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浮雲作品 惡少的盲妻 惡少的盲妻 推薦區 179 雲開見月明(上)
花憐的臉更紅,把臉深深地埋進冷天煜的懷裡,聽着他沉穩的心跳,她的一顆心也慢慢地正常跳動了。
一切,都雨過天晴了吧。
“天煜,小媽的事情怎樣了?”花憐輕輕地問着。
揉着她的長髮,冷天煜深深地答着:“故意傷人,過失殺人罪,不會判死刑,但下半生怕是要在裡面待着了。”蒙如歌錯殺蓮媽不會判死刑,但是老太太把冷雲軒告上法庭,蒙如歌和冷雲軒一起,雖說主謀是冷雲軒,她連罪,兩罪合一起,下半生就要在裡面過了。
“爲什麼?”
冷天煜沉默。
花憐沒有追問,知道他心情沉重,靜等着他回答,如果他不想回答,她以後也不會追問。
“奶奶已經動手了。”冷天煜沉默了十幾分鍾後,輕輕地說着。
花憐也沉默了。
冷天煜在電話裡告訴過她的了。
想到蒙如歌機關算盡,結果還是算不過因果循環。
“天煜。”花憐摟緊冷天煜的腰肢,用她的溫柔給他安撫。雖說他怨恨着父親和後母,但結果來時,他是不會真正開心的。畢竟蒙如歌曾經是疼他愛他的小姨呀。
如果沒有對權勢的慾望,蒙如歌或許不會走上這一步,那麼他和蒙如歌之間還是親切的姨甥,不會像如今這般,一道鐵窗切斷了親情。
“我沒事,這種結果,對她來說算是好的了。”冷天煜回摟着愛妻,淡淡地說着,蒙如歌沒有死於非命,已是老天對她的垂憐。讓她餘生都在鐵窗裡度過,有足夠的時間讓她反省反省,要是她知道悔了,知道錯了,努力改造,倒是還有回頭的機會。
就是不知道像她那種人,是否會幡然醒悟?
“天煜,從今之後,我們的世界裡不會再有風雨的了。”花憐堅定地說着,她相信他們迎來了陽光。
冷天煜垂眸深深地看着她,在沒有遇到她之前,他以爲他的生命裡不會再有陽光,遇到她之後,他才重拾陽光。她,讓他有了精神寄託,讓他做什麼事都要先考慮到她的感受,不管他走多遠,他都想着歸家,因爲在家裡有一個她在等着他。她的溫柔,包容着他的一切。
在她之前,全世界的人都說他是惡少,說他惡劣,他惡名遠播。只有她,初見,在他輕佻地挑起她的下巴時,她就感覺到他不是淺膚的人。她眼瞎,可心眼細如針,他的心思,她總能感覺得到,也只有她才知道他並非真正的惡劣之人,他是用惡劣的形象來包裝自己,武裝自己。
爲了能活着,他甚至要學狡兔置有三窟。
可見,他曾經的過去有多麼的苦澀。
外表,他的確光鮮,頭頂着冷氏集團的總裁光環,不管在外還是在內,他都是呼風喚雨的人。內心,他是孤寂的,是苦澀的,這些,連撫養他成人的老太太都沒有看透。
“你重見光明那一刻,便是我們迎彩虹的時刻。”冷天煜心疼地吻了吻她的眼睛,陰謀是沒有了,仇人也落得了應有的下場,但她的眼睛還沒有恢復光明,對他來說,還未見彩虹。
他希望有一天,他能擁着她,站在天底下,看着雨後彩虹,那時候,他纔會覺得世界美好。
花憐笑,“天煜,我有你,就算我一輩子不能重見光明,只要有你,我的世界裡就天天是彩虹。”
摟緊她,冷天煜堅定地說着:“不,你會重見光明的,你一定會重見光明的!”
花憐只是笑,沒有再說話,知道她的眼睛便是他的最痛。
“唐熙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真讓人擔心呀。”花憐轉移了話題,想到好友此刻還不知道在哪裡,她就於心難安。她幸福了,但好友的幸福還沒有到來。
“明陽會找到她的,只要她還活着。”冷天煜對此一點都不擔心。
“她活着!一定活着,她還沒事!就是不知道她躲到了哪裡,我感覺到的,我和她二十幾年的姐妹,早就心靈相通了。”花憐有點激動地應着。
冷天煜連忙安撫着她:“花憐,別激動,小心我兒子。對,唐熙一定會沒事的,你和她都是小強,不會有事的。”
“鈴鈴鈴……”這個時候,冷天煜的手機響了起來,刺耳的鈴聲有點煞風景,人家小夫妻還在卿卿我我呢。
冷天煜抄來手機,看到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俊臉略沉,但還是接聽了電話。
“喂,冷天煜。”
從手機裡傳過來的赫然是唐熙的聲音。
“唐熙?”
冷天煜意外,仇明陽的人還在到處尋找着唐熙,唐熙卻把電話往他手機上打,她不怕仇明陽吃醋?
聽到唐熙的聲音,花憐也跟着坐了起來,緊張地朝冷天煜伸出手,想要聽電話,冷天煜體貼地把手機遞到她的手裡,握着手機,花憐急切地問着:“唐熙,你在哪裡?”
“花憐?你沒事了?你和冷天煜在一起了?他救了你?你們都沒事吧?”聽到好友的聲音,唐熙顯得比花憐還要激動,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唐熙,聽着,說你此刻在哪裡?我們都找你找到要發瘋了!”花憐沒有回答好友,先要問出好友此刻身在何方。
唐熙意識到危險可能過去了,答着:“我們逃出來了,現在在大街上,街上人多,相對來說會安全點,我們的手機都被沒收了,幸好海明伯身上還有點錢,我用公用電話打的,我不知道明陽現在情況如何,便想着打電話給冷天煜的。”
“你看看你周圍有什麼大標誌的,告訴我,我馬上讓人去接你,其他問題,見了面再說。”花憐吩咐着。
唐熙看看周圍,看到不遠處有一家肯德基,便說着:“我們在肯德基門前等着。”
“好。”
花憐記住了,又叮囑好友小心點,才結束通話。
“天煜,我的衣服呢。”花憐一邊把手機遞還給冷天煜,一邊摸着自己的衣服。冷天煜連忙拿過她的衣服遞到她的手上,把手機放好,他又折回來體貼地替她穿上衣服,他自己也套上了衣服,這一次他沒有再穿反衣服。
“花憐,接唐熙的事,我去就行,你不用親自跑一趟的。”深知勸說無效,但冷天煜還是忍不住勸着。
昨天晚上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愛妻估計也累了的。
剛剛纔歡愛,她都還沒有好好休息,現在又心急地去接唐熙,她就不能把接唐熙的事情交給他嗎?有時候他是會吃唐熙的乾醋,其實在他的心裡,他已經把唐熙當成了朋友。
花憐看他一眼,說着:“這個時候了,你不會還想着和唐熙爭風吃醋吧?”
冷天煜臉一板,故意責備着:“老婆,你真傷我的心呀,在你的心裡,我就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花憐淡淡地笑了笑,小聲地嘀咕着:“你是很小氣呀。”
除了對她大方之外,對其他人還是喜歡斤斤計較的。
冷天煜沒有聽到她的嘀咕,也不在意她嘀咕什麼,反正她比誰都瞭解他,有此,足夠。
夫妻倆下了樓,告訴仇明陽的手下,已經有唐熙的消息了。
數名黑衣人開着兩輛車,護送着冷天煜和花憐前去接唐熙。
“天煜,打電話告訴明陽,說有唐熙的消息了。”花憐忽然想到了仇明陽,忙對自家男人說道。
冷天煜看她一眼,哼笑着:“何須我打電話,他的手下動作比我快多了。”
聞言,花憐也笑了笑,便不再說話。
仇明陽對唐熙的在乎,他的手下都很清楚,以前跟在他身邊的貼身保鏢還爲此事勸過他的。擔心兩個人的地位懸殊,中間又橫着一位未婚妻,不會有結果。如今看來,兩個人雖然也算經功了一點磨難,卻不算太大,至少沒有折磨彼此到死去活來,算是很好了。仇擎天一死,仇明欽和仇三少又被仇明陽控制了,要移交到警方的手裡,後半生怕是無法重見天日了,這個結果估計會狠狠地打擊到家主夫人,受此打擊,家主夫人哪還有心思再阻礙仇明陽和唐熙?
仇明陽和唐熙這一對有情人,總的來說還是比冷天煜和花憐要幸運得多了。
冷天煜和花憐才離開仇家大宅,海家的那些老人們帶着人趕到了,不過他們到來時已經是曲終人散了,得知一切結束了,花憐安好,那些人才放下心來,雖說是白跑了一趟,只要他們的少主沒事,就算白跑一千次,他們也願意。
仇明陽接到手下的來電,說有唐熙的消息時,他正在醫院看父親的最後一面。
仇擎天真的死了。
死在他自己的親生兒子手裡。
仇明欽還說毒下得不多,但是劇毒呀,不需要多,一點便可要了老父親的命。
家主夫人沒有嚎啕大哭,在兒子來了之後,只是看着仇擎天默默地落淚,神情有着解脫,也有着悲傷,好像這個結局,她早就猜到了似的。
仇明欽和三少等人在仇明陽的授意下,也來看仇擎天最後一面。
家主夫人最終還是知道了一切。
看着都是自己親生的三個兒子,爲了權爲了利爲了地位爲了野心,兄弟反目,更賠上了她丈夫的命。這是老天爺警誡他們嗎?家主夫人心如刀割,悔,卻晚了。
她明白了。
老天爺不會包庇任何人。
不管是胡夫人還是他們夫妻。
胡夫人死了,解脫了。
她的男人死了,就算死得不甘,但也算解脫了,不需要再爲了實現野心而幹盡壞事,每天醒來,就是想着如何策劃陰謀,日子過得其實很累。三十幾年前,初嫁仇擎天的時候,她也像全天下的女人一樣,渴望着過着幸福又平淡的生活,只有夫妻和睦,生一雙兒女,便行。但很快,她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對她來說是不可能,因爲她嫁的男人叫仇擎天,一個表面如同謙謙君子,實際上卻是野心勃勃的野心家,爲了奪取他人的財產,連人性都泯滅了。
仇家已經很有錢了,爲什麼她的男人還想要更多?
看着男人一步一步地走着,她從最初的默默無語到配合,再到暗中支持……
如今,他死了,她卻還活着,可是活着的她卻比死更難受。
真相中的真相都浮出水面了。
教她今後如何面對兒子明陽,如何面對花憐?
午夜夢迴時,她又如何面對自己的良心?
餘生的日日夜夜,每時每刻,她都要受到良心的譴責,這種煎熬,生不如死呀。
揮手,家主夫人痛徹心扉一般,示意警方把兩個兒子帶走,她不恨這兩個兒子,是他們做父母的沒有教育好孩子,才讓孩子相繼地涉上了父母的後塵,終是害了兒子呀。她只希望仇明陽能看在三十幾年的手足情份上,輕恕了兩個兄弟。
仇擎天的遺體被推走了,推去太平間裡等着火葬了。
一代梟雄,耍盡陰謀手段,最後還是死在陰謀手段之中,可悲也可笑。
他用盡一生,不惜犧牲與海俊豐的友情,千算萬謀都想謀取的財勢,在他被兒子毒死那一刻,依舊停留在世間,很老實地告訴他的亡魂,一切功名利祿都是過眼雲煙,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只有真情,不管是愛情,友情還是親情,才能長留人間,可惜他在真情面前,卻一無所有。愛情,他不忠,友情,他棄了,親情,也有了污點,他呀,赤條條來到人世間幾十年,能帶走的只有他遺體上那一套衣服。真是妻也空,子也空,權也空,勢也空,黃泉路上都與他不相逢。
而他留給世人的卻是抹不去的污點。
“媽。”仇明陽知道了唐熙沒事,哪怕很心急地想親自去接唐熙,不過此刻他還是要留在這裡,兄與弟都輸在他手裡,龐大的仇家需要他來把持,在父親驟然死去時,很多事情,都離不開他的決定及安排。
看着家主夫人站在病房門口的長廊上,淚看着那些醫生護士的背影,他們正推着仇擎天的遺體轉往太平間。
相送的是仇家黑勢力的一些重量級元老們,他們大都陪着仇擎天和海俊豐出生入死過的。
“媽。”仇明陽輕輕地喚着母親,對父母的感情是錯綜複雜,可他是仇家最真實的那個人,他無法忽略親情。他惱恨父親,也可憐父親,得知醫生回天乏術,有一刻他蒙了,心痛得無以復加,至親的親人呀,驟然失去,他怎能不痛。
此刻看着母親失魂落魄,又痛又悔的樣子,仇明陽忽然覺得自己的父母都是可憐蟲,一對活在野心陰影下的可憐夫妻。
伸出手臂,仇明陽輕輕地攬住了家主夫人的肩膀,低啞地說着:“媽,節哀。”
此刻,他能說的,只有這一句話了。
家主夫人枕在兒子有力的肩膀上,再仰起淚顏,僅是一夜,她就仙氣不再了,好像蒼老了幾十歲似的,面容憔悴帶淚,眼睛紅腫,髮絲都有幾分的凌亂,臉色慘白慘白的。看着自己最愛的兒子,家主夫人忽然大哭起來,一邊哭着一邊捶打着仇明陽,哭道:“明陽,是媽的錯,是媽的錯,媽怎麼不阻止他呀,媽要是能阻止他,也不會有今天……他走了,我怎麼辦?一切的錯,一切的悔,一切的恨,所有的果都推給了我……明陽……”
“媽。”
仇明陽攬緊了母親,重重地叫了一聲,卻不知道如何接下母親的話。
或許此刻對於母親來說,活着的確比死還痛苦吧。
家主夫人哭着哭着,眼前一黑,暈倒了。
“媽。”仇明陽叫了一聲,便放棄了再叫喚,只是心疼地抱起了母親,轉身,一步一步地往醫院外面走去。
仇擎天的後事,還要操辦。
有一瞬間,仇明陽有股心力交瘁的感覺。
二十五年前,父親害怕海俊豐家破人亡。二十五年後,因果報在他的身上,讓他嚐到了花憐當年的滋味,家破人亡。
花憐尚且有資格怨着恨着,而他卻沒有資格去怨恨任何人。
高空中,忽然烏雲密佈,不久下起了雨來。雨不算很大,但帶着寒意。
深秋了吧。
有寒意了。
雨打黃葉,紛紛落。
雨如淚花,點點飄。
仇明陽抱着暈倒的母親走出了醫院,無視那飄落的雨點,一步一步地走到他的車前,保鏢連忙替他拉開了車門,把母親放躺在車內,仇明陽扭身深深地看一眼這間送父親最後一程的醫院,太平間的父親,還需要等着他這個兒子相送到火葬場去。
哪怕死得可悲,但仇擎天爲仇家一代家主,後事還是要重辦的。
昨夜,纔是仇擎天的生日晚宴,全場賓客,非富即貴,大家把酒狂歡,你來我往的,不過是白天黑夜交替之間,便陰陽兩隔。
世人莫不嘆息世事無常,生命無常。
扭頭,仇明陽鑽進了車內。
先送母親回家吧。
他也想見見唐熙。
在這個時候,能給他撐下去力量的人只有唐熙。經歷了昨夜之變,他希望他和唐熙之間依舊如初,彼此都把昨夜當成一場惡夢,夢醒了,一切依舊。
仇明陽帶着母親往仇家大宅而回。
花憐和冷天煜等人還在找着唐熙,唐熙是說在肯德基門前等着花憐,但是t市肯德基有好幾家呢,除了說了肯德基之外,唐熙又沒有說其他招牌,負責開車的黑衣人只能一家一家肯德基找着。
等到找到唐熙的時候,都快到中午了。
雨早就停了,空氣清新了些許。
“花憐。”
看到冷天煜扶着花憐下車,唐熙激動地跑過來,激動地捉着花憐雙手,開心地笑着:“你沒事,我也沒事,太好了。”
在她被人帶走時,花憐還在仇明欽手裡,那一刻她不知道有多麼的害怕,害怕仇明欽會欺負花憐,因爲她從仇明欽的眼裡看到了他對花憐的佔有慾。被仇明陽天天霸着和他同牀共枕,她對那種佔有慾特別的敏感,被關着時,她急得想撞牆,出不去,她只能向老天爺祈求花憐沒事。
老天爺聽到她的祈求了,她和花憐都沒事。
她就知道,她們是好人,好人就有好報的。
“唐熙,你都把我嚇死了。”花憐也顯得激動。
“回去再說吧。”看到兩個女人大有當街抱頭痛哭,長訴劫後餘生的架勢,冷天煜淡淡地說着,然後拿開了唐熙捉着花憐的手,扶攬着他的女人就回車內。
唐熙跟着,可她還沒有上車,冷天煜就關上了車門,淡冷地吩咐黑衣人開車。
唐熙一怔,隨即又好笑又好氣,真想把這個小氣惡少扯下車來,由她摟着花憐,她要是真那樣做的話,她的雙手怕是要脫離她的身體了。
算了,大女子不跟小男人計較。
唐熙懶得和冷天煜計較,和英嫂等人擠到了後面的那輛車裡。
一行人也是往仇家大宅而回。
一個小時後。
仇家大宅。
大廳裡,仇明陽背對着站在窗前,手裡夾着一根點燃的煙,隔十幾秒鐘就狠抽一次,整個大廳裡都瀰漫着濃濃的煙味,可見他抽了不止一根,也不是剛剛纔在抽。
送母親回來後,喚來家庭醫生替母親檢查後,確定母親只是傷心過度纔會暈厥,仇明陽才放下心來。但他又在揪心着唐熙,既已知唐熙的下落,手下護送着冷天煜和花憐去接唐熙,現在都還沒有回來,難道路上又出了狀況?
“咳——咳——”
幾聲咳嗽傳來。
“好大的煙味。”
花憐輕咳着,被廳裡瀰漫着的煙味嗆得輕咳起來。
“有毒氣,先別進去。”
冷天煜掃了一眼窗前的人影,便扶着愛妻折出外面。
唐熙站在屋門前,看着聽到聲音倏地轉過身來的仇明陽,仇明陽正想又抽一口煙,看到唐熙,他手裡夾着的煙支丟落在地板上,腳下一邁,快步地朝唐熙而來。唐熙也快步地迎上前去。
“唐熙!”
“明陽!”
兩個人深情地相擁,彼此都恨不能把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成爲自己的一部份,這樣就能永不分離了。
“唐熙,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仇明陽緊緊地摟着心愛的女人,低啞地反覆說着他的慶幸。當時他着急父親,纔會丟下唐熙匆匆離去的。如果他知道他那樣匆匆離去會讓唐熙陷入危險之中,他一定不會匆匆離去的。
“我沒事。”唐熙回摟着他,把臉緊緊地貼在他的胸膛上,聲音有點兒哽咽,在他匆匆離去後,那些客人對她的指責,對她的污辱,讓她難堪又難過,要不是有花憐相護,她不知道自己如何度過那個時刻。
但,她不怪他。
身爲人子,他理應那般。
如果他先顧着她,而不顧仇擎天,她反而瞧不起他。
“唐熙,對不起。”鬆了力道,仇明陽垂眸,歉意地看着心愛的人兒,深深地道着歉。
伸手按住他的脣,唐熙笑着,哪怕臉上帶着淚,她的笑也是欣慰的,“你沒有對不起我,你那樣做是對的。”
“唐熙。”仇明陽又把她按入了懷裡,發着狠勁地摟着。
真好,她沒事,也不怪他。
默默地相擁了幾分鐘,仇明陽再一次鬆開了唐熙,看着她,把昨天到今天的事情結果都告訴了唐熙。得知仇擎天才是害到花憐家破人亡的真正凶手,唐熙眼裡閃過了恨意,但很快就稀釋了,仇擎天已死,再恨也沒有用,活着的人,沒必要和死去的人較着勁。
“唐熙,你……還會愛我嗎?”仇明陽凝視着唐熙雙眸,低低地問着,鳳眸裡染滿了痛苦。他有那樣的一對父母,他的父母是花憐的仇人,可他和花憐卻有着兄妹之情,他心愛的女人又是花憐的姐妹,他不知道花憐知道真相中的真相後,會不會原諒他?花憐會不會恨他?唐熙對他的態度又會如何?會不會因此而棄他?
仇明陽,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唐熙,一介孤女,無根無底,最貴重的便是和花憐的友誼。但此刻在唐熙面前,仇明陽卻覺得自己擡不起頭來。
父母造的孽債,他當兒子的要還!
唐熙瞪着他。
她對他的愛,日月可鑑,雖無轟轟烈烈,但細水長流的愛情同樣刻骨銘心。
到了這個時候,他要質疑她的愛嗎?
她唐熙愛的一直都是他仇明陽這個人,與他的身份地位都無關,不管他的父母做了多少錯事,那是他的父母,又不是他。就算他也做了錯事,她也會用她一生的柔情去淨化他的心靈,把他拉回來,讓他改正錯誤,她絕對不會棄他而去。
“唐熙……如果花憐會恨我,你爲了花憐要離開我……請你一定要狠心一點,不要一步三回頭,讓我死心,讓我情斷……”仇明陽得不到她的回答,一顆心如同大石一般,沉沉地往下墜。在她的心裡,花憐總是擺在第一位的,他不知道在花憐和他之間選擇,她會選誰?
用力地推開他,唐熙扭身就走。
仇明陽急切地自背後摟緊她,不讓她走,急切地又痛苦地低叫着:“唐熙……先讓我好好地抱一抱你,好嗎?”
在他的懷裡倏地轉身,唐熙拿着手指就戳着他的胸膛,罵着:“你這個傻子,你不是很聰明的嗎?你不是一直讓我要信你的嗎?怎麼到了這個時候,你反倒不信你自己了?我愛的一直都是你這個人,不是你的身外物!可謂經歷了生死,你在這個時候問我還愛不愛你?我不愛了,你就真相信了嗎?傻子!”
“唐熙……”
戳完他,唐熙乾脆拉低他的頭,狠狠地咬上他的脣,把他的脣咬出了血,她才放開他,但他又貼了上來,不顧他正在流着血的脣,狠狠地吻着她,和着他的情,揉着他的愛,融着他的血,纏上她。
他不信!
他不信她不愛他!
他不想放手的!
不,他絕不放手!
她罵得對,他一直讓她要信他,到了此刻,他怎能不相信他自己。他仇明陽的眼光豈是那般差的,真正動心的女子品性必定是佳的,豈是那種會離他而去的無情女子?
“天煜,陷入愛情之中的人,總是智商會減退的。”花憐站在門口,淡淡地笑着,她看不到唐熙和仇明陽脣舌糾纏有多麼的激烈,但兩個人的對話,其實她和冷天煜都聽到了。
再聰明的人,再冷狠的人,一旦陷入了情網,都會變成最普通的人。
情之一字,千百年來就是最難闖的關!無數英雄好漢都輸在一個“情”字。
“百鍊金鋼繞指柔嘛。老婆,我愛上你的時候,也是笨笨的。”冷天煜攬着愛妻的肩膀,笑着調侃着那對還在渾然忘我地激吻着的有情人。
花憐側頭撇他一眼,其實還是什麼都看不到,不過冷天煜感受到她的撇了,忍不住笑着解說:“老婆,我說的是真的呀,我愛上你的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很不喜歡看到你和宋尋陽在一起,你們有說有笑的時候,我就覺得一把火在我的心裡燒着,差點把我燒成灰燼,我生氣,我發怒,我還因此奪走你的初吻,誰知道我那是嫉妒,是吃醋,因爲我愛上你了。我自認我很聰明,一點也不比仇明陽笨的,可面對感情時,還是變笨了,連愛上你了都不知道,要不是仇明陽點醒……”
“你也不會藉着幫我辦營業執照,把我騙到民政局領了結婚證,對吧。”花憐好笑地接過他的話。
冷天煜親了她一記,寵溺地說着:“老婆,你別老是記着這件事了,好嗎?”騙她一次婚,就被她記一生。
不過一生呀,倒也值得了。
花憐淡淡地笑着,手覆到隆起的腹部去,“將來兩個兒子問我,媽咪,我們是怎麼來的,我就告訴他們,你們是爹地騙媽咪,順帶地把你們一起騙來的。”
冷天煜抽臉。
“花憐,你可別教壞我的兒子了。”
花憐呵呵地笑。
一會兒,她問:“他們結束了嗎?”
冷天煜看着已經結束了激吻,兩個人的脣上都帶着鮮血,就像電視裡的吸血殭屍一般可怕,卻十指緊扣着,已經朝他和花憐走過來的人,有點遺憾地應着:“結束了,這戲,看得還不夠過癮。”
仇明陽和唐熙看他的戲看得沒少,好不容易輪到他看他們的戲了,結果才吻了幾次就結束了,不過癮呀。
音落,四道刀眼橫來,仇明陽和唐熙都瞪向了冷天煜。
“花憐……”
仇明陽和唐熙走到花憐的面前,仇明陽歉意地叫着,才叫了花憐的名字,就被花憐淡淡地打斷了,花憐的大眼眨動着,定定地望着仇明陽,淡淡地說着:“明陽,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早就知道了。”
聞言,仇明陽等人面面相覷,她早就知道了?
“花憐?”
花憐淡淡地說着:“記得胡夫人被捕後,我要求獨見她嗎?我見到她的時候,問過她,她身後的有人是誰?是不是仇家的家主,能讓我想到的也只有你們仇家的家主,因爲只有他纔有那麼強大的力量支持着胡夫人爲非作歹。胡夫人沒有明說,只是說了一句:既然猜到了何必再問。”
冷天煜恍然,怪不得當時花憐的情緒顯得非常的低落,從審訊室裡出來後,就要求他帶她回家,原來是她猜到了胡夫人背後有人,而那個人便是仇家的家主,她肯定是想到了仇明陽,想到了仇海兩家曾經的交情,纔會被打擊到了,心情纔會一瞬間跌進谷底。
他還以爲是因爲胡夫人說了什麼呢。
仇明陽也愣住了。
他沒想到花憐早就猜到了父親是背後的真正凶手。
這個女人的腦袋到底是怎樣轉動的,還沒有見過他父親,就猜到了他的父親纔是真正的兇手!
那這段時間來,她對他還如此的信任?
像是猜到了仇明陽的心裡活動似的,花憐繼續說着,淡淡的口吻如同在說着故事一般,聽不出她的怨,聽不出她的恨,“一人做事一人當,明陽,不是你做的,不是你的錯,我又怎麼可能遷恨於你。你對我的好,對唐熙的愛,我都心裡有數,你值不值得信任,我更是一清二楚。就算你父母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也不會怪你,更不會因此而想着逼唐熙在友情和親情之間作選擇。如果我真的會恨你,爲了唐熙,我也會原諒你,只要你記住我曾經對你說過的話就行。”
花憐向來恩怨分明,爲了她,仇明陽也做了一些本讓他爲難的事情。這些,她都很感激仇明陽,更何況還有一個唐熙。這一輩子,她最感激的人便是唐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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