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是什麼人。在這裡鬼鬼祟祟幹什麼?”正在黃逸大塊朵頤,吃的歡快的時候,一聲大喝從身後傳來。
黃逸一驚,心中駭然。沒想到有人快走到自己身後了,自己都沒注意到。這要是當年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這種狀態,只怕十條命也不夠他死的。
黃逸急忙放下碗筷轉過身來解釋:“我…我…”嘴裡的炒飯,讓他含糊不清。
“你嘴裡吃着什麼?”那來人略胖,中年四十多歲的樣子。伸長了脖子,好不容易看見藏在黃逸身後的碗筷:“你,你偷吃?我老冀的作品你也敢偷吃?”
“對,對不起。”黃逸艱難的吞下口中的飯解釋道:“我實在是餓極了。”
“哼,不管怎麼說。你今天不賠我二十兩,休想罷休。”那自稱老冀的老闆哼道。
“二十兩?”聽到老冀的話,黃逸差點跳起來:“一碗炒飯而已,哪有那麼貴。再說,我哪有那麼多銀子。”
爲了適應這個年代,黃逸特意換算過銀子在當代的價值。
二十兩,在二十一世紀中後期,可是相當八萬人民幣。哪裡的炒飯能賣這麼貴?
就算在當今。天子腳下工資稍高,一般工人沒個一年半載的也別想賺回來。
“說的也是。”老冀彷彿看乞丐一樣的眼神看着黃逸道:“你要有錢,也不用偷吃了。”
“我……”黃逸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這樣吧,老夫已經很久沒有嘗過別人的手藝了。你炒盤炒飯來熄我的怒火吧。”老冀一揮手大方的道。
“可是,我不會炒飯啊。”黃逸不是不會。只是剛吃過大廚老冀的炒飯,他哪敢獻醜。
“這有何難,不會我教你。一把青菜,碎肉些許。再放三兩個紫胡椒加味即可。翻炒的時間不宜過長,那樣風味盡失。亦不能過短,否則飯不熟。料不熟,鹽不均的話。哼哼……老夫的嘴可是很刁的。還柱在哪裡幹嘛?還不滾去準備。”
那老冀胡胡咧咧一大堆,就算教了。
黃逸張大嘴巴,愣在那裡。這就算教了?一長串的……什麼跟什麼?最後,黃逸一句話都沒記住。
“按照自己的方法做吧,雖然,跟這碗沒的比。”黃逸心想着,偷偷的瞄了一眼還沒吃完的那碗揚州炒飯。
黃逸放入少許油,燒滾之後丟下些許碎肉,一陣翻炒。將肉炒熟後撕下一把青菜。青菜在滾燙的油裡,一炒便縮成一團。
打撈起青菜,黃逸再把油倒入少許鍋裡。期間沒閒着,開始打雞蛋。等雞蛋和空氣中的水分充分融合後,油也開了。
倒下雞蛋,稍微勺子輕拌了兩下又將之前的碎肉和青菜倒回鍋裡。又加了些許油,然後加鹽,加胡椒粉,加飯,加點醬油調色,翻炒。
“起鍋。”黃逸喊了一聲。左手直接將鍋子擡起。將裡面的飯倒在之前準備好的盤子裡。
聞着香味,黃逸知道。雖然以前在軍營裡也炒過很多次飯,但是肯定沒有這次炒的好,炒的香。自信心十足,想來,即使沒有那碗好吃。恐怕也不會太差了。
“好了?”老冀聽到黃逸喊了一聲起鍋便走了過來說道:“讓我這揚州第一廚來試試。”
“應該還過得去吧?”黃逸心想。
只是還沒想完,就見老冀一口吐了出來。
“噗!這……蛋殼?還有這……你這是豬油飯麼?油比飯還多。你這是對廚藝的侮辱,”老冀怒髮衝冠。
“炒飯耶!又不是煮泡麪,老頭你也太苛求了吧。再說我覺得還好吧!最多就……油放了多點,胡椒多點,醬油多了點看起來有點黑,其他都還好啊。”黃逸低聲嘀咕道。
“你在嘀咕什麼?”老冀當然沒聽清楚他在嘀咕什麼。不然還不氣瘋他。
“沒什麼啦,不然我重新炒好了。冀大爺,您就別生氣了。”還能怎麼辦?
“去去去!髒了我的鍋,越弄越糟。你這駑鈍之才,想教你點廚技,看來也不成了。看你窮困至此,哎!老夫也幫不了你了。老夫還有事,你滾吧!沒空理你。”老冀搖了搖頭惋惜道。
“謝謝老冀師傅。”黃逸一拱手,趕緊跑出了廚房。
離開賓來客棧,太陽早已落山。
揚州城的夜晚自然不是寶山村可比的。燈火通明不說,各處更是煙火漫天。偶爾經過一些閣樓,還能聽見裡面傳出陣陣歌舞歡笑聲。
黃逸就着夜色,看着地圖前行。
揚州城內建築分明,數條河流穿梭之間。
不久黃逸走上一條小橋,再向前走便是一處行館。而過了行館就是王行滿爲黃逸介紹的目的地了。
就在下橋之際,黃逸突然聞到一股清香。
黃逸眼角望去,只見一人從對面緩緩行來。與那人擦肩而過之後,這才轉身打量起這人的背影。
此人只是從背影看去,便顯得修長優雅,透出一股飄逸瀟灑的味兒。束了一個文士髻的頭,烏黑閃亮,非常引人。只是……這股香味……
“莫不是遇見了傳說中的娘炮?”黃逸搖了搖頭,不再多想,轉身離去。
黃逸自打小從軍營裡打滾,遇見的都是些鐵血硬漢,陽剛之氣十足。
二十一世紀小鮮肉橫行的年代,在軍營裡,卻常常令人不恥。
黃逸記得,以前在軍營裡有個粗獷的兄弟曾經諷刺道:“大老爺們長成那樣,竟然有那麼多女人喜歡?扭扭捏捏,簡直就是個娘炮。若在監獄裡撿肥皂倒是上上之選。”
從那以後,小鮮肉,娘炮就成了諷刺那些長得秀氣,如同女人一般扭扭捏捏的男人。所以黃逸自然也沒有多少好感。
黃逸今年二十三,算不得粗獷,但絕對跟小鮮肉拉不上關係。
黃逸肩寬膊厚,頗爲粗壯。配上胸肌腹肌,單從外形看去,猶如傳說中的虎背熊腰。尤其是那一雙劍眉,如兩柄劍向兩邊刺出。怎麼看也跟小鮮肉搭不上邊。
那人似乎有所感覺,停頓了一會兒。轉過身來時,只看見黃逸離去的背影。一雙美目略顯疑惑。之後便也轉身離去。
……
“終於到了!”黃逸擡頭看着頭上的牌匾。
“揚州武館”四個大字蒼勁有力。
牌匾下一扇兩人高的大鐵門,大門兩邊全是紅木建築而成,而大門內則是一個大操場。這不經讓黃逸想起了華夏京大的校門,很是類似。
因爲大門敞開着,黃逸能看到操場內的建築跟三三兩兩嬉戲打鬧的學生。
可能是天黑的緣故,操場上的人並不多。
黃逸在大門邊上的守衛室敲了敲。
“請問,老冪師傅的辦公室怎麼走?”黃逸問道。
守衛叫歷天,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與府邸之類的守衛不同,歷天的主要工作,只是記錄武館出入的外來人員名字。
在歷天的指導下,黃逸找到了老冪的辦公地方。
“是王行滿那傢伙介紹你來的?”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疑惑的看着眼前的黃逸。
“正是在下。”黃逸說着,將王捕頭的介紹信遞過去給老冪。
老冪接過,順手打開信封。
老冪跟王捕頭本都是揚州武館的學生。
揚州武館本是揚州城最大的武館。單單武館傳承的歷史就有數百年。如此的地位,本該是當之無愧的武館領頭。
可惜,就在十幾年前,揚州城突然興起了一個道場。
據說道長石龍不止功夫了得,而且還掌握了道家的長生之秘。一度受到先皇楊堅的喜愛。
一個皇帝都喜歡的地方,自然有的是人巴交。
石龍道場後來者居上,漸漸名頭開始有些趕超揚州武館的趨勢。
之前不久,老冪向一些關係較好的友人和同窗尋求幫助。一起想想辦法來改善武館現在的情況。王捕頭正是其中之一。
“呵呵,這傢伙。”看着信件的內容,老冪笑道:“不管說話還是行事風格,依然是這麼簡單直接。”
黃逸不解。他沒有打開過信件看裡面的內容。
“雖然你是行滿介紹來的。但是你若想留下,至少要露兩手來瞧瞧吧?這裡畢竟是武館。”老冪對黃逸說道。
看來想要進武館學習功夫沒也沒那麼容易。也不知道門檻高不高。
好在自己在二十一世紀,也被譽爲武術天才。在軍隊的時候,除了射擊之外,刀槍棍棒也都是耍的有模有樣。而黃逸爲了能成功留下,硬是把十八般武器都給秀了一遍。
“怎麼樣?還行嗎?”黃逸有點小緊張。
“哎!還差了點氣候。你是樣樣都摸,卻樣樣都不精通。年輕人啊,是該定定心了。”老冪師傅搖着頭,頗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架勢。
“啊?那?”黃逸懵了。
進個武館,順便學習一下傳說中的華夏功夫,門檻都那麼高麼?自己都有介紹信了。
若是在二十一世紀,以黃逸的能力,隨便能混個溫飽,自然無需擔心。可現在是一千多年前的大隋朝,他連什麼都不懂啊。
“我之前看你打了一套拳法,似緩實急,以柔克剛。卻不知道是何拳法?”老冪老師突然問道。
“你說的是太極拳吧?”黃逸回答道,順勢起手擺了幾個架勢。
“嗯,不錯。此拳法看似軟弱無力,卻後勁十足。隱隱之中,似乎隱藏着什麼。我只是略一觀,心中似有明悟,無奈卻又抓之不住。不知是何人能創出此等神奇的功夫?莫非是哪個宗師不成?”老冪師傅問道。
“哦。這套太極拳是道教張三丰創的。不過,說他是宗師也沒錯啦!”黃逸如實回答。
張三丰應該能算宗師吧?黃逸不太理解這年代宗師的概念。但畢竟太極拳在後世流傳了數百年,總有可取之處的。
“原來是道門中人,難怪。佛門中人攻守基本多數硬氣之功。這拳法軟硬並重,剛柔並濟,更像是結合兩家之所長。”老冪思考了下,看着黃逸問道:“年輕人,我可以同意你來武館教授。但是,你就教授這套拳法可好?”
“我教太極拳?”黃逸愣住。同時不禁佩服老冪師傅的眼光。
這張三丰在成爲道家之前,可不就是當和尚的麼。
黃逸的太極拳是跟爺爺學的。從小開始練,倒是摸到了一些門檻。
但是……這裡畢竟是隋朝,如果現在出現太極拳,後世會不會發生歷史的改變?
可是……如果不答應,自己應該何去何從?
看着黃逸在猶豫,老冪笑道:“呵呵,揚州武館身爲揚州兩個最大的武館之一,薪酬自然不會少。這方面你都無需擔心。因爲你剛來,所以薪酬從五兩一個月開始。如果做到好自然會增加,但是如果毫無建樹,武館卻也留不得你。”
“這……好吧。”不管如何,總之先留下來再說。再說工資也的確不少。王捕頭那羣手下人的俸祿,也不過才一個月幾兩銀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