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別是看錯了吧。”
大兒媳唐氏本意是想安慰婆婆,地上躺着一個血呼刺啦的人,臉腫着腦袋碗口大的血窟窿,是不是老二還不一定。
花氏怒了,差點給唐氏一耳光,她兒子這身衣裳還是她親自給選的料子,誰都能看錯她都不能。
唐氏忍着氣,一邊吩咐人趕緊去請醫生,一邊指揮幾個婆子把連二公子擡進屋。
花氏衝過去摟住連二公子哭的撕心裂肺,她不讓任何人動。
連衡若走過去探了探連二公子的鼻息,說道:“母親,二哥還有呼吸。唉,我來換衣裳,在門口聽到屋裡一陣動靜,嚇的我不敢進去,如雲對母親屋裡熟就先進來了。我看她進來遲遲不出來,我等不及就進來了,進屋後發現如雲不見了,看到二哥躺在地上,嚇的我沒個主意。”
“嗚嗚嗚,母親,二哥會不會死,會不會變成傻子,我聽人說腦袋被砸.”
“你給我閉嘴,誰死誠兒都不會死。誠兒不會變成傻子,不會的,不會的.”
花氏的心如刀絞,哭的撕心裂肺,老二怎麼那麼倒黴?先是斷了根,現在腦袋又被毀了,以後可咋辦啊。
大夫怎麼還不來。
花氏只顧着摟着連二公子哭,根本沒有暇心關心其他的。
谷瑞年和谷桃花就站在連二公子不遠的地方,她愣是沒有看見。
她沒有看見,不代表跟着的太太小姐眼瞎。
看到纏在一起的倆人,太太們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連衡若說的太婉約了些,只怕這賊偷的不是金銀珠寶而是旁的東西。
徐棗花整個人被谷桃花揍的死去活來,此時昏昏的,臉藏在谷瑞年的褲子裡,衆人看不到她正臉。谷瑞年大家又陌生,因此除了佟華瓊之外的太太們以爲是花氏屋裡的丫鬟和小廝偷情,被連二公子撞見了,才鬧成這樣子。
甚至有太太大開腦洞,懷疑是連二公子強迫丫鬟,人家丫鬟已經有心儀的小廝,受不了他的糾纏脅迫,聯合小廝將二公子給砸了。
無論如何,都是花氏院子裡的醜事,大家若是懂事的話,應該主動離開。
但吃瓜的心思戰勝了理智,人人都不想離開,於是人人像釘子一樣釘在了花氏的房間門口。
連家府裡就有大夫,很快大夫拎着藥箱來了,看到連二公子血呼刺啦的頭臉嚇的心砰砰亂跳,用手一探鼻息還有呼吸,於是現場包紮施救起來。
連二公子昏迷着,被包成糉子一樣被擡去了花氏的臥房。
“人到底會不會有事?會不會變傻?什麼時候醒來?”
花氏從大夫進來就問,兒子被擡走了還問。
大夫依舊滴水不漏的回答:“要看今晚。老夫不是神仙不能未卜先知,二公子福澤深厚,應該能醒來。”
花氏氣的想罵大夫。
什麼叫應該,她兒子必須沒事。
谷瑞年早已經醒來,嚇的抖若篩糠,努力的想把身上的徐棗花推開,可使不上力氣,他渾身上下被谷桃花給揍的沒有力氣。
徐棗花清醒過來後開始裝死。
她希望花氏趕緊走,不要留意到她。
怎麼辦?
怎麼辦?
徐棗花緊緊咬住嘴脣。
她是鄭家大少爺的遺孀,現在她和一個男生纏在一起,傳出去別人怎麼看她?
鄭家怎麼看她?
鄭家會不會將她兒子奪走,剃了她的頭髮扔到鄭家家廟裡去?真的這樣的話,她所有的籌碼就付之東流了。
“母親。”
花氏繼續反覆問大夫兒子什麼時候醒來,完全沒有閒心關注別的。
連衡若怎麼可能會讓花氏的注意力只集中在她兒子頭上。
花氏不耐煩的看向連衡若,她兒子生死不明,這個小娘養的一點都不關心。
看到連衡若,花氏的腦子逐漸清醒過來,小娘養的賠錢貨一直都不是省油的燈,五歲時三兩句話就能慫恿夫君對三個兒子行家法。
想到二兒子的謀算,花氏懷疑兒子頭上的傷口是連衡若砸的。
“母親,您看那是什麼?兩個賊人。一定是他們,一定是他們砸暈了二哥。”連衡若指了指花氏背後的谷瑞年和徐棗花,堵住了花氏想要質問她的嘴。
谷瑞年想死。
連衡若嬌美的面容落在他眼裡就像罌粟花一樣釋放毒液。
那毒液是衝他來的。
花氏一回頭,看到倆人糾纏在地上。
要是真的賊人就好了。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啥?
老二隻是告訴她,自己有辦法讓賠錢貨嫁到鄭家,只需要她想方設法讓賠錢貨離開宴席來到她的院子就行。
她不是不知道老二的企圖,但她實在太恨湯姨娘和她所出的賠錢貨,於是默許了老二的做法。
反正賠錢貨嫁到鄭家對於連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可是這倆人.
花氏的腦子又不夠用了。
連衡若不屑的想,嫡母就是蠢壞代表,不過仗着家世才能當正室,嫡母的腦子要是好用,也輪不到她小娘興風作浪。
“母親,雖然女兒沒有親眼看到,但從屋子裡傳出的動靜,二哥就是他們砸的。”連衡若不給花氏思考的機會,又大呼小叫道,“如雲呢,如雲進屋子就沒有出來,找找看,別被他們滅口了。”
如畫帶着丫鬟婆子滿屋子找起來,最終在耳房裡找到了如雲。
“如雲,你這是咋了?”
花氏的大兒媳唐氏看到如雲被五花大綁嘴裡塞着東西被帶出來,命人摘去她嘴裡的破布。
如雲看了一眼剛纔看管她的婆子,瑟縮了一下,她若是不敢按照大小姐的口供,第一個被打死的就是她。
如雲顫抖着指着地上的倆人說道:“他們.他們我進來時看到他們正用花瓶砸二公子,我嚇傻了,他倆把我捆起來藏到耳房,說要滅口.”
話沒有說完軟軟的倒在地上,兩眼一翻暈過去。
她怕死了,怕要對口供,乾脆裝死。
如雲是花氏最信任的丫鬟,她一開口,花氏信了七分。
雖然她還是不明白這其中的關竅,但她信兒子必然是這倆人砸的。
“把這倆賊人給我捆起來。”花氏發怒,“讓我看看是哪兩個賊人。”
唐氏心說婆婆真蠢,怪不得鬥不過湯姨娘。
誰能闖進她屋裡當賊。
二叔今天要算計小姑子她是知道的,她才懶得管,反正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二叔遺傳了婆婆的蠢,怎麼把事情搞成這個樣子。
婆婆此時最應該做的不是先捶死了地上倆人是家賊,給各位太太賠罪讓人先回去。
現在她竟然要當衆揭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