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黃逸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先將昨日點的火堆撲滅。
年近春節,這廢棄莊園雖說還不至於破到四面漏風。但低溫仍舊讓黃逸感到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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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逸在屋裡,一邊滅着夜裡燒柴留下的火星,一邊自言自語道:“都說練了內功就能寒暑不侵,果然是騙人的。”
收拾好一切。黃逸臨出門時,腳步卻突然一頓。
“咿?”
黃逸看到屋子內堆放了一堆雜物。
黃逸好奇走過去。搗開雜物跟灰塵後,竟在其中看到了兩把武器。正是一對熟銅打造的雙戟。一隻戟柄扶手上刻着‘山東’二字。另外一隻戟柄上則刻着‘秦瓊’。
黃逸一驚。秦瓊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千古門神秦叔寶,在後世能有多少人不知道。吃驚過後,心裡卻又忍不住好奇。秦瓊的武器怎麼會出現在此?
熟銅可不是生銅可比的!黃逸的啄劍控制好,哪怕不用內力都有可能把生銅打造的錢幣斬斷。
而這雙熟銅鐗,若與啄劍大力對撞。怕是啄劍的精鋼劍刃砍的蹦出缺口。鐗上最多也只是留下些許印記罷了。
黃逸拿起雙鐗。
“好重!”
黃逸大吃一驚!
自己的啄劍才十來斤出頭。而這雙鐗加起來,怕是有啄劍的十倍重量。
雙鐗外形分四棱,黃逸原本以爲只是造型獨特。卻不想裡面竟是實心的。
“這種重量跟棱角。在戰場上,哪怕穿着盔甲,也根本承受不住他一擊。”
鐗與鋒利的刀劍相比,好處就在於,刀劍在戰場上難於傷到穿着厚重鎧甲的敵人。但鐗卻能將力道透入鎧甲,使人造成內傷。
“真是了不得的武器。可惜,太重,自己帶着不方便。”
思量過後,黃逸將雙鐗藏於屋內唯一的破牀底下。
“若有機會見到秦瓊,便讓他自己來取。說不定還能結識一名英雄好漢哩!”
心中想着,黃逸踏步出門。
再次到達荒谷入口,黃逸尋了好幾圈也不見昨日丟失的黃鬃馬。心中肉疼了好半天!
那可是二十幾兩銀子!就這麼沒了!一般人幹兩年長工都未必能存這麼多……
荒谷之內的確充滿了諸多的蛇蟲鼠蟻。
黃逸走在路上,偶爾能看到路邊的樹上或草叢裡有東西在蠕動。
“雲玉真到底還是不是個女的!待在這種地方,都不會害怕的麼?”
哪怕黃逸現在與虎狼搏鬥,也未必會怕。可這種充滿大大小小蟲子的地方仍讓他心裡發毛。生怕會不會從樹上掉下個蜘蛛,或者蹦出個毒蛇來。當初在原始森林裡都沒這種感覺。
荒谷只是比較荒涼,也並非毫無人跡。甚至這裡的獵戶比別的地方還要多一些。
黃逸沿着道路走了很久,終於發現了一個村落。
與其說是村落,倒不如說是幾家獵戶在這裡建立的碼頭更爲合適。
這裡的人以打獵爲生。而這裡的荒谷碼頭,正好能連接宣城郡跟九江等諸郡。
所以,獵戶們會將獵物在此處運上船。再送到宣城或者九江諸地,皆能換取不菲的價格。
黃逸看了看時間,已經時值正午。從早上到現在,他一直在趕路。肚子餓還能忍,可是口乾舌燥的感覺卻是極爲不適。
他四下查看。突然見到一家院子裡,有個二十來歲出頭的女子。
此時那女子正坐在一個簡易的鞦韆上,而手裡卻在擦拭着一把細劍。
那劍看上去與一般的劍不同。像黃逸的啄劍足有三指寬。一般的劍至少也有兩指到兩指半左右。可這女子的劍,不但薄,而且窄。如若沒猜錯,應該是把軟劍。
“請問,我可以進來嗎?”黃逸禮貌問道。
女子擡頭看了一眼,見黃逸一身凌虛合服。雖然手裡拿着把劍,但怎麼看也不像是本地的獵戶。
“你是何人?”女子問道。
“在下黃逸,只是路過。不知可否進來討口水喝?”黃逸見對方只是一名女子,儘量表現的和善道。
“稍等!”女子說着,隨手將手裡的細劍射向院子的一處。
只見那細劍準確無誤的插入一根豎着的人形木樁內。
“是個高手!”黃逸只覺後背一涼。
見過沈落雁與石青璇那種看上去軟弱無力,實則武功高強的女人後。自己仍是對女子提不起太大的戒心。看來這性格得改改。
女子打開院門讓黃逸進去。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黃逸問道。
“你叫我小昭就行。”女子隨意回答道。
不像一般女子那般矜持羞澀。倒是透露着一股江湖兒女的豪情氣息。
“莫非這裡已經在巨鯤幫的勢力範圍之內?”黃逸想着,開口問道:“小昭姑娘,此處可有香水售賣?”
聽到這話,小昭頓了下腳步。之後便又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屋裡走:“若你只是來討口水喝還是有的,若你想要那什麼香水,怕你是找錯地方了。”
在這個朝代,其實還沒有香水這個名詞。他們只是將一些香料放入水中,用於沐浴或浸泡。所以,即便是在市集上,也只會說香料而非香水。
荒谷內居住着一羣奇特的鳥,名爲稚鳩。這種鳥會分泌出一種帶有香味的液體。幾年前,巨鯤幫發現這一液體後便收集起來,加工之後賣與富人。
她們稱之爲香液。但黃逸則習慣了叫它香水。
黃逸一愣,心中暗道:“莫非自己猜錯了?對方根本不是巨鯤幫的人?”
未回過神來,便見小昭從水缸裡舀出一碗水遞了過來。
“謝謝!”黃逸接過,喝了一口再次問道:“不知姑娘是否知曉在哪可以買到香水?”
“不知!喝完水,請自行離開。”小昭冷淡的說道。
“那……打擾了!”黃逸無奈。也不知小昭是否真的不知。但對方這態度,怕也問不出什麼來。
黃逸自然不是真的要買香水。
只不過你正大光明的去問巨鯤幫的總部在哪裡,人家會告訴你纔怪。只有通過購買這所謂的香水,纔有機會見到背後的主人。
這荒谷說大不大,畢竟只是一座山谷。可說小也不小,總的佔地面積不下於一座小城。若沒有目的的尋找,怕沒幾天都找不完整座荒谷。
畢竟荒谷內到處充滿着危機,還得時時防備着野獸的攻擊。
正在黃逸準備出院門,看能不能問問別人的時候。門外突然進來一大漢。
黃逸與他擦肩而過,兩人互相審視。
只見那人右手提着一把重劍,左手手裡還捏着一個小瓶子。也不知道里面裝着啥。
“這裡的人真奇怪。”黃逸暗中想着。
之前,黃逸見小昭的劍,只有自己啄劍的一半寬。而此時走進來的大漢手中的劍,不止寬,而且還很厚。看着就像是提着一塊巨大的鐵板一樣。
“小昭,我來了!”那人站在院子裡說道。
黃逸此時已經出了院子,站在矮圍欄外,朝裡面看來。
“我已經等你多時了。”小昭伴着冷漠的聲音從屋內走了出來。
“多謝你給了我半年多的時間!這是融合了西域‘沙棗花’的香液。”說着,大漢將左手的小瓶子拋給小昭。
小昭伸手接過,卻死死捏着瓶子。許久才道:“你既然去了西域,就不應該回來。”
“因爲我想起了一件事,所以我必須回來。”男子說道。
“當初你認罪之時就應該知道,你我再次見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小昭說着,走向之前的人形木樁,將之前插在上面的細劍拔了出來。
“當初我就是沒想通,除了我們兩個人之外,還有誰知道那件事。我若不認罪,我們兩個當時都得死。所以我只有認罪了,才能保住你,讓你替我查明真像。”大漢說道:“後來,我想起來了!除了我們兩個人之外,還有一個人很可能知道這件事。”
“當初,我就是信了你的花言巧語纔會鬼迷心竅。今日,你休想再騙我。”小昭說着已經展開身形,手中細劍如同靈蛇吐信一般。
“你是否寧願與我生死相搏,也不肯跟我離開?”大漢說着,手腕輕動,那如同一塊鐵板一樣的雙手重劍竟被他輕鬆揮舞起來。
不管細劍如何刺砍,那重劍始終紋絲不動。
“小姐待我情同姐妹,哪怕明知道老幫主的死與我們有關,卻仍選擇相信我,將事情交給我來處理。上一次我已經犯錯放你離開,這次絕不會再辜負小姐對我的信任!”小昭一邊說着,一邊加快了劍法的速度。
“好厲害!這纔是劍的正確用法啊。”看着小昭突然加快的劍招,黃逸心下感嘆。
他雖有一把啄劍在身,卻完全不會劍法。只能拿劍當刀用。
若當初知道自己會得到奪命刀法,他到武館的時候,說什麼也不會選擇劍。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大漢大喝一聲,手中力道突增。那鐵板一般的重劍立馬揮出破風之聲。
“斷嶽掃!”
重劍在大漢手裡輕如鴻毛。不但破了小昭所有的劍招,同時帶着極大的力量朝着小昭掃去。
小昭見狀,改攻爲守。細劍一立,擋向重劍。
“噔……”
細劍被重劍掃成一個誇張的弧度。
幸好,細劍足夠堅韌。可小昭仍被掃出數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