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記得,三年之前還未入道門之時,那日我外出歸來……
“皇子殿下!殿下!快去……快去看看皇上,他……”正當我休息之際,磐石將軍闖入我的房中,看他急切而又疲憊的樣子,我心知,或許出了什麼狀況……
我扶搖一變,化作飛沙離去,記得那時,父皇好像去了一趟北方回來,他說荒漠之中有做沙城。
我來到皇宮之中,父皇正坐在椅子上,看上去有些虛弱不堪,我依稀的察覺,父親的修爲好像不如從前了。
“兒臣參見父皇,不知父皇此去,可尋得那傳說中的沙城?”
他雙目有些失神,並未看我,他搖搖頭,低聲的說道:“尋是尋到了……可就差那麼一點,一點點啊!”
我不知父親的話是什麼意思,正當我仔細尋索着一些線索,他忽然輕咳起來,這樣子確實少見。
“父皇,您的身體?”
他搖搖頭,並未多說什麼,只是告訴我,染了風寒罷了……
他問我:“清檯最近動作如何?”我回他:“父皇不再國都,聽聞清檯數次來擾,多虧磐石將軍死守,這才未被攻破城門。”
他點點頭,我本以爲他會動怒三分,一氣之下前去討個說法,誰知他卻這麼告訴我:“精布十匹,綾羅滿箱,烈馬三十,靈石三千萬……你去準備吧。”
我一時不明所以,責問父皇:“何故準備這麼多東西?莫非父皇想討好清檯?”
他搖着頭,說我還不懂,讓我準備就是了。
未出半日,我如數準備,這幾乎搬空了大半個國庫,我再次前來詢問父皇。
“當真要送與清檯?父親若有不適,孩兒出戰便是……”
他看着我,眼神有些許的欣慰,他微微擡手,指向我。“你是本皇唯一的孩子,不許你有絲毫閃失。去吧,用這些東西,換我暮雲家三年安生……”
我以使臣的身份,前往清檯覲見,此國確實實力雄厚,這般財物在他眼裡幾乎不值一提。
他笑着答應下來,笑我沙皇無能,隨後又玩笑般的說要殺我……
我逃走了,從未如此狼狽,但這件事卻讓我終生難忘,弱國無建交,莫非我雲國註定低人一等嗎?
回到雲國,我與磐石將軍閒聊起來,我在他的面前就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他告訴我一件事,皇子前些日外出雲遊,清檯屢次來犯,即便有將軍助陣,沙皇也依然寡不敵衆。
雲國雖小,舉國上下只有那一人頂天,如此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皇上心疼百姓,不願使其受苦,便偷偷前往沙城。本以爲此去而歸,他會強勁三分,可卻在沙城受了重創,修爲逐日下降。
我將這些事情講給醉爲殤聽,他卻問我沙城中有什麼,老家主爲什麼會受到重創,其實我也不得而知,有些事情還是要親眼看看,纔會知道。
轉眼間,三年已過,清檯雖說守約,但進日卻屢次來擾,父皇日漸虛弱,我本想替父出征,但他卻怕清檯傾囊而出,一舉吞了雲國,到時候苦的是百姓。
眼前的決策,便是是關城死守,不過長久下去,糧草一失,亂的是人心……
那日夜裡,我來到父皇的寢宮之中,他對我說了很多話,其中也包括他未能退魔化仙的遺憾。
我心中清楚,既要化仙,退魔是必不可少的階段,想必父皇日漸虛弱便是因爲被心魔所傷。
我雖不知父皇的心魔因何而來,但我知道,若想讓父皇恢復,只有助他擊退心魔。
如此揣測,我也有了計劃,想必父皇的心魔,還在那沙城之中……
我與父皇商討了我的計劃,但是他聽完卻接連拒絕,他說,他可是南北二皇中的北國沙皇。
他的心魔,哪裡是我所能打倒的?我自幼修煉御沙之術,幾斤幾兩,他還能不知道嗎?
同爲御沙之術,我又有什麼把握,能勝了比我強上數倍的心魔?
聽了他的話,我握緊了手中的驚雲劍,我是暮雲景,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爲了這件事,我與醉爲殤準備了一個星期有餘,父親也詳細的爲我講解了沙城中的一些見聞,以及他的一些弱點,但我聽着,總覺得他隱瞞了什麼。
又是一日,皇宮外的場地上聚集了多多少少一萬左右的人馬,暮雲景心中有些詫異,這是爲何?
磐石將軍騎着鐵馬,來到暮雲景的面前,行了軍禮。“皇子殿下,聽聞皇子要前往沙城,我等自願一同前往,護佑大皇子周全!”
暮雲景心中有些詫異,他看向身後的醉爲殤,又看向面前的萬人士兵。“別說笑了!你若與我一同前往,誰來守護我這大雲?!”
磐石一躍而下,身後的士兵也接連跪地,只聽磐石半跪而談:“皇子便是大雲的未來,若我等不能守護保皇子周全,我們何談大雲?!”
身後的那羣將士,手握長槍,半跪在地,聞聲而喊:“我等願誓死保皇子周全!!”
這番場面,雲景的心中掀起層層波瀾,如此悲壯的場面,他不知說些什麼纔好……
這時,磐石將軍揮手示意,身後的將士牽來兩匹鐵甲烈馬,有呈上兩套藍麟輕衣。
雲景與醉爲殤不好推辭,這便牀上青甲,踏上烈馬。本以爲就此作罷,誰知人羣中竟走出一個老婆婆來,她顫顫巍巍的手中,端着兩個大碗。
醉爲殤接過那巴掌大的瓷碗,本以爲會是烈酒,看見這碗中的白水之物,頓時汗顏。
“哎呦……兩位壯士,喝了這碗粥吧!!”
暮雲景面色有些糾結,他順勢接過另一個瓷碗,看向身後的醉爲殤說道:“喝了吧……大娘的一番苦心!”
醉爲殤臉色頗爲難堪,他捏着鼻子,一口灌下:“嗝……出征前喝粥,這不鬧呢嗎?”
隨着二人咬着牙喝完,老婆婆端着兩個空碗,欣慰的離開了。
磐石將軍伸手呈出一物,竟是雲國虎符!他將虎符交到暮雲景的手裡,眼神中充滿了欣慰和自豪。
暮雲景左手拿着虎符軍令,右邊牽着鐵馬的繮繩,他向腰間掛着的驚雲寶劍。
哎……鐵甲鐵馬,進沙漠?這不明擺着送命去嗎?這仗還怎麼打?
暮雲景嘆了口氣,他將手中的虎符高高舉起,場地上,這一萬人身穿雲國戰甲,手持長矛,身旁站着戰馬,整整齊齊的跪在地上!
他放下手中的兵符,揹着手搖了搖頭,面對沙城的魔物,這一萬士兵雖然會有很大的幫助,可這一萬條人命,自己哪裡扛得住啊?
可是上轎子容易下轎子難,已經是這番田地,還能怎麼辦?
暮雲景和醉爲殤二人騎着馬,走在最前頭,他們帶領衆人來到北邊城門,身後這一萬鐵騎的氣勢,可謂浩浩蕩蕩!
醉爲殤騎着馬,悄悄的靠向暮雲景,他反手放在嘴邊,小聲說道:“大哥,我們御物飛過去豈不是更快。沙城裡的東西,你我心裡明鏡似得,這一萬士兵根本就是累贅啊!”
雲景面不改色,他雙手拽住繮繩,緩緩而談:“難不成你讓我在自己的百姓面前,責怪自己的將士?本來就是大敵當前,那樣還怎麼穩住民心?不如我等脫離了羣衆的視線,再逃也不遲。”
醉爲殤點點頭,漸漸與暮雲景拉開了距離。
這此降妖之行,聲勢浩大,城中的百姓也來到城門歡送,轉眼之間,二人率領萬人來到城門處。
走啊走……走啊走……
“大哥,不對啊……已經走出城門這麼遠了,那羣人怎麼沒有回去的意思啊?”
是啊,已經踏入沙漠之中,士兵們也就算了,怎麼這羣百姓還跟了出來?
雲景扯動繮繩,來到磐石的身旁,低聲對他說道:“磐將軍……此去危險,你先和將士將百姓們送回城中,一直帶着也不是辦法啊。”
磐石這才注意到身後跟出來的百姓,他緊忙帶着將士將百姓遣送而歸,這時前方突然傳來聲音:“將軍,那倆人飛走了!!”
待磐石趕回來,哪裡只剩下兩匹鐵馬,還有兩件青甲。
看着爲首的磐石,那一萬鐵騎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一位士兵手握長矛,騎着鐵盔戰馬來到磐石將軍的身邊,俯身問道:“將軍……皇子已飛走,我們應該怎麼辦?”
磐石將軍皺着眉頭,雙手一提繮繩,將馬掉過頭來,舉起手中青銅古劍,對衆位將士喊道:
“我大雲將士,可否願跟隨磐石,與我前去支援皇子!”
人羣之中,一萬鐵騎高舉長矛,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整整齊齊高聲喊道:“我等誓死追隨將軍!!”
風沙猛烈,雲國嘆,壯士一去不復還!
磐石帶領這萬人氣勢洶洶,金戈鐵馬,整齊追隨暮雲景所去的方向,前往沙城!
只可惜,這番浩浩蕩蕩的聲勢,打亂了暮雲景的計劃,也引來了清檯國的注意。
幾日過去了,荒漠之中,二人躺坐在無盡酒壺上,這兩位兄弟,渴了喝些酒,餓了就辟穀。
這二人走的匆忙,身上絲毫未帶任何干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