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先生。”賈新升有些難爲情道:“我知道您是爲了樂白的安危才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但是事已如此,您能不能再幫我一次,晚一點告訴樂白真相?”
顏亞楠不解道:“爲什麼?”
“您不知道的,樂白打小心裡脆弱,如果現在讓她知道一切都是夢,我怕她受不了打擊。”
“但是我明日會離開東南亞的,今日不說真的沒機會了。”
賈新升皺眉道:“您不回來了?”
“嗯。”顏亞楠深吸了口氣道:“我出去辦點事,完了直接回華夏的,沒有時間再來東南亞了。”
“這樣吧,您暫時先別告訴樂白,等我覺得時機到了,我親自把真相告訴樂白。”
顏亞楠怎麼想都覺得有點行不通,自己東南亞一行已經害的賈家家無寧日,最後還讓賈新升來承擔這件事情,如果害的賈新升父女倆感情不和,自己怎麼過意的去?
思前想後,顏亞楠還是無法答應,搖頭道:“伯父,我不能答應您,如果是我來坦白一切,樂白只會記恨我,但是你來坦白一切,肯定會影響你們父女倆感情的,我不希望因爲我害的你們父女倆感情不和。”
“但是現在坦白一切,按照樂白的性格肯定抗不下去,她身體虛弱,經不起折騰了,我求您了,您就送佛送到西,再幫我最後一次好嗎?我寧可樂白記恨我一輩子,也不想看到樂白出事啊。”賈新升一臉痛心疾首道。
看到賈新升爲了賈樂白操碎了心,顏亞楠還能說什麼?
“好吧。”顏亞楠緩緩地吐了口氣道:“也許你對樂白的性格更加了解,也許你說得對,但是如果後面你還需要我出面來解釋的,千萬別客氣,我寧願樂白恨我,也不想樂白恨你,你是一個很稱職的父親。”
“稱職?如果我真的稱職,賈家不可能出叛徒,樂白也不會遭此一劫了。”
賈新升苦着臉自嘲了一句,很快調節了心情,彎腰朝顏亞楠說了幾句感謝的話,隨後兩人慢悠悠地出了樓梯口,回到了重症監護室門口。
韓小米與賈偉業看到他們回來,難免有些納悶地看了看,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偏偏就在這時,重症監護室的房門‘嘎吱’一響。
章主任與急診科兩位值班醫師微笑着走了出來。
賈新升見狀迅速迎了上去,一把抓住了章主任的手,急切道:“章主任,樂白的情況怎麼樣?”
“賈老先生,無需擔憂。”章主任樂呵呵道:“我們檢查了賈小姐的身體狀況,恢復得很不錯,只是有些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接下來只要住院靜養,每日輸液,估計一個月內可以完全康復的。”
聽到章主任的一番話,賈家兄弟欣喜地的熱淚盈眶,連連道謝。
送走了章主任與急診科兩名值班醫師,賈新升找到值班護士低聲說了幾句話。
不消半分鐘,一名值班護士帶着顏亞楠進了某房間換了隔離服,送顏亞楠進了重症監護室。
至於賈家兄弟只能站在重症監護室門口觀望。
顏亞楠剛進重症監護室,正好看到躺在病牀上的賈樂白扭着腦袋費勁地看着自己,被窩裡的手連忙伸出來,無力地朝顏亞楠伸了伸,只是嘴上還戴着氧氣罩,不能說話。
看到賈樂白朝自己伸手,顏亞楠的心不知爲何狠狠地揪了一下。
一想到自己還得繼續演戲把善意的謊言堅持下去,顏亞楠自己都有點無臉面對賈樂白,但是賈新升說的不無道理,現在還真不是掉鏈子的時候,當即調節了下情緒,微笑着迎了上去,一把抓住了賈樂白的手,坐在了窗邊。
摘下賈樂白的氧氣罩,顏亞楠慢悠悠地把身體俯下來,湊上去看着賈樂白,柔情地撫摸着賈樂白的俏臉,低聲道:“樂白,你很棒,章主任說你生命頑強,已經度過了危險期,再靜養一個月就可以出院了。”
“顏亞楠。”賈樂白用盡渾身力氣抓緊顏亞楠的手,生怕顏亞楠離開自己,當即虛弱道:“你……你的傷勢……怎麼樣?”
顏亞楠微微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我壯如牛,你不用擔心我的,好好休息。”
“對了……你……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賈樂白虛弱地張嘴道:“你……你當日說的是不是真的?你說會養我一輩子的?”
“當然是真的。”顏亞楠兩眼微紅地點了下腦袋,拍着她的小手道:“我們共患難,生死與共,只要你不嫌棄我長的醜,今生我都陪着你,任由你差遣,但是前提你得乖乖地養病,把身子骨養好,聽到了嗎?”
躺在病牀上的賈樂白聞言露出幸福的笑容,一行清淚順着臉頰滑落,狠狠地點了下腦袋道:“我……我會的……我還想跟你生好多……好多小猴子呢。”
顏亞楠聞言心裡真不是滋味,但是臉上表情依然不變,俯身在賈樂白的俏臉上蜻蜓點水了一下,不言不語。
站在重症監護室門口的賈新升透過通明玻璃看着裡面的一切,不禁老淚縱橫。
“顏亞楠。”賈樂白忽然輕輕地拽了下顏亞楠的手,“我……我記得我的臉紮了好多碎玻璃的,我……我是不是毀容了?”說着眼淚都在眼眶中打轉。
“怎麼可能?我的樂白怎麼可能毀容?”
“但是我記得很清楚的……”
“是,你的臉上的確是紮了幾塊碎玻璃,但是你別忘了我的身份,我是神醫啊,無所不能,我對駐顏有過深究的,早就幫你把臉上的傷口治癒了,現在你的小臉蛋不止完好無損,而且我保證你此生容顏不老,青春永駐……”
賈樂白聞言破涕而笑,“還青春永駐?你不會是在騙我吧?你把鏡子拿來給我照照。”
“重症監護室哪來的鏡子?”顏亞楠苦笑道:“這樣吧,我拉着你的手在在自己臉上摸一摸,有沒有傷口你自己能摸出來的。”
顏亞楠當即小心翼翼地拉着賈樂白的小手,輕輕地在她的俏臉上來回撫摸。
躺在病牀上的賈樂白仔細感受着自己光滑的肌膚,還真的沒有摸到傷口,登時欣喜若狂,癡癡笑道:“是真的,是真的,我真的沒有……沒有毀容……”
“相信我的話了吧?”顏亞楠微笑着把賈樂白的手塞回到被窩裡,“好了,你剛醒,不能說太多話的,我也得回去吃藥了,你休息吧,好不好?”
被窩裡的手再次伸出抓住顏亞楠的手,賈樂白有些不捨道:“你……你明天來看我好不好?或者……或者我們換個病房,我想和你住在一個病房,想,想天天看到你,好不好?”
說到這裡,顏亞楠有些無奈地搖了下腦袋,低聲道:“不行的,我明日出院得出去辦事,不能再陪你了。”
“再……再多陪我一日……都不行嗎?”
顏亞楠真的不好拒絕兩眼微紅的賈樂白,當即想了想,狠狠地點了下腦袋。
他計劃是明晚開始出海,白天多陪一陪賈樂白倒是無妨的,其他事情是可以讓楊經業先幫他處理一下。
看到顏亞楠點頭同意,賈樂白笑的跟個孩子一樣。
只是賈樂白很快又想到了什麼,“那你……你什麼時候回來?”
“嗯……一個月,我保證在你出院時回來接你,怎麼樣?”
“拉鉤。”
“好,但是你得答應我乖乖聽醫生護士的話,好好靜養,好嗎?”
“嗯,我答應你,記得給我帶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