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不然爲什麼要這麼說？程曦不安地看向她。
那些鏡頭在腦海裡閃過，拼湊着，並不完整，“總之你小心就是了！”許諾的感覺一般都很準，具體是怎麼樣的，她也說不上來。酒吧裡，白星星簡直成了一個問題少女。一定會拖垮程家的！
“她虛榮，她以爲我和你不認識，說你家是她家，還編謊話說她爸爸媽媽出國旅遊去了。”許諾告訴她：“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覺得她人品有問題。”
聽着，程曦皺了眉。
許諾的話，一直縈繞在程曦耳邊，她不敢怠慢，讓她覺得很不踏實。她知道，許諾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說別人壞話的女孩。
“對了，程曦，我要結婚了，你有空來參加我的婚禮嗎？”
“和莫逸軒嗎？什麼時候的事？”她驚訝。
許諾不悅地皺了眉，瞅着她，“和南宮正。”
“啊？”
“啊什麼啊？你來不來？說出當我伴娘的呢！”許諾拉緊她的手。
程曦很難接受，她突然要嫁給南宮正的事實，以前，她不是和莫逸軒許下一生約定了嗎？說了非彼此不娶，非彼此不嫁的？
看出她的心思，許諾鬆開她，嘆了口氣，“你和黎智宸呢？你們會結婚嗎？”
她微愣，程曦躲閃着她的目光，“不會……”
“所以說，誓言都是放屁的！”許諾脫口而出地說，“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承諾都是不能相信的，不能說我愛上你了，我就非得嫁給你，愛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我覺得，人的一生那麼漫長，是可以愛上很多人的。”
聽着嘛，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
程曦也不勸她，只是祝福她，並表示，自己一定會做她伴娘，只要她幸福就好。
“謝謝你，我親愛的曦曦，我最好的閨秘！”
“許諾，我們都要好好的，都要很幸福。”
“嗯！”
這天，程曦回去的時候，程家公寓和昨天晚上一樣，空無一人。
白星星開學了，不住這兒很正常，可是韓美麗還能去哪裡？她是爸爸的妻子，這兒，是她的家。
上了樓的程曦這才發現，家裡就跟遭了賊似的，值錢的東西幾乎一掃而空，尤其是主臥裡，爸爸的保險櫃，也已是打開的狀態，裡面空空如也，別說現金了，就連存摺也沒有。
她徹底傻了眼，“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
呆呆地站在臥室門口，腦海一片空白，望着這滿目狼藉……這些，都會是這對母女做的嗎？
從昨天晚上起，她們就沒有回來。到現在，也不曾見人影。
程曦清醒過來，她衝下了樓，打車回到自己的公寓，找出一本筆記本，直接奔往銀行。
“你好，請幫我查一下這個卡號的取錢記錄，我是程曦。”櫃檯前，她亮出了身份證和筆記本。
聽聞程曦二字，工作人員多看了她幾眼，特別禮貌，“好的，程小姐，請稍等。”
記得黎智宸說過，威海所有銀行，所有正規企業，只要說程曦的名字，就沒有辦不到的事。這樣的特權，她從來沒有
使用過，卻是他給她寵愛的一種方式。
“程小姐，昨天下午，這張卡取了五百萬。”
“查查下面那張！”
“程小姐，裡面一千萬，全取了！也是昨天下午。”
“下面的呢！你再查查！”程曦的心，簡直差點跳至嗓子眼。怎麼會這樣？？？
“密碼被鎖，不過裡面只有兩萬塊錢。”
“還有兩個卡號！都幫我查一下！”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了。
“程小姐，三百萬，一分不剩。昨天全取走了。”
“程小姐，這張也是，全取走了，一千萬。”
“都是現金啊，怎麼可以同一戶頭裡，一天能取出這麼多錢？”程曦難免有些激動。她不願相信爸爸所有積蓄，隨着他生命的消失，變得不翼而飛。
工作人員是這樣解釋的，“因爲這是金卡，是貴賓卡，沒有任何限制的。”
“那你可以幫我查到，這些錢是誰取的嗎？我要看監控！”雖然心中有了一個嫌疑對象，但她還是希望親眼所見。
“當然可以，不過需要一些時間，請您稍等。”
程曦拿出手機看看時間，已經到了銀行下班的點了，看到工作人員還在爲自己忙碌着，她覺得很抱歉，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那裡等待結果。也不出聲催促。
大約十分鐘後，工作人員將電腦屏幕對準她，“程小姐，是這個女人取走的。”
程曦震驚得瞪大了眼睛！果然是韓美麗！！！
“謝謝……”此刻，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即使知道了真相，又如何？真替爸爸感到寒心，竟然娶了這麼一隻白眼狼。
若是爸爸知道，他能安息嗎？
茫茫人海，她可以找到她嗎？又用什麼來確保那些錢沒有被她揮霍掉？
許諾的話，再次縈繞在耳畔。
程曦走出銀行，心裡很不是滋味。思緒也是一片複雜。
黎氏國際，總裁辦公室。
座機響起，阿強接通，聽着對方說了些什麼，“稍等。”他又將聽筒遞給正在埋頭繪圖的黎智宸面前：“大哥，銀行來的電話，是關於程小姐的。”
接過話筒，“怎麼了？”他斂着的眉頭舒展開。
“黎總，剛纔程小姐來過了，程盛的賬戶下，上千萬現金全被一個女人取走，她看上去很失落，但什麼也沒有說，就轉身離開了。”這是程小姐第一次利用自己的特權，她當然得彙報一下。而且，黎總曾經交待過的。
“我知道了。”黎智宸臉色一沉，放下聽筒，“阿強，全世界搜捕韓美麗和白星星！”他敢斷定，這件事情是她們母女倆做的。
“怎麼了？”阿強不解，“發生什麼事了？”
“我懷疑她們是騙子，程盛剛死，名下銀行卡就被洗劫一空了。”他說得篤定，雖然沒有找到證據，但根據銀行提供的信息，他敢肯定，那個女人，就是她們倆個之一。
或許，是韓美麗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有照片嗎？”阿強問他。白星星倒是見過，可兄弟們不一定見過。那個韓美麗，他印象也不是很深。
黎智
宸蹙眉，起身擰過椅背上的外套，帥氣地穿上，大長腿迅速邁出了辦公室。留下阿強怔怔站在那裡。
很快，白色凱迪拉克疾馳在去程家公寓的路上。
黎智宸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曦曦一定會在那裡尋找線索。
回到家的程曦，還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家裡的珠寶，首飾，統統不見了，但凡值錢一點的東西，都沒了。
“如果房子能搬走，應該也不翼而飛了吧？”她冷嘲着。喝了一口水。
客廳落地窗前，程曦拿出手機撥打韓美麗的電話，等到的始終只有一句提示：“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推開程家公寓大門，程曦心頭一滯，黎智宸出現在門口，擰眉看她一眼，大步朝他走來，“那賊是韓美麗嗎？”森冷的聲音。
對於他知道此事，程曦一點也不意外，她知道，銀行那邊一定會打電話通知他的。對於他如此迫切地出現在這裡，她也不意外。
“這事你不用插手。”程曦有些懊惱地看着他，聲音淡淡地，“請回吧，我還不想見你。”
黎智宸緊凝着她，胸口有緩慢涌上的窒息感，“見玫姨，你有興趣嗎？”
她的眼神中有些微微的失神，不過只是一瞬，她擡眸看他，目光變得犀利：“沒興趣。”她知道，他不會把媽媽怎麼樣的。
“程曦。”他的聲音裡有幾分寒冷，“你別這樣，我會控制不住的。”目光緊緊鎖着她。她是在挑戰自己的耐心嗎？
她皺了皺眉頭，不太能理解他的意思，倒也不畏懼，她愣愣地站在那裡，也不去觸怒他，只是沉默着。把他當成了透明人。
“你不要逼我，我也會控制不住。”程曦頓了頓，擡眸瞅他，“我只希望開始新的生活！跟你沒有任何關係的新生活！！”因爲他的出現，先先後後，發生的事情還不夠多嗎？
先是微微死了，後來爸爸死了……
“那不可能！”他倨傲地仰頭，雙手隨意插-入褲兜，“我說過，只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考慮。”
程曦笑得不以爲意，她深吸一口氣，“我家遭賊的事，你不必調查了，她和我爸爸已經扯了結婚證，如今爸爸走了，她分點財產也是應該的。”況且，我也不缺這個錢！
如此大度？她就這麼厭惡自己參與？
黎智宸表示懷疑地觀察着她神色的變化，僅僅只是爲了不想讓自己插手？這麼多錢，就一分不追了？
程曦擰過沙發上的包，走出了客廳。
透過落地窗，黎智宸看見她走出了院子，他思忖了一下，走出去，開着車緊跟上去。
程曦卻攔下出租車，走了……
他的車停在那裡，怔怔地望着漸行漸遠的出租車，黎智宸面無表情，心中卻有了自己的打算。
郊區，一處荒涼的山頭，獨立的小公寓。
傍晚時分，已是燈火通明。
黎覺平躺在牀上，醫生戴着消毒手套給他傷口做清理，模樣讓人揪心，他全身有一半的皮膚已經燒傷，尤其是那張臉，也因這場大火毀了容。
“把鏡子拿給我。”薄脣微啓，黎覺的聲音冷得可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