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煉丹？
長孫無忌一臉疑惑的去收集消石了。
這東西大唐有不少。
齊魯之地就出產，漢中也有不少消石礦，巴蜀附近的老君山上，更是有好大一個硝洞，不少人在哪裡熬硝。
可這東西除了道士煉丹和藥房入藥之外，就根本沒有其他的用處了。
怎麼製冰，還要消石？
雖然疑惑，但既然是仙長的吩咐，長孫無忌還是按照陸然的要求，將需要的東西準備好了。
營帳之中。
一個碩大的木盆，擺在了正中間。
長孫無忌，和長孫無垢，目不轉睛的，盯着陸然的動作。想要看看，這科學，究竟是怎麼製冰的。
只見陸然，擡手一招，就將準備好的水，引入了木盆當中。
隨後，又把裝滿清水的銅盆，放到了木盆中的水面上。
然後，這纔將長孫無忌，找來的消石，慢慢倒入了木棚當中。
伴隨着消石粉末的迅速溶化，很快，淡淡的白霧，便在水面之上飄起。
俄而，冰花就開始在木盆中蔓延。
竟然真的結冰了。
“嗷！”
長孫無忌，像是野狼一樣，嚎叫了一聲，直接跪倒在了木盆旁邊，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盆中的冰花，生怕錯過一個結冰的細節。
長孫無垢，也是捏起了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嚇的叫出聲來。
不過是一包消石而已，那個藥鋪裡面，都能找到。
可就是這麼常見的東西，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倒進水裡，竟然會結冰？
這科學，究竟是多麼可怕的東西？連這都知道？
她湊到木盆之前，小心翼翼的將手指伸了進去。
透心的涼，讓人忍不住的舒爽。
這就是科學？我現在也掌握了科學？掌握了用消石製冰的手藝？
她擡頭看着桌子上，還剩下的大半包消石，眼神火熱。
“冰！”
“果然是冰！”
長孫無忌雙手伸進木盆裡，胡亂的劃拉着。
“哈哈，真的結冰了。”
說罷，在盆中撈出了一塊冰，放在眼睛上方，歡喜的透過冰塊，觀察着外面的這個世界。
然後，居然毫不猶豫的舉着冰，往嘴裡面塞去。
“呼！”
一陣熱風吹過，手上的冰，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了一層白色的印子。
陸然搖了搖頭，笑着說道。
“長孫先生不要什麼東西，都往嘴裡面放。”
“木盆的水中，加了許多的消石，怎麼能吃？”
“要吃的，也是吃中間銅盆中，乾淨的水。”
說罷，直接撈起了木盆之中，那個漂浮着的銅盆。
銅盆中的清水，早就在消石的作用下，凝結成了冰沙，稍微一晃，沙沙作響。
從袖口之中，掏出兩個玻璃杯。
挖上滿滿兩大勺冰沙。
再將一大把細白的砂糖，直接撒在上方。
陸然滿意的點了點頭，最簡單的刨冰完成。
若是自己吃的話，他當然不會這麼做。放這麼多的糖，還不得給人齁死。
可從長孫無忌和李世民吃糖的模樣來看，現在的人，從來都不會嫌太甜。
嗯，看着還差點什麼。
從袖口當中，再掏出兩個大大的橙子，法力一吐，內裡的果肉便立刻絞的粉碎。
將橙黃的果醬，淋在了刨冰之上，看着顏色慢慢滲透，變成了鵝黃，整份刨冰，變得像春天的新芽，格外的喜人。
陸然，這纔將兩份刨冰，遞給了兩人，笑着說道。
“嚐嚐！”
“冰，應該這麼吃！”
科學，必須要有實用性。
只有融入了人們日常的衣食住行之中，纔會有更多的關注，學習。
希望，這份超前幾百年的刨冰，能夠引起這兩人更大的興趣。
在大唐社會的高層中，傳播開來。
長孫無忌迫不及待的，接過了陸然手中的刨冰。
纔剛入手，陣陣冰涼，便佔據了整個手心，讓人一陣舒爽。
晶瑩剔透的玻璃杯，將鵝黃色的刨冰，襯托的美輪美奐，讓人想要把這份美好，永遠保存下來。
可手中的冰涼，一直提醒着他，這杯子裡面，裝的是冰，再不動手，就要融化了。
這才讓長孫無忌，按奈不住激動，狠狠的挖了一大勺，塞入了嘴中。
“嗯！”
一股帶有橙香的甘甜，裹挾着陣陣冰涼，沁人心脾。
讓長孫無忌不由自主的驚歎一聲，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肥胖帶來的滿身燥熱，瞬間消失不見。
他迫不及待的抄起了勺子，再次向着杯子中挖去。
“真的有那麼好吃嗎？哥哥？”
長孫無垢，端着手上的杯子，睜着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狡黠的問道。
“當然好吃了！”
長孫無忌頭也不回的說道。
“甘甜無比，滿嘴留香，沁人心脾，回味無窮，百吃不膩。”
話還沒有說完，一隻小手伸了過來，直接從他的手中，奪走杯子。
然後，一串銀鈴一樣的笑聲，才響了起來。
“那不如，讓妹妹也嚐嚐？”
長孫無忌心中大急，連忙開口說道。
“你自己也有一杯，爲什麼要搶我的？”
說着，就要上前，重新搶回來。
長了這麼大，第一次吃這麼合自己胃口的好東西，怎麼可能就這樣被妹妹搶走？
那邊，長孫無垢，卻不理哥哥，直接挖了一勺，塞到了嘴裡。
一臉幸福的閉上了眼睛，這才含糊着說道。
“二哥哥在外面累了一天了，還沒有吃過呢。”
“我這杯就留給皇上吃？”
“哥哥和我分享你這一杯，好不好？”
長孫無忌心裡，頓時淚流滿面。
以前都是留給哥哥的，現在換成“二哥哥”了。
寶寶心裡苦，可寶寶不說。
嘟嘟囔囔，抱怨了兩句，他抄起桌子上的銅盆，從懷中掏出了一大塊的紅糖，捏碎了撒到銅盆中。
抄起勺子，胡嚕胡嚕，像是小豬一樣，直接吃了起來。
而長孫無垢，則是美美的吃過刨冰之後，謝過陸然，捲起桌子上的消石，回到了她的大帳中。
也不是道皇上，什麼時候回來。
自己要用，纔剛學來的科學知識，護住這美味的刨冰，別給融化了。
小巧的銅盆，放在桌子之上。
加滿了消石的銅盆，煙熅着淡淡的白霧。
晶瑩剔透的玻璃杯，就放在水中央，宛若仙境。
寂靜的營帳之中，咽口水的聲音慢慢響起。
不知道，誰的心中想着。
“我就偷偷的再吃一點，二哥哥不會發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