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少的盲妻070 各人心思
聽了花憐的話,冷天煜感動地拉下了她的手,愛憐地說着:“花憐,對不起,我原本是想給你幸福的,沒想到……說不定跟着我,以後要吃很多苦呢,你也不怕嗎?”
花憐笑,笑得很知足的樣子,當着大家的面,她第一次主動地偎進了冷天煜的懷裡,笑着:“什麼苦我還沒有吃過?連我成爲瞎子了,我都不覺得苦呢。天煜,昨天得知你騙婚時,我是真的很生氣,很生氣,很想自此便不再理你。”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察覺到冷天煜身體緊繃起來,知道他在害怕,她的笑更溫柔了,摸索着與他十指緊扣,笑着:“可我現在覺得當你的妻子,其實也不錯的。”
擁緊花憐,冷天煜心裡的蒼涼被花憐的柔情掃走了,得妻如此,他還怕什麼?她纔是他最大的財富呀。
看着小夫妻倆恩愛情深的樣子,老太太心裡是五味雜陳呀。
誰沒有年輕過?
誰沒有愛過?
誰不想一輩子與心愛的人過日子?
她就忍心這樣爲難這對小夫妻嗎?
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老太太沒有再說什麼,站了起來,淡淡地對管媽說道:“我們回去吧。”
“老夫人。”看看冷天煜,又看看老太太,管媽欲言又止。她覺得大少奶奶雖然是個盲人,身世也不好,其實大少奶奶也不錯的,最主要的是大少爺愛大少奶奶,如果老太太再固執下去,真的會失去大少爺呀。夫人對大少爺表面和善,背後手段不斷,老夫人真和大少爺鬧僵了,不是正好益了夫人嗎?
“什麼都別再說了,咱們回去吧。”老太太有點心累地說着。管媽抿起了脣,不敢多說什麼,扶着老太太轉身就朝公寓外面走去。
聽得老太太要走,花憐退出了冷天煜的懷抱,站了起來,溫和地說着:“奶奶,我送送你吧。”
老夫人沒有拒絕,冷天煜也沒有阻止。
花憐送着老太太出了門,站在門前,她關上了公寓的大門,才面向着老太太,真誠地說着:“奶奶,其實我知道你是最疼愛天煜的,捨不得他受到半點委屈。我是孤兒,又是盲人,天煜那般優秀,娶了我這樣的妻子,還真的委屈了他。但,證已領,還是天煜騙我去領的證,他是不會再放開我的了,我也認了,你老人家把天煜撫養成人,教得很好,花憐感激不盡,在這裡還請奶奶不要太擔心,我一定會好好地愛天煜的,我會把他心底渴望的親情,化作柔情,全都傾給他。”
老太太聽得錯愕不已,怔怔地看着花憐,眼前這個女子,明明就長相不俗呀,她出塵脫俗的氣質是很多絕世美女都無法擁有的,她實在想不到孤兒院裡也能養出氣質如此高雅的女子。最主要的是她的心思細膩,淡定自然,不卑不亢的,連自己的內心世界都能感受得到。
花憐的眼睛是瞎的,但花憐的心是明亮的。
花憐送她出門,她知道花憐會對她說一些話的,她以爲花憐會對她說勸勸天煜的,但是花憐說的卻是讓她放心,她一定會好好地愛冷天煜,用柔情彌補他心裡渴望擁有的真摯親情。這個女子如此的玲瓏剔透,她其實還是很喜歡的。
哪怕冷天煜因爲花憐而和老太太僵持着,可因爲花憐和鞏老太長得極爲相似,老太太始終都無法真正厭惡花憐。
“花憐,奶奶那樣爲難你,你不恨奶奶嗎?不生奶奶的氣嗎?”老太太動情地凝視着花憐,動情地問着。
如果換成年輕時的她,有人這樣爲難她,針對她,她一定會恨死那個人,氣死那個人,甚至想着如何整死那個人的。
花憐笑,搖了搖頭,說着:“你是天煜的奶奶,天煜不止一次說過,在冷家裡,就你對他最好,自從他母親去世後,是奶奶撫養教導他成人的。我心裡對你充滿了感激,又怎麼會恨你呢。”
她該感謝老太太保護了冷天煜十幾年,否則以蒙如歌的歹毒,冷天煜當年只有十二歲,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天呢。所以,不管老太太如何爲難她,對她,她都不會恨,不會怨。
忍不住,老太太拉起了花憐的手,語氣顯得慈祥很多了,拍了拍花憐的手背,老太太才說着:“你和天煜的事情,再給我幾天時間考慮考慮,好嗎?奶奶也有奶奶在乎的呀,一下子就讓奶奶接受你,奶奶真的很難做得到。如果讓奶奶虛情假意地對你,奶奶又做不到。週一的時候,你勸着天煜一點,別讓他真的召開了股東大會,更別讓他請辭總裁一職,冷氏……離不開他的。剛纔奶奶那句話是重了點兒,其實奶奶說完了就後悔了,只是……”
這老太太對冷天煜是疼到了心坎兒的,只是兩婆孫都是那種強硬的性格,纔會成了現在這個僵局。
幸好花憐聰穎,她用她的真誠,用她的細膩,讓老太太忍不住就在她的面前軟了下來,把心裡想說又沒有說出來的話都對花憐說了。
花憐沉默。
如果可以,她還真的希望冷天煜離開冷氏,那樣就等於遠離了陰謀及算計呀。
“花憐,代奶奶向天煜說聲對不起。”老太太又拍了拍花憐的手背,便放開了花憐,在管媽的扶持下,離開了。
花憐面向着老太太離開的方向,聽着老太太的腳步聲,花憐能猜到老太太心裡此刻其實也是不好受的。
背後的公寓門打開了,熟悉的男性氣息襲來,冷天煜自背後把她摟住,低啞地說着:“還在看什麼,我們進屋裡去吧。”
花憐在他的懷裡轉身,仰起頭看着他,說着:“奶奶……你也別怪她,她們那個年代的人是最講究門當戶對的,其實門當戶對很正常的,沒有什麼錯。各個階層的人有着不同的生活習慣,只有相同階層的人,纔會有相同的習慣及生活方式,門不當戶不對的話,對誰都感到累。奶奶也只是爲了你好,週一的時候,你別召開什麼股東大會了,奶奶讓我代她向你說‘對不起’。”
冷天煜抿脣,把她拉回了屋裡,拉回沙發前坐着,很認真地扳着她的肩,問着:“花憐,如果有一天,我一無所有了,你真的對我不離不棄嗎?”
花憐笑着:“我都被你騙了婚,我這個人向來又保守,你說我還能怎麼着?只能在你這棵樹上吊死了。想想,我還是覺得虧大了,要不,天煜,你讓我找多幾棵樹上試試高度如何?”
輕敲一下她的頭,冷天煜霸道地說着:“想你都別想!”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問我會不會對你離棄?你不放手,我能走得了嗎?”花憐淡淡地應着。
冷天煜張張嘴,想反駁她,又不知道反駁什麼,只能幹瞪着她。
唐熙買菜回來了。
冷天煜在這裡吃飯,唐熙買的菜就豐富了一點兒。
她在上樓的時候,剛好碰到老太太下樓去。在冷氏工作了多年,唐熙還是認識老太太的,看到老太太出現在這裡,她也能猜到些許,不過上樓來看到冷天煜神色自如,她倒不好多問什麼。
做飯還是唐熙一個人做着,花憐看不見,她幫不到忙,冷天煜是大少爺,習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就算想幫忙,也是幫倒忙。
看到唐熙在廚房裡忙活着,冷天煜忍不住想着,他這輩子能否吃得到他愛妻親自爲他做的飯菜?
看向花憐,冷天煜告訴自己,不管要付出多少,他都會爲花憐找到合適的眼角膜做眼角膜移植手術的。
等會兒他就要去找花憐和唐熙呆過的孤兒院長。
就是不知道那個院長還在不在?
“花憐,你和唐熙離開孤兒院多長時間了?”
花憐愣了愣,望着他,問着:“你怎麼會問這個問題?是不是有什麼事?”
冷天煜閃爍着黑眸,他這個妻子頭腦挺精明的,他可不能讓她知道他去孤兒院找院長的目的是什麼,不管怎麼說,孤兒院還是把她養大了,院長又給了她姓,給她取了名,她心裡應該還是感激院長的,在還沒有查清楚之前,他不忍心在她面前抵毀院長,免得她心裡難過。
想着這些,冷天煜笑了兩聲,應着:“沒事,我就是隨口問問。”
花憐沉默。
冷天煜以爲她是不會回答的,想着她要是不回答,他自己去查了,反正他有仇明得那個可以放肆地利用的好友,就算他讓仇明陽去查花憐自小到大掉了多少根頭髮,仇明陽都會去查的。
“我和唐熙離開孤兒院有七年了吧,我們都是成年了就離開的了,成年了,自己可以養活自己了,也不好意思再讓孤兒院養着的。”
花憐說了。
“想來,我們也有很長時間沒有回去看過了。聽說院長伯伯已經不再管着孤兒院了,好像是跟着他的兒女們回了G城吧,院長伯伯本來就是G城人。新的院長和我們沒有感情,也就少回去看了。”
提到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孤兒院,雖然血淚很多,但感情也很深,花憐說着的時候,眼裡都帶着幾分的思念。
冷天煜一聽就頭大了,孤兒院的院長換了人做?那他不是要讓人跑一趟G城了?G城離A市很遠,坐飛機都要好幾個小時才能到達。這些倒是小事,難的是G城也算是個大城市,找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難度大呀。
“花憐,你當年病的時候,除了院長照顧過你,還有誰照顧過你?”或許他可以從其他人身上找答案的。
“天煜,你忽然對孤兒院感興趣,是不是我當年病的時候,病得蹊蹺?”聰明淡定如花憐者,又怎麼感受不到冷天煜的不正常。從雷醫院的辦公室出來後,他對她就有點不正常了,又忽然對孤兒院的事情感興趣,花憐覺得冷天煜肯定瞞着她什麼事。
冷天煜聽得一驚,她還真能猜得到呢。
他連忙應着:“沒有,你別胡思亂想。”
調查這件事,他得暗中進行,不能讓她知道才行,免得她心裡不好受。
被遺棄於孤兒院已經很可憐的了,要是她的失明真是人爲的,教她如何承受得了?
但如果是人爲的,她的身份又值得仔細的推敲了,因爲沒有人會隨便對一個一無所有的孤兒下此毒手。
反正現在這事給冷天煜就是撲朔迷離。
自己的奶奶看到花憐時說的那些話,都已經讓他懷疑花憐不是一般的孤女,因爲他奶奶認識的人都是大富大貴之人。
“吃飯了。”唐熙這時候在廚房裡叫着,成功地轉移了花憐的注意力。
“來,我帶你去洗手。”冷天煜體貼地拉起了花憐,走進廚房裡洗手去,一進廚房聞到菜的香味,冷天煜低不住嘀咕了一聲:“仇明陽那傢伙有口福了。”
雖然前天晚飯在這裡吃,他只吃着青菜,也嚐到了唐熙的廚藝,非常不錯的說。
兩個女人都沒有留意他嘀咕什麼。
體貼地幫花憐洗了手,又把花憐帶到桌前坐下,冷天煜才幫着唐熙把菜端出來,看得唐熙忍不住挪揄着:“總裁,我以爲你會坐着在那裡等着我們侍候你呢。”
冷天煜睨她一眼,便不再理她,又讓唐熙失笑起來,情人眼裡只有彼此,她這個花憐最好的朋友,也得不到冷天煜一個正眼對待。這樣的男人,其實才是最專情,因爲在他的眼裡,只有某人,其他人在他的眼裡如同無物。
不知道她什麼時個也能找到一個眼裡只有她的好男人?
唐熙在心裡想着,腦裡就浮現了仇明旭那張俊臉,不過很快就被她甩掉了,冷天煜和花憐尚且面臨着那麼多的難題,仇明陽來頭明顯不小,估計也是什麼大家庭的少爺公子,對了,他的人都叫他二公子的,她要是肖想仇明陽,只會徒惹情傷,因爲兩個人距離太遠了。
飯後,冷天煜堅持要帶着花憐回山頂別墅,花憐無奈,只得進了自己的房裡,冷天煜不知道她進房做什麼,所幸她沒有並上房門,他和唐熙都跟着進去。
看到唐熙也跟着進來,冷天煜惡劣地瞪了一眼唐熙,怒道:“你進來做什麼?”
唐熙眨着眼,顯得有點無辜,這間房她進來的次數比冷天煜都不知道要多了多少倍呢,她怎麼就不能進來了?這個總裁只有面對花憐的時候纔像個正常的男人,一面對花憐以外的人,惡少的脾性一點都不少。當下唐熙就反駁着:“這是花憐的房間,不是總裁的。”
所以呀,不讓她進來的人只能是花憐,而不是他冷天煜。
她音落,冷天煜就惡劣地把她丟出了花憐的房間。
被丟出的唐熙,雖然沒有受傷,可也被冷天煜的霸道氣得不行。
真沒見過如此霸道又小氣的男人。
花憐聽到動靜,連忙問怎麼了。
唐熙聽到自家總裁不要臉地說着:“老婆,沒事,就是有一隻大蒼蠅圍着你轉,你老公我很不客氣地把她拍飛了。”唐熙聽得血都要吐出來了。她是花憐最好的朋友,花憐忽然間什麼也不說轉身回房,她擔心花憐才會跟着進房去看看,怎麼就成了蒼蠅?
驀然,唐熙吃吃地笑了起來,她知道了,總裁在吃醋,吃她的醋!
她是女人耶,總裁竟然也要吃她的醋!
看來,總裁還真是愛慘了花憐。
這樣,她真正可以放心了,花憐有一個如此霸道又愛她的男人,她就不用像過去那樣整天擔心花憐會出什麼事了。
花憐進房裡就向衣櫃走去,打開了衣櫃,她熟練地從衣櫃裡拿出了好幾套的衣服,都是她平時穿着的,大都是素色的上衣,黑色,或者淺橙色的褲子,她的衣服搭配總是自然大方。
“你收拾衣服做什麼?”冷天煜疑惑地問着。
“你不是要帶我回別墅裡嗎?我習慣了穿我自己的衣服,所以想帶幾套換洗的衣服回去。”花憐一邊答着,一邊繼續收拾着自己的衣服。
冷不防一隻大手伸來,奪走了她手裡的衣服,冷天煜低沉地說着:“我買了衣服給你,不需要再帶這些舊衣服回去。”他的小家雖然不像冷家大宅那般多規矩,但她是太太,如果她穿着太普通,他擔心傭人們心裡會瞧不起她。
“我習慣了。”花憐對於他的動作也不生氣,只是轉身面對着他,眨着大眼。
“花憐。”把衣服隨手丟到她的牀上,冷天煜扳着她的雙肩,溫聲說着:“我希望你以後都只穿我買給你的衣服!”
在房外偷聽着的唐熙笑得更促狹了,惡少吃醋的樣子真是好笑,連她幫花憐買的衣服,都不準花憐穿了。
唐熙一萬分個慶幸自己是個女人,如果是個男人,相信惡少絕對會找一個無人的地方,把她劈成十八段的。
“好。”
花憐也沒有拒絕,她的答案讓冷天煜滿意至極。
片刻後,唐熙送着兩個人下樓,看到冷天煜拉着花憐要走,她心裡也生出了濃濃的不捨,二十幾年的相處,她早就習慣了她的生命裡頭有着花憐,也習慣了做什麼事都要爲花憐考慮,不管是找工作,找租房還是找男朋友。如今花憐比她先一步找到了幸福,就要從她的生命裡頭撤出去了,她是既高興又愁悵的,就像一個母親面對嫁女一樣。
“冷天煜。”
唐熙叫着冷天煜名字的時候,就是不把他當成上司。
冷天煜撇了她一眼,揚着眉,等着她的下文。
“不準欺負花憐,也不準讓別人欺負花憐,如果花憐受到丁點的傷害,我會把花憐接回來的!你別以爲花憐無父無母,她還有我!我就是花憐的親人,我這裡就是花憐的孃家,花憐也是有孃家的!”唐熙很嚴肅地警告着冷天煜。
“唐熙。”花憐感動地叫着。
冷天煜神情一正,斂起了那抹傲氣的飛揚,第一次認真地看着唐熙,鄭重地說着:“放心吧,有我在,我不會讓誰欺負花憐的!”
“希望你說得到做得到。”唐熙從冷天煜的臉上看到了認真,才滿意地看向了花憐,又叮囑了花憐幾句,便看着冷天煜牽拉着花憐走了。
一直到賓利車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唐熙還怔怔地站在太陽底下,心裡有着濃濃的失落感,又有着濃濃的祝福。
“你皮膚挺白的,要是曬黑了,倒是不好看了。”
一道淡冷的聲音傳來,拉回了怔忡間的唐熙。
定神,唐熙纔看到仇明陽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的面前了。
眨眨眼,唐熙狐疑地問着:“仇先生,你怎麼又來了?是路過的還是專情來看我曬太陽的?”
仇明陽笑了笑,閃爍着漂亮的鳳眸,唐熙自認自己的眼睛很漂亮了,宛轉之間顧盼生輝,不知道迷倒多少男人呢,在公司裡也的確有很多男同事追求她的,是她想着戀愛要分心,無法照顧到花憐,纔沒有接受任何人的追求,還有一點,公司裡也有規定,不能同公司戀愛,如果發生了戀情,就要有一方離開公司。唐熙最喜歡冷氏的高工資,自然不想離開冷氏。可她的美眸和仇明陽的鳳眸相比,還是差了點兒,讓她忍不住在心裡大罵老天爺的不公平,怎麼她遇到的都是美男子,比她還要美的那種呢?
“既是路過,又是專情,小秘書,不請我上樓坐坐嗎?”仇明陽仰眸看了一眼樓上,笑着。
唐熙哦了一聲,轉身就走,可走了幾步她又晃過了神,頓住腳步沒好氣地瞪着仇明陽,說着:“仇先生,我們不算很熟,我不能帶你上樓去,誰知道你會不會圖謀不軌?”
哈哈!
仇明陽哈哈地大笑起來。
笑得唐熙莫名其妙,她的話有那麼好笑嗎?
他笑得還真是誇張呀。
“那我請你去喝杯咖啡行嗎?喝咖啡總不會圖謀不軌吧?”
仇明陽笑完之後,好心情地問着,鳳眸亮晶晶的注視着唐熙。
想了想,唐熙答應了。
仇明陽伸手來拉住她就走,他拉得很自然,唐熙卻非常的不自然,一下子就甩開了他的手,說着:“仇先生,我自己走吧。”
仇明陽的鳳眸迅速地黯了黯,隨即恢復了正常。
看到仇明陽出入總是帶着四名保鏢,唐熙真想問問仇明陽到底是什麼身份,不過想到自己和仇明陽沒有什麼交情,也就懶得打聽了。
一個女人如果打聽一個男人,就代表那個女人對那個男人有小心思,唐熙雖然對仇明陽有莫名的好感,可她自認不像花憐那般好運,不敢過份地消想着仇明陽。
一切,就像她看待花憐和冷天煜那樣吧,順其自然。
仇明陽帶着唐熙到了一間高級的咖啡廳,那裡環境優美,氣氛浪漫而高雅,悠揚的古典音樂輕揚着,能安撫人們煩燥的心情。
坐下之後,兩個人各要了一杯咖啡,唐熙的要加奶。
保鏢們垂立在不遠處,和仇明陽的距離僅差五步。或許出入這裡的都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吧,看到仇明陽身後的四名保鏢,也沒有人覺得意外。
瞄了瞄那幾名保鏢,唐熙忍不住說着:“仇先生,你不覺得帶着他們,不自由嗎?好像時刻被人監視了似的。”
聽到她的話,四名保鏢齊刷刷地向她瞪過來。
唐熙連忙吐了吐舌頭,樣子俏皮又可愛,讓仇明陽的眸子神色深了深,脣邊就掛起了淡笑,注視着唐熙,笑着:“他們是我的人,只管我的安全,不是監視,就算有人問他們,我都做了些什麼,他們寧死都不會說的。”
唐熙哦了一聲,總覺得仇明陽身上既有富家公子的氣息,又有黑道的味道,像他說話就帶着一股義氣,那種義氣通常都會在黑社會裡出現。
“小秘書,你知道你的身世嗎?”
仇明陽忽然問着。
唐熙揚眉就掃向了他,似笑非笑地應着:“仇先生,你不是調查過了嗎?何必再問。”
仇明陽一窒,他的確是調查過了,查到的結果顯示她是被人送到孤兒院的,身上什麼出生證明都沒有,孤兒院長接收她的時候,她應該纔出生幾天,便把接收她入院的日子當成是她的生日了。和他一直尋找的未婚妻的生日僅是相差了幾天,在這些情況上,和他未婚妻的失蹤有些兒吻合。
如果他未婚妻被人抱走送到A市來,兜轉躲避之中,估計也要幾天時間。
要是能找得到把唐熙送到孤兒院來的那個人,估計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他在懷疑唐熙是自己的未婚妻時,早就私底下去過孤兒院了,但事發二十五年,以前的紀錄又不健全,院裡工齡最老的人又記不清楚了,當年的院長又回了故鄉G城,短時間內,他無法找到有用的信息,他已經通知他在G城的人,讓他們幫他人肉出當年孤兒院的院長。
呵呵地一笑,仇明陽沒有再問下去。
他相信,總有一天,他能找到他的未婚妻的,爲了不讓自己一輩子都活在自責當中,他一定要找到他的未婚妻,好好地彌補於她。如果她未婚,他會考慮……
另一端。
老太太離開了致遠樓之後,並沒有馬上回冷家大宅,而是吩咐着司機載着她在倘大的都市裡穿梭着,她靜靜地看着窗外變化得越來越大的街道。也看到了很多冷氏旗下的產業,各行各業幾乎都有。在A市,冷家是最龐大的商業帝國了,看着這些,老太太心裡又充滿了自豪。
冷氏的強大,離不開冷天煜的管理。
想到冷天煜,老太太心裡又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最終,她讓司機送她回到了冷家大宅,時間已經是午後了。
“媽。”
聽到了動靜,屋裡面的冷雲軒迎了出來,上前扶着老太太下車,關心地問着:“媽,你去了哪裡?是去找冷天煜那個孽子了嗎?”
“你纔是孽子!”老太太忍不住偏頭就罵着兒子,“要不是你造的孽,煜兒會成這個樣子嗎?以前那個溫和善良,風度翩翩的好孩子就這樣被你生生逼成了如今這個模樣,你還好意思罵他是孽子,你這個父親當得實在是過份!”
冷雲軒臉色僵了僵,不敢反駁老太太的話,只是唯唯諾諾。
進了屋裡,老太太坐在沙發上,纔沒好氣地答着:“我是去找煜兒了。”
冷雲軒趕緊坐下,關切地問着:“結果怎樣了?他真要娶那個盲女嗎?”
“證都領了,他已經娶了。”
“媽,你就由着他嗎?那個花憐到底對他施了什麼妖術,把他迷成這個樣子?他可是冷家的長子嫡孫,冷氏的總裁,怎麼能娶一個孤兒兼盲人做妻子?不是存心讓我們冷家丟臉嗎?”
老太太冷笑着:“正好成雙。”
冷雲軒怔愣,不明白地看着自己的老母親。
老太太睨了他一眼,冷哼着:“十八年前你讓冷家也狠狠地丟了一次臉,現在你的兒子又讓冷家丟一次臉,不正好是成雙嗎?你們父子呀還真是像,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做事從來不把冷家的面子放在眼裡。”
冷雲軒頓時啞口無言。
他覺得他和蒙如歌不一樣,蒙家怎麼說也屬上流豪門,蒙如歌也是千金小姐,雖不及冷家,絕對好過花憐呀。再者,他覺得他有權利追求自己的真愛,他不再愛前妻,愛妻妹,他要求離婚再娶正常,只是他提出離婚的時間不對而已,他又沒想到一向大度的前妻會因這件事而加重病情,就此香消玉殞。
“我向煜兒提出了要求,但他沒有答應,唉,那孩子一向就是個有主見的,我老了,也管不到他了,他愛咋的就咋的吧。”
在回來的路上,老太太也想通了不少。
冷氏的繼承人必須是冷天煜,其他孫兒擔當不起這個重任,她就算再氣,也不會真把冷天煜趕出冷家的。花憐除了身世及是盲人之外,倒是個不錯的女子,很適合冷天煜,至少能剋制冷天煜的惡劣,她,不想失去冷天煜這個心肝孫子,他們的婚事,算了吧。
承認了,或許她會得到一個意想不到的好孫媳婦呢,不承認,反而會讓她失去一個非常難得的好孫子。
“媽,這怎麼行?”
冷雲軒急了,他對花憐的印象是非常差的。
“你管得了嗎?”
老太太涼涼地駁了一句。
“反正我是不承認的!”
冷雲軒怒道,“那個瞎子憑什麼當我的兒媳婦?她要是真敢嫁進來,我絕對不會讓她好過!”
他音落,老太太就狠狠地拍了下他的頭。
“你都多大年紀的人了,還是毛頭小子嗎?都要當人家爺爺的人了,還說這種話,你是女人呀?難不成她嫁進來,你敢對她施毒手?小心你一家五口的命!”冷雲軒擁有三兒一女,明明就是一家六口,老太太偏說一家五口,就是把冷天煜摒棄在外,意思是提醒冷雲軒,一旦對花憐施以毒手,惹怒冷天煜,冷雲軒和蒙如歌所生的兒女們都不會有好結果。
以冷天煜心中的怨恨來看,他是絕對會痛下狠手的。到時候焉有完卵?
冷雲軒微愣,這才慢慢地平復下來,恢復了正常。
“週一,我要到公司裡去一趟。”一來是爲了防止冷天煜真的請辭去總裁一職,二來是要告訴冷天煜,她答應他和花憐的婚事,同意舉辦婚禮,反正冷家十八年前就丟過一次大臉了,十八年後再丟一次臉也無防,只要能留住她苦心栽培的孫子就成。
冷雲軒抿了抿脣,沒有問。
老太太也不解說,揮手說着:“讓我靜一靜吧。”
“媽,我扶你回房吧。”
老太太便點了點頭。
等到冷雲軒扶着老太太回房了,二樓的樓梯口處晃出了蒙如歌的身影,她的臉色異常的難看,冷天煜霸住了冷氏的大權,要是讓他娶了一個不聽她話的妻子回來,鐵定也會搶走她在冷家的女主人位置!
花憐!
蒙如歌嘴角浮起了冷笑:也好,咱婆媳該鬥鬥法的!
她倒想看看那個倔強的盲女,如何慘輸在她的手裡。
G城。
通往某棟山頂別墅的盤山公路上,一輛轎車沿着彎彎曲曲的盤山公路往山頂上爬去,一會兒後到達了山頂別墅的門前,別墅里門前的保全人員看到那輛車,馬上就拉開了別墅的大門,放那輛車進去。
片刻後,便見一名五十多歲的男人匆匆地往屋裡而去。
寬敞豪華又明亮的大廳裡,一名五十歲左右的貴婦人端坐在沙發上,貴婦人衣着打扮端莊大方,面容姣美,保養得極好,只是她手裡拿着一串佛珠,正滿面虔誠地用手指有規律地滑動着佛珠,雙眸微眯,一副唸經的樣子。
男人進來後看到她的樣子,便停下腳步,垂立一旁,恭恭敬敬地等候着。
等到貴婦人停止了唸經,男人才恭恭敬敬地上前叫了一聲:“夫人。”
“嗯。”
貴婦人淡淡地應了一聲,並沒有看向男人,只是淡淡地方問着:“怎麼來了,有急事嗎?”
“夫人,仇二公子似乎找到了懷疑的目標了。”男人低低又恭敬地說着。
貴婦人還是波瀾不經,淡笑着:“那麼多年了,他哪一次不是找到了懷疑目標?”
“可是這一次他懷疑的目標是A市博愛孤兒院的一名孤兒,屬下擔心他能查出來。當年的院長又是我們G城的人,現在都回到G城養老了,二公子有懷疑,順藤摸瓜……那樣的話,夫人當年的一切計劃就會又轉化爲泡影的,到時候依雀小姐就很難得以和二公子完婚。”
貴婦人這才扭頭看了一眼男人,想了想,隨即對男人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男人先是一愣,隨即心領神會。
“記住,萬無一失,不能留下任何痕跡。”
“夫人放心,屬下明白的。”
等到男子離開之後,貴婦人仰望一下天花板,然後又閉上了雙眸,開始念着她的佛經,心裡面卻在說着:海俊豐,看在我曾經愛過你的份上,我才留你女兒一命!但仇家的當家夫人,我是非幫我女兒奪取不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你別怪我心狠,我會每天唸經替你們一家人超度的。
A市。
賓利車緩緩地開到了山頂,在山頂別墅門前略略地停頓,等到保安把別墅門打開了,賓利車才緩慢地開進去。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花憐,已經睡着了。
自從認識冷天煜之後,她的生活就一直不能平靜,每天都會遇到很多她想不到的事情,在公寓裡的時候,又被冷天煜強硬地需索了一回,她有點累,坐着車的時候,便睡着了。
冷天煜也不打擾她,把車子停下來後,便打開車門,伸手輕柔地把睡着了的愛妻扶入了懷裡,抱起,就輕輕地下了車。
“先生,你回來了。”
才轉身,迎面一道亮麗的身影如彩蝶一般翩翩飛來。
林雲穿着一襲潔白的連衣裙,高佻清瘦的身材讓她小跑的時候,像是要飛起來似的。
“你是誰?”
看到林雲,冷天煜馬上就沉下了臉,冷冷地質問着。
他記得他沒有再請新傭人,怎麼會有生面孔?
林雲先是一怔,隨即笑着:“先生,我是林雲呀,蓮媽的女兒,先生不是見過我的嗎?我記得我們見過多次的了。”
冷天煜聽到林雲說是蓮媽的女兒,臉色稍有點兒和緩,但還是冷冰冰的,抱着花憐,他越過林雲,就往屋裡走去,不想理睬林雲。
看在是蓮媽女兒的份上,他不想直接把林雲丟出去,但他會告誡蓮媽的,以後不準讓她的女兒隨意出現在他的眼前,他不喜歡除了花憐以外的女人近身。
“先生,太太睡着了?太太睡着的樣子真好看,她的睫毛很長很彎,要是醒來,眼睛肯定又大又亮。”林雲絲毫不把冷天煜的疏離冷漠放在眼裡,厚着臉皮笑着跟着冷天煜走,還贊着花憐好看,說的話卻是沒有良心的。她明知道花憐是個盲人,偏要說花憐的眼睛又大又亮,不是暗嘲熱諷嗎?
現在的花憐就是冷天煜的心頭肉,他怎麼會允許一個傭人的女兒如此暗嘲熱諷他的妻子?
當下,他就停頓腳步,扭頭陰寒地招呼着值班的保安過來。
“先生,請問有什麼吩咐?”
保安走過來,恭敬地問着。
看着保安,冷天煜從牙縫裡擠出話來:“把她丟出去,告訴蓮媽,以後不準再讓她出現在這裡!”
“是。”
林雲卻聽得渾身大震,她只不過說了幾句話,先生就要把她丟出去,還不准她再出現在這裡?
“先生!我做錯了什麼嗎?”
林雲推開上前來想把她帶走的保安,衝動地問着冷天煜。
冷天煜冷哼着:“你知道花憐是太太,證明你已經見過花憐,見過花憐,必定知道花憐是盲人,你還說那樣的話,就是對花憐暗嘲熱諷,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對我的太太?不過是一個傭人的女兒,你還不如我的太太有身份有地位,滾!”
冷天煜的精明,無情及冷狠,讓林雲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把她丟出去!”
再次命令,冷天煜抱着心愛的妻子進屋裡去了。
蓮媽聞聲而出,還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看到自己的女兒被保安強行拖拉着往別墅而出,嚇得蓮媽連向冷天煜問好都顧不上了,趕緊跑過去,從保安的手裡救回自己的女兒,把女兒護在身後,急急地問着:“怎麼了?”
蓮媽是這裡的管家,保安對她禮待三分,便把冷天煜的吩咐說了一遍。
聽了保安的回答,蓮媽馬上就偏頭瞪着自己的女兒,恨鐵不成鋼地罵着:“媽一再地提醒過你,你就是不聽,你存心想氣死媽嗎?走,你馬上回家去,我讓你回去看看你父親,你就沒有當一回事對吧!”
“媽!”林雲也很生氣地衝着母親大嚷着,“都是你,都是你害的,那麼多行業,你爲什麼要當家政?要當傭人?害得我成了一個傭人的女兒……”
“啪!”蓮媽氣極,擡手就甩了一巴掌,想把一心攀高枝的女兒打得清醒過來。
她當傭人賺的錢還不是爲了養活兒女?兒女養大了,反過來責怪她的職業低下!
她早就說過人各有命,不是自己的,不要強求,只會害了自己,偏偏女兒就是不聽勸告。先生是什麼人,是女兒能征服的嗎?就算先生回到這裡一臉的溫和,對人也客氣,可改不了先生在外的名聲,惡少呀,一個人要有多惡劣,纔會被全市人民稱爲惡少?
再者先生都有了太太,女兒還對先生癡心妄想,難不成想當小三?她是寧願女兒嫁得窮一點,也不要女兒當小三。
林雲驚呆了,捂住被母親打的臉,哭着自己跑出了別墅。
蓮媽也呆了呆,想開口叫住女兒,張了張嘴,終是沒有叫。
扭身,蓮媽急急地往屋裡而去,她不知道女兒說了什麼惹怒了先生,她要先替女兒向先生道歉。
無可否認的是蓮媽是一個好母親,也是一個好傭人,只是女兒還不知道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