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少的盲妻
“是!”
四名貼身的保鏢簇着仇明陽就朝屋外走去。走出了屋外才發現這裡是一棟別墅,佔地五百坪左右,主屋爲三層洋樓,屋前有個內花園,露天游泳池,內花園裡有花有草有水,心情煩躁時,在內花園裡走動走動,欣賞一下花草的美色,心情就會好轉。
屋後只有一小塊的地,傭人在那裡種了些許的菜,就再無其他。
屋前沒有大空地,仇明陽的直升飛機無法降落,他現在必須坐着車離開這裡,直升飛機此刻停在郊外。
鬧市裡,大都沒有地方供他停放飛機,更何況私人飛機這種交通工具,還是很少人能用的,要是他的飛機在鬧市裡降落,會引來很多人的注視。衛權和胡依雀雖然落在他的手裡了,但胡夫人的手下還有他人,不僅僅是隻有衛權的。
動作太大,被胡夫人知道了,會影響事情的進展。
仇明陽這種習慣掌控一切,不喜歡被人破壞策劃好的事情,自然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兩輛車停在別墅門前,等着仇明陽出來。
仇明陽帶着自己的保鏢,昂首闊步,迅速地走出了別墅,纔想上車赫然看到了唐熙坐在他的車駕上了。
“唐熙。”仇明陽低叫着,拉開車門,哄着:“我有事情要辦,不能帶着你。”
唐熙瞪着他,一言道破他的隱瞞:“明陽,你別瞞我了,你現在是趕去a市,花憐和你合謀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猜得到,我要一起去!”花憐和她二十幾年的朋友,在離開海家的時候,花憐和仇明陽獨處了近一個小時,兩個人不可能敘舊,因爲花憐當年纔出生,根本就沒有舊可以敘,獨處那一個小時,自然在合謀着什麼。
唐熙瞭解花憐。
別看花憐表面溫和,看上去很好欺負,也很大度的樣子,其實花憐恩怨分明。胡夫人害得花憐家破人亡,哪怕仇明陽會替她報復胡夫人,是她自己的親人,她怎麼可能一點動作都沒有?
唐熙太瞭解花憐了。
“我不會有事的!”
仇明陽低啞地說着。
“我擔心的是花憐!”
仇明陽眸子微沉,隨即低沉地說着:“花憐也不會有事的,唐熙,你不要跟着,在家等着我回來,好嗎?”
“我不是膽小鬼。”唐熙直視着仇明陽,他的身份,註定了他一生都會脫離不了一些危險,她愛上了他,不管將來能不能結成夫妻,她都得承受和麪對他這種不平靜的人生,膽量自然要有。
“看不到花憐完全脫離危險,我一分鐘也呆不下去!”唐熙再說着,她和花憐的感情,仇明陽又不是不知道。
仇明陽鑽進車內,一邊關上車門,一邊說着:“你和花憐兩個……有時候讓人敬着,有時候讓人恨着,有時候又讓人恨不得把你們寵在心尖上。”
“明陽。”
唐熙卻捉住了仇明陽的一隻大手,嚴肅地請求着:“我不問你和花憐合謀了什麼,花憐的腦瓜子裡想得到的事情,我想不到,我只求你一件事,不管發生什麼事,務必保花憐母子安全。”
仇明陽的心又一熱,從認識唐熙和花憐這兩個女人之後,他被兩人的友情感動了一次又一次。在花憐離開海家時,兩個人交談,花憐求他的,是爲了唐熙的幸福,而此刻,唐熙求他的,也是花憐。
“多方人馬,絕對不會有事的。”
仇明陽保證着。
“相信花憐。”
花憐對他信任,但他有直覺,回到a市後,花憐和冷天煜夫妻倆還有其他計劃的,冷天煜寵妻如命,不會輕易讓花憐成爲誘餌的。花憐懷有身孕,也愛冷天煜,更想着解決了胡夫人之後,回到海家認祖歸宗,到父母的墳前上支香,更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他猜不出花憐會有什麼新的計劃,但他相信花憐不會有事,那個女子,眼睛是瞎了,但比很多正常人都要聰慧,都有膽識,都有遠見。
唐熙點點頭,又凝視着仇明陽,說着:“你也不能有事。”
仇明陽笑了笑,把她帶入懷裡,用力地擁了擁,似是吃醋地說着:“唐熙,有時候我真的吃花憐的醋,在你的心裡,她是第一的,我是第二的,不,排第二的是花憐肚裡的孩子,我被排到第三去了。”
“得了,這個時候別說這些了,快開車吧。”
唐熙臉色微紅,推開他,催促着。
仇明陽神色一整,也不再和她兒女情長下去,發動引擎,把車開走了。
……
維也納大酒店。
賓利車停下,冷天煜下了車,繞過了車身,跑到了副駕駛座前,替花憐拉開了車門,溫柔地叮囑着:“小心點,別碰着頭了。”
“不是有你嗎。”花憐淺笑着,有他在身邊,他是寧願碰着他自己也不會讓她碰着的。
冷天煜笑,她對他的信任,比說什麼情話都要動聽。
“冷少,歡迎光臨。”
酒店的人看到了冷天煜,迎了過來,恭恭敬敬地打着招呼。
冷天煜扶着花憐下車,淡冷地朝對方點了點頭,牽拉着花憐的手朝酒店走去。花憐沒有帶盲人柺杖,就算冷天煜牽拉着她,她走得也慢。事實上她已經很久沒有用盲人柺杖了,因爲出門的時候,冷天煜幾乎都跟着,他說過當她的眼睛,有他這雙眼睛在,盲人柺杖自然被冷落了。
冷天煜相當的有耐心,陪着她一起,慢慢地走着。
酒店的人要不是親眼所見,都不相信數個月還惡劣得讓人想掐死又不敢的惡少,會有如此耐心體貼的一面。不過也只有花憐才能得到他的耐心及體貼,對外人,惡少還是很小氣,很惡劣的。
保鏢團寸步不離地跟隨着。
花憐前段時間才遭人綁架,現在有保鏢團跟隨,大家也心領神會,不會覺得花憐在擺排場。
雖說花憐的出身在a市人的心目中還是很低的,不過大家對這位冷大少奶奶還是充滿了好感的,先不說花憐溫和大度,僅是她能剋制住a市第一惡少,大家就打心裡感激她了。
維也納大酒店還是以前的維也納大酒店,對於冷天煜和花憐來說,這裡卻是他們之間真正的開始,踏入酒店內,回憶就像海水一般倒回了花憐和冷天煜的腦海裡。
“冷少,你來了。”看到冷天煜牽拉着花憐而入,酒店經理迎過來,堆笑着打招呼。
“我要的包間準備好了嗎?”
冷天煜淡冷地問着。
“準備好了,冷少吩咐的,早就準備好了。”酒店經理臉上的笑刻滿了討好。不管冷天煜身邊發生了多少事,他是a市的地位及身份依舊讓人趨之若鶩。
“謝謝。”
冷天煜淡淡地道了謝。
酒店經理一愣,冷天煜還是第一次對他們說如此客氣的話呀,哪怕口吻淡冷,卻以前的狂傲囂張好太多了。
“你什麼時候訂了位的?”花憐隨口問着,一個上午她都和他在一起,不記得他有打個電話呀。
“發信息的。我是這裡的常客了,一個信息發過來便可。”冷天煜答話時,那神情語氣落在酒店經理的眼裡,只想到兩個字來形容,那便是溫柔。
經理忍不住感嘆一聲,愛情的力量就是大呀。
曾經那麼惡劣的惡少,找到了真愛,也會變成一個知書識禮的人。
換作是以前,就算他趴下幫冷天煜舔腳趾,冷天煜也不會覺得他好,更不要說謝謝了。
“我們上樓去吧。”冷天煜無視酒店經理錯愕的糗樣,牽拉着愛妻朝電梯口走去。剛好電梯門開了,下樓來的客人往外涌,冷天煜擔心別人會撞到花憐,馬上就把花憐扣到自己的身側,自己的身體擋在外面,涌出來的客人都與他擦身而過,沒有任何人能碰撞到花憐。
往外出的客人全都走出來了,冷天煜才拉着花憐進電梯裡去。
很快,兩人就上了三樓。
306號房的門前,兩名身着酒店統一服裝的侍者站在那裡,看到冷天煜出現了,兩個人面帶微笑,向冷天煜問好。
“你們可以忙去了,我這裡不需要你們侍候。你們守在外面,不用跟着進去。”冷天煜停下腳步,沉冷地吩咐着,前一句是對酒店侍者說的,後一句則是對保鏢團說的。
衆人不敢多說一句,該走的走,該留的留。
冷天煜則輕推開門,把花憐帶進了包間裡。
保鏢團們守在包間外面等候着。
包間裡那張圓圓的餐桌上,早就布好了飯菜,也是冷天煜提前發了信息給經理的,花憐愛吃什麼,他都記着,點的菜也全是花憐愛吃的。所以他們進了包間,就可以用餐,根本不需要再點菜,這也是冷天煜一來就讓侍者下去的原因。
夫妻倆在裡面享受着兩個人的午餐,沒有任何人能在這個時候進去打擾他們。
大概十幾分鍾後,冷天煜打開了門,吩咐着一名保鏢:“去外面買一副黑色的太陽鏡回來,要特大的那種,還有太陽帽,是給大少奶奶的。”
“是,大少爺。”保鏢應着,不敢多問,扭身就去買太陽帽及太陽鏡了。
老天爺的臉變化很快,剛剛纔下了一場大雨,不過一個小時,現在太陽就變得毒辣起來了。
冷天煜吩咐保鏢們去買太陽帽,大概是怕毒辣的陽光會曬到花憐吧。
真是體貼妻子的好丈夫。
很快地,保鏢買回來了太陽鏡和太陽帽。
冷天煜開門出來拿,並沒有讓保鏢進去。
又過了大概十分鐘左右,冷天煜才扶着花憐從裡面出來。此刻出來的花憐因爲戴上了太陽帽,又戴着一副黑色的太陽鏡,太陽鏡又大,花憐的臉不算很大,戴着特大的太陽鏡,幾乎把她的臉都遮去了大半,出來的時候,她又略垂着頭,長髮又散落披在後背,如果不認真看,對她的面容,都看不清楚。
進去的時候,冷天煜是牽着花憐的手進去的,出來的時候,保鏢察覺到冷天煜僅是扶着花憐的手臂,並沒有和花憐的肌膚接觸。
不過冷天煜也常這樣扶着花憐,保鏢團們也沒有覺得什麼不對,依舊緊跟着夫妻倆走向了電梯門口。進了電梯,下樓去,在酒店的門口忽然遇上了鞏逸。
“天煜,花憐。”
看到冷天煜扶着花憐走出來,鞏逸大步而來,停在花憐的面前,大手就朝花憐伸卻,不過卻被冷天煜捉住了,兩個男人的大掌交握,較了一下子的勁,鞏逸才抽回手,神色不變,淺笑着問道,“你們也來這裡吃飯呀?”
“怎麼,我們不能來嗎?”花憐還沒有答話,冷天煜已經不客氣地反駁着,對於鞏逸這個半路大舅子,他好像不太對頭,見了面,臉色總是陰晴不定的。
鞏逸也不怒,只是笑着:“天煜,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大舅子吧,不要老用炸彈來炸我呀。”
“我喜歡!”
冷天煜冷哼着,扶着花憐越過鞏逸就走。
鞏逸扭身,小追了兩步,便停下了腳步,看着兩個人的背影,嘀咕着:“小氣鬼,老是一副我要搶了他老婆的樣子。”
“鞏少,冷少婚後變化真大。”酒店的人迎了出來,站在鞏逸身邊,堆笑着說。
鞏逸偏頭淡淡地看了那人一眼,轉身就朝酒店裡走,走了好幾步了,纔回應那人一句:“變化是很大,變得更加的小氣了。”花憐是他的妹,他多看兩眼,冷天煜都一副想挖了他眼珠子似的。
那人訕笑兩聲,不敢多說了。
鞏逸大步地進了酒店,一進酒店就迅速地往樓上走去,他甚至連電梯都不想等了,好像等電梯的那一分鐘會浪費他一個小時似的。
酒店經理在他進酒店的時候,同樣迎上前去,鞏逸的地位僅次於冷天煜,爲人又不像冷天煜那般惡劣,想討好他的人更多。不過酒店經理才迎了幾步,鞏逸已經大步地越過了他,等他扭頭錯愕地看向鞏逸的時候,鞏逸健壯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樓梯轉角處了。
鞏逸很快地上了三樓,徑真就朝306號房走去,酒店的侍者正想進去收拾桌面,卻被鞏逸叫住並阻止了,而他則推門而入,隨後又關上了門。
酒店侍者錯愕不已。
覺得奇怪,倒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得離去,離開之前還嘀咕着:“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卻說冷天煜扶着花憐出了酒店,回到他的賓利車後,他發動引擎,就把車開走了,連和花憐說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似的,像是擔心他稍作停留,鞏逸還真的會把他家花憐搶走。
鞏逸老是同情宋尋陽愛上了花憐,很可憐,因爲惡少不會讓宋尋陽再親近花憐的,數天前那十分鐘,哦,只有七分鐘時間,已經是格外開恩的了,那是因爲有些事情,惡少要利用宋尋陽,纔會格外開恩的,當然了,這些真相,沒有幾個人知道。鞏逸自己其實也值得同情,好不容易認了一個妹妹,是掛在自己父母名下的,不像堂妹們,掛在叔叔們的名下,他對花憐這個妹妹也真的喜歡,打心裡當成了妹妹來關心着,疼愛着,外加一點點的利用吧,花憐何嘗不是在利用他們,所以呢,大家都在相互利用,喔,扯遠了,回到正題上。
哥哥關心妹妹,理所當然,天經地義,可是他對花憐的關心,稍微多一點,他那個惡少妹夫刀眼就橫來,然後把他當成色狼,當成情敵一般防着。
堂堂鞏家大少爺,在a市也是個讓人趨之若鶩的人物,更是衆多名門千金們做夢都想嫁的青年才俊,卻被某惡少當成色狼防着,他不可憐嗎?
鞏逸覺得可憐。
關心一下妹妹,還要披着狼皮,被狼罵。
保鏢團們也鑽進了轎車,尾隨着賓利車開離了維也納大酒店。
街道上,車流涌涌,因爲進入上班的高峰期了。
賓利車融在車流當中,前行得也不算順利,車速不能快,偶爾還要停下來。因爲車流多,很快地,保鏢團的轎車就被其他車搶道,把他們和冷天煜的賓利車慢慢地格了開來。
保鏢們心急,可是車流涌涌的,他們心急也沒用,總不能開着自己的車往前撞吧,那樣就是發生車禍,非但不能讓他們追上冷天煜,更會因爲交通事故,而導致無法再前行。
冷天煜好像沒有留意到這一點似的,依舊沉着地開着車,前面不塞車時,他就加速,前面塞車時,他便如同其他車主一般,老龜爬行。
花憐一直安安靜靜地坐在他的身邊,偶爾會扭頭,隔着車窗看着窗外。
“坐好。”
每當這個時候,冷天煜總會沉沉地命令着。
沉沉的話裡,似乎少了平時的溫柔。
花憐便不敢再望向窗外,繼續安安靜靜地坐着。
冷天煜原本是要回冷氏集團的,可是從維也納大酒店到冷氏集團的那條路,發生了車禍,造成大塞車,他只能繞道,一繞道,距離就拉遠了。
走的街道也不再像之前的那條主街道那般寬敞熱鬧。
保鏢們的轎車還被卡在剛纔那條路上,無法一下子追過來。
冷天煜想停下來等等保鏢團,非常時期嘛,總得有點非常舉動的。可惜有數輛車一直尾隨着他的車,前面左右,形成了夾攻的局面,讓他只能前行,不能停下,一停下,後面的車就拼命地按車喇叭,還有車主很沒有素質地罵着他。
透過車後鏡,冷天煜看清楚了自己的處境,眸子泛冷,臉上表情卻不變,依舊淡定地開着車,只是低低地對坐在身側的花憐說道:“我們被人跟蹤並且夾攻起來了,坐好!”
花憐輕輕地點頭,還是沒有說話。
到了要轉彎的路口,冷天煜被那些車輛夾攻着,也無法轉彎。
這時候開在賓利車右邊的那輛小轎車車窗搖了下來,一張陌生的臉探出來,隔着車窗,沉沉地命令着冷天煜:“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這四周圍跟着你的都是我們的人,不想死的話,老老實實地跟着我們走,否則,我們一夾攻,你和你的女人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冷天煜車速再減,偏頭看了對方一眼,俊臉上依舊淡定,沒有關點驚慌,只是沉冷地問着:“往哪裡走?”
“郊外垃圾場。”
陌生的男人低冷地吐出幾個字來。
冷天煜沒有再說話,慢慢地開着車,順着陌生男人的要求,慢慢地開到了通往郊外的高速路口,上了高速路,那些人依舊跟着他,在寬敞的高速路上,他們不再左右夾攻,只是前後夾攻着,讓冷天煜不能超車,也無法後退,被逼着往郊外而去。
十輛清一色的轎車夾着冷天煜的賓利車,在高速公路上開了四十分鐘,下了高速路,再沿着一條路面稍窄的公路往前開,大概又過了四十分鐘,在公路的盡頭,那是一大塊地,堆放着的全是垃圾,地的四周圍雜草雜樹很多,也很高,還搭着一些房子,應該是拾荒者的臨時居住所,這裡的垃圾定期處理,因爲剛剛纔處理過,此刻的地面上堆放着的垃圾不算多。
房子裡面什麼人也看不到,只有十幾輛車停在那裡等着冷天煜的到來。
冷天煜停了車。
等在那裡的十幾輛車以及夾攻着冷天煜而來的十輛轎車,車門齊刷刷地打開了,每輛車上都走下來四個黑衣人,每個人人的手裡都握着一把手槍,迅速地朝冷天煜的賓利車包圍過來,這場面,像極了黑社會打殺。
冷天煜依舊坐在車裡,並沒有下車,連車鎖都沒有開。
面對着近百名持槍的黑衣人包圍,冷天煜面不改色的,不得不說他的定力很好。
花憐也是靜靜地坐着,不說話,也不慌亂。
“不錯,不愧是冷家的繼承人,定力不錯。”
胡夫人從最角落的那輛轎車裡下來,一邊冷笑着,一邊走過來。
“夫人。”
衆人都恭恭敬敬地叫着。
這些人是衛權安置在a市的手下,雖然衛權落入了仇明陽的手裡,但這些人還留在a市,依舊執行着他們的任務,緊盯着冷天煜和花憐的一舉一動,直到胡夫人出現,聯繫上他們的小頭子,通知他們全都集合,統一了力量,把冷天煜夫妻逼到了這個垃圾場裡。
反正這裡偏僻,又全是垃圾,他們殺了人,把屍體往垃圾堆裡一埋,垃圾的臭氣就掩住了血腥味,等到垃圾被處理時,清潔工們也不會留意到太多,他們的罪行說不定也能掩蓋過去。
胡夫人走到了冷天煜的賓利車前,拿着手槍的手敲着花憐旁邊的車窗,眸子泛着冷意,更染滿了殺意及恨意,冷笑着:“海瑩,下車吧,此刻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的。十月初七便是你父親生前的生日了,他最疼你,視你和你那個賤人媽如珠如寶,你也該去陪伴你父親了。”
花憐扭頭,擡手輕扶一下自己戴着的那副特大太陽鏡,看着冷天煜,沒有說話,倒像是用眼神來詢問冷天煜的意見。
“下車!”
胡夫人冷冷地命令着。
冷天煜和花憐交換了一下眼神,還是坐着不動,只不過兩個人的神情顯得很嚴峻,是前所未有的嚴峻。
胡夫人見狀,冷笑着:“海瑩,冷天煜,你們以爲你們不下車,就能活下去嗎?就能有人來救你們嗎?不會的!我不會再放過你們,我要親手殺了你們,尤其是你,海瑩!二十五年前,我就該掐死你,而不是把你送到孤兒院去!”
“砰——砰——”
驀然槍聲響起,不是胡夫人的手下開槍,而是警察。
“不許動,警察!”
數不清的警車從周圍的雜草雜樹後鑽出來,就連那些經胡夫人手下檢查過確定無人的臨時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藏滿了警察,此刻全都握着槍鑽出來。
“嗚——嗚——”
警笛聲也隨之響起,大量的警車朝這邊開來。
胡夫人臉色一變,她的手下也大驚。
下一刻,她迅速地用手肋狠狠地撞開了冷天煜車子的副駕駛座車窗玻璃,玻璃碎片瞬間往花憐身上砸去,花憐本能地擡手擋住玻璃碎片砸來,不過胡夫人的槍已經指着她的腦門了。
“花憐!”
冷天煜低叫着。
“別動!你要是敢動一下,我馬上就打爆她的頭!”胡夫人陰冷地警告着冷天煜,冷天煜果真坐着不敢動,只是擔心緊張地看着花憐。
“下車!”
胡夫人冷冷地命令着花憐。
她是臨時佈置這個死局,一直讓人盯着冷天煜,沒有發現冷天煜報警,但不知道警察是怎麼跟來的,而且還來得如此神速,看那些忽然竄出來的警察,她可以肯定警察們是比她先到的,在她命人檢查周圍的環境時,警察們又躲了起來,等到她的人檢查完了,警察們又悄無聲息地藏了回來。
是誰通知警方的?
還是誰預先算準了她的動向,提前在這裡佈局的?
不管是誰,此刻,她只能捉住了花憐,纔有機會逃出去。
“噠——噠——”
一架直升飛機由遠而近,很快就開到了垃圾場的上空盤旋着,機艙門打開,仇明陽那張妖孽臉出現在胡夫人的視線之內。
“下車,再不下車,我就開槍了。”胡夫人見狀,頓時明白自己落入了仇明陽等人策劃的陷阱中,心裡氣恨不已,她來到a市的時間還不足一天,這個死局又是臨時佈下的,她以爲她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冷天煜和花憐的,誰想到……
是誰?
是誰摸準了她的心思?算準了她的行動?
她要把那個人碎屍萬段!
此刻已經處於下風的胡夫人,心裡還在怨恨着老天爺對她的不公平。
她的手下都舉起了手機,和警方對峙着。
冷天煜開了車鎖,花憐慢慢地打開了車門,垂着頭,下了車,她腳一着地,胡夫人馬上就把她扯到自己的身前,一邊手勒架住花憐的脖子,一邊手握着手槍,槍口正指着花憐的腦門,只要她一扣動板機,花憐必死無疑。
“花憐!不準傷害花憐!”
冷天煜顧不得那麼多,急急地跟着下車,但他不敢逼近胡夫人身邊,害怕胡夫人慌亂之下,槍支走火,反而讓花憐枉送命。
“花憐!”
半空中的仇明陽和唐熙都叫了起來,唐熙心急地就要往下跳,要不是仇明陽眼明手快扯住了她,第一個送命的人便是唐熙了。
“女人,你冷靜點!”
仇明陽低吼着,心臟被唐熙的慌亂嚇得差點就要跳出來了。
這女人,就不能爲他想想嗎?
飛機還沒有落地呢,距離地面還有十幾米高,她要是那樣往地面一跳,焉還有命在。
“降落,降落,明陽,快點,落地,救花憐,該死的,你們一個二個都說保證會護花憐周全的……該死的!”唐熙又急又擔心,什麼也顧不得,開口就罵着。
只要一扯上與花憐安全有關的事情,她就像發怒的狂獅。
仇明陽的手下趕緊把飛機降臨在地面上。
“花憐!”
飛機一着地,唐熙就朝外奔。
“不準過來,再上前一步,我就開槍了!”
胡夫人陰冷地警告着,此刻被警方包圍起來的她,反倒冷靜下來了。
二十五前,她策劃那樁陰謀的時候,她就知道,總有一天,她會與警方對峙或者和仇明陽抑或海家勢力對峙的。
死,她現在並不怕。
只要她的女兒安全了,她死了,反倒覺得解脫了。
對海俊豐的愛情恨仇,折磨了她大半生,她也受夠了。
不過,就算死,她也要拉上花憐陪葬,就是讓海俊豐後繼無人,死都無法安息!
“花憐!”
“不要傷害花憐!”
唐熙奔跑的動作僵住了,不敢再前進一分,雙眸死死地瞪着胡夫人握着槍的手,花憐的太陽帽掉了,太陽鏡還戴着,不過頭皮散亂得厲害了點兒,很多髮絲貼在她的臉上,讓她顯得很狼狽。
“胡夫人,你已經被包圍了,我勸你最好就是束手就擒。”仇明陽冷冷地開口,鳳眸也是死死地瞪着被胡夫人捉住當作人質的花憐,覺得此刻的花憐和平時不一樣,不過那份淡定倒是還在。
“放了人質!”
a市公安局局長也走過來,沉沉地命令着胡夫人。
“花憐!”
冷天煜的叫聲又慌又亂,又夾着無盡的痛意,他視花憐如命,可此刻花憐卻成了胡夫人的人質,隨時都會喪命,他豈有不痛,豈會不自責。
“不要傷害花憐!”
從警方後面又走出來一人,那是宋尋陽,部份警察是根據他提拱的信息追到這裡來的。
看到花憐成了胡夫人的人質,宋尋陽也和冷天煜一樣緊張,一樣害怕。
胡夫人的手下全都退到了胡夫人的身邊,近百個人把胡夫人和花憐圍在中間,形成了一個包圍圈,花憐的面容,冷天煜等人幾乎都看不到了。
“海瑩,你比你媽更厲害呀,看,那麼多男人都在擔心着你呢。”胡夫人冷笑着,對花憐的恨意更濃。明明海夫人不及她漂亮,偏偏得到了海俊豐全部的愛,而他們的女兒,海瑩長得也不算絕美,還瞎了一雙眼,竟然也能得數個優秀男人的愛戀。
不公平,老天爺太不公平了!
“你逃不掉的!”
花憐低低地開口了,聲音和以往也有着不同,以往她說話溫溫淡淡的,就算壓低聲音,那份淡然還在,此刻她壓低的聲音,卻帶着一股霸氣。
“你閉嘴,有你在手,就算死,我也會拉着你一起的,咱倆一起去找你父母,哈哈,你父母應該感謝我呀,因爲我把他們的女兒帶去見他們了,陪他們了,永不分離了!”胡夫人冷笑着,勒着花憐脖子的手施加了力道,讓花憐喘氣有點困難。
“仇明陽!”
胡夫人勒緊了花憐脖子,讓花憐喘息有點困難後,揚着聲,冷冷地叫着站在她手下圍成的人牆外面的仇明陽,冷冷地命令着:“如果你不想你的未婚妻死的話,馬上讓所有人都退後,我要你那架飛機!”開車逃走,是不可能的了,她人是多,但警方的人更多一點,估計a市所有警力除了正在值班的,都趕到這裡來了吧。
能讓警方出動那麼多的警力的人,絕對不會是冷天煜,應該是仇明陽。
這個她一心想讓女兒嫁的男人,纔是真正的惡魔,是他,肯定是他,看透了她的心思,算準了她的行動,纔會讓她此刻還沒有殺花憐,就先一步陷入了死局中,現在,她不能殺花憐,她必須劫持花憐爲人質,幫助她逃跑。
她是不怕死,但有機會逃,她一定要逃。
哪怕餘生都用來逃跑,她也要逃!
她不想坐牢!
“胡夫人,我勸你最好就是束手就擒!”
仇明陽沉冷地應着。
“廢話少說,你要是不答應……”胡夫人勒着花憐脖子的手忽然鬆開,但一揚手,她卻是狠狠地一巴掌打在花憐的臉上,她力道很大,花憐被她一耳光抽來,一個站立不穩,跌爬在地上,還來不及站起來,胡夫人的手槍又指着她的腦門了。
“花憐!”
“花憐!”
“花憐!”
“花憐!”
四聲痛呼同時響起,冷天煜,宋尋陽,唐熙和仇明陽都緊張不已。
“答應她!明陽,快答應她!她會傷害花憐的!”唐熙扭身就捉住了仇明陽的手,擔心的淚都滑出了眼眶,哭泣着哀求着。
“仇明陽,如果你還要考慮的話,可以,我聽說海瑩懷孕了,如果我往她的腹部中央上一腳,你說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胡夫人還真的一腳把花憐踢得完全爬在地上,她的腳作勢就要往花憐的腹部踢去。
“不要!”
“不要呀!”
“別傷害花憐,你已經害得她夠慘的了,求你不要再傷害她了!”唐熙哭叫着,“你要殺要剮,衝着我來吧,讓我代替花憐,放了花憐,孩子是無辜的,你也是做母親的人了……不要傷害花憐了,她的家人,被你害死了,她的眼睛被你毒瞎了,她只有一口氣苟且活着,你爲什麼還要傷害她,還要殺她,她還礙着你什麼了?你如此的狠心?”
胡夫人哈哈地冷笑起來,冷笑聲中也掩不住她心裡的痛。
“爲什麼?爲什麼?因爲我恨她父母,我恨!我那麼愛俊豐,用盡我的命去愛他,可他卻愛上了別人,他娶了別人,他和心愛的人幸福地生活着,我卻要嫁給自己不愛的男人……我恨,我恨死他了!是花憐的母親搶走了我的俊豐!我要他們傷心難過,我就要毀了他們的婚姻,毀了他們的幸福……哈哈,我得不到幸福,他們也休想幸福……”
“你是個瘋子!你就是個瘋子!”唐熙哭着,看到胡夫人作勢要踢花憐的肚子,她的心都揪成了一團。想起她和花憐的童年,初識花憐時,花憐就是被一羣大孩子圍攻着,那會兒的花憐也像此刻這般,跌爬在地上,她眼睛失明瞭,看不見,躲避不了那些大孩子的拳打腳踢,她年紀是和花憐一樣大,看到那情景,她也心疼,顧不得自己年紀太小,不怕死地撲去,替花憐擋下那些無情的拳打腳踢。
從那一刻起,她就把花憐歸納在她稚嫩的羽翼下,容不得別人傷害花憐半分。此刻,看到花憐處於極度危險之中,她恨自己無法像兒時一樣撲過去,無法像兒時那樣護着花憐,代花憐受苦受痛。
“真愛,不是佔有,而是成全。你的愛,太可怕了,你愛一個人,得不到,就怨恨,就想着毀滅,你這種人的愛只會讓人恐懼。你該怨的,該恨的不是老天爺,不是我的父母,而是你自己。”
一道淡淡的聲音從警方後面輕輕地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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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說一次,看盜版的童鞋們,你們不願意真心支持我,我不能強求,我只說一句,看了盜版不要再跑來留言區說什麼,影響我的心情。寫文就如同親們工作一般,文便是作者的勞動成果,不懂得尊重別人勞動成果的,就算你留言說得再好聽,對作者來說也是寒心的。正如你們工作一樣,工作成績不被人尊重,被踐踏了,還要被人說什麼,請問你們的心情就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