
“各位朋友,歡迎來到監獄拳賽的比賽現場。”一名華髮蒼白的看着笑眯眯的朝着四方拱了拱手道。
沒有答話,二樓的席位衆人拱手還禮。
似乎是早已習慣這一切,看着接着道:“又到了本次的排名戰,今晚將進行五場排名戰,希望大家能夠盡興。”
頓了頓,老者接着道:下“面進行今晚的第一場排名戰,由第一百五十三名對戰第一百二十七名!”
老者話音剛落,兩名魁梧的漢子便踏上拳臺。
拳場規則,生死不限,輕則殘疾,重則喪命,因此,也無人敢打假賽。
“鐺鐺”
清脆的銅鈴聲響起,兩名漢子迅速戰做一團。二人排名相差並不大,因此一時間也就戰的有來有往。
據蘇牧觀察,二人的實力若是放在地下拳場,也算是d級拳賽裡的好手。只是,這裡的拳賽,要血腥的多。
失敗就代表着失去更好的待遇,失去獲得自由的希望。
在這第六監獄中,兩大典獄長的鐵血手段讓這幫不懼生死的滾刀肉嚐到了恐懼。
因此,只要參加拳賽的拳手,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盡皆殺招!
“喝!”
思緒間,臺上的戰鬥也進入到白熱化階段!
那漢子一擊重拳狠狠地轟在對方的臉上。頓時便將對方打的七葷八素。
一擊得手,那漢子腳步微撤,腳掌蓄勢而出,沉悶的筋骨錯動的聲音響起,對手狂噴鮮血,倒射而出。
沒有遲疑,那漢子如餓虎撲食,死死的將對方壓倒在地,雙手扣住對方手臂,不給對方翻身的機會。
加油加油加油!
見得這般情景,場內漸漸響起了喝彩聲。
敗了!
看着這般情形,蘇牧給出了這句評判。
那地上的漢子已經被控住了全身關節,就算是力量超過對方,也難以有所轉機。
咔嚓!一聲清脆的聲響,在大廳內響起,即使在嘈雜,也清晰的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那地上的漢子手臂折成一個詭異的程度。隨後反手自己重拳狠狠地轟在對方的面頰上。
好好好!
見那漢子竟然能絕地反擊,此時大廳內的氣氛達到了火熱的地步!
砰!
又是一擊重重的踹在對方的小腹上,那漢子不顧手臂上穿來的鑽心疼痛,跟上便是一腳,便將對手踹飛出了拳臺。
見對方並無反應,如死狗一般,那漢子方纔單手撐地,大口的喘着粗氣。
“贏了!”
一聲怒吼,蕩氣迴腸!
隨着那漢子仰天長嘯,大廳內的喝彩聲也達到了頂峰。
愕然的望着臺上這電光火石般的戰鬥,蘇牧心底涌上一抹膽寒。
雖然二人實力一般,但拼殺時的狠勁,卻是他第一次所見。
與那地下拳場的比賽想比,這裡,多了一絲血腥!
接下來的幾場比賽,也隨之開打,對戰之時,所拼殺的程度,遠遠超過了蘇牧以往所見的拳賽。
而大廳內的氣氛,自第一場拳賽之後,便再未減弱。
看完這四場比賽之後,蘇牧不禁再度沉思,這四場比賽,他沒有猜對一次結果,這樣的比賽超出了正常的實力較量,有的只是奮力的拼殺與對勝利的渴望!
這些人對勝利的渴望,超過了對任何事情,爲了勝利,似那種折斷手臂以獲取攻擊機會的事情屢見不鮮。
這些或許都是自己以後交戰的對手,與這羣人交手。一個不小心,怕是連骨頭都不剩!
第三百名,對戰第九十九名!就在蘇牧爲這血腥的拳賽感到吃驚時,臺上老者一句話,將原本火熱的氣氛瞬間又推向了一個地步。
三百名對戰九十九名,這已經有兩百名的跨度了,而且,第六監獄前一百名的拳手,哪個不是赫赫兇名,往日難得一見,今天卻和第三百名對戰。
蘇牧也被這消息吸引,從周圍**的程度來看,這消息無疑更具震撼力。
嗯?
只見臺上一名精裝的中年漢子早已踏步而上,雙手抱胸不耐的環視四周。
看來這就是那第九十九名了。瞧得對方的氣場,蘇牧斷言道。
只是臺上出了那老者和那漢子,便再無他人,數分鐘過去了,也不見另一位拳手上臺,
原本嘈雜的大廳內漸漸安靜下來,大家都在尋找另一位拳手。
餘光掃到老者身上。只見老者微眯着眼睛望着自己,隨後道:就是你,上來吧。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在老者示意下方纔明白,那遲遲未登場的另外一名拳手原來是自己。
只是,自己未曾有過什麼編號,想來,這是秦柯故意而爲之。
翻身爬上拳臺,大廳內的衆人也都將目光投入到拳臺之上。
見臺上另一名拳手面孔陌生,頗爲稚嫩,都是驚訝不已。
第三百名挑戰第九十九名的挑戰賽現在開始!
不待蘇牧有所話語,老者笑眯眯的大喝一聲,銅鈴聲隨之響起。
呸,打擾大爺清夢!不屑的吐了口水,那中年漢子見蘇牧如此稚嫩,揮拳襲來。
見對方毫不拖沓,蘇牧也不敢託大,手掌化刀,朝着對方狠狠劈去。
一大一小兩隻拳頭剛一接觸,那中年漢子臉上漸漸正色起來。
砰!
身影交錯,雙方各退數步,那中年漢子甩了甩髮麻的手臂,面色不變,心中確實掀起驚濤駭浪。
不待對方有所反應,蘇牧腳掌一頓,飛身便是一腳,朝着對方飛踹出去。
經過先前的交手。那漢子已是有所警惕,甩了甩髮麻的手臂,單手猛拍地板,壯碩的身子橫了起來,一個側踹迎了上去。
三息,雙方變交手了五招有餘,那中年漢子出手盡皆殺招,打的蘇牧頗爲難堪。
短短的交手,也讓蘇牧瞭解了對方的實力,d級頂峰,在自己曾經交戰的對手中。怕是排在前三。
若是在以前,蘇牧恐怕需要費些手段。但此次重傷以後。蘇牧的力量和速度得到了明顯的提升,就是B級拳手,恐怕也奈何不了他。
解決他!心中打定主意,蘇牧腳掌猛的一踏,輕鬆躲過對方的一擊暴怒狂襲。
喝!大喝一聲,蘇牧手掌化刀,騰空而起的身體就勢斬下,如長虹落日一般!
噗嗤!一聲筋骨折斷聲傳來。那漢子妄想用雙臂擋住蘇牧的攻勢,卻不想那力道重如千斤。
雙臂無力的吹在雙袖之中,蘇牧腳步一踏,腳尖重重的踢在對方的下頜之上。
轟!
壯碩的身體轟然倒在地上,全場氣氛達到了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