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欠帳
花憐停下了腳步,扭頭面對着冷天煜,壓抑着怒火,淡冷地應着:“冷先生,對不起,就算你打折,我也賠不起那個錢。冷先生的時間寶貴得很,分秒間都能進帳無數,冷先生還是快點回去賺錢吧,花憐不敢再耽擱。”
冷天煜閃爍着帶笑的鷹眸,她話裡的諷刺意味極濃,可她的聲音軟軟的,聽着舒服極了,他就大度地不想和她計較她諷刺他了。
他雙手插進自己的褲兜裡,好整以閒地說着:“可你已經耽擱了我好幾分鐘了,不,不止幾分鐘,至少在十分鐘以上,你說,你該怎麼賠給我?”
花憐一窒。
她還真沒見過如此小氣愛計較又愛錢的男人,惡劣得讓人想把他的心都挖出來,看看是紅的還是黑的。
“嗚嗚——”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了警笛聲。
冷天煜扭頭看去,看到遠處開來了一輛警車。
這裡不是高速公路出口處,無緣無故地停車,被交警捉到可是要罰款兼扣分的,就算他是冷家大少爺,在法律面前也是一樣要受罰的。
花憐聽到警笛聲,卻鬆了一口氣,她終於可以回家了,又不用欠這個惡少的人情,不用賠償他的時間損失了。
可她的氣纔鬆下來,下一刻,她就被冷天煜拉住了。
“交警來了,咱倆一起逃吧。”
冷天煜低沉的聲音帶着淡淡的笑意,拉着她就往他的車快速地跑去,她看不見,又是突然被他拉着,步伐跟不上他的,等於是被他拖着上車的。
她都還沒有坐穩,他就把車開動了。
花憐回過神來後,嘴角微彎,淡淡地笑了起來。然後不慌不忙地摸索着,自顧自地繫上了安全帶,身子就往後一靠,靠在了椅背上。溫淡地說着:“冷先生,這可是你拖我上車的,不是我自願的,我可是不會賠償的。”
冷天煜只顧着開車,透過車後鏡後到交警並沒有追來,他才略鬆一口氣,估計交警以爲他是剛剛停的車吧。
聽到花憐的話,他劍眉一剔,黑眸一沉,冷哼一聲,不答話。
花憐以爲他不會再和她計較了,便放心地坐着。
大概十幾分鍾後,賓利車下了高速,然後在公路邊上停了下來。
察覺到停了車,花憐本能地問着:“到了?”
“下了高速。”冷天煜靠着車門,睨着她,彎着嘴角,似笑非笑地應着。下了高速,他可以隨意停車,交警也奈他沒法了,他有足夠的時間逗她。
“冷先生心情挺好的。嗯,人呀,做了好事,心情就會好的。冷先生應該多做好事,這樣就能天天好心情,天天好心情,工作起來也會覺得特別的順,工作順了,賺的錢也就更多了,多划算呀。”花憐偏着頭看着冷天煜,溫聲說着。
冷天煜挑眉,身子離開了車門,趨近前來,閃爍着鷹眸,斂起了淡淡的笑意,低沉地說着:“可我最喜歡做的是壞事,怎麼辦?”
“可以改呀。沒有人天生就喜歡做壞事的。”花憐一副說教的樣子,對於冷天煜的逼近,她氣定神閒。冷天煜審視着她的氣定神閒,心裡不滿地想着,他俊美如天神,面對女人時,只要他看她們一眼,都能讓那些女人臉紅心跳,芳心暗許呢,這個女人不把他的近前當一回事,如此的氣定神閒,不就是仗着她看不見嗎?
覺得盲人佔了優勢的人,也只有冷天煜了。
倏地抽身,冷天煜下了車,迅速地繞過了車身,來到副駕駛座的車門前,拉開車門就解開了花憐繫着的安全帶,粗暴地攫住花憐的手腕,在花憐不解的低叫聲中,把花憐從車內扯了下來,花憐眼睛看不見,又是被他忽然扯下來,差一點都要摔在地上了。
“冷先生?”
他怎麼又反臉了?
簡直比翻書還要快呀。
“我天生就是喜歡做壞事的人,你沒錢賠償給我,我也不會免費載你,你一共讓我耽擱了三十分鐘,一分鐘算你一萬元,你欠我三十萬元,記帳,我會慢慢地向你收取的,哦,記得算利息。爲了你的經濟着想,所以你自己想辦法回去吧。”
冷天煜惡劣地說着。
花憐微愕,隨即輕問着:“冷氏集團破產了嗎?”
正想上車離去的冷天煜聽到她的問話,又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瞪着她,低冷地吼着:“你說什麼?你敢詛咒我冷氏破產?”
他態度的改變,花憐也不怕,依舊淡定地說着:“如果冷氏集團沒有破產,冷先生又怎麼會變得如此的無賴,要賴我一個盲女的錢呢?我記得,我是拒絕了坐冷先生的車了,是冷先生自己拉着我上車的,如今還要向我索賠,這不是無理兼無賴嗎?”
冷天煜臉一黑,罵他無賴!
大手一伸,輕鬆擒住她的下巴,冷哼着:“我就是無賴,如何?你咬我呀?你是拒絕了坐我的車,可你最後還不是坐了我的車,還不是佔用了我最寶貴的時間,你難道不該賠嗎?我是生意人,生意人講究的是利益,虧本的生意誰做?你再多耽擱我一分鐘,就多欠我一萬元。我無所謂的,不過你還是佔便宜了,我分分鐘鍾進帳何止一萬元。”
她還真想咬他呢!
花憐在心裡腹誹着。
擡手揮開他擒着她下巴的大手,花憐抿起了脣,不再說話。
她突然間的安靜,又讓冷天煜極度不適,他喜歡和她針鋒相對。
“啞巴了嗎?舌頭讓貓咬了?”
冷天煜惡劣地問着,心情變得極糟。
除了在奶奶面前他會恢復真正的脾性之外,在其他人面前,他反覆無常,脾性難測,惡劣得要命,有時候不是什麼大事,也會讓他心情糟透,然後就想罵人。
“冷先生不是嫌我耽擱你的時間嗎?我不和冷先生說話,冷先生就可以離開了,我也不用再耽擱冷先生的時間了。我只是不想讓自己負債累累。”花憐好脾氣地應着。
她的好脾性,她的淡定,和冷天煜的惡脾性,心煩意躁倒是形成了對比,非常鮮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