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無依襲來,那個戴面具的男人也沒避開,只出手擋了一下柳無依抓向他面具的手,側臉避開後問,“你來就是爲了這個?”
“不然你還有什麼值得我在意?”她可沒必要對凌虛樓講什麼禮數,要不是因爲君懷璧那孽徒,她根本不會將這個所謂樓主放在眼底。
柳無依的手掌再度抓住,這次那男人不退不避的,任由柳無依將他的面具抓了下來……
“果然是你!”柳無依恨瞪着那張臉,手上一使力,噼裡啪啦幾聲就將面具捏得粉碎,“孽障!”
“師父是怎麼開始懷疑我的?”帶着邪笑的君懷璧雙手拱撐着下巴問到。
“從進入這凌虛樓開始!”這孽障竟然敢騙她。而且聯想前事,凌虛樓和折梅山莊作對的理由,也完全就在於他吧。
“我先告辭。”被無視許久的慕雲臣起身下樓,此刻相對的另兩人也還根本沒注意到他。
“師父果然很聰明,不愧是師父。”君懷璧說得真卻也還有幾分乖張不馴。
“你對我掩飾身份是想幹什麼?”柳無依不得不懷疑他有太多事的別有用心。
君懷璧從椅子上起來,緩步走向柳無依,“師父以爲呢?”
“我怎麼會知道?”她現在根本不想去領會他的心思和用意。
“師父總是傷人心啊!”君懷璧攀扶着柳無依的雙肩,“師父,懷璧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
“那是當然,難道你還能是爲了別人。”柳無依心中只總結了一句:一堆廢話!“建立凌虛樓是個意外,當時我在關外詐死,也幫慕雲臣從天煞盟的重負中解脫出來。”這是他和慕雲臣的交易,君懷璧沒說明,“之後好一陣我都無所事從,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對師父你,我有着強烈的不甘心。這時候是百里公子提出要建立一個門派,而我便也正好就抓住了這個機會。”說到此君懷璧停頓了一下,將僵硬的柳無依拖到座位邊,“來,師父坐下吧!我們慢慢說。”
“不用了。”柳無依掙脫開他的控制,她早忍不住了,這孽障做什麼其實她何必在意?“我不需要聽!你要怎麼想都是你的事,都隨你。”柳無依轉身要從來時的窗口脫走。
“師父,等等!”君懷璧急忙抓住柳無依,“只是聽我說幾句話你也怕嗎?”
“我怕?我怕什麼?”柳無依回頭瞪着君懷璧,他有什麼可讓她怕的?“莫名其妙!”
柳無依再度甩開了君懷璧的手,君懷璧又再抓住她的手腕,跟着在柳無依又掙脫時候一聲長息將人直接抱起,跟着自己坐下,將懷中人以雙臂縛在懷中。
“你幹什麼?”柳無依突然離了地,驚得心頭一顫。又是曖昧的坐在君懷璧懷裡,這種姿態讓柳無依有些無所適從,“放開我!”擡頭瞅着君懷璧的雙目登時炙燒怒火。
君懷璧盯着柳無依清明的雙眸,清晰的吐字道,“不放。”雙手更佔有性的壓迫得更緊,讓兩人儘可能的貼近,“不聽我說完,我不會放你走的。”
“你以爲你能控制住我?”柳無依很不喜歡別人對他用威脅性的語氣說話,尤其是君懷璧,雖然她回想起來,自己好像妥協了很多次給他。
“師父,別讓我對你做些奇怪的事情。”有了以往經驗,他已經不介意對她用一些不正常的手段威逼利誘了。
“奇怪的事情?”柳無依瞅着君懷璧,幾乎反正,你能做些什麼?可是看到君懷璧灼灼如火的雙目她一時就默了。
“師父,剛剛成立凌虛樓的時候我還很無措,畢竟我沒什麼江湖經驗,許多事都是依靠齊兄的指點和慕雲臣的幕後策劃,以及有百里公子的支持,凌虛樓才能發展壯大。其實懷璧挺無能的,坐在這個位置上卻並沒有相對的才能。”
“能吸收能者爲你效勞那也是一種才能。你以爲他們爲什麼選中你當樓主?”柳無依說出自己的見解道,“一個門派的主心骨並不一定要是最強最有才能的那個,但一定要是能吸納人心的那個。雖然我不能說你有什麼不同,但是你能讓齊仕悅、百里明昭、慕雲臣這三個不同身份背景不同人格的人都對你關注並付出信任,那本身就說明你有不可多得的天賦才能。”
“師父這是在誇我?”君懷璧雖然不完全當真,但聽她這麼說卻心有欣然。
柳無依瞪了君懷璧一眼,又道,“作爲一個門派的掌門,你更多的不是享受這個位置,而是承擔責任,只有有這個覺悟的人才能將這個門派發揚壯大。你們四個人都可能可以作爲擔當重任的——最有才能的是慕雲臣,雖然他武功低微,可慕雲臣這個人脾氣古怪乖張又不喜歡擔事,而且他前天煞盟盟主且又是外族人的身份很敏感,他若當了樓主,保不準他哪天一個不高興就鬧得樓垮人散,天煞盟就是一個例子。”
“師父這番見解我也想過。其實我最初根本不想拉他入凌虛樓,是百里公子的意思才讓他做了第二把手。就我看來,慕雲臣這個人對名對利都不放在眼裡,他能輕易放棄那麼多年經營天煞盟,若我們將凌虛樓交到他手中,難保有一樣的下場。”
“百里明昭也是看中了他的才能,纔將他收容在此吧!就算爲師也不得不說,慕雲臣是個人才,說是天才也不爲過,但是人實在不是個好控制的人物。放他在樓裡是個危險,但相對的,他能帶給你們的好處也是別人難以企及的高度。”這件事上,柳無依最佩服的倒是百里明昭了,必須要足夠的膽識才敢能用慕雲臣這樣的人。
“慕雲臣雖然偶爾會鬧一鬧,讓人稍稍頭疼,但卻是爲凌虛樓的發展立下了我們都達不到的功勞。”其實君懷璧對慕雲臣有好奇。他總覺得他身後還有什麼不尋常的事。天下間沒有第二個有他那般才能的人,可也沒有第二個他那樣脾性古怪的人。誰能夠輕易將十數年基業輕易拋棄而絲毫不在意?一個正常人都做不到。
柳無依瞥了眼君懷璧,知道他有所思,但沒問,又繼續說到,“其次是齊仕悅,他武功也不高,但是他的才能也是有的,他能和你從首次見面的交惡結仇到最後能知心相交便是個例子。可是齊仕悅這個人也是個閒散慣了的,心計深沉卻外在輕浮,他適合的是一個輔助的角色,而不是主力支撐。”
“嗯……”君懷璧只能點頭,但他認爲齊仕悅上面的還都在次要理由。
“但最主要的原因其實是齊仕悅他不想當樓主。”柳無依其實很信任齊仕悅的能力和擔當,畢竟他是齊葛氏的兒子。而他否認這個人選的理由只聽她繼續解說到,“齊仕悅是齊家獨子,他需要承擔的責任已經太大,他喜歡江湖是喜歡自由感,他和他娘是一樣的性子,幾乎如是親生,但他也好,她娘也好,責任感很強,喜不喜歡也終歸是要回去那個齊家去支撐門樑,所以齊仕悅不可能再給自己一個重負。”
“師父果然是師父。”什麼事都看得明白,他這個徒弟只能甘拜下風。
“最後是你們的幕後資助,百里明昭。他是朝廷的人,還是個小王爺,是燕南王唯一的兒子,他有大把的富貴權勢和前程在手,沒必要還來抓這個江湖門派的樓主之位。何況他的身份插手江湖事本身就不合理,還不如幕後看聽一切。”
“百里公子對江湖事並不很感興趣。”君懷璧只解說了一句。
“他對江湖的興趣可深着呢,你以爲他是沒事幹扶持你們凌虛樓?”柳無依冷哼道,“你們凌虛樓相當於是朝廷插在江湖上的一顆釘子。”
“這件事師父也看出來了?”君懷璧又對她欽佩了幾分,“不過我組建凌虛樓開始就說過,我不會隨便的幫託朝廷。一旦朝廷和江湖發生衝突,我將依靠自己的選擇行事。”
“那你還算聰明。”這點魄力有,也算得上是個男人了。柳無依心中頗有讚許。
“謝謝師父誇獎!”君懷璧很自然的爬杆上樹,指着自己臉道,“可不可以給個獎勵?”
柳無依拍了他臉一巴掌。沒有用上力,所以不是打,而是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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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懷璧擒住柳無依的手掌,拖到脣上壓了一個印記,“這樣也夠了。”
柳無依抽開手,冷聲說到,“反正不過是僥倖沒得選才讓你當上了凌虛樓樓主。”
“師父這麼說也可以。”君懷璧並不否認自己有一絲僥倖,是被那幾個不想當事的不得已推上來的,但他不會讓這個永遠成爲他能當起一樓之主的理由。