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亞柳參與互動,道:“爲何?”
“道理很簡單,如果是對全盤有通透把握的霸主。換作是你們各位是總攬青龍軍的主帥,你們會怎麼做?”
馮光遠等人瞬間明白過來,對宗禪有如神助的安排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失去連雲城的禿敗之感也一抹而消,他的眼神裡射出來的熱烈,就是對宗禪巧妙應對事態的最佳讚許,比任何的馬屁還有效。
宗禪受不了衆人像“衆星拱月。”般的眼神,笑道:“你們怎麼又像看怪物一樣看着我。軍師,你繼續啊。”
諸葛百川兩手一攤,“都已經說完了,還說什麼?”
衆人心中無不動容,感受着這種大軍黑雲壓城的緊張氣氛下的短暫歡樂,無不受青龍軍高層統帥談笑用兵的智慧感染,李亞柳代表着北海三城的加盟軍團勇士,舉杯向衆人道:“經城主大人,和各位的指點,我等如大夢初醒。看來守穩北海三城,還是很有希望的,來,我等敬幾位一杯。”
雷漢,馮光遠也紛紛舉杯,與對桌的青龍軍統領一飲而盡。
有宗禪這位酒桌上的魔法師在,令子傑暗襯連互相介紹都可以不要。宗禪就有本事令麾下統領打成一片。心中默默涌起一股奇怪的感情了,相信宗禪也會心有同感。
兩人目光一接觸,立即心潮狂涌。
令子傑知道,宗禪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從被滅神教裡僥倖逃出來的修仙小子了。
此刻的宗禪和他,已經成了動轍可以改變天命軌跡運行的厲害角色。
這種感覺非常的微妙,宗禪與他心靈相照,彼此交心,竟然可以通過一個眼神,瞭解對方的想法。
“傑少,你的眼神怪怪的,不要告訴我龍姐姐那兒出了什麼事。”宗禪故意轉移話題道。
令子傑失聲一笑,“龍姐姐那兒有蔡兄照應,再說,三年的解咒期,你以爲是說着完的。哪能那麼快。”
衆人見令子傑對宗禪的問話答非所問,李亞柳更是好奇地道:“早就聽說過你們二位年青俊傑有位美如天仙的異姓親眷。不過剛纔聽宗城主你們說什麼解咒期什麼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宗禪心事翻涌,壓下一股苦楚,向他們三位新加入青龍軍的統領笑道:“事情很簡單。”
概括地將他們與龍馨兒的關係及三人間所經歷的美好歷程說出後,宗禪心中的那股鬱悶,居然消失不見了。
見天色已經漸漸轉暗,大約北海城中,已經千家掌燈萬家火,宗禪想起一事來。吩咐了雷漢等人一聲,向令子傑道:“小杰,你跟我來一下。”
李亞柳他們繼續陪新到的同僚喝着酒,增進感情。
令子傑被宗禪叫了出來,在周通所建築的這座巨大的宅院廊道里,令子傑問道:“怎麼,有事?”
“當然有事了,不然叫你出來作甚。”
令子傑吐吐舌頭,聳聳肩膀,動作瀟灑好看,笑道:“別那麼氣沖沖的,一點也不像個城主。有事說事,說完我還得回酒桌上去多喝兩杯呢。”
宗禪輕語道:“你只怕沒有這個命去喝酒了,至少今晚不行。”
令子傑愕然道:“不是吧。聽說你已經探查到了魔尊仙師寶藏?難道是真的?”
宗禪沉下聲來,輕聲細語地道:“事情有真有假,也變得越來越好玩了。實話告訴你吧小杰,我不發現那個小寶庫還好。發現了它,反而變得更加的鬱悶。”
令子傑啞然失聲道:“天啊,果有其事!快點跟我說說。”
宗禪點頭把大至情況說了一遍,令子傑拍着腦門,罵道:“你怎麼自斷退路封死斷壁呢?那你現在還認得闖入死亡地宮的道路麼。”
宗禪搖頭道:“路當然認得,不過相信在我退出來之後。魔後與炎帝麾下的三個爪牙,定然會爲了寶窟內的財富而大打出手。現在進去,不等於是送死麼。”
令子傑兩手一拍,發出啪的一聲,可惜地道:“便宜他們了。”
接着又問道:“那你現在想怎樣?”
宗禪苦笑一聲,“魔宗和炎帝的勢力,都已經參與進來。火州王的人,自然也在窺視着這一切。我現在任何的行動,都會受到制約,即便是離城離城,也會受到敵人的跟蹤。這一點是篤定的。你說我還能怎樣。”
令子傑低眉一尋思,“有了,你可否還記得我們得到鎮天眼的時候。在火焰地窟寶藏內發現的那個面首?”
宗禪失聲道:“你不會把他帶來了吧?”
令子傑從懷裡摸出一個面首,交到宗禪的手裡面道:“要行動,就在現在。你想怎麼做?”
宗禪揭包裹面首的綿布,讚歎這張高仿人臉的精美時,搖頭道:“恐怕我的任何舉動,都會牽動各大勢力。傑少,我很矛盾。”
令子傑一把搶過面首,“我知道的,既然你不方便的話不妨由我代勞算了。”
宗禪本來就是這個意思,不過要讓好兄弟爲他去冒險,心中還是有些不忍。
令子傑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怎麼,你對我沒信心?”
宗禪搖頭。
“那又是爲什麼?別忘了,你小子現在已經拿下了北海三城的兩城。蔡兄都在爲你驕傲呢,相信龍姐姐要知道你的豐功偉績,也一定會很驕傲的。現在有另外一個立功的機會擺在我們面前,輪也輪到我了。就這麼說定了。”
宗禪好奇地道:“你知道我想說什麼嗎?”
令子傑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般道:“這個還不簡單,早先在酒桌上你就有言在先。以敗爲勝,示敵以弱。我的任務就是要打入幾股勢力內部去,攪動得他們互相戒備,能打起來最好。因爲這樣對我們青龍軍最爲有利。”
宗禪渾身一震,“哎,小杰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呢。事實上,我真懷疑上輩子我們是不是親兄弟。不然你對我的心思怎麼了解得這麼通透。”
令子傑笑罵道:“說不定是父子。”
宗禪也打趣道:“我是父。”
“我是父。”
兩人爭執着,笑罵着,追逐着,彷彿一切又回到了他們成名前的無憂日子。
不知不覺間,宗禪和令子傑兩兄弟已經來到了北海城的主街區上。
現在是天黑後的一兩個時晨,城中熱鬧剛剛開始。
大街上隨處可見酒熱耳酣的醉客,也有瀟灑的遊俠,還有走街竄訪的街鄰。馬車時不時轆轆而過,接着剛剛形成的空曠,又被人羣給填滿,好一副熱鬧的街景。
兩人漫無目的地像年青時候一樣,在大街上到處遊蕩。
不一會兒,令子傑就摸着肚皮道:“餓了走不動了,再也不想走了。”
宗禪氣喘着道:“還記不記得我們被美人兒師傅利用去刺殺獨孤成業的時候。在碼頭上連個炊餅都吃不起?”
令子傑笑道:“不是吧!你宗少又要大發豪情,請我吃炊餅了?”
宗禪笑道:“你小子使壞,明明自己帶了銀子,卻不請客。你不大方,只好我來充闊了。請你吃十個都不是問題。走咧。”
兩人互攬肩膀,將大街上側目的眼光拋在腦後。
因爲兩人都是以常服出街,宗禪的身份並沒有被北海城的百姓認出來。
只是他們兩個生得一個告訴俊俏,一個虎背熊腰,精壯之極,加上肩寬體闊,是一等一的漢子。臨近錯身而過的年青少女們,都對兩人投以驚訝的注目禮,令宗禪大感欣慰。
宗禪拍着胸脯道:“好兄弟怎麼樣,現在連陌生的少女,都要被我們兩個美男子引得大動春心。”
令子傑糾正道:“是春心大動。”
“一個意思。”
兩人找了間小館坐了下來,宗禪點了幾樣小菜,又特意吩咐着店家去買點炊餅來。
店家接過銀子,與宗禪一對眼神,突然驚叫道:“宗城主!”
宗禪驚訝道:“你認得我?噓聲。”
那店家即興奮又感激,兩眼一熱,見了宗禪就要下拜。
令子傑不明就裡,還以爲是宗禪給銀子給多了。
宗禪連忙把老漢扶起,“店家,你這是幹什麼。”
“宗城主啊,幸好有你入主北海城。否則我們一家,都活不成了。”
宗禪奇怪地道:“北海城一直沒有發生戰亂,怎麼?”
老漢抹了一記眼眶,嘆道:“小可一家,是住在景升城的。現在景升城被淹了部分。傢俬都沒了。但遷到北海城的百姓,卻人人都分到了銀子。這不,老漢就是拿分到的銀子,又借了一點,盤下了這家店,做點生意餬口。日子,可比之前好過多啦。”
宗禪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這是好事呀!這位大叔,恭喜你了。”
“哪裡哪裡,這還不都是拜城主大人你的所賜。”
令子傑白了宗禪一眼,笑罵道:“還假裝謙虛什麼,這位大叔都說了。這些都是拜你所賜。”
宗禪咕噥一聲,又拿出幾兩銀子,“店家,這幾兩銀子。你收着,將來景升城上游的水患解除了。你們回去,還可以重新蓋房,置地,過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